11
我们家西墙外,有个沟坎分明的土包。土包西边,就是贫协主席周老汉家了。
那还是刚打春的一天。闫东当时还没变成“九头鸟”,我也没惹出“绯闻”呢。一大早的,我们俩就抱着个胶皮篮球,又三步跨,又远投地在院子里开始了晨练。
突然,墙外土包那边喧嚣声乍起,吓了我们一跳。紧接着我们先是看到一只,后来又跟上来一只,只见两只土豹子般大的“大猫”,嗖嗖带风地从墙头上飞跃过来,一落到我们这边地面,便一瘸一拐着围着墙跟跑起了圈儿。看来它们受了伤,跑起来很吃力了。
随后我们家的院门,便被周老汉和他儿子长生、女儿梦巧等一帮子人给拱开了。他们手里拿着“战天斗地”的那套家活什,就是镰刀、锄头、耙子什么的,像“秋收暴动”似地一拥而进,冲着那两只“大猫”就追杀起来。他们喊声大作,他们气势如虹,他们横扫三军如卷席,不一会儿就将其中一只逼进了我家菜窖,而后又围攻起另一只。
接下来的场面激烈极了。身强力壮的长生“俺日你个球”地吼骂着,挥起手中的镰刀,一刀就砍进了那只“大猫”的后臀,把镰刀头都嵌进肉里了,血溅一地。紧跟着这伙人围拢上去,几把锄头、耙子的同时挥下,眼看着就要砸到它头上——
不过就在那最险峻的关头,是生、是死的绝唱关头,那只“大猫”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绝地反击了!它瞪起牛眼,乍出“虎牙”,它青定是忍着剧痛一跃而起,冲着周老汉就撞了过去……畦,真是不可思议。它这拼死一撞,愣是把周老汉撞了个趔趄,继之就见它嗖嗖嗖地利用周老汉的身体做跳板,来个三级跳,蹿上墙头便落荒而逃……
躲进我们家菜窖的那只,就没那么幸运了。它身陷囹圄,没几个回合就被长生拍死了,后来还被剥了皮,炖了吃了肉。
事后我们才知道,那是从鸡爪岭上下来的两只“山狸子”。听说后山里的山狸子和周家之间,还曾有过什么“前仇”哪,那天夜里下山来,纯属是来“报复”的。它们目标明确,就像加里森敢死队似的,径直闯了周家的“寿堂”。它们偷吃了“寿供”,打翻了“寿蜡”,“寿蜡”还将刚刚抬进家的“寿材’’烧黑了,险些酿成火灾!这下周老汉可就发飙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它不让俺“好死”,俺也不让它“好活”,俺跟它“不共戴天”哩!发誓非要剥它皮,吃它肉,补寿不可……
然而有关周家和山狸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前仇”,我们当时就不知情了。直到前些日子,我去鸡爪岭给个老猎人看病,才从老猎人嘴里打探到虚实。
据老猎人说,有一年闹饥馑,周老汉家到鸡爪岭下夹子,把一面坡的山鼠都一网打尽了,还从鼠洞里挖出好些麦子和大豆来!打那以后,山鼠偷粮食、山狸子吃山鼠的生物链被掐断了嘛,鸡爪岭上的山狸子也就跟周家结下了“梁子”。
再有一说,就属于那类鸡毛拌韭菜——乱七八糟的事了。听说以前常发生在娶不上媳妇的穷人家里。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长生兄妹自摆乌龙,在鸡爪岭那儿正“光腚推磨”的当儿,被山狸子撞见了……按山里人的说法,被山狸子撞见了.就等于被“山鬼”诅咒上了,本着不杀生不“解咒”的陋习,周家人一见到山狸子.也就分外眼红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和闫东唰地回放了一遍周家和山狸子之间的那场“大战”,我身上的寒毛立马挓挲起来。
由于月花挤在我和闫东中间,我们隔着她相觑了一眼,便无声代有声地决定了:千万可别惹火烧身哦!如果——如果真是上次那只山狸子的话,看在它“怀恋同胞,想念旧友”的情分上,索性把院门打开,然后菜窖那哈、柴垛那哈,总之满院子的轰呗、赶呗,把它赶跑了算,跑得越远越好,只要我们别跟着“沾包”,别让周家人撞上喽就行!
我们急忙将月花,劝回了我们现在住的这间窑洞里。这边离南墙根近,犹如坐正面看戏,我和闫东都有表演欲。完后我和闫东又回到了菜窖前。
安排完毕。我想此刻站在窗前的月花,一定为我们俩担着惊、受着怕。
这次,我没打贲儿地上前就掀开了菜窖上的盖板。闫东也不示弱,紧跟着就将手电照了进去,然后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地照将起来。当闫东的手电扫了两遍,扫到最旮旯的角落时,呵呵果真,我们看到个“大家伙’’躲在那里!它硕大健壮,它正矜着鼻子、呲着虎牙、挑着豹子眼地瞪着我们,似乎要与我们大战一场!
“阿弥陀佛,求求你了,快上来跑吧,别再给我们家惹祸了……”
闫东一见此状,干脆单掌一立,还向山狸子求拜起来。
“我们可没招你哦,要是被周家人发现了,再发生‘人狸子大战’,那、那狸子和周家之间,还曾有过什么“前仇”哪,那天夜里下山来,纯属是来“报复”的。它们目标明确,就像加里森敢死队似的,径直闯了周家的“寿堂”。它们偷吃了“寿供”,打翻了“寿蜡”,“寿蜡”还将刚刚抬进家的“寿材”烧黑了,险些酿成火灾!这下周老汉可就发飙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它不让俺“好死”,俺也不让它“好活”,俺跟它“不共戴天”哩!发誓非要剥它皮,吃它肉,补寿不可……
然而有关周家和山狸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前仇”,我们当时就不知情了。直到前些日子,我去鸡爪岭给个老猎人看病,才从老猎人嘴里打探到虚实。
据老猎人说,有一年闹饥馑,周老汉家到鸡爪岭下夹子,把一面坡的山鼠都一网打尽了,还从鼠洞里挖出好些麦子和大豆来!打那以后,山鼠偷粮食、山狸子吃山鼠的生物链被掐断了嘛,鸡爪岭上的山狸子也就跟周家结下了“梁子”。
再有一说,就属于那类鸡毛拌韭菜——乱七八糟的事了。听说以前常发生在娶不上媳妇的穷人家里。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长生兄妹自摆乌龙,在鸡爪岭那儿正“光腚推磨”的当儿,被山狸子撞见了……按山里人的说法,被山狸子撞见了,就等于被“山鬼”诅咒上了,本着不杀生不“解咒”的陋习,周家人一见到山狸子,也就分外眼红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和闫东唰地回放了一遍周家和山狸子之间的那场“大战”,我身上的寒毛立马挖挲起来。
由于月花挤在我和闫东中间,我们隔着她相觑了一眼,便无声代有声地决定了:千万可别惹火烧身哦!如果——如果真是上次那只山狸子的话,看在它“不恋同胞,想念旧友”的情分上,索性把院门打开,然后菜窖那哈、柴垛那哈,总之满院子的轰呗、赶呗,把它赶跑了算,跑得越远越好,只要我们别跟着“沾包”,别让周家人撞上喽就行!
我们急忙将月花,劝回了我们现在住的这间窑洞里。这边离南墙根近,犹如坐正面看戏,我和闰东都有表演欲。完后我和闫东又回到了菜窖前。 安排完毕。我想此刻站在窗前的月花,一定为我们俩担着惊、受着怕。
这次,我没打贲儿地上前就掀开了菜窖上的盖板。闫东也不示弱,紧跟着就将手电照了进去,然后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地照将起来。当闫东的手电扫了两遍,扫到最旮旯的角落时,呵呵果真,我们看到个“大家伙”躲在那里!它硕大健壮,它正矜着鼻子、呲着虎牙、挑着豹子眼地瞪着我们,似乎要与我们大战一场!
“阿弥陀佛,求求你了,快上来跑吧,别再给我们家惹祸了……”
闫东一见此状,干脆单掌一立,还向山狸子求拜起来。
……
P2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