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半个世纪的鉴识生涯中，比尔·巴斯跨出了人体农场大门，上山下海来到每一处发现尸体的现场。他和乔恩·杰弗逊所著的《大法医－－死亡翻译人》这本饶富兴味的著作当中，探究真实案例，带领读者踏上前所未见的旅程，一步步引导读者进入真实的CSI世界，解决警察也束手无策的问题，诸如：十六岁的混血儿少女卡西？西山失踪了，这是她的颅骨吗？非法烟火工厂爆炸了，要怎么把这些躯干、手、脚拼起来，还原他们各自的身分？苍蝇的嗡嗡声并非背景噪音，不可随便拍打驱逐：嗡嗡声本身就是故事，或至少是一段重要情节，指出某人遇害的方式或时间？水底发现骸骨，是男是女要怎么判断？祖坟里的那具骸骨，真的是27年前失踪的阿嬷？

作者比尔·巴斯、乔恩·杰弗逊，是美国知名的法医学专家，现代法医学的奠基人。《大法医－－死亡翻译人》讲述了作者从事这一领域的由来和期间发生的一系列有趣的故事。从这些故事中，我们不仅可以了解一些侦破方法和技巧，也可以了解很多知识。

16岁的少女卡西·西山失踪了，这是她的颅骨吗？——法医牙科学

非法烟火工厂爆炸了，要怎么把这些躯干、手、脚拼起来，还原他们各自的身份？——大量死亡事故应变小组

苍蝇的嗡嗡声并非背景噪音，不可随便拍打驱逐：嗡嗡声本身就是故事，或至少是一段重要情节，指出某人遇害的方式或时间。——法医昆虫学

水底发现骸骨，是男是女要怎么判断？——法医人类学数据库（ForDisc）

祖坟里的那具骸骨，真的是二十七年前失踪的外婆？——黏土重建颜面技术

前言 人体农场

第一章 金碗和燃烧的古代宫殿

第二章 水中谜案之一：水中沉睡的颅骨

第三章 用紫外线照亮入骨

第四章 最快的骨骼创伤鉴识

第五章 组合尸块的噩梦

第六章 死亡假期

第七章 寻找额窦上的“指纹”

第八章 定罪的烟蒂咬痕

第九章 聆听虫子的证言

第十章 “人骨侦探”软件登场

第十一章 肉眼看不见的骨头切痕

第十二章 李欧玛·帕特森案之一：DNA技术重启旧案

第十三章 李欧玛·帕特森案之二：替死人“做脸”

第十四章 李欧玛·帕特森案之三：挑战DNA鉴定的极限

第十五章 水中谜案之二：用声纳探测水底深处

第十六章 摇滚歌手死亡的那一天

后记 走出人体农场的下一步

附录一 法医学简述

附录二 人类骨骼图示

附录三 人类学与法医学重要词汇表

第一章 金碗和燃烧的古代宫殿

凡是看过《犯罪现场调查》(CSI)的影迷都知道，死亡现场可能留存着丰富线索，详述生命熄灭那一刹那发生了什么，即使是发生在近三千年前。

四十多年前，6000英里以外，我遭遇了平生最难忘的一次经历：运用考古学和人类学知识解答法医学的问题。死亡现场在哈桑卢山顶古堡，位于伊朗西北部。一支凶猛的军队曾攻打过这座雄伟壮观的堡垒，攻破高大坚实的城墙，焚烧宫殿和神殿，血洗城堡。很多人死于这场战火中，但我最关注其中三具尸体，它们在一次引入注目的考古活动中被发现。

然而，计划进行到一半，我开始担心会有第四具尸体被卷入：我自己的尸体。我痛得直不起腰来，连续数日精神错乱，躺在床上胡言乱语。我的状况或许没有那些古代战士悲壮，但所处的环境(生活方式，甚至医术)与三千年前城寨陷落那天差不了多少。

1964年夏季，我35岁，是一名积极进取的助理教授，在劳伦斯市的堪萨斯大学人类学系任教。虽然宾州大学博士文凭上的墨迹才干了三年，但我挖掘过的骸骨几乎已超过美国任何人类学家。1957年进宾大研究所后，我就开始在“史密森学会”打暑期工，当时该学会在整个密苏里河流域挖掘了无数个美国原住民村落的遗址。美国陆军工兵团正沿着密苏里河兴建一座水坝，以致水位在不断升高；史密森学会必须跟时间赛跑，要抢在河水永远淹没遗址之前尽可能挖掘和保存大量的古物和遗骨。在密苏里河流域工作的第一个夏天，我和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寻找和挖掘数十个阿里卡拉族印第安人的墓穴；后来我发明了一种方法，用推土机铲掉墓穴顶层土壤，而不破坏埋在下面的骨头。到了1963年，每个暑期我们可以挖出数百具骸骨。我掘墓速度之快，效率之高，终于赢得一位反对开挖印第安坟墓的美国原住民激进分子给我的封号：“头号印第安墓盗墓贼”。

虽然1964年我还算年轻，但已积累了不少独特而广泛的经验，所以，当接到在考古学界名声渐旺的宾大考古学家鲍勃。戴森请我协助挖掘哈桑卢古墓的电话时，并不十分意外。很多人熟知埃及古物学家霍华德·卡特的成就，他是发现埃及法老王图坦卡门陵墓的英国考古学家，但很少人听过鲍勃·戴森的成就，这实在令人遗憾，因为鲍勃等于哈桑卢的霍华德·卡特。在鲍勃邀我去伊朗前六年，当时他31岁，却已经在哈桑卢有了千载难逢的际遇。在两层楼高的神殿的残骸中，在堆积如山的残垣瓦砾和焦土灰烬下，他发现了三具男尸遗骨，他们被活埋于燃烧后倒塌的屋墙之下。小心刷掉覆盖在骨头上的破瓦残砾后，可以看出三个男子显然死在逃命之时，他们的双臂和双腿固定成永恒的奔跑姿势。这幅不同凡响的画面记录了死亡的瞬间，而且保存了将近三千年。

更抢眼的是跑在前面的那个人怀里抱的东西，这也是鲍勃邀我去哈桑卢的主要原因。那是一只碗(也可能是花瓶或宽口酒杯)，金属制的，高约八英寸，碗口直径七英寸，碗底直径六英寸。当然，倒塌的墙除了压死抱碗的男人，也压扁了碗。即使如此，碗上精雕细琢的装饰图案几乎完好如初，保存了大量惊人的细节。一圈人形浮雕环绕在碗的上端，显示三名年轻男子向神奉献祭品，其中两位神祗乘坐双轮马车，第三位神祗戴了有角的头饰。碗的下圈是一系列较小的景象和众多人形，包括一位裸体女神、一名男性猎人或战士、一只老鹰载着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骑在狮身上。此外还有一个三人组：一个坐着的男人，加上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女人正向男人献上孩子。这只碗是如此石破天惊的发现，以致《生活》(Life)杂志花了整整十一页的篇幅报道它。

碗不大，但很沉，是纯金制的。今天这只碗被戒备森严地保护于德黑兰博物馆，是伊朗最贵重的考古文物之一。三千年前它同样备受珍视，在城堡的神殿占有一席神圣之地，宝贵程度如同文艺复兴时期的教皇或麦迪奇亲王，像对待米开朗琪罗刚雕刻好或画完的杰作一般。至少三个男人曾经为这只碗而死，留下誓死保护它的戏剧性的永恒一幕。

到1964年初鲍勃·戴森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数百万《生活》杂志读者已经惊叹过这只碗的繁复精致之美了。但自城门攻破、神殿失火、墙壁倒塌以来，悬疑了几千年的问题至今仍然无解：这三个男人是谁，他们拿那只碗做什么？三人是否全部是城堡卫兵，疯狂地保护圣物不落入异教徒之手？或者，他们是抢匪，贪婪地抱着最贵重的掠夺物逃离燃烧的神殿？抑或他们是两种人的组合：一个孤单的卫兵，忠诚留守到最后一刻，才仓皇逃离神殿，后面紧跟着两个无情的追兵？

鲍勃问我能不能帮忙回答这个问题。我想我能，但不容易。我必须到伊朗考察，挖出守城和攻城的两支古代军队士兵的骨头，比较他们与该地区当代居民的骨骼尺寸。几十年前，科学家还不懂得用DNA追查血统。这个做法胜算不大，而且从来没有人试过。可是它对我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鲍勃答应雇佣十个当地工人负责挖掘工作，并承担一名学生的差旅费，来帮我监督工人。我决定邀请我的学生泰德·瑞斯邦一同前往，他没什么经验但很有潜力，秋季开学后将读研究生。我本以为是泰德受惠于我，没想到不久后竟是他救了我的命。

P15-18

人体农场

五十一年前一个四月的早晨，堪萨斯大学骨骼实验室，我正弯腰看着一盘骨头，人类学教授查理·斯诺博士突然走了进来，问我愿不愿意陪他去处理一桩人身鉴识案。就在那一刻，我的人生方向改变了，事业生涯也从此转折。

曾有一位律师询问斯诺博士，能否通过火烧过的遗骸判定死者身份。遗骸是在莱克星顿城外一辆卡车上发现的，烧焦的驾驶室中同时还找到了司机的尸体。这辆卡车被越过公路中线的全国连锁超市A&P的货车撞上，车毁人亡，包括司机和乘客(据说两人为同居关系)在内共三人丧生。斯诺博士告诉律师，只要找到司机同居者的牙科病历，他就一定能辨别烧过的遗骸到底是不是她。这可不是信口雌黄，身为美国陆军中央鉴识实验室主任，斯诺博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和战后的许多年里，一直在鉴定腐败的、破碎的及烧成灰的美国士兵遗体。他是这个专门学科的先驱，这门学科数十年后被称为“法医人类学”(Forensic Anthropology)：利用传统上注重古老人骨研究的体质人类学知识和技术，协助破解刑事案件，尤其用来辨认凶杀案中无名被害人的身份，并还原他们遇害的经过。即使不能指认被害人姓名(我就有一架子无法指认姓名的骸骨)，法医人类学家仍能协助警方提供种种细节，包括被害人的种族、性别、身高、习惯使用左手还是右手(理所当然，惯用右手的人右臂肌肉附着点往往比较粗大)，以及遇害方式——被害人是被刺杀、枪击、勒死、棍棒打死或被其他方式夺命?从留在骨头上的痕迹都可看出端倪。

斯诺博士邀我陪他去处理这桩改变我一生的鉴识案，是因为我有车，而他没有，虽然我宁可相信这不是主要原因，而是他看中了我在辨识骨头上逐渐展露的才华。不管怎么说，我开车到达埋葬死者的乡村教堂墓园，装遗骸的棺材浸满水，湿答答的，发出恶臭，与我前一天在实验室研究的那个象牙色泽的骨头天差地别。事实上，当棺盖掀开时，入目的景象和气味太过刺激，以致我当场吐了起来。

那是五十一年前的往事，此后我处理过数百桩鉴识案。很高兴告诉大家，从那次呕吐至今，我再没有在鉴识过程中吐过，而且在这段岁月里，法医科学——用来破解刑案的人类学、昆虫学、齿科学、遗传学和其他协助逮捕凶手并证明其犯罪的科学——已经突飞猛进。当年我在肯塔基帅I的泥泞墓地，站在斯诺博士身边弯腰呕吐时，根本想不到会有像今天这样的发展。

我并不是说20世纪50年代的法医科学和法医科学家是原始落后的。在肯塔基州受教于斯诺博士之后，我进入宾州大学，拜到国际知名的“骨头侦探”威尔顿·克鲁格曼博士门下，攻读博士学位。没有人称克鲁格曼为“法医人类学家”，这个名称当时尚未被创造出来，不过我这辈子，无论在认识克鲁格曼之前或之后，从未见过任何人比他更擅长在人骨上找线索，更会聆听死者悄悄诉说的秘密，透露他们生前是什么人，以及如何遇害。克鲁格曼最擅长的领域是儿童骨骼生长与发育，尤其是他们的牙齿。因此，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数十位齿科学专家在他门下学习。我在宾大那几年，是他实际教过的唯一一个法医人类学学生，虽然我没有接受过牙医或齿科学的正规训练，但我学到了有关人类牙齿的丰富知识，尤其是如何由牙齿辨别被害人的年龄和身份。

我在事业生涯中学到的最重要课题之一是，伸张正义要靠团队努力。任何凶杀案破案过程中，团队成员可能包括制服警察、便衣刑警、犯罪现场和实验室技术员、指纹专家、法医、枪械和弹道鉴定专家、毒物分析学家、法医牙科医师及DNA专家。

……

有一项研究人体农场大概永远不会去做，那就是写书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至少是对我的身体健康。2002年，开始写回忆录之初，有一天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几乎死亡。而后，就在这本书快完成之际，我的心脏科医生通知我，2002年与死神擦身而过时植入的心律调节器即将寿终正寝，必须马上更换。我周三早晨进入手术室，当天中午就回家了。第二天，我感觉很好，好到可以带爱犬小崔去进行每天下午例行的散步。开刀刚过两个星期，我已经能开车去纳什维尔，对一群医疗专业人员发表两小时演讲了。表面上我已退休多年，事实上有时我仍然每周工作四五十个小时，不过是出于自愿，而非为了生计。偶尔也会忙到想推掉工作，但多数时候我还是欣然接受，因为我爱演讲，也喜欢接受有趣的法医案件咨询。例如，再过不久，我会去协助一组法医科学家开棺检验赫赫有名的魔术师哈里·胡迪尼的尸骸。他死于1926年万圣节，据说死于盲肠破裂，但八十年来谣言不断，有人说他曾被人威胁，也有人说他被下毒，疑云重重，像魔术师变的戏法一样，遮蔽了真相。

胡迪尼可以说是历史上最伟大的脱逃艺术家，但到头来，他还是逃不过死神的魔掌。我们没人逃得过，但在科技和医疗的魔法下，有些人能够大大延长在人生舞台上表演的时间。我很幸运，心脏科学像法医科学一样，在我成年后突飞猛进。

然而，人类心脏一如人类心智，依旧神秘莫测，有时还带着致命的缺陷，像永远戒不掉的嗜杀倾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要小心。能够帮助解决一些凶杀案，同时提供科学工具协助其他法医科学家破案，是我的天职，也是我的殊荣。我从未想过借由人体农场得到什么名号，我只是比其他人先跨出一步，希望能解答凶杀案调查过程或课堂讨论中引发的问题。但这些研究逐渐引导我和我的同仁及学生步上奇妙的旅程。

接下来的章节里，你将读到我们在人体农场学到的一切是如何协助我们辨认死者、还原他们的遭遇，在许多案件中(可惜不是所有案件)将凶手绳之以法。但真正的突破，如同我在弗吉尼亚理工学院的枪击惨案之后领悟的，仍然难以企及。当我们不只学会破解更多凶杀案，而且学会防止更多凶杀案时，真正的突破才会到来。

直到那一天来临，我们在深锁的大门和木头围篱后面那些不怎么美妙的研究，将继续给调查人员提供更多和更好的工具，破解真实世界(人体农场之外的世界)发生的犯罪案件。

比尔·巴斯博士

诺克斯维尔，田纳西州

2007年6月

走出人体农场的下一步

我希望书中的案例给你一幅更完整的图像，让你了解什么是法医人类学，以及它如何提供科学工具来帮助破案。我希望这些故事也说明人体农场的研究如何不断改进那些工具，包括提供尸体在人体农场分解顺序和时间的突破性数据；建立庞大而持续扩充的法医数据库，经由比对数千具来自世界各地已知姓名骸骨的测量数据，判断无名受害人的种族或族源；创造并不断改进一套精密复杂的计算机系统ForDisc，将耗时费事又冗长乏味的骨骼尺寸比对工作自动化；同时源源不绝地培养优秀的科学家，这些科学家可说是法医人类学的栋梁。

多年来我一直说我已经退休，但多年来我老是发现自己行程满档。我似乎抗拒不了演讲邀约，有时听众是执法团体，有时是医疗专业人员和学生。我拒绝不了有趣的法医鉴识案件。我滔滔不绝地讲死人的故事，情不自禁地搜集新的故事。我根本不想停下来。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停？如果我一退休就停止接案，就会错过用X光拍摄大波普的机会，我的朋友和同事吉姆·史达斯也不会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个法医鉴识团队，预定去开棺检验哈里·胡迪尼的尸体。

当然，从法医鉴识科学的宏观角度来看，这些案子虽然有趣，却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重要案件。不过，在我把我的故事传下去和担任顾问协助解决我认为有趣的案子之际，广袤浩瀚的法医鉴识世界持续在我们每个人脚下转动。我很骄傲地说，从田纳西东部林间一块小小的、臭臭的，但丰饶多产、以“人体农场”闻名的法医鉴识园地冒出来的研究和科学家，过去曾经推动那个世界运转，在我离开人世之后，也将继续推动它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