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高速公路》(lifeis a highway)是2006年迪斯尼推出的卡通巨片《赛车总动员》(Cars)的主题曲，我一直以为由拉斯科·弗莱特(Rascal Flatts)演唱的这首歌是专为此片量身定做的。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刚才我在维基上看到，这首歌居然是加拿大歌手汤姆·科克兰(Tom Cochrane)1991年的个人专辑《歇斯底里的世界》(Mad Mad World)里的主打曲目。弗莱特只是在《赛车总动员》里翻唱了这首歌而已。这首歌的灵感来自于科克兰之前在西非等地为世界宣明会的饥荒救济组织募捐的路途中，所以歌词里才会有“从莫桑比克到那些孟菲斯的夜晚，从卡帕尔山口到温哥华的灯光”等句，可见这首歌并非是科克兰“闭门造车”的结果，而是有切实的人生体验。这可能也是迪斯尼在《赛车总动员》里重新演绎这首节奏明快铿锵有力同时又不无励志色彩的歌曲的原因。
可能是最近几次出去都坐地铁的原因，每次当我百无聊赖地抓住扶手随着车厢的抖动而摇晃时，就会想到，若把“人生就是高速公路”改成“人生就是地下铁”(life is a subway)也挺好。不过，再一想，人生还真不能比作地铁，一是乘地铁自己的选择性不大，不管到哪里，只要坐上去即可，地铁总会把你带到目的地。二是地铁很少出问题，所以总是很准时。再就是纯属个人爱好的问题了，那就是地铁基本上都是在地下运行，除了在一站站的地铁站里能看到灯光和广告牌外，更多的时候只能看着车厢外黑乎乎的隧道和车厢里与你一样正在发呆或胡思乱想的乘客。 可如果当你手抓方向盘奔驰在高速公路上，那就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对于我来说，和乘地铁相比，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看到道路两边的景色，从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到郊外豁然开朗的连绵不绝的农田，线条柔和的丘陵，闪光的池塘，流淌的河水，开阔的大平原，还有像纽扣一样缀在大地上的乡村，视线所及，无不让人感到赏心悦目。而不像在地铁里，只能看到液晶电视里反复播出的很快就让人厌倦的广告。其次就是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可以自己把握速度和行进的方向。要是想快，你可以超越前面的无数的车辆，直到你疲惫为止，要是你想慢，也可以跟着前面的永不消逝的车流一直走下去。而且，要是实在累了，你还可以随时从高速上下来到休息区吃点东西，上个洗手间，甚至还可以就此离开。高速公路上到处都是出口和岔道，只要你愿意，到哪里都行。
人生不也是这样吗？
正是因为它像人生，以至于我们一旦开车上了高速公路后，就都再也不想离开它。法国社会学家波德利亚(Baudrillard)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曾有过一次难忘的美国之旅。后来，他在其游记《美国》一书中谈到驾车行驶在洛杉矶的繁忙的高速公路上的感受，那就是开车的时候会有一种恐惧感，很害怕被人从上面撵下来。因为若脱离这个车水马龙的热闹的世界，就是脱离真实的世界，我们将会重回孤独的境地，坠入虚无之中。我当然没有他那么强的感受，可每次我开车从高速上下来，也都有一点依依不舍，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似乎自己的生命有一部分已经留在了上面。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弗莱特把人生比作高速公路还是很耐人寻味的。而在我看来，高速公路本来就是另一种人生。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