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军校要比黄埔军校早二十多年成立，是民国第一军校。现在国内的大众都知道黄埔军校，却很少知道保定军校。而宋毅编著的这本《风云保定系（民国第一军校的十大将领）》是国内首部描写保定军校名将的图书。本书主要选择了十位出身于该军校的高级将领来讲述，他们分别是陈诚、顾祝同、刘峙、白崇禧、薛岳、傅作义、余汉谋、唐生智、刘文辉、周至柔。

保定军校是中国近代成立最早的军事学府，仅将军就培养出一千五百多人。其中许多人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的风云人物，这些人被称作“保定系”。随着政局的演变，“保定系”渐渐成为国民党军队中一支重要派系。“保定系”将领往往能掌握国民政府、军队和各地方集团的实权。这几乎影响了后来中国历史的走向。宋毅编著的这本《风云保定系（民国第一军校的十大将领）》选择了陈诚、顾祝同、白崇禧、薛岳、傅作义、余汉谋、唐生智等十位出身于保定军校的高级将领，来讲述他们与民国政坛的关系。

第一章 陈诚

 1.初识蒋介石

 2.“一炮起家”

 3.接掌第十一师

 4.组建“土木系”

 5.开办训练团

 6.“三昌将军”

 7.“杀陈诚以谢天下”

第二章 顾祝同

 1.大战棉湖

 2.“军中圣人”

 3.不要派系

 4.兵败东北

 5.“辅国大臣”

第三章 刘峙

 1.凄凉少年

 2.“菜包子”翻身

 3.“福将”

 4.“长腿将军”

 5.淮海之战

 6.从印尼到台湾

第四章 薛岳

 1.保卫总统府

 2.参加反蒋

 3.“追剿”红军

 4.抗战威名

 5.“战神”不复

第五章 白崇禧

 1.剿匪立功

 2.北伐名将

 3.反蒋战争

 4.“送客”之道

 5.抗战岁月

 6.逼蒋下野

 7.去台之误

第六章 傅作义

 1.带兵有方

 2.苦守涿州

 3.涿州开城

 4.长城抗战

 5.“七路半”

 6.北平起义

第七章 唐生智

 1.蒋百里得意门生

 2.编练“佛军”

 3.参加北伐

 4.投蒋反蒋

 5.南京保卫战

 6.走向光明

第八章 余汉谋

 1.真仗假打

 2.赣南“剿共”

 3.两广事变

 4.“余汉无谋”

 5.陆军总司令

第九章 刘文辉

 1.堂侄提携

 2.“多宝道人”

 3.合纵连横

 4.“保定系”交恶

 5.“二刘大战”

 6.经营西康

第十章 周至柔

 1.“土木系”干将

 2.创建空军

 3.航空抗战

 4.轰炸日本

 5.在台岁月

后记

当时湖南省防军的这四个师，以唐生智的第四师兵力最强，比其他师多出兵员几达三分之一。当上师长后，唐生智驻军衡阳，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开始整军经武。唐生智严格整顿所属军队，他开办第四师军官讲习所，自兼所长，以师参谋长周斓为教育长，何键、李品仙、刘兴三个旅长为副所长，轮训营以下干部。唐生智同时还抓军风军纪，抓训练装备。为提高教育效果，唐生智不仅提倡结合实战经验，开展互教互学，还同3个旅长轮流到讲习所任教。讲习所除轮训现职军官外，还从地方招收部分青年学生，施行以老带新的方法，加速基层战斗骨干的培养。唐生智对部队的制式教练尤为重视，每天清早，他总是先于部队到达操场，监督部队操练。

作为地方实力派，整军经武的同时，还要广开财源。所以唐生智一手抓枪，一手抓钱。他自兼“湘南善后督办”和“水口山矿务督办”，以源源不断的财政收入来扩充实力。唐生智先后任命宾步程、邓寿荃为水口山矿务局局长，经营开采锌矿。将卖出矿砂的收入，以小部分解省，大部分截留下来，用来购买武器弹药。到了1926年，唐生智的第四师发展到五万人，一直是湘军中装备最佳、训练有素、人数最多、实力最大的一个师。所以，第四师在北伐时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军，成为北伐军战斗力最强的主力之一。

除兵权之外，民心同样重要。这时正赶上湖南连续两年大灾，大批灾民流离失所。唐生智管辖下的湘南却不是这番景象。他实行“以工代赈”，在湘南这块桑梓之地，组织灾民修筑公路干线发放工资，使救灾和改善交通两全其美，得到湘南百姓的交口称赞。

此时的唐生智渐渐与共产党搭上了线。早在1922年11月处理水口山工人运动时，唐生智即与夏曦等共产党人有了接触。唐生智敏锐意识到与共产党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性。于是，中共湘区委书记李维汉在衡阳召开共产党骨干分子会议，成立中共湘南特委，都是在唐生智的地盘上公开进行。故尔，衡阳民众评价唐生智“提倡民权，痛抵军阀，具有世界眼光”，称其“有如家人父子”。连共产国际布勃洛夫委员会（专门研究中国革命问题的部门）也称唐生智的第四师为“一支友好的颇有实力的部队”。1926年初，唐生智与夏曦商量，选派了一批湘籍青年去黄埔军校和毛泽东、李富春主办的广州政治讲习班学习，其中即有唐生智的四弟唐生明。北伐前夕，这批学员均回到唐生智的第八军。他们中有的加入了共产党，如黄克诚、段德昌等人，日后皆成为共产党军队中的战将。

唐生智接受的是近代的新式教育，却笃信佛教。他的师父是近代密宗三大家之一的顾伯叙。顾伯叙又名顾净缘，名畴，字伯叙，法名净缘，法号正明，江苏淮安县人，亭林先生顾炎武之后裔也。顾伯叙早年学儒而道而佛，遍访高师参学，修法自悟。1924年，他在湖南省长沙市与梁壁垣等人创办“二学园”道场，以圆融大小乘，圆融显密教，圆融世出世法为宗旨，吸收信众、戒众、行愿众、法众等四众弟子修学，弘法利生。1924年秋，唐生智借赴省开会之机，前往“二学园”道场听顾伯叙宣讲佛学，对顾伯叙的学问深为折服。为此，他单独拜见顾伯叙，专心谈佛。从此，唐生智笃信佛教，尊顾伯叙为师，取法号“法智”。

回衡阳之后，唐生智请来顾伯叙，奉为上宾，礼之为师。唐生智所部上下官兵，也都礼待顾伯叙如同礼敬唐生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唐生智要将佛教引入军中，对部队进行“精神教育”，以佛教教义来统一军队思想，维系军心。1924年冬天，唐生智在衡阳请顾伯叙主办“金光明法会”，全师数万官兵一律受戒，成了佛门弟子。唐生智与顾伯叙不辞劳苦，一个营一个营为手下官兵受戒。所到之处务必大治佛堂，尽量做到金碧辉煌，受戒时钟钹齐鸣，全体官兵一律身披袈裟，合十顶礼，五体投地，由顾伯叙摩顶传戒，每人发给“受戒证章”一枚。

全体官兵摩顶受戒成为佛门弟子之后，唐生智以“五戒”定军纪，即“戒偷盗、戒妄语、戒乱杀、戒邪淫、戒酗酒”。唐生智还提倡“自利利人，救人救世，精猛勇进，慈悲喜善”之佛门精神，以修养军人身心。唐生智教育官兵们——佛门五戒中，“戒杀生”的意思是“戒妄杀”，也就是不滥杀无辜，对于盗贼土匪，你不杀他，他就要危害众生，使人不能成佛。所以，身为军人，对坏人但杀无妨。

对此唐生智很得意，他认为佛学与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有异曲同工之妙。佛家所谓“众生解脱我解脱”，正是“天下为公”之翻版。因此，唐生智正式提出——“党化佛化，二位一体，唯物唯心，两极相通”。就这样，唐生智练成了一支数万人的“佛军”，所部全体官兵佩戴“大慈大悲救世”胸章。官兵相遇，不是举手行军礼，而是双手合十，呼“阿弥陀佛”。这堪称20世纪中国军队的一大奇观，与冯玉祥的全军受洗加入基督教，以基督教精神治军相映成趣。有人送唐生智绰号“唐僧”，同样与冯玉祥的绰号“基督将军”正成一对。

1924年1月，孙中山在广州主持召开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确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改组国民党，实现第一次国共合作，并创办黄埔军校。大局的主动权开始渐渐转到广东方面。唐生智敏锐察觉到时局的变化，他派人与广东方面建立了初步联系，并将自己的胞弟唐生明等人送去黄埔军校学习。而与自己当初的恩主赵恒惕，唐生智只是保持着非常一般的关系。毕竟，唐生智清楚，自己以佛教治军，部队自成一格，自成一系，别人无法插手，恐怕早已被赵恒惕猜忌了。

1926年1月，国民革命军统一广东。早已知道唐生智与广东方面私下有往来的赵恒惕坐不住了。在吴佩孚的支持下，赵恒惕以统一财政为名，要从唐生智手中收回湖南最富油水的水口山锌矿。与此同时，赵恒惕请来“白喇嘛”，到省城长沙主持“禳灾祈福金光明法会”，长沙一时满城诵经佛号之声。赵恒惕召唐生智来长沙参加法会，准备一举将他除掉。外界全看在眼里，一时人称“佛门斗法”。

就在这时，共产党在长沙组织了万人大会，掀起“讨吴驱赵运动”，提出“打倒赵恒惕”、“组织代表民意的政府”、“督促湖南军队讨伐吴佩孚”、“请求国民政府北伐”。唐生智眼见时机已到，再不顾当初的恩主情谊，于1926年3月初起兵向长沙进发。第四师挺进长沙，大炮一律卸下炮衣，露出炮口，对赵恒惕施以武力威胁。赵恒惕手无兵权，被迫通电辞职。唐生智随即成为湖南代理省长。

唐生智入主长沙，马上电邀湘军第一师师长贺耀祖、第二师师长刘铡、第三师师长叶开鑫及各师旅长以上军官来省城，共商善后事宜。叶开鑫称病请假，只派来了自己的参谋长张雄舆。这时的唐生智早已拿定了主意，根本不打算与这些人商量，只是要看这些人是否听命。

贺耀祖是唐生智在湖南陆军小学时的同学，关系最密切。于是，唐生智首先约见贺耀祖，对贺耀祖道：“革命形势迅速发展，北伐战争即将举行，广东方面我已派人秘密接头，他们内定我为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军长，你是第九军军长。只等北伐军进入湖南，就可以发表新命。”但这事干系实在太过重大，贺耀祖犹豫不决。

再经过一轮态度摸底，刘铡、张雄舆等人皆反对与广东方面合作，依然希望以吴佩孚作为湖南的靠山。唐生智明白，到了以霹雳手段下狠手的时候。否则湖南省大局难定，贺耀祖也会一直犹豫不决下去。唐生智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将湘军第二师师长刘铡、秘书长肖汝霖、第三师参谋长张雄舆等人召来，不由分说，全部押出去枪毙。叶开鑫称病未来长沙，算是躲过一劫。紧接着，唐生智任命贺耀祖兼任湘西善后督办，派兵攻占叶开鑫部所据的岳州。不久，唐生智宣布废除了赵恒惕的《湖南省宪法》，自任湖南省临时省政府的主席。自此，湖南大局定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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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军校是中国近代军事教育史上成立最早、规模最大、设施最完整、学制最正规的军事学府。1902年，晚清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世凯在引进了东西方先进的军事科学技术和教育体制的基础上，开办了一系列军事学堂。1903年，袁世凯开办北洋陆军速成武备学堂，1906年改为陆军部陆军速成学堂，1911年改称陆军预备大学堂。1912年2月，袁世凯任大总统后，在保定速成学堂和预备大学堂的基础上，又开办了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即人们俗称的保定军校。在保定军校开办的先后二十余年中，仅将军就培养出一千五百多人，堪称将星璀璨。其中许多人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的风云人物，这些人被称作“保定系”。

随着政局的演变，“保定系”渐渐成为国民党军队中的一支重要派系。“保定系”将领往往能掌握国民政府、军队和各地方集团的实权。如曾任参谋总长和国民党副总裁的陈诚，陆军总司令顾祝同，空军总司令周至柔等人，都是蒋介石的心腹之人，嫡系中央军的支柱。桂系首脑白崇禧，晋系的傅作义，粤系的余汉谋，川军的刘文辉等人，皆为“保定系”出身，都是掌控一方的封疆大吏。这些人物均对近代中国的历史有所影响。在整个民国时期，“保定系”控制了中央和地方的军事实权与一部分政权，成为军政界的一支重要力量。即使后来崛起的“黄埔系”，也只能与之平分秋色，而未能完全取而代之。

事实上，“黄埔系”与“保定系”有极深的渊源。黄埔军校创办后，其教育体制和训练方法多循保定军校，其教学内容也多与之相似。尤为引入注目的是黄埔军校的各级领导、教官，多为保定军校生。比如校长蒋介石，早年毕业于晚清的陆军部陆军速成学堂。陆军速成学堂即是保定军校的前身，蒋介石本人亦可算是半个“保定系”出身。在他之下，教授部主任王柏龄，教育长邓演达，学生队总队长严重，军事教官顾祝同、刘峙、周至柔等人均为“保定系”出身。在黄埔军校领导骨干力量中，“保定系”占为多数。这几乎影响了后来中国历史的走向。因此，民国以来许多重大事件和战争都与“保定系”有关。已故中国近代史学大家蒋廷黻甚至言道：“要研究近代史，尤其是中国近代史，首先要研究保定军校发展史。”

一座保定军校，堪称半部民国史。凡是中国近现代历史进程中的重大变革及重要事件，无不有保定军校毕业生参与。激荡的时代风云中，“保定系”将领们分道扬镳，人生际遇各不相同。有人成为蒋介石的心腹，终生为国民党效犬马之劳，最后终老于孤岛台湾；有人在抗日战争中为挽救民族危亡，维护中华民族的独立和领土完整而英勇作战，成为抗日名将，流芳千古；有人与蒋介石为敌半生，在最后的抉择时刻转向共产党，成为起义功臣……命运不同，结局各异，一切原因只能归结为时代。孙中山有言：“历史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面对历史的洪流，每个人做出的决定，选择的道路，早已成为其命定的结局。

曾有人说，近代中国的战场上活跃着三批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保定军校毕业生和黄埔军校毕业生，即人们口中的“士官系”、“保定系”与“黄埔系”。民国军界，惯于按照出身哪一所军校来划分辈分，所以“士官系”辈分最大，“黄埔系”辈分最小，而“保定系”起到了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将三者一以贯之的人，正是蒋介石。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二十岁的蒋介石来到保定，进入陆军部速成学堂留日学生预备班，习炮兵，可算是“保定系”；留日之后，蒋介石的学习经历一直存疑，但他后来一直声称自己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也算有了“士官系”的出身；后来，蒋介石担任黄埔军校校长，成为“黄埔系”的开创者，他与自己的黄埔师生成为近代中国继“北洋系”之后最庞大的军事集团，统治中国达二十二年之久。所以，提及“保定系”便必须谈及“士官系”和“黄埔系”，而研究“士官系”和“黄埔系”则无法回避至关重要的“保定系”。

蒋介石一生最主要的依靠力量是“黄埔系”，而早年黄埔军校的教学与管理人员基本都是“保定系”。无论是东征时的黄埔学生军、党军，还是北伐时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以及后来南京国民政府的百万大军，主要指挥官不少是“保定系”人物。蒋介石一生自称是保定军校的毕业生，对保定军校这一清末以来培养现代军事将领的摇篮极为看重。因此，1927年至1937年的内战十年中，蒋介石往往重用“保定系”人物统兵，由“黄埔系”人物担任中层军官。在重用“保定系”的同时，“士官系”也是蒋介石倚重的另一支力量。如蒋介石的左膀右臂何应钦，即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在逐步成为国民党内最大实力派的过程中，“保定系”和“士官系”是蒋介石最基本的支持力量。他们与蒋介石保持高度一致，在蒋介石的指挥下南征北讨。应该说，“保定系”和“士官系”基本帮助蒋介石实现了自己的目标，“黄埔系”也在此时成长起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黄埔系”全面接班，但“保定系”与“士官系”依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在蒋介石授衔的名单中，“保定系”、“士官系”和“黄埔系”一直将星灿烂。

全面内战时期，“黄埔系”势力达到了顶峰，也逐渐走向衰落。陈诚、顾祝同、刘峙这批来自“保定系”却在“黄埔系”平台上起家的人物依然执掌权柄。这些“保定系”的教官还在支撑局面，指挥自己的“黄埔系”学生为勉强算“士官系”出身的蒋介石效犬马之劳。最终，江山易手，“士官系”、“保定系”与“黄埔系”的故事均归于终结。而其中纠葛之复杂，故事之精彩，就要另开专书加以讲述了。

宋毅

2014年12月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