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是人类永远的故乡。邢小俊的《觅渡》一开始展现的就是一个城市人记忆深处的村庄,对和谐乡野的记忆,对渐逝乡村的怀念和悲悯,但是这村庄已经在中国无处不在的快节奏城市化进程中萎缩了,村庄生活一贯的静寂安宁被打破了……雾霾频频,城市像煎饼一样摊大,汽车拥挤倾轧在城市道路上,挖掘机日夜轰鸣掘进……面对越来越多的环境问题和生存困惑,人类是否应该有选择地后退?现实种种,让“心安何处”叩问温饱之后的中国人,嗡然震颤每颗在焦虑中迷茫的中国人渴望真正幸福、和谐的灵魂。
本书在拷问人们直言前进和攫取的思维方式:静一静,歇一歇,自愈、平复,找到真正的幸福,更是社会精英们对生命意义的苦苦追问和觅渡……
此书是一个人记忆深处的故乡,却是所有逃离农村的城市人心灵深处的村庄,是对和谐乡野的爱意,是对渐逝乡村的叹息,是对黄土高原辽阔汹涌的怀念,是对秦川牛善良劳瘁的悲悯,是对村庄生活一贯静寂安宁的深深陷入。
说不清的东西可能正好是感染力的源头之一,能说清楚,反而浅薄。尊重心灵的吩咐,表现出来才安宁。
人是天生就追求幸福的动物。觅渡就是寻觅渡口、出口、出路的意思,这也是作者邢小俊把书名定为《觅渡》的用意。
这个地方缺水!
在这片黄土层的上空,每年,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和来自东南部海洋的热空气准时相遇,变成雨雪润泽大地,其中的大部分汇人一条很远的黄色的大河,少部分被村庄的人收集在土窖里沉淀,自然过滤,人畜共饮。
居高临下地看,一条条土路细瘦如瓜蔓,丝丝蔓蔓,在太阳的照射下很亮很刺眼,这蔓相连着村庄,村庄群就像瓜蔓结出的大小不等的西瓜。
这个村庄在黄色丘壑上是一个东西走向的鸡蛋形状,西边连着一个更深的冲击出来的黄土沟壑。
太阳从东边升起,从两边落下,早晨清新的阳光长时间地洒在村庄东头,所以村东头的人要比村西头的人开朗,精力充沛。他们天生大气阳光些,具有蓬勃的生存能力和繁殖能力。辽阔平坦的地势使得他们更敦厚、实诚。
而村西头的人,他们大多居住在村庄的西边缘和西边那个大沟壑里,沟壑的上游有一个大水库,小河里没有断过流.所以沟里边的人不缺水,种着水地,种着各样的蔬菜。因为夕阳在他们心中留下了太多的印象,加上住在窄狭的沟壑里,这些人暮气且阴郁,他们的一生中不可避免地有太多的叹息。
村西头比村东头优越的是不缺水,村东头的人骄傲的则是他们每天有第一缕最新鲜的阳光。
在村西头这个地势窄狭的沟里,虽然不缺水,但是人们经常会为谁拦截了属于自己菜地的那股水,谁家小孩踩坏了他家的秧苗等鸡毛蒜皮的事情斗殴,最后升级为一个家族和另一个家族的不和,长达数十年。有时是为了一只鸡或者一棵树,他们几辈人能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可能为了一句话,他们能与对手算计斗争一辈子。
村西头的许多人舍得把自己一生的能量和心机都花在一件事情上或者一个人身上。村东头的人没有充裕的水,没有沟壑依附,而又迎着太阳,迎着四通八达的小路,所以他们天生就有走出去的基因。 村西头的李三,与邻居王宽为一棵沟畔上自然生长的树争斗,几十年来总共打了十几次架,儿子打,孙子打,最后那棵惹起争端的树已经老死了,但是两个家族的争斗还在继续。两个七十岁的老人互相较着劲精精神神地活着。一天王宽突然病故,李三忽然没有了对手,精神松懈下来,几天时间也成了一个颓衰的老人。
前边说过,村东头有瓜蔓一样四通八达的路,几十年来村东头走出去折腾世事的人相对就多 。
村东头有了这些四通八达的路,那么村西头的人逢集赶会必须经过,他们挑着水地里的西红柿黄瓜西葫芦,甚至是水果,从村东头经过,他们为了多卖些分量,走一段就要给蔬菜上淋洒一些水,湿漉漉的新鲜蔬菜总是吸引着村东头孩子们垂涎三尺的眼睛。
挑着蔬菜的村西头人一脸严肃、小肚鸡肠地走过去,不愿多搭理村东头的熟人,能避开就避开。
而村东头的人没有想这么多,他们虽然缺水,他们也会站在门口。热情地说:歇歇,喝口水吧!
……
P4-5
邢小俊是五个人。
一个散文家、一个新闻与传播学教授、一个竭力倡导“正能量”的资深媒体人、一个苛刻的思想者,还有一个视野开阔崭新的城市文化构建者。
这五个人在他的散文集《觅渡》中得到了完整的体现。全书以朴素的乡村记忆开始,诚挚、细微、简洁。关中乡村的一切,已然成为了他的内心规范。他的观察侧重社会的底层。内心善的部分,即是脆弱所在;城市是他的安身立命之地,也是他的伤痕隐藏之处。我曾经看到他八岁儿子的一些稚嫩、但极富天才之心的画作。以此作为引子,他为之写就的一些思考札记,乃是他的自我修正与期许。
他还在写一本《山居笔记》,秦岭山居的经历,更能说明他的心境。此文章节安排甚是雅致,着墨甚重。全篇以水墨画家樊洲为主人公,笔致从容舒展,触类繁复,尽情展示了他的才华与判断。初读之下,如入幽山林深之处,清风晨露遍布,琳琅玉佩之声缭绕。强悍的读者读后,或许会有前去“打劫”的心思。
也许他并没有有意去如此结构,谋篇布局,但偶然性的细节终究是必然的一面。易学文化的魅力恰在此间,无数的偶然均指向一个人的秘密行迹。
我喜欢这个人。他有能力从五个方向出发,却只为到达一个地方。
趋向山野之心,预示着他暂时的疲惫与踌躇满志。他的格局也袒露在这古意山野。在这苍莽山野,他不再是五个单向度的人,而是像关中的张载一样,心中有天F。他体内的人越多,他的疆域越大。
这是他体内的第六个人。如果有一天,他来告诉我,他要去纽约与伦敦。我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在新疆西部盛产黄金的伊犁河谷小住,而且必然取道巴黎。
他是立体的。他习惯于给我们惊喜。
(用公度,著名诗人、学者,《佛学月刊》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