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没反应过来,沉甸甸的奖杯携带男生手心的余温就递到自己手里。
心里正沸腾胀满的感觉未能理清,又听见男生似蛊惑人心的声音说:“还好痘痘没长在鼻尖上,不然去扮演马戏团的小丑都不用化妆了。”
“喂,你积点口德啊!”
“哈哈~”
算是来历不明的奖杯,不能摆在书柜,又放不进抽屉。闫锦把它藏在被子里,用指腹抚摸底座的镀边字体,成了睡前最心满意足的消遣。
新学期,闫锦预料之中进了重点班,和严瑾一起。
得知消息那天,即使没有像同桌掐着自己的手臂大嚷“缘分啊”,闫锦心里还是有些意外,对于缘分这个东西。
同班也未有多少改变。除去见面时间增多,仍不避讳地以原先的方式相处。但两人的名字对老师和同学反而造成些许困扰,在课上点名提问或平日有事唤名,两人都会异口同声地答应,连偶尔的迟疑也如出一辙。
起初为区别开来,老师和同学都把闫锦叫做“小闫锦”。
听着就像是严瑾的小跟班。闫锦为此心里愤愤不平,却在严瑾和朋友的笑谈里成了“小闫锦她就是我的小尾巴啊”。
于是称呼变为小尾巴。
闫锦常在课上分神想起这个甜腻的称呼时,看向那张侧脸。被偷看的男生像有心灵感应会在同一刻回过头来灿烂一笑,思绪砰的一声就炸成糨糊在脑子里翻滚,连带烫了脸。
尽管类似的糗事层出不穷,但新班级的气氛轻松愉悦,相较于隔壁班地狱般的阴沉,在闫锦眼里简直就是天堂。
何况,这里还有严瑾的存在。
晚饭过后,闫锦如以往吃着削好的苹果回房做习题,刚翻开练习册就接到严瑾的电话。
“下来一趟,我在你家楼下。”电话里的口气是平日少有的严肃。
“哎?”闫锦往窗外一探,果真看见他在楼下等的背影,“你等等。”
挂掉电话随意套件外套,穿着棉拖鞋不顾父母在客厅里错愕的眼神和询问就往楼下跑,两级台阶作一级地一路跑向男生,仿佛再晚一些就会错过什么。
闫锦深呼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情,待脸上表现得没那么迫不及待才拍拍男生的肩膀。
严瑾转过身来,脸上是和电话里一样平日少有的严肃和认真,又多了些不知所措。原先想问的怎么了就忽然在嘴里模糊成一团呵气。
“小……”迟疑了会,还是喊出口,“小尾巴。” 闫锦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尽管被唤过多次,但真正给予她这个甜腻称呼的人却不曾这样叫过她一次。
不寻常。从接到电话的那刻到现在彼此对望,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不寻常。闫锦屏住呼吸,心率失调,像是预感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足以改变他们之间的事情。
严瑾略显不安的眼神四处瞟,“我……”
说啊。平时不是一副骄傲得像只会打鸣的公鸡没事就满脸笑容大大咧咧的么,现在怎么别扭得像个小媳妇似的。闫锦咬紧牙根瞪着他。
“小尾巴。”像是下定决心,他的双眸亮得仿佛会发光,“我喜欢你。”
心里那种沸腾得要溢出来的感觉又来了。
没听错吧?一直就是在期待这几个字么?
闫锦鼻子一酸,抬手去揉微红的眼,眼前的身影就忽然模糊不清,清晰后却换成自己手里咬过几口的苹果,果肉暴露在空气里颜色有些泛黄,手臂被枕得发麻。
原来只是梦。
即使是场梦,却像根银针戳破原先连闫锦自己都不曾看透的秘密,内容真切得无法反驳。以至于后来再见到严瑾,她都难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沉浸在梦境带来的懊恼将近半月,闫锦决定告诉同桌这个秘密。
“你们两情相悦啊!”同桌兴奋地摇晃闫锦的肩膀。
“什么两情相悦,别乱说。”闫锦慌乱地摆手,红了脸。
“怎么就不是两情相悦了?你看。”同桌坐直腰身,一副准备说教的样子,“什么时候不丢钱包偏在你一个人去扫地的时候丢,摆明就是故意想认识你。”
“巧合啊……”
“第一次见面,奶茶就买了你最喜欢的口味。肯定是事先调查好的。”
“那是猜的……”
“每天下午都等你一起放学,一看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那是因为家住得近……”
“连‘闫锦你是我很重要的人’这样的话都讲出来了,不是喜欢是什么?”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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