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城记》描写21世纪末年,人类已经移民到火星,火星城市却发现鼠类的踪迹。于是,火星城市的方义平被派到地球寻找一对会捕鼠的猫,以便带回火星去“行侠仗义”扫荡鼠类。书中借着方义平与刘小青的邂逅交往,描写了一个在核战浩劫后的城市——大银山的兴衰史,刻画了某些人类像鼠类一样无助挣扎生存的景况,探讨了人性与人的价值、机器人和复制人被误用的后果,原想营造如电影《银翼杀手》(《2020年》)一般的雄浑美学和气氛,兼顾艺术与趣味,最终呈现出来的则比较含蓄温婉和富于柔情感性。本书被列为作者黄海的“文明三部曲”之一,其他两部是《最后的乐园》和《天堂乌》,还有一部《第四类接触》则是“文明三部曲”的外一章。每本书各自独立,不相联系,以未来文明的发展历史,呈现不同的阶段的景象。
火星人来到乌烟瘴气、鼠虫横行的地球,寻找一只会捕鼠的猫。翻开黄海的科学幻想小说《鼠城记》,让我们与他一起开始一次惊心动魄的生存之旅吧……
“记住,好好在这里跟机器人玩,不要随便跑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你要到哪里去?”有一团逐渐逼近的黑影在她的脑际闪现,她想集中心力去捕捉那影像,奈何她就那样失去了它,再也看不到它了,也许是不祥的预兆。
“我要出去办事情,娇娇跟你在一起玩!”他把枪袋挂在胸前,从抽屉里取出雷射枪,放人枪袋,“你一定要听话!不可以随便跑出去,这里要吃有吃的,要看有看的,什么都不缺少,你就在这里待着,直等到我回来才可以开门。知道吗?”他不厌其烦地叮咛着,然后转脸对着机器人娇娇说:“你就好好陪着她,尽量与她聊天说笑话,逗她快乐,这是你的责任!”
“是的!主人!一切遵办!”娇娇向方义平行了一个礼。
方义平走到门口,在电子门还没有打开之际,他又凑近在刘小青白里透红的粉颊上亲了一下。
“小乖乖!你就乖乖地在这儿等着吧!”
她疑虑的眼光中绽放着泪光,长睫毛垂下来盖住她的大眼,而后一丝微微的笑靥展露在脸颊上。
方义平走出去,在他确定里面的刘小青没有跟踪他或出来探看之后,他走进对面的房间在闭路监控电视前守候着。
就像一只猎犬守着猎物般,全神贯注地守候着。
利用房间里面摆设的双向电视通讯设备,他坐下来,与梅良新的办公室搭上线:“梅老板在吗?”
女秘书向她点头,另一个人脸影像继之而起。梅良新的大蒜鼻凸起在他厚实的脸上,两眼露出异样的光,劈头便说:
“你帮我找到了施也德那家伙了吗?”
“正在等候!我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猎物上门。”
“你的机器人娇娇会成功,身手矫健,应付得来的,我已经安排好随时等候你的消息。”
“施也德会来找她的。”方义平说,“我们已经在广播中透露了消息,故意把刘小青的住处宣扬出来,希望引起施也德的注意,叫他自投罗网,现在我们只有等待。我不相信施也德不会来!”
在施也德嘱咐刘小青去购买宇宙飞船船票之时,同时交给刘小青的现钞,他一定还想拿回来,再加上他对刘小青有着特别的情愫。当有关刘小青正在蓝岛大楼七。八的消息通过电视广播传送出去后,施也德也许会冒着危险来找她。
方义平坐在电视幕前面,抽起一根薄荷假烟。两只六足扁虫从桌底下爬上来,以它的触须悠然地探索着放在桌上的半开的食品罐头,正要钻到里面去享受一顿时,被方义平赶走了。那油亮的背部颤摆着,各以六足灵活轻巧地爬行。两只蟑螂以交头接耳的姿态互相碰触了一下彼此的触须,而后分开来,各自去进行它们的探索。方义平没有理会它们,只是静静地观看着,就像在欣赏一出哑剧一般。市长说过,只要反引力运输装置系统完成,彻底清除都市附近的垃圾山以后,所有的昆虫鼠类都会绝迹或消失大半,目前市民只好忍受这种骚扰。对方义平来说,抵达地球考察的这两年,他已经渐渐习惯与这些小东西为伍,见怪不怪了。
从墙上的电视屏幕,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刘小青在对面的房间内活动的情形。她显得很快活,与机器人娇娇聊着天,接受按摩。
“你了解女人的心意吗?女人是难解菩变的动物,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我也是女机器人,我也研究女人心理,研究机器人心理学。”
“你说吧!你喜欢男性机器人吗?”
P138-139
三代作家携手共创中国科幻“新世纪”
一
如果我手中资料无误的话,你即将打开的,应该是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国内科幻小说丛书。以前,有的出版社在科幻领域推出过鸿篇巨制,但没有二十本之多。有的出版社推出过二十本科幻小说,但只是短篇小说集。有的出版社一口气拿出过二十本长篇,但中外作家各占一半。所以,贵州大学出版社这套科幻丛书已经创造了历史——同时推出二十本中国作家创作的长篇科幻小说,而且都是大部头。
其实,这已经是贵州大学出版社在科幻领域第二次推出如此大规模的项目了。三年前,他们就精心打造出《中国科幻黄金时代大师丛书》,其中包含了四位科幻前辈的作品,不多不少也是二十本。那套书我也应邀担任主编,当时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很少能遇到如此重视科幻,倾全力而为之的出版社。2009年夏天,贵州大学出版社社长、副社长和主编,“三驾马车”一起拜访成都的刘兴诗前辈,商讨这套书的出版事宜。当时我也在场坐陪,并与他们做了深度交流。那年,大陆科幻出版还处在沉寂中,还没有《三体》、《地铁》和《天命》这些重磅炸弹,也没有跟风而来的出版行为和媒体爆炒。这家出版社居然要以最好的资源冲击科幻市场,确实极有远见。担心的是,有这样雄心的出版人并不少见,然而大部分浅尝辄止,拼凑出一套科幻丛书推向市场,然后不了了之。更有的只是说说而已,并未着手去做。其实,一家刚入此行的出版社,头一套丛书只能算探探路,在科幻迷中间混个脸熟。没有三五套成品陆续推出来,很难建立起一个有影响的科幻品牌。可惜道理并不复杂,能坚持下来的出版社几乎没有。
作家是舞台上的演员,没人来搭建出版舞台,作家还比不上沿街卖唱的歌手,后者摆个地摊就能收钱。一种类型文学的兴衰成败,好的出版商能起决定作用。这并非我今天的观点,入行那天我就是这个态度,十几年的经历还在不断强化它。所以,我要把对贵州大学出版社的敬意放到最前面表达出来。
二
经常有新作者忐忑不安地说,他怀疑科幻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兴起,不会有人坚持创作科幻十几年,更不用说几十年了。这时候我就会举出绿杨老师的例子。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科幻由“四大天王”领衔的时候,绿杨的名字已经悄然出现在作者栏里。在中国科幻最低谷的那些年,绿杨老师也在默默地爬格子。那时候搞科幻没名没利,只是纯粹的爱好。再后来,新一代科幻迷因为“鲁文基系列”而熟悉了他。到了1998年的一次科幻迷的评选中,绿杨位列“最受欢迎的科幻作家”第二名。这时候的绿杨已经六十四岁,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呢?学习用电脑打字,再去创作科幻长篇!从已该退休的年纪开始,绿杨陆续创作出四部长篇科幻和一部科普著作!我还记得当年他用电脑打印出来的信,从最初一封信只有百十字,到最后洋洋洒洒上千字,见证着老人家打字速度的提高。没人要求一位退休老人如此努力地学习电脑录入,这是他自己为了继续创作而做的准备!
2010年,笔者随朋友去安徽九华山旅游。想到距绿杨老师的住地已经不远,就拨了个电话给他。绿杨在电话里热情地为我介绍安徽的景点。当时我想,以后总有机会去拜访。没想到几个月后绿杨先生突患重病,与世长辞!这次擦肩而过让我终生难忘,引以为憾!同时也下定决心,不能让前辈的佳作也随他一起离开。
台湾黄海先生是我敬重的又一位前辈。他是台湾科幻界两大元老之一,当地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我有一张他和马英九的合影照片,台湾地区领导人站在他身边,就像一对师生。黄海是最早沟通两岸科幻界交往的台湾作家,在互联网时代之前,他就不停奔走于海峡两岸。七八年前,他曾经约我写文章到台湾科普媒体上发表,介绍大陆科幻最新的发展。当时台湾政治气氛恶化,媒体想印“中国”两个字都得考虑考虑影响,更何况正面介绍大陆某个领域成就的文章。这件事让我对黄海老师很是佩服。黄老师住得更遥远,万幸的是在去年第二届星云奖颁奖会上我见到了他,了却一桩心愿。如今,你可以在这套丛书里领略到他的风格。
远在1985年,中国科幻万马齐喑的时代,却有一部长篇横空出世。它叫《古星图之谜》,作者是黑龙江的程嘉梓先生。如今提起这本书,很多老科幻迷印象很深,新科幻迷则惊讶:当年的科幻作者也有如此出众的想象力?一晃二十七年过去,你将在本套丛书中看到它的续集《月球,不再寂静》。这是它第一次与读者见面,相信会唤起一代科幻迷尘封的回忆。
三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中国算是拥有了一批系统的科幻作家。说到“系统”,是因为他们能连续创作一二十年,不断通过新作磨炼自己的水平。苏学军、凌晨、于向昀和查羽龙都是他们中的代表。现在,你们能在这个集子里欣赏到他们的佳作。
台湾的苏逸平也属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兴起的华语科幻作家,论年纪和创作经历,和上述大陆作者基本属于同代。创作开始于网络时代之前,红火于网络兴起之后。苏逸平历史题材的科幻小说笔力厚重,气势磅礴,体现着台湾地区良好的国学教育水平。其实苏逸平并非文科生,毕业于机电专业,常年旅居北美,文理兼备,视野开阔。大约十年前,他的作品就曾经进入大陆。如今再度整理出现于此,供各位欣赏。
笔名为“阿飞”的朱俊飞,现在许多新读者只记得他是CNKI期刊《飞(幻想世界)》的主编,或者亲自操刀创办《阿飞幻想》,更多的精力放在奇幻创作和出版上。其实阿飞最早出道于科幻圈。十几年前科幻圈里有本叫《星云》的油印同仁刊物,专门发表科幻评论文章,朱俊飞当时是该刊物上的常客。本套丛书收录了他的长篇科幻《周游记》正是那个时代的作品。
四
除了上述的科幻前辈和中生代,本丛书又一大卖点是选编了不少更新一代科幻作家的长篇佳作。重庆的萧星寒和天津的吕哲便是其中的代表。
因为出版了《世界科幻小说简史》和《光明的右手》,萧星寒成为了新锐评论家。这次大家将看到他的长篇佳作《独狼原理》。“吕哲”这个名字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就闻名于科幻圈。有人曾对我说,观其文风,估计是个五十来岁的教授。其实吕哲是典型的“80后”,只不过出道很早,中学就发表作品,大一便出版自己的首部科幻小说。一晃十年过去,无论创作经验还是人生阅历都丰富了不少,吕哲大幅度修改了他的长篇处女作,以全新面貌与读者见面。
丛书里还有不少“陌生的老作者”。他们创作科幻都在十年以上,曾经有过天才的火花,后来又沉寂了太久的时间。武汉胡行就是其中的代表,他的《飞呀飞》曾经进入过中国科幻年选,这个短篇只是一部长篇的组成部分,可惜其主干却始终不能与读者见面。华谊公司年底将推出大片《太极之从零开始》,我看了预告片,里面有个滑翔机的镜头一闪而过,令我马上想起胡行的这部小说。是啊,胡行对这种“蒸汽朋克”风格早有探索,可惜原作埋没很久,不为世人所知。今天它终于能在这套丛书里与大家见面了。
其他像王麟、冯志刚、江可达、杨道永等作者与胡行大同小异,都是早早就显露才华,但很快从科幻文坛上消失。比如《与烈日擦肩而过》这部中篇,曾经被编入第一辑《星云》丛书里出版。提起来许多读者还记得小说的名字,但可能已不记得作者是谁了,因为后来大家很少再看到杨道永的作品。如今,这些“陌生的老作者”都被我拉回来,重新列队接受读者的检阅。
在本套丛书校对排版的时候,中国健儿正在伦敦奥运会赛场屡创佳绩。这让我想起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当时中国还没有参加奥运会,一年下来拿到的各类世界冠军加起来只有区区三个!当时没人敢想中国人能争夺世界体育头把交椅,最重要的目标只不过是怎么超越日本队。
我是中国科幻事业坚定的“看多派”,情绪乐观到不少圈内朋友难以理解的程度。他们指给我看:中国科幻现在明明只有这么一点成果嘛。是的,它小归小,但这是因为“衰败”还是因为“幼小”,其中的区别一天一地。
在过去三十多年里,我见证了中国在太多领域的超越。这里拥有全世界最大的人才储备库,如果中国人觉得有什么领域应该去努力,十年八年必有小成,二三十年能获正果。回顾既往,在中国真正能坐下来系统地写作科幻小说,也还不到二十年。那个时候谁能出版这么一套长篇科幻丛书?对于一个漫长的事业来说,永远需要积累。其实,像苏学军、凌晨这样的“老作者”也还未到不惑。换到其他文学领域,这是刚刚出成绩的年纪。还有刘健这样年纪不大,但已经能顶门立户的“老作者”,以及越来越多像仲崇民、贺磊这样的新人投身其中。这是中国科幻从来没有过的兴旺景观。我深信,中国科幻只不过是幼小,它正在完成自己的原始积累。
好吧,让我们一起见证中国科幻这个“少年”成长为“巨人”的过程吧,这样的未来注定会实现。
郑军
2012年8月
公元2300年。
如果有人以为我所说的故事是虚构的,那么他可以查阅历史,并且在空中观看那颗以垃圾和核废料压缩而成的星球,人们叫它“美丽星”。它是一颗充满了诗意的星球,在那上面有着计算机和机器人管理,以便保持太空中的一点绿意。
地球曾经生过一场大病,是被火星人医治好的。为了确保地球上不再发生类似21世纪的惨重灾难,今日的地球已成为一个特别保护区,是所有散播在天体中的数百亿人口的游乐园地。上面的海洋、天空、大地、森林和空气,品质都是合乎标准的。
地球人类的子子孙孙已经散布于银河系,潜藏在所有人类心灵深处的印象是永不磨灭的。地球曾经是人类迈向太空开发的摇篮,它孕育过伟大的文明,且在日益茁长壮大。纵使有过一度的衰微,也只是历史的过渡现象。
大银山是地球上的一个都市,在本故事中,它等于是一座纪念碑。
火星作家千古绝,是一个255岁的青年,他对着写作机口述他的故事。窗外,阳光照进来,为他红润的脸抹上一层光泽。他继续说下去:
不错,方义平是我的儿子。他说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小说中的人物,他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事做人,爱他所爱,恨他所恨,享有完全绝对的自由,不听任何摆布。其实,这个故事是绝对真实的,我只是在事后多年根据资料的搜集写下了它,使它流传下来,借以告诉人们地球上一度遭遇过可怕的危机,同时记录了一段悲欢离合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