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为日本“无赖派”文学大师太宰治的最全代表作集结,几乎收录太宰治所有经典代表作。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借由《人间失格》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太宰治巧妙地将自己的一生与思想刻画其中,《人间失格》一直被认定为他的自传性作品,并且藉此提出身为人最真切的痛苦问题,滞涩的行文中更可体会其内心深切的苦楚,完成本篇作品之后,太宰治终归还是选择了投水的方式,为自己划下最后的句点。
《人间失格》由台湾著名译者高詹灿倾力翻译,本书还收录有《斜阳》《奔跑吧!梅勒斯》《维庸之妻》《道化之花》等太宰治经典代表作。
人间失格,即丧失为人的资格。这是太宰治生平最后一部作品,也是他最重要的作品。全书由作者的序言、后记,以及主角大庭叶藏的三个手札组成,描写主角从青少年到中年,为了逃避现实而不断沉沦,经历自我放逐、酗酒、自杀、用药物麻痹自己,终于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的悲剧,在自我否定的过程中,抒发自己内心深处的苦闷,以及渴望被爱的情愫……
《人间失格》这部小说一直被认定为他的自传性作品,借由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太宰治巧妙地将自己的一生与思想刻画其中,并且藉此提出身为人最真切的痛苦问题,从滞涩的行文中更可体会其内心深切的苦楚,完成本篇作品之后,太宰治终归还是选择了投水的方式,为自己划下最后的句点。
《人间失格》由台湾著名译者高詹灿倾力翻译,本书还收录有《斜阳》《奔跑吧!梅勒斯》《维庸之妻》《道化之花》《美男子与香烟》《满愿》《候鸟》《秋风记》《雪夜的故事》和未完成遗作《Goodbve》等太宰治经典代表作。
回首前尘,尽是可耻的过往。
对我而言,人类的生活无从捉莫。我出生于东北的乡间,所以一直到年纪稍大后,才初次见识火车。我在火车站的天桥爬上爬下,完全没察觉这是为了供人跨越铁路所建造,满心以为这是为了能让车站像国外的游乐场一样有趣新潮,而特别打造的设施。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如此深信不疑。对我来说,在天桥里上上下下,是一项特别的游戏,而且它算是铁路公司设想最周到的服务之一。日后我发现那不过是实用性的阶梯,纯粹供旅客跨越铁路之用,登时大感扫兴。
此外,我孩提时在画本上见过地铁,始终认为那不是为了实际需求所想出的设计,而是因为在地下坐车别出心裁,别有一番乐趣,远胜于在地面上坐车。
我从小便体弱多病,常卧病在床,我总是躺在床上想这些床单、枕头套、被套,真是单调无趣的装饰品。直到年近二十,才得知这一切竟然都是实用品,不禁心中黯然,对人类的俭朴感到悲从心中来。
还有,我不懂什么叫饿。不,这并非意指我生长在衣食无缺的家庭,我可没那么傻,我是真的不懂饿是什么样的感觉。这句话听来有些奇怪,但我就算肚子空空如也,也浑然未觉。上小学、国中时,每次一回到家中,周遭的人们总会七嘴八舌地说道:“肚子饿了吧?”“吃点甜纳豆吧?也有蛋糕和面包噢。”而我也会发挥天生喜欢讨好人的精神,嘴里说着“我肚子饿了”,顺手把十颗纳豆送进嘴里。其实我完全不懂肚饿是何种滋味。
当然了,我的食量也不小,但我不记得自己曾经为饿而吃。我吃人们眼中的珍馐,还有豪华大餐。到外头用餐时,我也会勉强自己吃。就儿时的我来说,最痛苦的时刻莫过于家中的用餐时间。
我位于乡下的老家,用餐时一家十几口全员到齐,迎面而坐,饭菜排成两列,我身为家中老幺,坐在末座。用餐的房间里灯光昏暗,午餐时,一家十几口人全部沉默不语扒着饭,那光景总令我感到一股寒意。我家是个守旧的乡下家庭,菜色几乎一成不变,别指望会有什么珍馐或是豪华大餐,所以更是令我视用餐为受罪。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我坐在餐桌末座,因寒冷而全身打颤,一点一点地将饭塞进口中,心中暗忖——我们为何每天都得吃三餐不可呢,每个人用餐时都一脸严肃,宛如某种仪式,一家人每天三次准时聚在昏暗的房间里,井然有序地摆好饭菜,即便毫无食欲,也得低头默默嚼着米饭,这也许是向潜伏于家中的亡灵祈祷的一种仪式。
“人不吃饭就会死”这句话在我听来,不过是一种讨厌的恫吓。然而,这项迷信(至今我仍觉得它像是某种迷信)却总是令我惶恐不安。因为人们不吃饭就会死,所以才得工作、吃饭。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艰涩难懂、更令人感到威胁的话语了。
换言之,我对人类的行为,至今仍是无法理解。我与世人的幸福观似乎大相径庭,这份不安甚至令我夜夜辗转难眠暗自呻吟,几近发狂。我到底算不算幸福呢?从小人们就常说我幸福,但我总觉得自己置身于地狱,反而是那些说我幸福的人,他们过着的安乐生活远非我所能比拟。
我甚至认为自己背负着十个灾祸,其中随便一个交由旁人来背负,恐怕都足以令人丧命。
旁人痛苦的性质和程度,我完全无从捉莫。那些实际的痛苦,只要有饭吃就能解决的痛苦,也许才是最强烈的痛苦,是凄绝的阿鼻地狱,足以将我那十个灾祸吹跑。是否真是如此,我不知道,不过,他们竟然没自杀,没发疯,阔谈政治而不绝望,持续与生活搏斗而不屈服,难道他们不会感到痛苦吗?他们彻底变得自私自利,而且视其为理所当然,难道从未怀疑过自己?我不明白。他们夜里睡得香甜。一早醒来神清气爽吗?做了哪些梦呢?会边走路边想事情吗?想着钱的事吗?不会只是这样吧?我好像曾听说过“人为食而生”,但从未听过人是为钱而活,不,虽然有时候也……我还是搞不懂,愈想愈迷糊,这令我益发感到惶惑不安,仿佛这世上只有我是异类。我几乎无法和旁人交谈,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于是我想到一个好方法,那就是搞笑。
那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极度恐惧,但始终还是无法对人类死心断念。于是我借着搞笑这条细线,与人类系在一起。我表面上总是笑脸迎人,但内心却是铆足了全力,在成功率干分之一的高难度下,如履薄冰,冷汗直流,提供最周详的服务。
从小,就算是自己的家人,我也猜不出他们有多痛苦、脑子里想些什么,我只觉得害怕,无法忍受那尴尬的气氛,就此成了搞笑高手。换言之,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说话从不当真的孩子。
看我当时和家人的合照便可发现,其他人全都一脸正经,唯独我表情歪斜地笑着。这也是我既幼稚又悲哀的一种搞笑方式。P6-8
我很喜欢太宰治,而梁朝伟总让我想起他。
——王家卫
我对太宰治文学所抱有的厌恶情绪是异常强烈的。第一,我讨厌这个人的脸。第二,讨厌这个乡下人“洋气十足”的趣味。第三,讨厌这个人扮演了一个与自己不适合的角色。一个想和女人‘情死’的小说家,总得多少有点严肃的风貌才行啊!
——三岛由纪夫
虽然三岛由纪夫讨厌太宰治,可我觉得三岛由纪夫的文章本身就很像太宰治的文章。我觉得这两个人的作品里都有很多警句;有的地方是用警句替代描写。尽管我觉得很滑稽,但是不得不说,三岛由纪夫是用太宰治的文体来写东西的。
——大江健三郎
太宰文学作为昭和文学不灭的金字塔的地位正变得越来越稳固。
——日本著名评论家 鸟居邦朗
村上春树《且听风吟》中“十全十美的文章和彻头彻尾的绝望”深受太宰治和三岛由纪夫之影响。
——佐藤干夫
无论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是肯定他还是否定他,太宰的作品总拥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宰笔下生动的描绘都会直逼读者的灵魂,让人无法逃脱。
——奥野健男
想要在人的世界里好好地活下去,那种不能实现的焦虑以及想要认认真真活着的渴望才是他的本质。
——日本明治大学教授 齐藤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