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塞中短篇小说选》收录了缪塞在小说创作领域的代表作品,这些作品塑造了一系列的青年男女形象,表现了他们的青春与爱恋,生命中所体验的迷茫与不甘,缪塞的小说布局看似散漫随意,实则精巧,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反转局势,让叙述陡然转向。缪塞以诗人的敏感细腻去编织小说,因此,他的小说具有一种阳光与阴雨互相交错的独特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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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缪塞中短篇小说选/外国文学名著名译丛书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作者 | (法)缪塞 |
出版社 | 漓江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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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缪塞中短篇小说选》收录了缪塞在小说创作领域的代表作品,这些作品塑造了一系列的青年男女形象,表现了他们的青春与爱恋,生命中所体验的迷茫与不甘,缪塞的小说布局看似散漫随意,实则精巧,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反转局势,让叙述陡然转向。缪塞以诗人的敏感细腻去编织小说,因此,他的小说具有一种阳光与阴雨互相交错的独特韵味。 内容推荐 缪塞一生只活了四十七岁,除了三个优秀的小剧本和几首诗外, 其余的作品都是三十岁以前完成的,因此,“青春”是缪塞作品的灵魂。《缪塞中短篇小说选》收录了缪塞的九篇小说,这些小说塑造了一系列的青年形象,呼唤和重审内心的青春,把青春提到信仰的高度。作品中的青年终日无所事事,在情感面前放任自我,他们走到了人生的门槛,但又不肯跨进社会,他们看清了世界的可怕,便更要固守青春的阵地,以此来抗拒社会对自由人性的禁锢。这些“世纪儿”用其特有的消极颓废的态度诠释着缪塞的名言:“除了爱情之外,最可宝贵的就是独立精神。” 《缪塞中短篇小说选》由漓江出版社发行。 目录 爱梅丽娜 两情妇 雅沃特的秘密 提香之子 弗雷德里克和贝内蕾特 白乌鸫的故事 皮埃尔与卡蜜儿 一滴天露 诗人堕落附录缪塞生平及创作年表 试读章节 两情妇 一 夫人,您相信一个人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这样的问题,如果有人向我提出来,我就会回答绝不相信。然而,这种事情,还真发生在我的一个朋友身上,请听我讲一讲他的故事,您自己再来判断吧。 要说明一个人何以产生双重爱情,通常的办法,首先就是借助于反差:一个女子个子高,另一个则矮小;一个才十五岁,另一个已经三十了。一言以蔽之,总想证明两位女子无论年龄、容貌还是性情,都大相径庭,方能同时引发两种不同的恋情。我所讲的事却没有向我提供这种情由,两位女子反而有些相像。诚然,一位女子结了婚,而另一位是寡妇;一位富有,而另一位相当贫穷。但是,她们俩年龄相仿,个子矮小,都有一头褐色秀发。二人既非亲姐妹,也不是表姐妹,看上去却像一家人:都有一双黑色大眼睛,都长得同样娇小,简直就是一对孪生姐妹。您不必担心这个字眼,夫人,这个故事的两个人物不会弄混。 在进一步介绍这两位夫人之前,先得谈一谈我们的男主人公。一八二五年前后,有个生活在巴黎的年轻人,往后我们就叫他瓦朗丹。他是个相当古怪的青年,生活方式很奇特,作为研究人的材料完全可以提供给哲学家。这么说吧,他身上体现出两种不同的人格。您哪天若是碰见他,准以为他是摄政时期摄政时期:1715年至1723年,法国奥尔良公爵摄政的时期。的一个花花公子。他言谈轻浮,歪戴着帽子,一副纨绔子弟的快活神情,您见了准能想起当年某个穿“红跟鞋”红跟鞋:十七世纪法国贵族穿红色后跟鞋,红跟鞋即贵族,后又泛指风流雅士。的形象。第二天再见到他,腋下则夹本书,步履匆匆,又是一副外省的朴实学生的模样。今天,他可以乘坐豪华马车,挥金如土;明天,要吃顿饭,就只能掏四十苏对付了。除此以外,凡事他都追求尽善尽美,绝不尝试有欠缺的东西。要娱乐就完完全全地娱乐,他可不是那种为了消愁解闷而买乐子的人。假如有个包厢看戏,那么他出门乘坐的马车必得舒适,晚餐必得美味可口,不准有任何不快的念头搅了他的雅兴。然而,他也会走进乡间小酒馆,心情愉快地喝一杯劣等酸酒,也会排队等候,坐到剧场池座看戏。这种时候,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一点也不挑剔。不过,他的行为虽然怪诞,还是有一定逻辑,他身上固然体现出两个不同的人,但是两者并不混淆。 这种怪异的性格源于两种原因:家境不够殷实,又酷爱享乐。瓦朗丹的家庭生活还算小康,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体面,再无余力了。每年收入一万两千法郎,全家人都赖此生活,花销必须有计划而节俭,可以温饱而不至于饿死,但是也没有闲钱用来娱乐。然而,瓦朗丹却是一次艳遇的产儿,喜爱享乐的程度,不亚于贵族大少爷的儿子。常言道:父亲吝啬鬼,生个败家子;父母越节俭,孩子越花钱。天意如此,却引起所有人啧啧称赞。 瓦朗丹攻读了法律,自然当了律师,而律师这行,如今已经成为普通职业了。除了父亲定期给的钱,瓦朗丹不时还能挣一些,日子本来可以过得相当滋润,可是他就喜欢一下子全挥霍掉,哪管第二天囊空如洗。夫人,孩子们拿着矢车菊玩,是怎样一片一片往下揪叶子,您还记得吧?他们揪下第一片叶子,就说:“真好玩”;揪下第二片叶子时又说:“还凑合”;等揪下第三片叶子则说:“没劲透了”。瓦朗丹就是这样打发他的日子的,但是绝不“凑合”,他受不了那种日子。 为了让您更好地了解瓦朗丹,我得给您讲一种他童年时的行为。那时,瓦朗丹十一二岁,睡在他母亲卧室后面的一间小屋。这间小屋有玻璃窗,看样子颇为冷清,堆满了蒙着灰尘的衣柜;在破旧的衣物中有一幅旧肖像画,镶在镀金的大镜框里。天气晴朗的早晨,阳光照射到画像上,小瓦朗丹跪在床上,满心欢喜地凑近画像。父母还以为等老师来上课之前他在睡觉,殊不知他有时额头抵着画框边角,保持那种姿势已经好几个钟头了。强烈的阳光照射在金色画框上,形成一个光环将他罩住,他那赞赏的目光就在光环中游弋。他心醉神迷,以这种姿态沉入千百种梦想。阳光越是强烈,他越发心花怒放。他凝视着这强烈的反光,直到疲乏而不得不移开目光,合上眼睛,好奇地追随那种长时间注视强光之后,留在眼前的红点逐渐淡化的不同色调。继而,他回到画像框,重又开始,越发起劲了。他亲口对我说过,正是在那里,他迷恋上了黄金和太阳,况且,这的确是两件绝妙的东西。 瓦朗丹进入生活的最初脚步,是受天生激情本能的指引。上中学时,他只挑比他有钱人家的孩子交朋友。他这样做是出于爱好,并非出于高傲。他在学习上也思想早熟,比起自尊心来,一种出人头地的愿望更能推动他学习。星期六如果没有得到荣誉座位,他就会坐在教室里流泪。他努力学习,修完人文学科时,一位夫人,母亲的女友送给他一枚绿松石戒指。于是,他上课就不够专心听讲,总想看看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这种对黄金的喜爱,当然还是一个孩子所能产生的好奇心使然。可是,孩子一旦成年,这种危险的倾向很快就会带来后果了。 瓦朗丹完成学业,刚刚有了自由,就不假思索一意孤行起来,毫不考虑自己的家境。他生性乐观,毫不忧虑未来,连想也未想自己贫穷,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不过,世道让他明白了这点。他仰仗姓氏,还可以同那些比他富有的青年称兄道弟;然而,被他们接纳之后,又该如何效仿他们?瓦朗丹的父母住在乡下,他借口修习法律,却在杜伊勒里公园和林阴大道上消磨时光。只有在这种场合,他才感到轻松自如;可是,一旦朋友们离开他去骑马,而他仍然不得不徒步,剩下他一个人,就不免有些沮丧了。做衣服固然可以赊账,可是囊中羞涩,漂亮服装又能顶什么用呢?四分之三的时间,他都处于这种状态,但他自尊心极强,绝不做寄生的食客,假借理智力图掩饰隐秘的动机,傲慢地拒绝那些他消费不起的娱乐活动,专等自己省钱的日子过后才同富人打交道。 这种角色难以维系,在父亲的意志面前不攻自破:瓦朗丹必须选择一种职业。他进入一家银行做事。可是,他不喜欢职员这种行业,更不喜欢日常的工作。他每天上班无精打采,不得不同时放弃朋友和自由;倒不是觉得丢了脸面,而是感到无聊。正如安德烈·舍尼埃所说,到了发薪水的日子,他不禁欣喜若狂。手上一有了金银,他立刻就晕头转向了,根本顾不上考虑有什么债务要还清,有什么必需品要购买。这种稀有金属,他一看见到手的一点闪闪发亮,心就狂跳起来,如果天气好的话,只想出去跑跑。我说跑跑,用词不当:发薪水的当天,有人会看见他乘坐一辆漂亮的出租马车,向康卡尔岩石餐厅康卡尔岩石餐厅:巴黎蒙托盖伊街的高级餐馆。驶去。他半躺在车座靠垫上,畅快地呼吸,或者叼着雪茄,任由马车轻轻地摇晃,决不考虑明天。其实明天,还是平平常常,又得变回银行职员,这都无所谓,只有不惜任何代价,才能满足自己的奇思异想。一个月的薪水,一天之内就这样化为乌有。瓦朗丹自有说法,坏日子他就梦想,好日子他就实现梦想:时而在巴黎市区,时而在乡下,总有人看见他招摇过市,不过几乎总是独来独往,表明他的行为不是出于虚荣心。况且,他那放诞的行为十分单纯,就像贵族大老爷的一次任性妄为。您会说,这才是个好职员呢;也正因为如此,老板把他炒掉了。 五花八门的诱惑,又随着自由和无所事事而纷至沓来。一个人富有欲望,又富有青春,唯独缺钱时,就有极大可能干蠢事。瓦朗丹就干过相当愚蠢的事。他总要把梦想变为现实,受这种怪癖的驱使,他甚至萌生过最危险的梦想。据我猜测,他的脑海里一定浮现过这样的念头:应该尝试尝试每年收入十万法郎的人是怎样生活的。我讲的这个冒失鬼就是这样,摆了一整天谱,不折不扣充当一回那种阔佬。您想想看,人聪明一点儿,好奇一点儿,就可能被这种怪癖引向何处。不过,瓦朗丹这种生活方式的逻辑还是蛮有趣的,他声称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权得到一份享乐。他将这种享乐比作斟满的一杯酒,节俭的人要一点一点喝下去,而他则是畅饮,几大口干掉。他说:我计算快乐,而不计算日子,一天花掉二十五枚路易金币,我就觉得自己享有十八万两千五百利弗尔的年金。 瓦朗丹干这么多荒唐事,心中还顾念一种情感,不得不有所收敛,那就是他深爱自己的母亲。不错,母亲总是溺爱他,据说,这是一种错误,这我说不好,不管怎样,这也是世间最美好、最自然的错误。给了瓦朗丹生命的这位杰出女子,也竭尽全力要让他生活美满。如您所知,这位母亲并不富有,但她私下里往爱子手里塞的钱,如果全收集起来,那会堆积成一座小山。瓦朗丹放纵起来,唯一能遏制他的,就是想到不要让母亲伤心,而且,这个念头无处不伴随他。从另一方面来看,这种挚爱大有益处,能使他的心向善,向所有诚实的情感敞开。没有这把社会的钥匙,也许他就无法了解社会了。不知道是谁头一个说过,一个有人爱的人,永远不是个不幸者;说此话的人还可以加上一句:“爱自己母亲的人,永远不会是个恶人。”瓦朗丹恣意妄为,干了一件蠢事之后,回到了家中,“收起爪子并耷拉着翅膀”这句诗引自法国诗人拉封丹的寓言诗:《两只鸽子》。母亲就过来安慰他。那种细心体贴、看似简单的关心、内心那些小小的快乐,谁能计算得出来呢?母亲就是通过这一切默默地表达,使孩子的生活甜美而轻松了。这里顺便举个事例。 有一天,这个冒失的小青年去了赌场,身上的钱全输光了,回到家里垂头丧气。他臂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捂着头,陷入愁苦的思绪中。母亲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插有一大束玫瑰花的水瓶,轻轻放到儿子旁边的桌子上。瓦朗丹抬起眼睛表示感谢,母亲就微笑着对他说:“只花了四苏钱。”您瞧,这束花很便宜,但是美极了。屋里只剩下瓦朗丹一个人,他感到花的芳香直透激愤的大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您讲,一种如此温馨的享受,来得如此容易,又如此出乎意料,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他会想到输掉的那笔钱,不由得心中盘算,母亲花一点点钱就安慰了他,那笔钱若是在母亲手中,能办多少事情。于是,他忆起不久前忘记的穷人的欢乐,心里十分难受,痛苦便化作泪水了。 穷人的那种欢乐,瓦朗丹认识越深,就越觉得难能可贵。他爱自己的母亲,因而也喜爱那种欢乐。他逐渐环顾一下周围,既然自己什么都尝试过一点儿,就自认为能感受一切。这是一种长处吗?我还不能断定。享乐的机会,痛苦的机会。 如果我对您说,瓦朗丹在生活的道路上越往前走,就变得更加理智,也更加放纵了,就好像我是在开玩笑,然而,这是不折不扣的事实。他身上发展着双重存在的人格。一方面,贪图享乐的思想要将他拖走,另一方面,他的心已将他挽留在家中。他决意赋闲在家,闭门不出,用手摇风琴奏一曲华尔兹,不料经过窗前往外一张望,就又全搅乱了。于是他又走出家门,照习惯去追欢逐乐,路上碰见一个乞丐,在一出流行剧的喧闹声中偶尔听到一句感人的话,他若有所思,就赶紧回到家中。可是,他坐下来,拿起鹅毛笔准备写作时,又漫不经心,在稿纸边上勾勒一幅肖像轮廓,是他在舞会上邂逅的一位漂亮女子。碰巧一帮快乐的青年在一个朋友家聚会,邀请他去吃夜宵,他笑着举起杯,喝下一杯昂贵的佳酿;继而,他翻了翻衣兜,发现忘记带家门钥匙,回去晚了还得叫醒母亲,便匆忙脱身,回家来呼吸他那心爱玫瑰的芳香。 瓦朗丹就是这样一个青年:纯朴而轻率,腼腆而高傲,温柔而敢为。天性使他富有,偶然使他贫穷。他并不选择,两者皆认可。他身上的耐性、思考与顺从的特点再怎么明显,也克制不了对享乐的喜爱;反之,他丧失理智的最重大的时刻,也难以泯灭他的心灵。他即不同心灵抗争,也不抵御吸引他的享乐。他就是这样变成了双重人格,始终生活在自相矛盾之中。不过,您会说这是他的弱点。唉,上帝啊!是这样,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罗马人,这里也不是罗马。 我们是在巴黎,夫人,而且事关两桩爱情。不过,对您来说,刻画我的两位女主人公的形象,好在要比刻画男主人公快得多。请您翻过这一页,她们马上登场。P30-34 序言 20世纪80年代初,我开始文学翻译时,阿尔弗雷德·德·缪塞(Alfred d0Musset,1810—1857),是我最早关注的法国作家之一。1983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在我国首次推出的《缪塞戏剧选》,也是我第一批译作的重头戏。十数年后,《缪塞精选集》(山东文艺出版社),正巧也是我为柳鸣九先生主编的这套书系编选的第一部精选集。厚厚的将近千页,算是一部大书了,选择了缪塞各种体裁的作品,其中诗歌小说等也是首次推介给我国读者。作为法国浪漫派的一位名家,有这样一部精选集,译介也该告一段落,足够读者欣赏和了解这位天才作家了。 怎奈外国文学在我国出版,除了一批最常见的名家有限的名著,大多都缺少再版的持续性。在一二十年间,缪塞的作品没有再版,也就很难再寻觅到了。而2010年,又恰逢缪塞诞辰二百周年,受出版界友人鼓励,打算做一套四卷本的《缪塞文集》。怎奈出版社常有变动,致使出版意向取消,而这一本为文集准备的《缪塞中短篇小说选》,虽然不能单独挑大梁,至少可以弥补点缺憾,唱唱挽歌吧。 值得做一套文集吗?且看文学史家怎样评论。 缪塞信笔写来,从不舞文弄墨,无论表达欢乐还是忧伤,“似乎都存在着不朽的真理”。而且,他这种“不可思议的活泼艳丽的优雅,这种不怕丢丑诙谐的天才,既有一种令人解脱的效果,又有一种令人着迷的姿态。这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这是文学史家勃兰兑斯在他的名著《十九世纪文学主流》中的一段话。勃兰兑斯甚至还有这样的赞誉:“把他的一首诗扔进其他诗人的一堆诗篇里,他的诗就会起硝酸那样的作用,其他的诗篇就要燃烧成灰烬,化作一缕青烟,唯独他的诗永留人间,熠熠闪光,犹如发自人类胸臆的呼喊,鸣响着荡气回肠的真理。” 的确,缪塞在文坛初露头角,就显得卓尔不群,展现一种崭新的浪漫主义,就以其大胆粗犷、无所顾忌的热情、冷嘲热讽、机智诙谐的风格,较之雨果的浪漫主义,更直接更有效地冲击了古典主义的清规戒律,令人耳目一新,在僵持沉闷的时期,给人以豁然开朗的清新之感。他在《威尼斯》一诗中吟道: 在意大利,哪个人 没有点放纵的情根? 哪个人不把最好的时光 留给情场。 缪塞携着《安达卢西亚女郎》、《月亮谣》一类的猥亵轻佻、活泼生动的歌谣,以欢快的步伐走上文坛,确实给当时过分凝重严肃的气氛,带去一股充满青春活力的新风,一出手就彰显他那不受拘束、洒脱自然的才气。 缪塞无愧于天才诗人的称号,然而,他更愿意被称作青年诗人,并始终以青年诗人自诩。他四十一岁那年,被遴选为法兰西学士院院士。在举行传统的仪式上,缪塞那头漂亮的金色长发、那副青春飞扬的神采,看上去不过三十岁,足令公众,尤其令女士们赞叹不已。 青春的容颜固然不会久驻,但是可贵的是,缪塞能保持一颗青春的心灵。他发出的“呼喊”,始终是青年的宣泄;他所表达的“真理”,始终是青年的心声。 天才无不肩负特殊的使命,无不占有天赐的领域。雨果要表现人世的苦难,巴尔扎克则描绘社会的人生百态,加缪看到荒谬的世界和荒谬的人,卡夫卡着力反映现代世界的幻觉与惶恐,而缪塞的使命,似乎就是要记述状写他那一代青年。他的各种体裁作品中的主人公,如长诗《罗拉》中的罗拉、戏剧《任性的玛丽亚娜》中的赛利奥和奥克塔夫、《勿以爱情为戏》中的拜迪康和卡蜜儿、长篇小说《世纪儿的忏悔》中的奥克塔夫,以及本书各篇中的人物,无一不是青年,难道这是偶然的吗? 不过,缪塞笔下的人物,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青年。他们有个共同特点,都没有正经职业,都不在任何职场打拼。他们终日无所事事,自由自在,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如《方达西奥》中的方达西奥,一直靠举债过日子,依然乘坐金碧辉煌的马车,像专制君主一样,在全城到处游逛,光顾所有酒馆,每次都要喝得酩酊大醉;他还总是想入非非,要找个小家碧玉或者歌剧女演员当情妇,却又把这种情爱看得不如一只芥末龙虾,为躲债而进王宫当小丑。《慎勿轻誓》中的华朗坦,也是个花花公子,他出入赌场,骑着高头大马到处招摇,定做许多华丽的服装,总赶时髦却付不起裁缝钱…… 缪塞塑造的这些青年形象,为什么行为都如此怪诞呢?只因他们走到了人生的门槛,但又不肯跨进社会,不肯担负起社会责任。青春,与其说是人生的一个时期或年龄段,不如说是一种精神状态或心态。处于青春状态的人面对社会,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却无自我保护的能力。他们看事物尤其缺乏伸缩性,疾恶如仇,容易走极端。他们越是觉得世界可怕,就越是固守青春的阵地。方达西奥当了宫廷小丑,喝得烂醉时搞个恶作剧,让前来逼婚的芒图王当众出了丑,保住了小公主的贞操,他自己总结说,总算“干出点儿非凡的事来”。 保住一个人的青春,是一件“非凡的事”,甚至够得上“一篇史诗的题材”,足见缪塞把维护青春的状态视为头等大事。他在自己的戏剧和小说中,不断地塑造出一系列的青年形象,就是要不断地重审并呼唤他内心的青春,简直把青春提到唯一信仰的高度。 青年往往自成一洞天地,几乎与成人世界隔绝。成人要求青年担负起责任,但是在缪塞和他的青年们看来,社会责任很可能是捕捉他们的陷阱,羁縻他们的圈套,因而产生一种无名的恐惧感。爱尔丝贝公主听说“芒图王是世间最可笑的蠢物”,但是为了承担起维护和平的责任,不得不做“一只逾越节的羔羊”,由人牵上祭坛。她无可奈何地叹道:“我们的哀怨,还不是像羔羊咩咩的叫声,打动不了上帝的心。”上帝的心难以捉摸,而青年的心毫无布防,极容易受到伤害,一旦受到伤害,就可能造成永难愈合的创伤。 这种创伤,正是青年憎恨并惧怕世界的原动力。而缪塞心灵上的创伤,成为他塑造的青年人物憎恨并惧怕世界的原动力。 缪塞少小天资极为聪颖,在家中娇生惯养,不仅性格脆弱,身体也很单薄,一直跟着家庭教师学习。直到九岁,他才进入巴黎名校亨利四世中学,上相当于我国的初中一年级。这个金发少年在全班年龄最小,却总拿第一名,最受老师的赏识,这就引起那些差生的仇恨。一些孬种结成帮伙,每天放学都要袭击这个模范生,让他饱尝拳脚,一直追打到校门口。小缪塞见到校门口接他的仆人时,已经衣冠不整,脸上甚至破皮出血了。小小的心灵遭受重创,他从童年就体味到,平庸小人出于卑劣的嫉妒,对待高尚的人是多么残忍。 缪塞到了十八岁,在感情上又受到了严重伤害。他遇见一个非常聪慧的风流女子,产生了初恋的那种激情,不久便发现那女子另有所爱,只是利用他的纯真和轻信,拿他来打掩护。那女子对年轻的恋者深情的责备非但无动于衷,还以极残忍的方式戏弄了他。这种感情上的创伤,影响了缪塞一生的创作。正如《十月之夜》所吟咏的: 可耻,眼睛阴毒的人, 你施展致命的爱情, 将我的春天和良辰, 埋葬到永世的阴影! 通读缪塞的作品,处处能发现这“永世的阴影”,普遍存在着虚伪和背信弃义,这是他的作品的基调,是故事情节发展的主要背景。 世纪儿奥克塔夫在忏悔中,讲述的头一个故事就是他受了情妇的欺骗,也是在缪塞初恋受骗的年龄。奥克塔夫同一个美丽的寡妇相爱,偶然发现情妇与他少年时期的朋友发生了暧昧关系。他同背叛友情的人决斗受了伤,又断然拒绝不忠的情妇的痛悔。这种双重的背叛令他憬悟:虚伪和背信弃义主宰着世界,于是他听从劝告,选择了玩世不恭的放荡生活。 奥克塔夫一度产生自杀的念头,罗拉最终还是结束了自己的年轻生命。这些青年陷入绝望的境地,看不到一点希望和前途,这便是所谓的“世纪病”。在缪塞的笔下,一个总欺骗情人的虚情假意的女子,正是社会的一副嘴脸。而且,世纪病也自有世纪的病因,《方达西奥》中的主人公就发出这样世纪的感叹: 永恒,就像巨大的鹰巢,所有的世纪,如同雏鹰一样,从那里一只一只展翅长空,消逝在冥蒙。我们世纪的雏鹰也爬到巢边,但是,它的翅膀被剪断了。它望着海阔天空,却不能任意翱翔,只是趴在那里等死。 生在翅膀被剪断的世纪是不幸的,可以称为世纪不幸儿。“我们拥有各个世纪的东西,唯独没有我们这个世纪的。因此,我们只是靠着一堆破烂苟活,仿佛末日来临了。”(《世纪儿的忏悔》)这是一个没有信仰,也没有理想的时代。拿破仑和帝国的荣耀已经过去,一去不复返;未来又如大理石雕像似的情妇,待其复活,脉管里流淌血液,还不知何年何月,一代青年只剩下现时了。 现时的事物,在世纪儿看来,除了爱情,最可宝贵的就是自由。有人演说:自由是一桩比荣耀还美的事。他们听了激动得浑身发抖。讵料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看见有人提着三只筐走向克拉马墓地:筐里装的正是高呼自由声音最响亮的三个青年的脑袋。 爱情是骗局,争取自由又得掉脑袋。世纪儿的心灵彻底空虚了,只能用寻欢作乐来填充。“我想和杯中影对饮,喝个一醉方休。”“我很想坐在栏杆上,看着河水流淌,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就这样数下去,一直数到我死的那天。”(《方达西奥》)不过,青年毕竟是青年,即使头脑“一片空白”,前路一片迷茫,也能找到发挥无所事事的威力的办法:他们嘲笑荣誉、宗教、爱情,嘲笑世间的一切,同时也嘲笑自己,从而暂时忘掉痛苦,暂时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恣意妄为,狂热而胡乱地追欢逐乐,抗争的意愿外化为怪诞的行为,以荒唐的姿态游戏于荒唐的世界,甚至戴上狰狞的面具投入群魔舞会,世纪不幸儿就是这样争得了他们深恶痛绝的另一种“自由”,即绝望的别称。诗人歌唱绝望: 绝望之歌才是歌中的绝唱, 不朽的诗篇字字闪着泪光。 诗人过早地陷入绝望,他在青春的初期,就对人类社会丧失了信心。“痛苦是能把人带入完善的最快的坐骑”(梅斯特·艾哈特语)。缪塞这个纯情诗人,从受骗中看出爱情和友情不可靠,他这种痛苦的感受直接通过创作的棱镜突显出来,不知扩大了多少倍,映象几乎占满了他的作品的整个背景幕布。他以诗人不恭的玩世,对付社会的玩世不恭,既嘲笑自己,更嘲笑世问的一切,不但白嘲,又能无所不嘲,从嬉笑怒骂中透出具有长久意义的人生感悟。他的作品能让人体会出:青春,哪怕是胡闹的、放荡的青春,也蕴含着埋藏在人类灵魂深处的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维护青春,也正是维护人最容易丧失的、最可宝贵的东西。理解这一点,就不难理解缪塞笔下的青年,即使是厌世而绝望的青年,从哪儿来的那种目空一切的狂妄劲头;同样也不难理解,缪塞的作品为何具有不朽的意义。 “有天才的人:诗人、哲学家、画家、音乐家,都有一种无以名之的特殊的、隐秘的、难以下定义的心灵品质。”(狄德罗语) 天才诗人缪塞的心灵,恰恰具备这种品质,他才创作出绚丽多彩的不朽作品,描绘出一代青年幽微隐秘、奥秘深曲的心灵世界。他的笔下一个最富于幻想的青年形象方达西奥就感叹道: 嗨!人们之间的谈话,全都一模一样;他们交换的思想,几乎总是老调重弹。然而,在各自的躯体深处,有多少隐衷秘思,有多少暗道密室!每个人都自成一洞天地!啊!每洞天地,旁人莫知,悄悄地自生自灭,永远藏在各人的心底! 这就是为什么,缪塞弹的是多弦琴,发出各种腔调和不同的声音。在他的作品中,不管是人物还是叙述者“我”,总是不断地异化裂变,出现相互激烈冲突的两个或多种声音。心理独白化为名副其实的对话,即使诗歌也如此,更不必说戏剧和小说了。《四夜歌》中诗人与缪塞的对话,诗人与幻影的对话;《牧歌》中讨论爱情的问题,则出现两个观点对立的青年。总之,诗人设一个对话者,便从心理的沉默中走出来,具声具象地表现他的矛盾心理。 这一特点,在他的剧作中尤为突出。在其他作家的剧作中,都有主人公,即作者的“代言人”。缪塞的戏剧则不同,只有角色,没有这种意义上的主人公。《任性的玛丽亚娜》中的赛利奥和奥克塔夫,是两个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补充的角色。一个说:“你疯疯癫癫,有多幸福”;另一个回答:“你不感到幸福,岂非疯癫”。他们都不是作者的独家代言人,各自传达作者矛盾的心声,体现缪塞二重性格的两极。有时,一个人同时扮演多种角色,一个角色发出多种声音。方达西奥忽而世纪儿,忽而哲人,忽而梦幻者,忽而放荡的青年,忽而厌世的文人,从而构成了一个多维多向的复杂性格。他颇为得意地说:“谁能够一语猜中,断定我是幸福还是痛苦,是善良还是邪恶,是悲伤还是欢乐,是愚蠢还是聪明?”取任何一点,都会以偏赅全:缪塞和他的人物身上,这些都兼而有之。 在众多的人物中,没有哪个比罗朗萨丘的性格更复杂更深刻的了。如果说罗拉·奥克塔夫、方达西奥这些人物,以及本书《提香之子》中的皮波、《两情妇》中的瓦朗丹、《爱梅丽娜》中的诗人吉贝尔等,这些青年的放荡行为还有几分顽皮的孩子气的话,那么罗朗萨丘的淫邪中,却蕴含着悲壮的青年豪气:要以铲除暴君的惊人之举,第一次承担起社会责任。他不仅是人世的诅咒者,还要成为社会的改造者。以这种方式承担社会责任,恰恰表明不是归顺社会,而是要一展青年的伟大抱负。 然而,伟大抱负,又不以理想的意愿为转移,无可避免地成为悲剧。罗朗索(罗朗萨丘是他的恶名)怀着无比炽热的激情,立志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为接近暴君而戴上恶人佞臣的假面具,他的真实自我和生活之谜,完全维系于他最后的举动,进难得善终,退更要身败名裂,都远离他的初衷。不幸的是,在他这得志小人的假相面前,所有假面具都脱落了,人类露出赤条条的畸形体,让他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因此,他感到了理想的危机、信念的危机,尤其感到心灵的危机。果不出所料,他刺杀了暴君,大功告成,而共和派无所作为,他的壮举提供的变革社会的时机,却被那些野心家利用,另立新君,实现利益和权力的再分配,复萌社会的故态。唯独罗朗索死无葬身之地,落个永世骂名。 罗朗索这样极端的形象,从作者灵魂深处生发出一个来就足够了。其他的故事,尤其是爱情故事,可以变换体裁,变换角色,变换花样,反复地讲述,但是各具魅力,绝不雷同。本书各篇小说同样是缪塞这个青春方舟的乘客,不过方舟之主只给予二等乘客的待遇,这是为什么呢? 缪塞在《诗人堕落》中给出了答案。 缪塞母亲早故,全家人靠父亲的终身年金,生活还算富裕。不料父亲患上霍乱,1832年猝死。当时,缪塞还未满二十二岁,就不得不独自支撑整个家庭,照顾残疾的祖母和两个妹妹,他没有分文的进项,就不得不靠写作谋生了。 他不能让生活击倒,勇敢地去见一位出版商,即大型文学杂志《两世界》的经理。他向出版商推荐诗歌,对方认为这种商品正在走低,销路不好,“假如我愿意向他提供小说,他就给我每册二十苏的版税”。 缪塞冒险做了,这就是诗人写小说的缘起。缪塞直言不讳地说:“我无意欺骗你们,因而不会对你们说,开头我感到一种极大的耻辱。如果说我所写的毫无价值的话,那么我所依托的思想却是好的:谋生就是一位缪斯,谋生的勇气就能产生诗意……我写的什么无关紧要,我不过是个正派的匠人,干自己的行业,大体上既谈不上更快乐,也谈不上更悲伤。” 《诗人堕落》是缪塞青年时期的小传。“我曾经是诗人、画家和音乐家”,足见缪塞不仅是个天才诗人,在绘画和音乐方面也有天赋,但是他浅尝辄止,未能成为他谋生的手段。他在最困难的时期,靠写小说谋生就绝非偶然了,即使做个“匠人”,也需要受人欣赏,得到别人认可。而且,谋生的勇气确实能产生诗意,这几篇小说,都有诗人的影子,更有诗意的氛围。 《白乌鸫的故事》就是一篇充满诗意的美妙故事。乌鸫世世代代都是黑羽毛,忽然生出个白乌鸫来,不但一身白羽毛,鸣叫也违反所有习惯和规则,因此它被赶出家门。白乌鸫在世间漂泊,想弄清自己是什么鸟儿,结果证明它既不是乌鸫,也不是鸽子,也不是俄罗斯鹊雀,也不是斑鸠,也不是鹦鹉,最终明白它是白乌鸫,“我遇不见同类,是应该伤心:这就是天才的命运,这是我的命运!原先我要逃避世界,现在我要让世界大吃一惊!既然我是这只独一无二的鸟儿……”由此生发许多有趣的事来,读来妙趣横生,真像一篇寓言式的“自传”。 《提香之子》也可以说是缪塞的小说式“自传”。大画家提香之子,一个昵称皮波的青年,少小极为聪颖,富有想象力,可望继承父业。谁知长大嗜赔,挥霍光了父亲和兄长留下的两份遗产。忽然有一天,他收到一个神秘女子的钱袋。二人相会多次,那女子终于摘下面具,皮波惊为天人,方始得知她是大家闺秀——威尼斯行政宫的年轻遗孀,两个贵族家庭的继承者贝娅特丽丝。她内心设定计划,激励皮波展现绘画才能,要求他必须给她画一幅肖像,她才肯同他结婚,从此双方开始较量……收到一位女子钱袋的情节,取自缪塞的一段亲身经历。艺术和生活的这场较量,也反映作者的生活历程。剧作《逢场作戏》的情节,也有事关钱袋的影子。 《雅沃特的秘密》同样写得神神秘秘:一位风流女子,一只手镯的赠予和索取,牵动着真假爱情的阴谋,青年特里斯唐身不由己陷入圈套,同人决斗送了性命;而雅沃特终于遂了心愿,进了歌剧团。 缪塞说,“我写的什么无关紧要”,青年方舟上的二等乘客,似乎无需验明身份。不管怎样,不管缪塞怎么表明诗人写小说就是“堕落”,这些二等乘客确给青春方舟增添了不少别样的生趣,其艺术价值也不至于羞于启齿。《一滴天露》中,青年艺人普雷旺同路易斯充满诗意的海阔天空的对话,《皮埃尔和卡蜜儿》两个聋哑人的身世与恋情等等,读来都令人深长思之。缪塞发表的第一部中篇小说《爱梅丽娜》,立即得到巴尔扎克的高度评价,认为是“现代中篇小说”的一篇杰作。 在缪塞的笔下,实有的青春总伴随虚幻的青春。缪塞一定有幻视的特异功能,在各个时期都能看到自身的幻影,另一种青春的幻影,因此,他总让他的人物去追寻内心的神话世界,即虚幻的青春。梦想与现实固然不同,但唯其不同,梦想才更具价值。这对缪塞和他的青年们不啻为一种学说,或可解释怪诞的行为,或可成为纵欲的庇护所。 缪塞极擅离题发挥,将直接的感受和深沉的思考充实进去,甚至将滑稽幽默扩大到悲剧中。他说:“在我身上,几乎时刻有一个人在笑,有一个人在哭。我发出的嘲笑戏谑,有时令我极度难过,而我深沉而忧伤,又往往使我忍俊不禁。” 应当指出,缪塞在学习期间,哲学课成绩非常出色。因此,他的人物滑稽而不浅白,往往妙语连珠,引人对已存的价值秩序进行思考,改变看问题的眼光和角度。 缪塞笔下人物发出的人生感悟,带有丰富的象征意蕴和哲理意蕴,使他的作品弥漫着形而上的氛围。轻佻放荡的青春,包涵着人类永恒的追求;滑稽可笑的喜剧人物性格,则包含着崇高的悲剧性。缪塞以青春的激情和哲学的深沉,思考着人的命运,尤其是青年的命运。这种思考,既批判了波旁王朝复辟时期的法国社会现实,又肯定了人类缅怀真实和纯洁的永恒理想,在社会历史深层结构中,表现了青年面临成人世界这一人类发展史中的永恒性矛盾。这就决定了缪塞作品的超时代的永恒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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