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马平来编著的《满树榆钱儿(续)》(延续了《满树榆钱儿》第一部的写作风格,用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真实地描述了一段悲壮的北京人反对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历史。
本书故事仍旧以学士府的三代人为主线,其中学士府主人齐月轩到京郊西山领导抗日;高贵庚变成了国民政府锄奸队的头儿;刘成龙成了汉奸、高望田为八路军工作。该书第一次正面反映京郊抗日的各路武装,其中既有地下斗争也有直接的战场描写。读来令人兴味盎然。
由马平来编著的《满树榆钱儿(续)》(延续了《满树榆钱儿》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日本人拼凑的“日中亲善新民会”成立在即。这“新民会:虽打着民间组织的招牌,内里却是为北平,以至华北的伪政府班底。拿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个找绿豆蝇的大屎盘子,聚癞皮狗的乱坟岗子。他们计划在泰庙前大殿广场召开大会,并在园内举行七天的演出,以示庆祝。届时日本方面的军政首脑、“满洲园”的代表堆儿、聚了齐。
不过,如老张的料,齐月轩以祭祖为名,“蹦盆子”出城的招还真灵了……
这天,李凤姑来得特别早,直奔周四住的正房西间,推门就进。
周四被她拍醒,睡眼蒙咙地问:“哟,今儿您怎么这么早?让钱催的?”
李凤姑笑着一撇嘴:“算你说着了,老娘还真是钱催的。”
“哼,是浪催的吧?您……先避避行不?我这可光着呐。”
李风姑一巴掌打在他脊背上,笑嗔着:“呸!跟老娘你还装什么装?你那点玩意儿还成了稀罕物?快起,听我说。”
周四忙爬起穿衣,李凤姑又接着说:“我有好事,先惦记你。不像你,捞钱总闷得儿密。”
“天地良心,我不惦记你?你这回是又当监督又上台,又露脸,又添彩……”
“行了。”李风姑打断:“费劲巴拉还没赏,白唱几天义务戏,这日本人也真够抠儿的。”
“姑奶奶,您小声点儿……唉,日本人的钱谁敢挣?”
“老娘还就是要掏日本人钱包。”
“做梦吧您?”
李凤姑一笑,把话放慢了些,声也低了点:“我认识了一个日本军需官,叫小野一郎……”
“打住,打住。”周四有些没好气:“你愿犯骚犯贱,招狗招狼,跟我有关系吗?”
李凤姑没恼,又笑笑:“你可真是个醋坛子。人家真给我透了点发大财的招儿。告诉你吧,日本人的队伍里有慰安所。”
“什么叫慰安所?”
“就是……嗨,就是专门给军人办的窑子。”
“噢,倒是听说过一耳朵。可我听说那里都是日本娘儿们和高丽娘儿们。怎么,你也想到那种地界儿混?还,还发大财?哎,不要脸,也得要命呀。”
周四忍不住笑起来,没笑两声,又挨了李凤姑一巴掌。“你胡扯什么?北平日本兵有多少?海了去啦吧。拢共百把日本娘儿们,轮得过来吗?人家说了,日本人可有在北平找些中国女人办慰安所的意思,我可是想揽这肥差。你可得帮我。”
“嗨,这事你找我干吗?应当直接奔八大胡同,要不白房子。”
“你可真不知利害,日本人是好唬弄的主儿?窑姐儿多半儿都有病,要让皇军染上,那不等着掉脑袋?”
“那……这事良家妇女肯干?”
李凤姑眉一挑:“所以我才找你搭帮呀。女人不有的是,找点碴儿抓来就是了。进得我门,肯不肯,可就由不得她了。你再派几个人守场子,管事应酬我全包了。你这才在日本人面前,既挣面子,又挣票子。”
周四有些动心,想想又问:“那……能挣多少?”
“少挣不了。日本人到那儿去,凭发的票,一月一结账。那些娘儿们吃用能花几个钱?临走给个仨瓜俩枣,也就打发了。就镚子儿不给,放她走,还不撒丫子就跑?大头儿不攥咱们手里?”
“那……咱们俩怎么个分法?”
“咱俩还分嘛分?”李凤姑做出个小丫头似的娇嗔,可语调仍改不了半老徐娘的劲儿,“现在你孤一个,我寡一人,也甭偷偷摸摸了,应付完日本人的差事,咱就两起儿归一起儿得了。房我都看好了,院不大挺规正,挺肃静。轿也甭坐,酒也甭请,你镚子不花,白拣一老婆,还和老娘隔心眼,算小账?你小子是……不愿,还是咋的?”
“愿,愿,我是巴不得地愿。以后什么都听你吩咐,行不?”周四忙不迭地拿话找补。
李凤姑刚露出笑模样,周四却又嘬起了牙花子:“这事还是……有点麻烦。”他见李凤姑又杏眼圆睁,忙解释:“我是说慰安所的事。这事可不小,瞒得别人,可瞒不得我那位小师叔。”
“嗨,这事用不着瞒,他横能横过日本人?再说他刘成龙不呆不傻,能怕钱烧手?分他一份儿不全结了。”
周四还未答,门被猛地推开,刘成龙竟沉着脸,站在门口。
“哟,小师叔来了。”周四忙边穿褂子,边堆了一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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