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花园,绿树、青草,鸟儿嬉戏。傍晚时分,一只黑色的鸟却误入家中。她惊慌失措,扑翅翻飞,欲飞出生天。可惜,家里三面环墙,全是玻璃窗台,鸟儿无以分辨何处玻璃,何处是打开的窗台,她四处扑腾,却也无可奈何。小儿看鸟儿挣扎,很是不忍。忽见他冲向窗边,开尽所有窗户。鸟儿见状,终展翅而出。
为误入迷途的鸟儿,凭爱的引领,打开一扇窗户,这何尝不是心理咨询的另一种解读?
正是那些曾经体验过的心理感受,随时间沉淀之后,让我对诸如“尊重、共情、无条件积极关注”等,看似简单易懂,实则涵义精辟的心理学名词得以领悟且有所洞见。于是作者刘晓红和刘芳芳潜心整理个案,辅以小说这一文学载体,联袂而作,完成了《在这里我陪伴你(中国式心理咨询)》。
窗外,是花园,绿树、青草,鸟儿嬉戏。傍晚时分,一只黑色的鸟却误入家中。她惊慌失措,扑翅翻飞,欲飞出生天。可惜,家里三面环墙,全是玻璃窗台,鸟儿无以分辨何处玻璃,何处是打开的窗台,她四处扑腾,却也无可奈何。小儿看鸟儿挣扎,很是不忍。忽见他冲向窗边,开尽所有窗户。鸟儿见状,终展翅而出。
为误入迷途的鸟儿,凭爱的引领,打开一扇窗户,这何尝不是心理咨询的另一种解读?
正是那些曾经体验过的心理感受,随时间沉淀之后,让我对诸如“尊重、共情、无条件积极关注”等,看似简单易懂,实则涵义精辟的心理学名词得以领悟且有所洞见。
追溯《在这里我陪伴你(中国式心理咨询)》的缘起,大体上,经历了“三重境界”:
第一境界:
九月份的大学城,校道林荫,大学生们三三两两,或步履匆匆,或悠然漫步。作者刘芳芳却迷路了,在大学城的外环路上,兜兜转转,,就是找不着广州中医药大学的校门。尽管电话那头,刘晓红老师一遍一遍讲解路线,毫无方向感的自己依旧茫然不知所措。或许,这就是她做心理咨询的第一重境界:刘老师给作者指引方向,自己却深觉懵懂。
第二境界:
某个冬日暖阳的午后,在刘晓红老师办公室里,清茶缭绕,书香弥漫,老师与我相对而坐,她说:
——“把我们经历的个案进行整理,在逐一整理个案时,把你的想法与感悟写出来,我们共同分享、成长”
从此,在刘老师与她的分享中,收获着成长中的喜悦!我做心理咨询也渐入佳境。而书稿,在彼此间的密切沟通及思维碰撞之下,也慢慢地在脑海里浮现,从模糊到清晰。
第三境界:
去年,在一次。“对话与成长”工作坊之后,刘晓红老师再次与作者做了深刻的沟通:
——“我们案例分享需要一本适合中国国情的心理咨询督导型教材,我们尝试去探索,好吗?”
——“心理咨询与中国传统文化渊源颇深,如果能找到两者的联接点,或许我们的案例分享以及咨询师的个人成长更见成效。”
从此,他们潜心整理个案,辅以小说这一文学载体,联袂而作,写成此书。《在这里我陪伴你(中国式心理咨询)》或许也是当代中国第一部中国式的、融心理咨询与案例督导于一体的心理学作品。
梦里暖意
“我的生活,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最恰当的莫过于‘一地鸡毛’了。”莲子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一副欲哭还笑的表情。
坦白说,莲子看上去不算特别漂亮,但她的着装打扮颇显个性。上身是一件蝙蝠袖白色碎花上衣,下身韩版的复古蓝色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布洛克鞋,配上一头浅黄色的短卷发以及淡抹的妆容,无论怎么看,都比她的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
“一地鸡毛的生活是怎样的呢?”话一出口,林莎就知道自己心急了。导师杨一啸一再叮嘱过,咨询时,咨询师要专注于聆听,尽量多听少讲……意识到刚才的问题是多此一问,林莎稍稍挪动一下位置,不被觉察地给自己换了另一个跷腿的姿势。
“一地鸡毛的生活,就是你每天都很忙,但你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生活好像一只陀螺,转呀转呀,但如此疯狂地转动,有意义吗?我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或者说我找不到生活的乐趣。这种了无生趣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比如说,当我从睡梦中醒来,透过窗纱依稀的亮光,我知道天破晓了。因为要送孩子上学,我会马上翻身起床,漱口、烧开水、榨豆浆、热面包。我必须在孩子出门前,为孩子准备好早餐;在孩子吃早餐时,再次提醒孩子带齐书本、午餐饭盒之类。终于把孩子送去学校了,又要赶回来为丈夫做早餐。终于,丈夫也出门了,家里一大堆家务事还等着我呢。最近老人身体不太好,还要我经常去帮忙。晚上更忙,检查孩子作业,哄孩子入睡,一直忙到十一点吧,这才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做点喜欢做的事了。但心里常常感到虚空,因为丈夫很少能在十二点前回家,我要么等候丈夫夜归,要么一个人先睡,一天就这样了。”
“你让我说说昨晚的梦?我很乐意回想。实际上,今天无论是送孩子上学,还是独自开车回家,我都在感受着梦境里那抹久违的暖意。至于梦境是怎样的,现在已经斑驳模糊了,但梦里那个男子会心的笑意,我们彼此眼神相触时的柔软感觉,依旧非常清晰。他好像轻轻碰过我的手,又好像没有。梦里的他是谁呢?好像很熟悉,但又无法确定。无论我怎么努力回想,梦里的情景已经碎了一地,无法再一一拾起了。我只依稀记得,在梦里,趁着旁人不注意,我曾真切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背,而他,仿佛因为我这拍背的动作,瞬间就心满意足了。我不得不承认,牵动我心思的,是他的笑意,我一直记得,他的嘴巴很大,所以,当他笑时,嘴角一扬,进发出来的得意之色,就电光火石般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了。”
“你问我,这梦让我想到什么?我会问自己,为什么是在梦里?我才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那隐约的爱意呢?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如果是在生活中,当我坐在冬日暖阳的窗台下翻看一本早年已经读过的小说,他不经意地从身旁侧身而过,回我一瞥笑意呢?或者,在清晨的厨房里,当我手忙脚乱忙活时,他回眸一笑,说我笨拙呢?在我的生活里,也许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情景吧?不过,也许……谁知道呢?”
莲子沉浸在自己的描述里,语气有时和缓,有时带一丝伤感。说到最后,言语里、眉宇间满是对自己的爱怜和无助。不知为何,林莎心里微微有一丝心疼的感觉。
林莎的咨询室,淡紫色小花的棉质窗帘垂窗而下。窗旁,一张圆形的红木茶几,两张单人布艺沙发呈45度角摆放在茶几的两侧,茶几上新插了一株金黄色的荷兰郁金香。林莎喜欢能个出花香的花儿,所以,每隔几天,她便会到楼下的花店挑点新鲜的花儿回来,加点水,插进一只精美的玻璃瓶,花香就袅袅地氤氲了。
咨询室的红木茶几上,放了一个方形的闹钟,指针几乎没有声音,是林莎特意从宜家淘回来的。还放了一盒纸巾,纸巾盒子是个长方形的花篮,单薄的纸巾从篮子里冒出来,平添了几分厚重感。
莲子坐在右边的沙发上,身子深陷,两手环拥着抱枕,眼睛透出迷茫的神色。她偶尔看一下墙上那幅欧式风景画,偶尔触碰一下林莎的目光,很快就又挪移了。
咨询室里橘黄色的灯光一洒无遗,慵懒地倾泻在这个不足15平方米的小房间里。林莎以一贯的耐心,专注地聆听着莲子的诉说。
坦白说,在国内,很少来访者会因为梦境而预约咨询。对林莎而言,莲子是第一个。
三天前,助理夏雪告诉林莎,说一个叫莲子的女士预约她咨询:“她四十多岁,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最近常常会做些令她费解的梦。她说从报刊上读过你写的文章,所以慕名而来。”夏雪一边低头整理橱柜里的资料,一边匆忙跟她交代。“知道了,谢谢。”林莎的表达一贯简洁明了。
今天早上,像往常一样,林莎提前二十分钟进入她的咨询室等待来访者。“你要充分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放空自己,才可以做到无条件地接纳来访者。”两年前,在她应用心理学硕士毕业,正式成为“红蔷薇心理工作室”的咨询师时,导师杨一啸就这样要求她。
在二十分钟里,林莎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上,轻轻啜一口云南滇红茶,然后闭上眼睛,仰头后靠在沙发的背垫上,深呼吸,冥想,放松身心。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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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与其说是一门科学,还不如说是一门关于人的文学艺术,因为,心理咨询并不是机械程序式的一问一答,而是两个有思想和情感的人之间的一场对话,一个心灵尝试进入和理解另一个心灵的过程。每一个案例,千差万别的个性和情感纠结的故事,人的心理活动、人的成长历史、个体的家庭生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能在教科书中,也不能在洋洋几十万言的《辞海》中找到贴切合适的解释。正如雨果说过的:“科学是我们,文学是我。”从这种意义上说,《在这里,我陪伴你》一书既是一本小说,也是一本关于心理生活的故事。
事实上,文学不仅曾是精神分析学派成长的土壤,也是精神分析发掘人性的金矿。弗洛伊德不仅从《伊蒂普斯王》《哈姆雷特》和《卡马拉佐夫兄弟》几部小说中发现了人类一个埋藏久远的潜意识,而且坚持认为正是这种情杀的潜意识动机和严重的罪疚感是癫痫症和神经症的重要起因。对于一个成长中的心理咨询师来说,从背诵一般的理论知识到现实的个案处理能力之间有一条漫长的路需要行走,无论你读过多少书,接诊个案将永远是心理咨询师获得实战能力的必要条件。“知道”并不等于“会做”,更不等于“能做”,熟悉职业规则并不等于你能融会贯通这些原则于生活。那么,阅读文学作品将有助于心理咨询借助文学家敏锐的眼光来透视人性,学习文学的表达方式则将有助于使心理医生的语言表达更加温暖人心。我相信有成效的心理咨询,重要的不是理论的“布道”或“说教”,而是心理咨询师以至善的胸怀、人文的情怀、科学的态度、细致的观察、耐心的倾听、会心的沟通和舒坦的交往过程,引导且鼓励来访者的心灵成长。虽然心理咨询具有基本的谈话结构,但如何参与倾听、如何表达的语式等,并没有千篇一律的模式。与其说心理咨询是看病,还不如说是说故事和听故事更为恰当。从这种意义上说,心理治疗就是重述或重新编写一个新版的故事。将挫折看作为一次免疫,将灾难看作为一次重生,在文学家的眼中,一切厄运都是精彩的故事。每一个案都是一个独特的故事,而且几乎都是一个还没有结局的故事。个案的意义就像田野之与农民、生活之与作家、实验之与科学家、临床之与医生一样,是心理咨询师不可缺少的呼吸之空气,是心理咨询师文化资源的活水源头。
年轻的心理咨询师勇于将听过的和实践过的,不管是成功的,还是留有一点遗憾的个案报告出来,其坦诚的勇气是可嘉的。因为心理咨询本是一种隐秘性很强的个性化工作,咨询师的话语、行为和情感的微细变化和与来访者的互动过程非专业人士难以知晓、监督和评价,因此,咨询师公开自己处理的案例这本身就意味着这是一个接受同行批评监督的机会。虽然案例的故事中无处不投射出作者的一些自豪、无奈与遗憾,但更多的是可以感受到的是一种对待心理世界奥秘的敬畏。我希望读者们能从这里学到一些咨询师成长的经验,也可以获得一些启发。也许世界上的心理咨询并没有最好,而只有更合适和更好。
邱鸿钟于羊城
2013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