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是剑
搭乘出租车时,如果你问司机:“今天你踩过几次刹车?”
“不知道!”司机一定会这样回答。
换个角度,改做问你:“今天你准备走几步路?准备呼吸几次?”——什么?不知道!这样回答就好。
如果我命令你:“今天,你出去走两万步,呼吸三万次。”你会怎么办?大概一步也不肯挪动,一口氧气也不愿呼吸。
人活着就是如此。
今天必须这样,必须那样。你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都是今天之内必须完成的工作。
“烦死了,活着真没意思!”这个念头在你心中油然而生。因为厌倦,所以心情沉重。因为心情沉重,所以效率上不去。至于该做的工作,且随它去好了。
在一团糟的继续中,转眼已是第二天。一切又像排山倒海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向你袭来。第三天,第四天……同样纠结的日子继续着,直到你油尽灯枯之时。人生重负,如影随形,永远站在你身后的不远处等着你……
你开始绝望,你的脑海里第一次冒出死的念头。杀你于无形的不是其他,而是等你完成的工作。可是,你干吗不试着后退一步呢?你真的把非做不可的一切做完了吗?那个自信满满地回答“是”的你真的没有弄错吗?
执著于一件事的你,其实,那个执著本身并不存在。一个义正辞言地站在众人面前宣称:“我的人生一定要这样”的人,你不觉得他有点儿装腔作势吗?或者,他的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
人生是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就够让人烦恼的啦。如果你烦恼的话,没人拉着。但有言在先,这并非苦苦思索就能出答案的。二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为什么?因为在你为人生烦恼之前,你已经降生到这个世间。 每一天,谁把食物送到你的嘴边?答案是你的手。当你在学校和补习班之间奔波时,又是谁在帮助你?答案是你的脚。
操控你躯体的,是你自己。
是父母逼迫你走路,授意你行动吗?是老师要求你,或者是我命令你非做不可吗?这些统统不是。
没有食欲,不必勉强。没有心情,不走也罢。一切随你的心意。无论离开谁,你的生命都会继续。有所思,有所想,你才活着。这就是真正的你。
失败无法避免,有人认识不同,有人见解不同。如果一个孩子从呱呱坠地的一刻起就无所不能,我情愿认赌服输。天下的事,不是站在旁边,随便看两眼就了然于胸的,最多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因为深谙其中滋味,局外人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孩子想做什么,随他好了。当他跌得鼻青脸肿时,自然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这难道不好吗?
当孩子口中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教我好了,你不示范,我怎么记得住”时,家长的反应往往怒不可遏:“有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吗?我是你爹!”老师的表现也是如此。
但是,干预多了,孩子天性中残存的一点儿尖锐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斩断。他不会做出常人眼中惊世骇俗的出格举动,但是,他同样没有值得称道的行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无为的青年。这样的人生,波澜不惊,却无聊至极。这样的人生,背负着沉重,充其量只是一张自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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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拜读与一休和尚有着渊源的大德寺大仙院第十二世住持尾关宗园禅师的著作。借此机会,有幸接手翻译著者的大作并引进其作品以飨读者,对我来说荣幸之至。
从动手翻译这部作品之初直至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我对“剑禅哲学”有了粗浅的认识,但面对博大精深的禅学世界依然是一个初学者。妄自评论惶恐之至。只能根据自己在翻译过程中对作品字里行间要旨的理解向读者聊述一二。
读这本书,不得不从其源流谈起。本书是在吸纳《不动智神妙录》、《太阿记》、《五轮书》等著作精髓的基础上,融合尾关禅师的心得而成,涉及剑禅文化、武道哲学、佛教世界观等广博丰富的内容。
禅与剑道在精神上融为一体。宋朝,我国的禅宗文化传入日本,时值镰仓时代,此后作为日本禅宗独立发展。《不动智神妙录》和《太阿记》为江户时代临济宗高僧泽庵宗彭所著,堪称武道哲学的顶峰。此外,泽庵更是尾关宗园格外尊崇的一代禅宗大师。剑道的基本理念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在日本,剑并非一般人认为的钢制快刀,而是一种木制的长刀和短匕。因此,战争之刀与比武之刀不仅存在着质地的区别,更有“夺人处境”与“夺人心境”的天壤之别,对修心有着极高的要求。
尾关在书中有这样一句话:“信誓旦旦地宣称要杀人的人绝对不会真的杀人”,“悲恸欲绝地宣称不活了的人绝对不会赴死”。这让我想起不久前发生在邻居家的一幕。半夜十二点,邻居家的一对夫妻打架,男主人醉醺醺地在门外踢门,妻子死活不开,双方相持良久,丈夫大怒:“再不开,我杀了你。”一小时后一切恢复平静。周末碰到他们时,两人却好得没事人似的,不禁让人哑然失笑。这就是我在翻译本书的过程中,几乎每完成一小节,都会联想到一个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故事,都会感慨一番的经历。
比如,我有一个远方亲戚,父母都是高学历,但孩子厌学、早恋、离家出走……让大人头疼的事无所不为。女孩儿被带去看过心理医生,亲子之间不交流,所有长辈齐上阵,一概不起作用。女孩儿只给人一种感觉:一根“失魂”的无根草。一家人聚会时,女孩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边儿看窗户,一看一个多小时,一声不吭。表兄妹没人敢接近她。无根草不是真的无根,根在哪里?父母的教子之道,周围的客观环境都存在问题,所以才会产生书中所说的“隔阂”。教子之道,不是对立、强迫,而是走进孩子的内心世界,尊重她身上的“佛性”,把她看成一个有着不可思议力量的伟大存在。
也就是说,这本书通过很多浅显的事例阐述了生死轮回、逆境、成长、相处、朋友、义等人类的处世哲学和生存之道。它是一颗璀璨的启明星,具有洞开心智、拯救虚妄、剖析人事物事世间事的力量。它应该在动荡不安、复杂混沌的大千世界脱颖而出,而不是成为一颗稍纵即逝的流星。
杀活一念,动静自如,自在游走,天地万物。相信自己的佛性,以静处事,以平常心见道,无论什么你都能泰然应对。世间不乏华美的辞藻,也不乏鼓舞人的道理,我唯有用一支浅拙的笔倾吐自己,打动别人。最后,我想用泽庵禅师的一首诗结束自己的妄谈。把更多的感想交给读者品评。
人世沧桑虽有情,来去匆匆皆为梦。红枫染尽群山麓,残阳西下闻秋岁。
在翻译过程中,我在尽量保留原作语言风格的基础上,力求用词准确,并曾获得译界同仁和责任编辑高冉等的大力协助与指导,在此深表感谢。由于译者水平所限,书中难免出现错误或不足之处,敬希读者惠予批评指正。
刘波
二〇一二年十二月十五日
生和死,被今天的人动辄挂在嘴边。中考和高考,被描述成“考试战争”。春夏两次高中棒球锦标赛,出场阵营被尊为“棒球英豪”、“棒球新锐”。各种夸大其词的词语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但是,这些词语所代表的真实本质或许并不像它们表现出来的那样辉煌,而是轻飘飘的,没有多大分量的存在,不是吗?
这本书描述了人们熟悉的关于泽庵和尚的一些事,但是,泽庵所说的剑禅一如的世界,其实并不是什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令人惶恐的东西。
照亮死和生的是剑道。剑道之中,没有夸张的言辞,没有华丽的修饰,也没有形容。生和死,就严肃地横亘在我们面前。
生和死,因为沉重,所以,生越发艰难。生和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轻。入到死之前,一直继续着生。人的一生,一直在努力地活。人生不就是这样简单明了吗?
但是,人生也是决一胜负的世界。一个人必须战胜对手才能前进,即便如此,人生是否只考虑怎样赢过对手呢?不。只顾燃烧自己不会使你获得真正的胜利,只有当你用熊熊燃烧的身体撞击对方,对方也燃起熊熊烈火时,你才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也就是说,你不但要相信自己身上的佛性,还要相信对手的佛性。只有这样,你才拥有面对真正较量的战魂。
如果因为考试是战争,就一门心思琢磨着怎样把别人踢下去的做法不地道。即使你不从旁掣肘,该下去的人自然会下去。所以,专心致志地做自己,淡然若定地生活。让别人评价去,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
我之所以写这些,因为,著述剑禅一如的泽庵禅师说过的很多精辟言论和行动深深地触动了我。 京都紫野大德寺拥有650多年的历史,这里名僧辈出。我担任住持的大仙院历代祖师中也不乏高风峻节,在历史上留下足迹的人。
此外,以大仙院开山祖师大圣国师迁化450年忌辰后十六个年头为契机,我悉心整理了一些历史资料,希望进一步加深自己对佛法的理解。
借此,我产生了动手“整理还原历史”的想法,其中,强烈触动我心灵的是大仙院第七代住持——泽庵宗彭禅师。
“泽庵之剑”犀利逼人,锋发韵流,我不敢奢望能与之匹敌,但求尽力一试。
我能不能像泽庵之剑一般,彻底劈开自己,辨别其中分晓呢?这只能用我今后的生活来说话。
借此机会,衷心希望广大读者把视线放到日本史上。各章节最后均附有一些与日本史相关的问题。背景设定为泽庵禅师生活的时代,以公元1600年为中心风雨飘摇的百年历史。如果能让读者产生一点兴趣,对我来说就很荣幸了。
另外,书中出现的“混蛋”、“傻瓜”等个别词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这既出于保持京都方言的原汁原味,也是作为著者的我希望认真面对广大读者以及泽庵禅师的态度,一切都是发乎自然的真性情的流露,希望广大读者予以理解。
尾关宗园
一九八一年晚夏
普光国师提出的“禅剑一如”思想,据说还深深影响了柳生宗矩、宫本武藏的武士道。《禅心(生死心)》就是对这一思想大智慧的深度解说,在吸纳泽庵禅师的《不动智神妙录》、《太阿记》以及宫本武藏的《五轮书》等著作精髓的基础上,融合尾关禅师的心得而成,涉及佛法、禅剑文化、武道哲学等广博丰富的内容。尾关宗园所著的《禅心(生死心)》通过很多浅显的事例阐述了处世哲学和生存之道。
禅是一枝花,禅也是一把剑,非深山古寺的面壁枯坐,也非文人骚客的附庸风雅,而是大丈夫“吹毛立刃”的真功夫!与一休和尚、普光国师有着渊源的大德寺大仙院第十二世住持尾关宗园,为您解说从江户时期影响至今的“禅剑一如”的真意!
此外,《禅心(生死心)》配有幽默风趣而富有禅意的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