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二十世纪中期的中国知识分子,无不经受严重的考验,周素子也不例外。《晦侬往事》称“晦侬往事”,实包涵故园、故国之意。举凡家人父子、亲友故交、师长前辈,并向之所接的村民船户、卖浆者流、山川草木,无不在追忆之中。结念之深,给人以“归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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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晦侬往事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周素子 |
出版社 | 三联书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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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处于二十世纪中期的中国知识分子,无不经受严重的考验,周素子也不例外。《晦侬往事》称“晦侬往事”,实包涵故园、故国之意。举凡家人父子、亲友故交、师长前辈,并向之所接的村民船户、卖浆者流、山川草木,无不在追忆之中。结念之深,给人以“归来”之感。 内容推荐 《晦侬往事》叙述了处于二十世纪中期的中国知识分子,无不经受严重的考验。周素子也不例外。她才华横溢,却被打成“人民的敌人”饱尝辛酸。在这《晦侬往事》中,没有恶毒的诅咒,也没有过度渲染的痛苦,她用带着体温的笔触连缀起生命的片段,还原那个光怪陆离的时代。对于历史的荒谬和残酷,她没有选择回避,但更多的是赞誉穿透黑暗的人性之光。你会看到,饱尝世变,看尽冷暖之后,她仍然如此高贵。 目录 海燕其归来乎?/周有光 读出了蔡元培/沙叶新 第一辑 故乡 3 节日 8 衣食 14 凉茶 20 母亲 23 穀哥米哥 33 二姐 45 义仆 63 三个女儿 72 晦侬往事 第二辑 辗转的户口 85 捡破烂与学针灸 108 求学记 115 西域探夫记 125 患难中的三位女友 133 留下镇友人 138 河头人物 144 河头轶事 164 后记/陈朗 174 试读章节 故乡 我的故乡在浙江省乐清县大荆镇。这个古镇处于浙东名山雁荡山的东麓,在雁荡东外谷风景区内。雁荡山沿东海乐清湾,有三座古镇,大荆镇是其一;中部的称白溪镇;西外谷的称芙蓉镇,即是晋高僧诺距那到此时,说的芙蓉、雁山是“花村鸟山”的含义所在处。雁荡山属闽浙括苍山脉,这条山脉绵延到东海之滨,伏海再起的就是散落在海中的诸岛屿。大荆古镇是一个小盆地,过去的年代,交通不便,与邻近县治都间隔着崇山峻岭,即使在海边,除了渔船,也没有海运。是个既闭塞、又纯朴的地方;且属景色秀美的雁荡景区,这个古镇有着独特的人文渊薮。 古镇地形北高南低,离海只有三里,却看不到海,那座像屏风一样的荆山挡住了视线,挡住了海风的直人,有极佳的风水地理。荆山上长满了荆树,山由树名,村以山名,所以荆树对我来说特别的亲切。雁荡山的北麓有若干条清澈、湍急的山溪,所有的溪水都汇集到古镇西北部的石门潭中。这个潭的水面广可数十亩,两岸崖壁峭立,像两扇门户,潭水有三十多米深,清澈但不见底。潭水下流,即是镇西宽阔优美的蒲溪,在岸边,在浅滩上长满了枫杨。在我童年时,两个哥哥游水,我就在枫杨丛中等他们上岸,为他们照管、晾晒湿衣裤。水上时有从雁北卓南乡、沸头乡划来的竹筏,载着鸬鹚,绕荆山驶流到海边的水涨村去。 大荆古镇的东边,有东门溪,没有蒲溪宽阔,然而居民赖此洗涤,生存。古镇中部,在密集的居屋与街巷问还蜿蜒着一条城河溪,它常潜流穿越居民的住屋,偶尔又在闹市、住宅之间露出清流,能时时见到街边、屋间有拾级而下的石阶,供人就近洗涤。就在我家的后客厅,也有一个半在室内半在露天的鱼池,有暗沟与外边溪水相通,有矮石墙与后院隔开。池边矮石墙下长着一丛茂盛的野草莓,人们采不到它,就像周敦颐的荷花一样,可远视而不可近玩。古镇的中心是一座小山,上面建有一座高高的魁星阁,魁星左脚立地,右手高握着一杆笔,正向有文运的人们头上点去。在我小时,小山头是商会所在,古樟蔽天,游廊相连,是个幽雅去处。山脚下有一个湖,称为城里湖,种植荷花,岸边是垂柳,与城河溪相连,溪水自北门来,穿石板桥下,将水先汇入湖东人造的石堤内,曲折环回,再穿一座桥注入湖中。据说在春天溪水暴涨时,可以缓冲,这是水利措施兼美化的设计。人们说溪水绕小山而行,按风水上说是“龙抢珠”,我的老家住宅就在龙腹东边! 这三条溪水,在镇的南边,荆山北麓汇合后,绕过西麓,回流人海。三溪交汇处,冲击成深潭,有大漩涡。在我家的楼头,向西南望去,就是雁荡山东谷的突兀山峦,冬夜会看到闪烁的磷火绕山而行。靠谢公岭脚,有一座巨大的“接客僧”岩,若身披袈裟,合掌向内,从谢公岭角度看为“老僧拜钟”,非常酷肖而有名。徐霞客三游雁荡,都是从天台山方向而来,他在游记中对“接客僧”岩有所描述。他在进入雁荡腹地之前,于大荆古驿休息、进餐。他大约是在必经之地蒲溪桥头的饭店吃饭吧!在我童年时,蒲溪桥头还有“王三玉饭店”,老板的女儿还是我的小学同学哩! 雁荡山的百二奇峰、三十六洞府,是亿万年海水侵蚀所致,它的美,早在魏晋之际已被人欣赏。谢灵运任永嘉太守时,就曾经来游览,写下了咏斤竹涧诗,相传他曾深入到东外谷,这条他走过的岭,后人遂称为谢公岭。然有人说,岭东有谢家岙,故名。岭离大荆镇只有五里路程,翻过谢公岭即是雁荡的腹地灵峰、灵岩了。 因为古镇的背山面海,外有乐清湾的天然形胜,使它在军事上成为要地,它是元代沿海三十六沙城之一,设有大荆驿站,明初改称岭店驿。我的先祖就是于明时迁居大荆的。清道光《乐清县志》载,康熙元年筑有大荆城墙称为大荆营,有参将驻守,雍正二年改为游击驻守,乾隆廿年改为都司驻守,下置守备,并有千名战守兵。大荆镇有完整的城墙城门,在南门外还有练兵的“大校场”,建有“演武厅”与“鼓亭”,城内设有“射圃”、“火药局”、“军器局”。原有的大荆古城墙,是以土夯而成,城围周长287.9丈,宽厚1.47丈,高1.4丈。砖砌城垛有三八九个,城楼四座,也是砖砌。可惜的是现在城墙城楼已毁圯,只留有两座城楼土基遗址,其中一处,就在我家后园井台北面,长有乔木,我儿时与哥哥们常常上去玩耍。东门一带还能见到残留的城墙遗址。如今镇上多现代建筑,但在东门,仍然保留有完整的石板大街,还有两座拱形避火墙圆洞门,这是仅存的完整古建。大荆古镇原有二十五条巷弄,现在仍然袭用旧名,但大多不再是卵石铺地了,原先那种黑瓦双檐石块砌墙的古民宅也渐渐地不多见了。 原城内北街建于元明旧址上的清康熙年间都司衙门,重门叠户,大门之内建有左右二碉堡,并亭台楼阁,游廊轩馆,遍植香樟、茶花、梨、枣、竹林,且建有多处鱼池,还有供练习骑射的“小校场”。这座建筑群,在民国初年,已归为我家所有。我家原住东门隔溪。大伯父周六介公就读上海政法学校时,参加了辛亥革命,屡立战功,光复南京后,除授为杭县(即今杭州)知事,这就是我家与杭州的渊源了。我的祖父周莲波公在老家,因原宅过于简陋,他亲到南京向临时政府申请,购买这所已经颓败的都司衙门旧居,以廉价获得。于是祖父大兴土木,拆除碉堡等军事设施,改建亭榭,增设住宅书馆,再广植果木、园艺。大伯父再于杭州物色古董、字画、图书运至故里,俨然成为古镇世家,祖父改题居处为“晦侬别墅”,以诗礼、耕读治家。衙门的刀光剑影,已成为蕴藉的诗情画意。在我儿时,祖父早经去世,大伯父亦已逝于杭州任上,家庭已渐趋败落。 P3-5 序言 海燕其归来乎? 周有光 几年前,素姐自奥克兰致函邀任我为其“新西兰汉学会”荣誉顾问,使我深感荣幸,曾向她表示谢忱。今复以其所著《晦侬往事》书稿征序于我,更因感荣幸而义不容辞。 我与素子伉俪相交已有半个世纪,初见素子时,她还是个大学生,当允和等在俞平伯先生出面组织北京昆曲研习社期间,彼此夤缘而相识。二人当时还不是曲社的正式社员,未像允和那样的“投入”,像我一样只是曲社的“边缘”人,后二人离京,中间隔断有二十年之久,他们长期处于颠沛流离中。朗兄原是京城“戏剧圈”中人,曾任《戏剧报》编辑,允和所作记叙昆曲“全福班”的《奇妙的江湖船队》,首先是他拿去发表于他所执编的《戏剧论丛》上,这是“文革”后他返京“复职”时。但只要他俩在京期间,则为我家的“常客”,堪称“莫逆”。但命运使他们远遣他乡,我们不相闻问的时日漫长。素子作为她个人,她的经历更为艰难。难处存言,本书是也。作为回忆,自叙平生,不曾出于凄楚之情,相反,却是一片美好,具有人性的至善至美。虽则零章断篇,却如昆曲的每支曲,其间离合之情,风云际会,也是一本“传奇”,也是一种“奇妙”。 处于二十世纪中期的中国知识分子,包括青年学子,无不经受严重的考验,经受到精神与肉体的磨炼。一九五七年,素子这个大学未毕业生也不例外。朗兄也是个不谙“世事”的书生,虽比她大十岁,自身不保,焉能保护她?不像二姐允和,尚叨身为家属身份,以之“安身立命”。素子先随朗兄播迁塞外,当朗兄被投人遐荒,她随即被遣出兰州市,挈带三个未成年的女儿,先而踯躅于古秦川道上,再而流徙到江南农村,与朗兄被迫劳燕分飞。我们的宗先辈北宋词人自称“憔悴江南倦客”的钱塘周邦彦,在其《满庭芳》词中有句云:“年年。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素子一天也没从过政,但她确也到过瀚海之边(见书中《辗转的户口》、《西域探夫记》等篇),最后于杭州近郊的村店当“伙计”,以不“憔悴”之身谋生,然不忘读书,钻研学问,苦心孤诣,向往、追求不懈,艰辛地抚养女儿成长。这只生命“小舟”竟不破不灭。等到“落实政策”、“改正”,已到中年,然犹壮心未泯。过去为学生时,学的是洋乐,走的是“白专道路”,然二十年来虽挣扎于社会底层,学业早经荒疏,幸赖有家学并自学的根柢,于是能胜任大专的汉语教师并杂志编辑。其间还以“业余”身份受聘于首都“昆曲艺术研究学会”的副秘书长,以遂年轻时即热爱而欲拯挽的正声之失坠,为之尽绵力之心,又投身徽学、民居学的研究,深入古徽州若干次,走访全国传统民居百十次,因从事风景名胜事业,走遍了名山大川,处处留有足迹。如今身居海外,犹从事华文报刊的文事,并致力“汉学会”事业,系情于故国未止。 书称“晦侬往事”,实包涵故园、故国之意。举凡家人父子、亲友故交、师长前辈,并向之所接的村民船户、卖浆者流,山川草木,无不在追忆之中。结念之深,给人以“归来”之感。前些年,我曾给素子伉俪的复信中说过:“你们是尘世不容的仙侣,被中原的浊浪冲出人寰,遨游于茫茫神空,降落于海外仙岛,居然落地生根,蔚然成林。真是,天涯何处无桃园!”这几句话,今天有新的诠释:浊浪若非久长,大禹的子孙终能学治水,顺从世界的潮流,趋于完善。桑梓之地,人文渊薮,故园何尝非桃园,布帆无恙,生命之舟犹能旋,海燕其归来乎? 在这里,还必须一提允和等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余英时先生之间的“不须曲”故事。一九六八年,充和在哈佛大学演出昆曲《思凡》和《游园惊梦》,余先生观后曾感赋一绝,后二句云“不须更写还乡曲,故国如今无此音”。盖当时大陆“文革”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也。相隔十年,此诗经充和寄与在大陆的允和,当时充和未提作者名,只说“有人”,得到允和并北京昆曲曲社诸友的相和,允和和了二首,其第一首后二句为“不须更写愁肠句,故国如今有此音”。盖允和正于是年春在南京观看了由江苏昆剧院演出的《牡丹亭》之后。因诸和诗均用了“不须”两字,故充和称之为“不须曲”。后来当然得知首唱者即是余英时先生,且于该年十一月在北京机场,允和同我与余先生有了一面之缘。此一事,直至大前年二〇〇六年,余先生为我的《百岁口述》一书作序,竟将之作为序题《不须曲的故事》,于序文中做了回顾,且谓“无巧不成书”,说“二〇〇六年五月忽收到新西兰周素子女士的一封信,附有她最近写的《记当代才女张允和女士》一篇文稿,文稿记述‘不须曲’发生前后过程,借以证明一九七八年春天《牡丹亭》在南京演出是‘文革’后的第一次,是‘不须曲’的缘起及其具体的语境和事境”。因而认为:“‘不须曲’的唱和发生在太平洋两岸极小的文化社群之间,既不为局外人所知,更谈不上什么影响。然而作为一个小小的文化事件,它未尝没有一点发人深思的启示。时隔十年,地去万里,唱者和者初互不相识,却在顷刻之间共跻于‘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精神世界,这似乎显示:对于真、善、美的向往与追求确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是永叵的人l生,没有任何强大的外力能把它长期压下去。”于是余先生将这则“文字因缘”作为他为我书所作序文的“曲终雅奏”。我今援此“不须曲”这段小小的文事,将我与余先生、素子又融合其中,真是“无巧不成书”。今为素子书作序,亦正处于太平洋两岸,地去万里,时隔十年或更十年、廿年,而彼此心迹相同,亦将之作为我写序文的“雅奏”。 后记 陈朗 素子向有山水癖,从少年及中岁,生活虽然处于极为颠沛之中,而未忘情于山水,且常有记游之篇以作寄情,缘自本身生长于山水之乡——雁荡东外谷大荆。而雁荡,素称花村鸟山:村,指西外谷芙蓉,有芙蓉峰,村以峰名,后称芙蓉镇,且母亲本为西外谷上蝉村农女,为雁荡道松洞管洞老农所收养,故向称自己为村里或山里人;鸟,指山最高处雁湖,雁所归宿处也。而大荆古以驿名,以其地处浙江东南人海之口,并为台州走向温州之通道。明徐宏祖(霞客)的《徐霞客游记》从游天台山记和游雁荡山记“两记”始,此后尚写有后记(计三游天台和三游雁荡)。其《游天台山记》,则从台州宁海县的梁隍山起步,记云:“癸丑(按为万历四十一年——一六一三年)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三十里至梁隍山,闻此地於菟夹道,月伤数十人,遂止宿。”其《游雁荡山记》,记云:“自初九日别台山,初十日抵黄岩。十一日二十里,登盘山岭,望雁山诸峰,芙蓉插天,片片扑人眉宇。又二十里,饭大荆驿,南涉一溪(按指蒲溪),见两峰上缀圆石,奴辈指为两头陀,余疑即老僧岩等,但不甚肖,五里,过章家楼,始见老僧真面目,袈衣秃顶,宛然兀立,高可百尺,侧又一小童,伛偻于后,向为老僧所掩耳。”《徐霞客游记》里所说的大荆驿、溪、老僧岩,这便是素子生于斯、长于斯的所在,其中的老僧岩,则是她幼时日日在其居宅楼头所望见者,但远远地如一个老僧撞钟,却甚肖焉! 素子所最难忘的即是其故宅,也就是蒲溪、石门潭、老僧岩、章义楼等幼年游钓之地。举凡与故宅相及的家人,旁及以后在患难中的同学并亲友们。于今去国离乡将及二十年,来在被人称为世上仅存一块净土的新西兰,况又被毛利土著称作“白云故乡”者,尤所难忘于自己的故乡,正如陶潜所谓“停云思亲友也”之义,其情更切、更深。 兹集以“晦依”名。晦侬者,其祖父为故宅所起而署作“晦依别墅”也。前身本是都司衙门。大荆在明一代即为重镇,为防倭(同时也防匪)筑有城墙,四门咸具,且有城楼。城内有小巷二十五,有河、有沼、有小山。都司衙门乃沿明制,建于清康熙年间,朝廷任命有千总把守,长年驻兵。周氏始祖玉成公生于康熙辛酉(一六八一),曾任千总职(本姓李,原籍宁波,随前任千总周姓为其属下因功经保奏而继任,乃改姓周),敕封武信佐郎。到了晚清,都司职司撤销,衙门随之旷废。看来祖先是以军功起家的。然雁荡区域,且具人文渊薮,元代这里还出过诗人李孝光,他的故居在雁荡东外谷离大荆只数里。明代则出过大学士章纶,他的故居在南阎,离大荆也只十五里,今犹存。玉成公之后,多读书者,祖父莲波公则以医为业。伯父六介公生于一八八二年,清季中过秀才,为诸生,继中举,但为武举。在二十多岁时,创办培风书院,可谓允文允武。后赴上海就学于法政学堂,此时结识有志之士,与朱瑞、屈映光等成莫逆交,参加同盟会、光复会,在光复南京战役中就任敢死队队长,攻克胜利之后,临时政府除首任杭县(今杭州)知事。此时父亲尚在少年,遂随大伯父至杭求学。祖父莲波公因家在东门溪隔溪,原宅屋较狭隘,乃向南京政府申请并经核准,以善价购得荒废的都司衙门。于是拆除前部碉堡遗址,开凿鱼池,后部卸拆防御城楼,植以花树,改建为七音轩琴楼。遂与子四房迁人新居,将衙门的“刀光剑影”一改为诗书琴画花禽蕴藉的场所。原屋有五重,题署为“晦侬别墅”,篆书镌刻于白石嵌于第三重门上方,两边楷书联为“文章华国,诗礼传家”,训示子孙:韬光养晦,耕读传家。大伯父从杭州购买颇多图书字画充实之。乡人仍俗称此地为“衙门里”。 今乐清县所编文史资料记载,伯父六介公在杭县,政绩显著,四年任满荣升上海道台之际,不幸以急病亡故,终年三十六岁。杭民建有周社以志纪念。有石刻遗像,今藏西泠印社题襟馆。传言今湖滨六公园,初即作为六公“遗爱”而命名。大伯父亡后,祖父由杭运载大伯父灵柩至家,葬于小荆西岙山。原墓有石人石马建置。墓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后遭毁。闻今乐清县当局已予修复云。 素子降生较晚,不及见大伯父和祖父。伯父谢世后,周氏家道中落,尤于一九四九年后,家人星散,原家藏图籍,素子幼时尚目睹夏日置于庭间凉曝,不久亦销亡殆尽。以后岁月,素子则只身前期曾随我一起漂泊边疆,后期大多岁月携三弱女随处浪迹,直到中岁之末方依姐在杭郊落定。两兄尚籍祖德并得山川灵气,得能从事画艺以名世。大荆故宅,早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被充作国营酒厂,古宅被拆除,另建厂房。离家三十二年后,于一九八二年素子方始与兄昌米一起到大荆“访旧”,所见址只遗留第三重门墙一堵矗立,上方“晦侬别墅”篆书四镌字并“文章华国,诗礼传家”楷书联竟然尚在,盖莫大“讽刺”也。 两兄中昌毂哥受厄尤深,至痼疾不起,于一九八六年以五十七岁英年而萎,幸而书画创作毅力不衰,很像徐宏祖的跋涉精神。徐卒于崇祯十四年辛巳(一六四一),五十六岁。卒前一年:“病足不良于行,留修《鸡足山志》,三月而成。丽江木守为饬舆从送归,转侧笋舆者百五十日,至楚江,困甚,黄冈侯大令为具楫,六日而达京口,遂得生还,是庚辰夏间事也。”(陈函□《墓志》)这是说,徐宏祖生前,为考索河源,因病足留在云南鸡足山,写《鸡足山志》,病重由竹轿抬着经百五十六日回到故里江阴之后才逝的。昌毂逝年五十七岁,还比徐多一岁,昌毂生前绘画创作大多取材云南并青藏高原,在久病中,于病榻上仍不懈作画,尝见他遗留所自存之素描、速写亦颇多为旅滇时期所作者,看来他与徐宏祖的感知和精神有某些相通之处。 米哥于去年春病逝,从年龄言自比毂哥厚福。前冬素子特自新西兰专程回杭视疾,曾于榻前相伴旬日。恰有故乡亲人亦来相视,承告大荆之酒厂业已关闭,厂房亦已拆除,夷为平地,地址拟拍卖云。 米哥之逝,素子作有《金缕曲》词一阕以悼兼及觳哥。且录词如下: 泪也何为者。向鸰原、廿余年后,我今重洒。身世萍飘星霜历,岂少柔肠牵挂。忍得见,频教弓怕。百尺珊瑚敲摧尽,比长沙、才大难凭借。惟痛惜,欠陶冶。 丹青老至须能化。漫经营、此心安处,富春庐舍。万里来归为探疾,奄忽床边浓话。怎奈是、长离在乍。纵有情怀千千绪,绾秋灯、焉诉荆山夜。平素愿,复谁写。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于新西兰 书评(媒体评论) 书称“晦侬往事”,实包涵故园、故国之意。举凡家人父子、亲友故交、师长前辈,井向之所接的村民船户、卖桨者流、山川草木,无不在追忆之中。结念之深,给人以“归不”之感。 ——周有光 周女士在那人妖颠倒、黑白混淆、善恶不辨、关丑不分的时代,以待罪之身,对三个女儿厉行美育,显然是为了人生的美丽和尊严;这是真和假、善和恶、关和丑的搏斗,这一搏斗令人震撼,感人至深! ——沙叶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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