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上下全译本)》,是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一生惟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于1936年6月问世,1937年获得普利策最佳小说奖,风行至今;已经被翻译成四十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可以说是最畅销的美国小说之一,也被出版商誉为“一切时代的畅销小说”。
小说讲述的故事发生于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佐治亚州,以几对男女青年的爱情历程为主线,反应了几个南方世族家族的兴衰史以及南北战争及南方战后重建的情形。女主角斯佳丽本来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庄园小姐,经历了战争之后,终于蜕变为一个坚强的、自食其力的女商人,其性格具有自私、贪婪、坚定、敢爱敢恨等多重特点。是美国小说中最丰富、最饱满、最经典的女性形象之一。而小说中那段倾城之恋也成为美国小说史上最具浪漫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
《飘(上下全译本)》(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是“世界经典文学名著”系列之一。
《飘(上下全译本)》简介:
美国南北战争前夕,生活在南方的少女思嘉,美貌而叛逆。思嘉爱上了英俊的小伙子艾希礼,但艾希礼选择了善良的媚兰。思嘉妒火中烧,她一气之下嫁给了媚兰的弟弟查尔斯。不幸的是,内战夺去了查尔斯的生命,思嘉成了寡妇。战后,思嘉遇到了优雅、特立独行的瑞特,他不久便向她求婚,她答应了。糊涂的思嘉发现今生真正的至爱时,爱又离她而去……
第一章
斯佳丽·奥哈拉算不上十分貌美,但却有一种让男人着迷的魅力,使人忘了她长相的不足。现在塔尔顿家的这对孪生兄弟就完全让她给迷住了。她的长相融合了父母的特征:既有法国海滨贵族出身的母亲的高贵娇柔,又有爱尔兰父亲的粗犷豪爽。这是张迷人的脸:下巴尖尖的,脸蛋儿圆圆的,纯绿的眼睛不带一丝褐色,睫毛乌黑而上翘,与眼上那两道粗浓的眉毛正好相衬,使她脸上的皮肤显得那么洁白——这种皮肤,南方女人是极珍惜的,总是要戴上帽子、面纱和手套仔细地加以保护,以防受到佐治亚烈日的暴晒。
1861年4月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斯佳丽坐在父亲的塔拉庄园的门廊阴凉处正和塔尔顿家的孪生兄弟斯图特和布伦特在一起,那模样宛若画中人。她身着绿花布新衣,裙箍将十二码长的裙幅铺展开来,与她父亲刚从亚特兰大给她捎回来的摩洛哥绿羊皮鞋正好相配。她的腰围只有十七英寸,是三个县里腰围最小的。绿花布新衣把她的腰肢衬托得更加纤细。虽只有十六岁,但熨帖的紧身内衣使她成熟的乳房格外突出。尽管她长裙舒展,显得庄重典雅,满头乌发在脑后拢成一个发髻,显得端庄大方,一双洁白的纤手交叉搁在膝上,显得文静温和,但她真正的性情还是难以掩饰。精心故作温顺的脸上那双绿眼睛里显现的是躁动、任性、生气勃勃,和那份端庄劲儿截然不同。她的举止是母亲谆谆告诫和黑妈妈严厉管教的结果,而她那双眼睛显现出的才是她自己。
那对孪生兄弟悠闲自得,懒懒地靠在她两边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从明净铮亮的长玻璃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有说有笑地聊着。他们随意架着的细长腿儿裹着齐膝长靴,腿肚子由于骑马而肌肉发达,鼓鼓的。他们今年十九岁、,身高六英尺二,骨架高大,肌肉发达,脸庞晒得黝黑,头发是茶褐色的,眼睛神采飞扬,傲气十足。他俩穿着一模一样的蓝上衣,一模一样的古铜色裤子,就像两颗一模一样的棉桃。
屋外,夕阳斜照在院子里,一簇簇盛开的饱满的山茱萸白花在一片新绿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妖娆。兄弟俩的坐骑拴在车道上,那是两匹高头大马,毛色像主人的头发一样红。马腿跟前围着一群闹腾的猎狗,个个精瘦、不安、跃跃欲试,无论斯图特和布伦特走到哪儿,这群猎狗都会跟着。不远处,躺着一只跟车的黑花狗,它像贵族般神气,鼻子搁在爪子上,耐着性子等着兄弟俩回去吃晚饭。
猎狗、马和兄弟俩之间有一层胜似亲属的亲近关系,这种关系比他们那种长期的伙伴关系更近。主子和牲畜都是身强体健、无忧无虑的年轻家伙,外表油光发亮,体态优雅,精神饱满,兄弟俩就像这两匹马一样精力充沛、难以驯服。不过,对于懂得如何驾驭他们的人来说,他们却温顺有加。
坐在门廊里的这三个人虽然一直过着舒适安逸的庄园生活,生来就有人悉心侍候,但他们脸上既无松散的气色,也非细皮嫩肉。反而像一辈子在野外生活、很少费心看书本的乡下佬那样精力旺盛、行动机敏。佐治亚州北部克莱顿县的生活依然是新奇的,但依奥古斯塔、萨凡纳和查尔斯顿等地的标准来看,却未免有点粗犷。比较稳重正统的南部地区的居民对内地的佐治亚人嗤之以鼻,而在佐治亚北部,不通文墨并不丢脸,只要几件紧要的事在行就行了——会种棉花,精于骑马,枪法准确,舞技高超,有绅士风度,饮酒豪爽等都是紧要事。
这些能耐兄弟俩样样精通,他们在书本知识学习方面的笨拙无能也是同样出众的。全县就数他们家钱多、马多、奴隶多,可他们俩腹中的文墨还不如周围大部分贫穷的白人呢。
正因为这个缘故,斯图特和布伦特两兄弟才在这四月里的下午在塔拉庄园宅前的门廊里闲坐。他们刚被佐治亚大学开除。两年内,这是他们第四次被大学开除了。他们的两个哥哥,汤姆和博伊德也都跟他们一起回家了,因为他们不愿意还待在不欢迎他们弟弟的学校里。斯图特和布伦特把这次被开除看作是件开心的事,斯佳丽自从去年离开费耶特维尔女子学院以来就不愿打开书本,自然跟兄弟俩一样觉得这件事很开心。
“我知道你们俩不在乎被学校开除,汤姆也是,”她说,“可是博伊德呢?他可是想念书的,你们俩把他从弗吉尼亚大学、亚拉巴马大学和南卡罗来纳大学拖了出来,现在又把他从佐治亚大学拖出来。这样下去的话,他可别想毕业了。”
“啊,他可以去费耶特维尔的帕马利法官事务所学法律嘛,”布伦特漫不经心地说,“再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们会在学期结束前赶回家的。”
“为什么?”
“打仗呀,笨蛋!这场仗说不准哪天就打起来了,一旦打起仗来,你想我们还会有谁待在大学里吗?”
“其实根本就不会打什么仗,”斯佳丽生气地说,“只是说说而已。再说,阿希礼·韦尔克斯和他父亲上星期刚跟我爸说过的,我们驻华盛顿的专员要和林肯先生就南部邦联问题达成一项友好协议。反正,北方佬怕我们,不敢打。什么仗也打不起来的,有关打仗的话我都听腻了。”
“什么仗也不会打!”兄弟俩愤愤地喊道,就像他们上了当似的。P1-3
很少有作家能做到像玛格丽特·米切尔一样,仅凭一部作品就奠定了她在文学史上的经典地位。这部作品就是《飘》。《飘》(GonewiththeWind,又译《随风而逝》)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十年磨一剑的作品,也是她唯一的作品。自问世以来,这部作品享誉世界,改编而成的电影《乱世佳人》由费雯丽和克拉克·盖博主演,几乎囊括当年重要的奥斯卡奖项,成为了电影史上的不朽名作。《飘》也被列入世界文学史上销量最大的文学作品中,译成各国文字一版再版,称得上有史以来最经典的爱情巨著之一。
玛格丽特·米切尔(MargaretMitchell,1900一1949)是美国现代著名女作家。她出生的地方就是《飘》中的主要场景——亚特兰大市。从小她就喜欢听外祖母讲关于亚特兰大历史的故事。外祖母指给她看当年穿过后院的南部同盟的战壕,绘声绘色地描述1864年南北战争中亚特兰大全线沦陷的那个夜晚的大火是如何吞没了整个城市。慢慢地,玛格丽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束永不熄灭的火把,她有了一个心愿:她希望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写下来,以一个南方人,也就是说,战败方的视角去重新审视这场让无数战士浴血奋战,无数妇女坚守家园,影响了数代美国人的南北之战。
长大后,玛格丽特倾其半生之力所完成的《飘》讲述的正是一部在战火硝烟中震撼人心的南方史诗,一位乱世佳人在浓雾烈焰中一次次浴火复生的动人传奇。
《飘》的主人公是一位生性活泼又有些倔强任性的庄园主小姐:斯佳丽·奥哈拉。她生得白皙明媚、绿眸深邃,魅力远近闻名,身边簇拥了大堆仰慕者和追求者。斯佳丽的心里却只惦念着即将与表妹玫兰妮订婚的儿时玩伴,阿希礼·韦尔克斯。她一心在宴会上找机会向阿希礼表白自己的心意,不想遭到了生硬的拒绝。而另一位狂放不羁的男子,瑞特·巴特勒却戏剧性地闯入了她的生活。
正是在这次宴会上,传来了内战正式爆发的消息,青年男子纷纷驰马扬鞭,奔赴沙场。斯佳丽在怄气之中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玫兰妮哥哥查尔斯的求婚,匆匆做了新娘,也成了她情敌的嫂子。不想两月未到查尔斯竟病死军中,正值美好时光的斯佳丽却只能黑衣守寡。但她的天性使她没法安分守己地居留深宅。斯佳丽母亲便让她各处走走,刚好等着丈夫阿希礼从战场归来的玫兰妮热烈欢迎她过去亚特兰大居住,斯佳丽便有几分不情愿地去了。没想到作为南军大后方的亚特兰大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让斯佳丽的心情竟有所好转,她不但忙着参加妇女会,护理伤员,而且在瑞特的怂恿下还开始打扮自己,参加舞会。但是终于有一天,南军溃败的势头如洪水一泻千里,战争的阴影开始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
终于,亚特兰大开始全线撤退。而此时的玫兰妮有了身孕,行动不便。斯佳丽想到答应过阿希礼照顾他的妻子,咬牙留了下来并亲自为兰妮接生。最后,在漫天大火中,她靠着瑞特的帮助和一匹赢弱的老马逃出生天,拼死带着兰妮和她们各自的孩子返回满目疮痍的家园。斯佳丽刚以为可以舒口气,这才发现,母亲去世了,父亲深受刺激而陷于精神失常。全家上下洗掠一空,没米没油,逃的逃,病的病,只能靠她一人勉力支撑。
就是在这种困境中,一向“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斯佳丽小姐蜕变成为一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干练女人。她带头下地干活,指挥大小事务,还千百次击退了包括北方军队重返在内的大小危机。战事结束后,她和玫兰妮望穿秋水地盼回了风尘仆仆的阿希礼,却发现人是物非。在阿希礼还徒增感叹的时候,斯佳丽却为了拯救庄园做出了一个堪称悲怆的举动:她将母亲的天鹅绒窗帘扯下来改作了一件裙装回到亚特兰大,打扮整齐准备改嫁那个无数次被她称为“流氓”的瑞特·巴特勒,没想到又阴错阳差地违心与她的准妹夫弗兰克结婚……
在斯佳丽身上,“天不遂人愿”和“天无绝人之路”的情节反复变奏复现。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所熟悉的一切“随风而逝”,冷酷的现实在她如梦似幻的心灵上扎下一颗又一颗钢钉,她只能忍痛被迫长出一层比一层坚硬的外壳。她还未满二十岁时便睹尽世间悲惨,脑中盘旋的只有“累人的重负还得担几天”的歌词。少不更事时,父亲对她说的一句“只有土地值得你去战斗”她当时不甚了了,后来才感同身受,这片盛产棉花的红土庄园竟成了她一生的守护.甚至在她坚持不住只想同阿希礼私奔的时候,阿希礼随手抓起一把泥土塞在她手里就让斯佳丽缓过神来。
在《飘》的下部中,斯佳丽的奋斗传奇与爱情传奇交织在一起,若喜若悲,每走一步都是万分揪心。如果说在庄园她还有深爱的红土地与亲朋友邻并肩奋斗、朝夕相处,到了亚特兰大之后斯佳丽却只能独身扶起将倾之厦。仅有的温馨色调也逐渐褪去,代之以赤裸裸的金钱算计与世俗冷眼。
后来有人指责她在骗婚贷钱、盘削买主、虐待雇工、逼迫丈夫等事件上表现出了贪婪和冷漠。只能说,她对金钱的渴望,是她对战荒时期的饥饿感和战后重建的危机感的延伸,那种“决不让干豆子再上餐桌”的比宗教更顽强的信念驱使她只能拼争上游。作为一名女性,玛格丽特给予了南方女性极高赞美,书中借汤米之口说:“我们之所以在战争中能坚持那么久,唯一的原因就是我们背后有不肯屈服的妇女们。”斯佳丽在管理庄园和工厂的过程中更是第一次觉得女人并不如人们所想的只是张罗家事的角色,而是尽可以与男人一争高下。她看到了时代在变并尽力投身其中,尽管很多同时代的人都拒绝改变。她对母亲那种旧式贵族的向往之情和愧疚之情经历蚀骨的饥饿之后便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站起和保住家园的坚定愿望,其中也承载着玛格丽特争取女性独立的渴望。
而斯佳丽的爱情之旅在乱世之中被染上了许多凌乱的笔画,以至蒙蔽了初心,她越来越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她把第一次的婚姻当成了赌气的工具,却不知道查尔斯的那双眼睛“以前谁也没这么看过她,今后也永远不会另有男人这么看她了”。她把第二次婚姻当成解救庄园的筹码,种下了谎言、分歧与轻视的种子,让一味迁就忍让她的丈夫不得不暗中替她出头报仇,最后死于非命,让斯佳丽落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良心的折磨。而对阿希礼,她始终葆有少女的情怀和浪漫,阿希礼虽然心里歆慕,却无力保全她,也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只能一次次留下最深的遗憾。
及至斯佳丽终于与其实一早便对她一往情深的瑞特·巴特勒喜结连理,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王子公主”的童话。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一段本应“Theylivedhappilyeverafter”(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的美满爱情是如何在一次次的误解和冲撞中慢慢变质。斯佳丽以为自己只爱瑞特的钱,却不知道这个男人点燃了她多少对生活的激情,成全了多少她不着边际的梦想,多少次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当斯佳丽被饥饿的梦魇困于浓雾之中,瑞特给予她当时一个男人能提供的最大的安全感。瑞特的天性不喜欢被爱束缚,就只敢以奚落和挑衅的方式博斯佳丽一笑,自己却一再被迫看清夫人心中所思所想依然是那个少女时代便占据她芳心的阿希礼。两人痛失爱女后的不成熟表现更加深了他们感情的裂痕。尾声是在代表旧时代完美女性形象的玫兰妮因小产去世后,阿希礼顿悟兰妮才是最值得爱的女人,斯佳丽在浓雾的摸索中才发现自己最渴望回到有瑞特的家,她是爱瑞特的!而瑞特却看透一切似的以一句颓唐的话打碎了她的镜花水月:“磨没了。我对你的爱已经磨没了。”说罢离家出走。而斯佳丽却宽慰自己总有办法将一切挽回,留下一个明灭可见的结局。
杨绛所说:“横看全书,是一部老南方种植园文明的没落史,一代人的成长史和奋斗史;而纵观全书,则似一部令人悲恸的心理剧,以戏剧的力量揭示出女主人公在与内心的冲突中走向成熟的过程。所以看《飘》,就犹如走进原始森林,越深越美。”《飘》确实是美的,透过小说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我们可以时时看到米切尔在历史转折时期、在颠覆与发扬传统中的历史责任感与美利坚民族自豪感;可以感受到斯佳丽身上进射出的一种美:一种征服饥荒与蔑视世俗的力量之美,一种桀骜不逊与勇往直前的生命之美。《飘》的最美之处在于,即使一切随风飘逝,即使深爱的人纷纷离她而去,即使她明知道“日光底下,并无新事”(《圣经·传道书》),主人公斯佳丽都会以一种不屈不折的精神安慰自己,就像全书最为著名的结尾句一样:“T0morrowisanotllerday.”(明天是新的一天了。初版时曾被拟为全书标题。)她把所有的苦难、伤痛、不甘都化作一份对自己和明天的期许,就像那双曾属于一位娇美贵妇,却在向瑞特求婚时露馅儿,在阿希礼眼里是一枚枚奖章的老茧丛生的手,紧紧地扼住命运的咽喉。
这样一部巨著,我们既能领略一幅宏大的历史画卷,又能把握细节之处的真实,蕴含了人类追求精神的写照。范纯海和夏曼先生的译本也是出类拔萃,如行云流水般优雅晓畅,确是一生不可错过的经典佳作,谨此也向作者及二位译者致以最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