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梭的《植物学通信》,内容是写给他喜爱的表妹和其女儿的。卢梭骨子里是个天生的植物学家,信中他完全抛开了传统辨识植物过程的方式,而是从最美丽的花朵的构造形态入手,让人读来爱不释手,既轻松又不乏味,还学会了对植物科的认知。本书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撰写的最伟大的博物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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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植物学通信(第2版)/沙发图书馆博物志 |
分类 | 科学技术-自然科学-生物科学 |
作者 | (法)卢梭 |
出版社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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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卢梭的《植物学通信》,内容是写给他喜爱的表妹和其女儿的。卢梭骨子里是个天生的植物学家,信中他完全抛开了传统辨识植物过程的方式,而是从最美丽的花朵的构造形态入手,让人读来爱不释手,既轻松又不乏味,还学会了对植物科的认知。本书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撰写的最伟大的博物学经典。 内容推荐 在《忏悔录》中,卢梭声称他本来有可能成为一名伟大的植物学家:“因为我知道,世界上没有哪项研究比植物学研究更适合我天然的性情。” 《植物学通信》写于卢梭晚年的作品不是这位思想巨人的学术著作,而是一部通俗的植物学小品,原书名义上写给一个5岁小女孩的,可谓书信时代的远程植物学实验课,文笔优美,对植物的讲解清晰有趣。 《植物学通信》也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撰写的最伟大的博物学经典。 目录 《植物学通信》中文版序/I 第一封信/001 第二封信/014 第三封信/023 第四封信/037 第五封信/050 第六封信/069 第七封信/085 第八封信/098 通信续篇一/104 通信续篇二/109 通信续篇三/114 植物学术语词典注解/118 译后记/171 试读章节 第一封信 1771年8月22日 亲爱的表妹,在上次回信中,我之所以没有答复你提到的那些植物方面的问题,是因为单只那些问题,就得写上整整一封信。我有空的时候会给你详谈。 你想引导令爱活泼可爱的心灵,并教她观察像植物这样宜人且多变的事物,这种想法在我看来是极好的;我本来不敢提此建议,因为唯恐惹上“若斯先生”之嫌,但既然你提出了,我自然全心赞成,而且会竭诚提供帮助。因为我相信,不管对哪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探究自然奥秘都能使人避免沉迷于肤浅的娱乐,平息激情引起的骚动,用一种最值得灵魂沉思的对象来充实灵魂、给灵魂提供一种有益的养料。 你已从周围所有常见植物的名字人手来对令爱进行教育,这正是你所应当做的。她在日常生活中认识的这些为数不多的植物,为她今后拓宽知识面构成了一部分参照点;但这些还不够。你让我制定一份常见植物的简短编目并附上各种植物的鉴别特征,这项工作存在一个困难;那就是,怎样才能清晰而又简明地在信中为你描述这些标志或特征呢?在我看来,如果不使用特定的语言,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这门语言的专用术语构成了一个单独的词汇库,若是一开始不为你解释清楚,你就无法理解这些用语的意思。 此外,单单辨认植物、学习植物名称而对其他内容一无所知,对于像你这样聪慧的人来说,无非是一种过于蠢笨的训练,也不可能让令爱长久地从中体会到乐趣。 我建议你记下植物结构或构造方面的一些基础概念,因为,虽说你只需迈出简短的几步即可进入自然界三个王国中最美丽、最丰富的领域,但是,你至少需要一些启蒙知识才能到达那里。这并不只是命名学的问题,命名学仅仅是草药学家的知识。我向来认为,一个人不知道任何一株植物的名字,也能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植物学家;虽然不希望将令爱培养成一名伟大的植物学家,但是我认为,学会真正看清自己所见的东西,她将来会发现这始终不无裨益。不过,千万别被这项工作吓退。你很快就会认识到,这不是什么重大的任务。等我给你一些建议,你会发现这里面没有什么复杂或是难以理解的;唯一的问题是,在一开始,需要有起步的耐心;在此之后你大可以随心所欲地往前推进。 由于时令已近秋末,那些结构最为简单的植物已经过季了。此外我也希望能抽出一点时间来给你之前观察到的那些植物略加排序。不过,在我们等待春日降临以便能追随自然之旅程的同时,我至少要教你词汇表里需要记住的少数几个词语。 一株完整的植物包括根、茎、枝、叶、花和果实——在植物学中,无论草本还是木本植物,对于其生殖过程的最终产物,我们都称作“果实”。这些你都知道,至少,以你的知识要理解这些词语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需要详加审视:结实器官,也就是花(fIower)和果实(fruit)。我们先来说“花”吧,花是最先出现的。也正是在这里,自然展示出她的大成之作;通过花,自然的作品得以永存;花朵通常也是植物中最绚丽的部分,并且总是最不易于产生变异。 摘一朵百合花。我想你应该还是很容易找到一些打着朵儿的。在花朵绽放之前,你会看到,茎的顶端有一个椭圆形的花蕾,表面泛着绿色,到即将开放时就会变白;等到完全绽开后,你会看到,花蕾白色的外层部分呈现为花瓶状,裂成好几片。这些有颜色的外层部分——在百合花上为白色——叫做“花冠”(corolla),而不是一般人所以为的花;因为花由好几个部分组成,花冠只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部分。 正如你能轻易观察到的,百合花的花冠并不是一整片。当百合花凋零时,六个零散的小片会洒落下来,这些小片就叫做花瓣。因此,百合花的花冠是由六片花瓣组成。对于所有的花朵而言,如果花冠由数片花瓣构成,我们就称之为离瓣的(polypetalous)花冠;如果花冠是单个的一整片,比如说像Convolvulus,也就是我们所知的旋花植物那样,我们就称之为合瓣的。现在,让我们回到百合花。 在花冠中,恰好就在正中间的位置,你会看到一种小柱体,它附着在花的基部,并且笔直向上伸出。从整体来说,这根小柱叫做雌蕊;就各部分来说,它又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具有三个圆角的膨胀的圆柱形底部。这个基座叫做胚胎,或者子房。 第二部分,是从子房上伸出的一根线。这根线叫做花柱。 第三部分,则是扣在花柱顶上的一个具有三个小凹缺的头状物。这个头状物叫做柱头。以上就是雌蕊的构成及其三个部分。 在雌蕊和花冠之间,你还会看到六根相当独特的部件,这些部件就叫雄蕊。每根雄蕊由两部分构成,其中较细弱的部分被称为花丝,雄蕊就是通过花丝附着在花冠基部;花丝顶端比较厚重的部分,则叫做花药每个花药都是一个小盒子,成熟时就会打开,释放出一种具有浓烈香味的黄色粉末。关于这个我们稍后再说。迄今为止,这些粉末还没有法文名字;植物学家称之为pollen,也就是粉尘的意思。 以上就是对花的各部分所做的粗略分析。当花冠萎谢并飘落时,种子头部膨胀,变成一种极瘦长的三角形小囊,小囊里面装有扁平的种子,分隔在三个种子室内。这个在种子外面起到保护作用的小囊,就叫做果皮。不过,在这里我暂时不对果实进行分析,那将是下一封信中要谈的问题。P1-6 序言 1.还是那个卢梭 卢梭,植物学,听起来好奇怪。 那位(《忏悔录》、《社会契约论》、《爱弥儿》的作者怎么又扯上了植物?的确,在相当长时期内,学校里、社会上并没有告诉我们卢梭还关心过植物,更没有讲清楚卢梭的非凡思想与植物学有何关联。 我曾与一位法国文学、哲学专家聊过天,他似乎根本没听说过卢梭留下了植物学著作。这并不奇怪,在一般人眼里,植物学就是植物学,与人文学术有什么瓜葛?由此推想,长期以来卢梭的植物学通信为何没有中译本,甚至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世上有这本书? 《植物学通信》名义上是向一位小女孩讲述植物知识,在中国的书店中它可能被列为“科普”书,实际上未必要扯上科学。 如何看待卢梭及这部作品,读者有自己的自由,此译本的出版提供了重温卢梭的一个契机。 卢梭,还是那个卢梭,我们对他的解读或许要改变一些。 2.启蒙、现代与后现代 我虽然在学地质学的时候就读过卢梭的一些书,但并不晓得他如此喜欢草木。在《博物人生》中我曾写道: 许多年以后,通过植物学、博物学我再次追索到卢梭。一开始我甚至怀疑,还是那个卢梭吗?偶然间,我发现卢梭特别喜欢植物,还留下了许多关于植物的描述。先是读容易找到的卢梭的《孤独漫步者的遐想》,果然卢梭在大谈植物学。然后重读《忏悔录))和特鲁松的《卢梭传》,发现了从前完全没有在意的方面:他竟然曾经想成为一名植物学家。植物学对于卢梭有“精神治疗”的含义,观赏植物、研究植物有助于抑制他的神经质。植物、植物学让他心境平和,孩子气十足,从而忘却生活中的那些不快和恶人。 至此,我也只是在个体的意义上理解卢梭对于植物的“关怀”。直到有一天我通过馆际互借读了库克女士的博士论文《卢梭的“道德植物学”:卢梭植物学作品中的自然、科学和政治》(1994),思路才算打开,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前现代、现代和后现代突然经卢梭一个人而迅速串连起来,在他身上,这三个阶段都有表现。卢梭一直在鼓吹“自然状态”,通过政治哲学又提出了“公民状态”,但他对即将到来的全面现代化进程又表现了深深的不满,因而提出了许多后现代学者才有的社会批判。他与其他启蒙思想家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多出了一个反思的维度。为了印证这一感觉,便找来涂尔干的《孟德斯鸠与卢梭》。这位社会学大师把卢梭的政治哲学的逻辑讲得比较清晰。 卢梭一生中虽然也有风光的时候,但总体上讲是不幸的,他的诸多思想和举止在当时都是“反常”的,为当局、学术界、普通百姓所不容。他个人的不幸最终换来全人类的某种觉悟,通过卢梭我们人类的观念得以进化。读卢梭的若干作品或相关传记材料会多少感觉到,与狄德罗、伏尔泰、休谟等人关系搞得一塌糊涂的这个人有些神经质。没错!但是,正是这样一位多少有些“神经”的思想家,敲响了反思现代性的警钟。两百年前就有现代性、后现代性了?历史上,不正是卢梭等一干人揭开了现代性的序幕,促成了现代普适价值观的层层展开吗?没错。达尔文非正统(表现为一定意义的非宗教)、非人类中心、非进步的演化论(即通常说的进化论)同样有较明确的后现代意蕴,但长期以来被作了反向的现代性解读,演化论之被广泛误解与时代错位有相当的关系。伟大思想家的一个特点是,可以适当超越时代,提前感受到、预见到其他人很久以后才明白或者终其一生也未能明白的事情。作为启蒙学者,卢梭一方面是现代性的始作俑者,另一方面是现代性的深刻批判者。长期以来,人们似乎只注意或者更多地注意了前者,而忘记、轻视了后者。 回想起来,我们对“启蒙”的理解是多么地天真啊!这样单向度解读卢梭的缺陷是,只看到与当下现代性观念相一致的思想方面。于是我们将卢梭的自然观念置于次要地位,没有与他的教育学、哲学、政治学联系起来,以为卢梭的植物学爱好是可有可无的修饰或者晚年的无奈。 3.一根筋与双向度 卢梭是一位了不起的思想家,迄今我们对他的理解依然不够“立体”。恰如译者熊姣所言,“卢梭让我切身体会到一种矛盾”,说得更准确些,不止是一种矛盾,而是多种矛盾。 面对大自然中美丽芬芳的植物,卢梭一方面讲植物的经济价值,另一方面又鄙视过分功利地看待植物。要了解身边的花草,卢梭强调必须掌握一些基本的植物学术语、知识,但同时又明确反对为术语所累而不能真正睁眼看花朵。无须回避,这里面有矛盾,或者说有张力。 习惯于讲究理性一致性、推崇“一根筋”价值观的现代人,已经难以欣赏卢梭处处展示的双向度“纠结”。比如,现代人已经自动放弃辩证思维,只认单向度的效率,不知道慢本身也是一种重要价值,无法感受老子《道德经》讲述的另一套价值体系。再比如,在当代奥林匹克精神被简化为“更快、更高、更强”,比赛成为一次次与爱国主义和奖金挂钩的玩命挑战,早巳远离游戏(game)的本来含义;竞技体育与锻炼身体已经没多大关系,甚至走向其反面,运动员身体差、死得快已经不算奇闻。在伦敦地铁多少有些“寒酸”的弧形墙体上,我见过一幅面积不算大的公益广告,上书圣雄甘地的一句话“Thereismoreto1ifethanincreasingitsspeed”,在中国能拿起本书的人,自然认识这句英文中的每一个词,我就不翻译了(还真不太好译)。对于天南海北行色匆匆的乘客来说,倒是很好的提示:抢什么? 4.博物学与科学 应当承认,卢梭对植物进行细致观察、研究,与当下科学家做植物科研,动机、态度、规范和方法是有区别的。这也可视为博物学与科学的差异。卢梭曾坦率地讲,“人们不能设想植物生命本身就值得我们注意;那些一辈子摆弄瓶瓶罐罐的学究瞧不起植物学,照他们的说法,如果不研究植物的效用,那么植物学就是一门没有用处的学科”;“只把植物看成是满足我们欲望的工具,我们在研究中就再也得不到任何真正的乐趣”。 人们可说卢梭还不够科学,但这不会贬损卢梭,因为当下的科研导向恰恰是有问题的。植物在一部分现代高科技的层层分解之下逐渐远离公众的“生活世界”,生命之完整性和尊严在消隐,人与自然的关系被严重扭曲;科技竞技场与社会大舞台上表演的是赤裸裸的非名即利的剧目。 现代性之病是全方位的,卢梭所鼓吹的植物博物学不可能对现代性的诸多顽疾都有疗效。不过,有机会从尝试观察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开始,新的世界就会向自己敞开。 人们怀着敬意享受着科技的成果(对乔布斯的崇拜可见一斑),但是普通人确实越来越难以理解绝大部分现代科技,更不用说亲自参与其中。与科技有着共同起源并且迄今依然部分重叠的博物学,却是人人可以尝试的,我们祖先熟悉它,日日实践,代代相传,到了我们这里,没必要中止。离开计算机、手机、网络一会儿,它们没有那么重要,尝试把自己偶尔放回大自然吧! 卢梭在这本植物学通信中说,不管对哪个年龄段的人来说,用博物的眼光探究大自然奥秘都能使人避免沉迷于肤浅的娱乐、平息激情引起的骚动,用一种最值得灵魂沉思的对象来充实灵魂,给灵魂提供有益的养料。博物学曾长期与“绅士的业余爱好”联系有一起。我们不可能都是真正的绅士,但追求恬淡、向往崇高、热爱自然之心是可以有的,也是可以付诸实践的。 面对数百、数干、数万种植物,初学者通常觉得无从下手,不知如何入门,等热情一过,也就跟植物告别了。卢梭在第六封信中讲述了进入植物世界的步骤、方法,还提醒道:“我希望你所掌握的,不是一种鹦鹉学舌式的给植物命名的能力,而是一门真正的科学,而且是能陶冶我们情操、最令人愉悦的学问之一。” 非专业人士接触植物不要指望一下子都能分清每个种、变种、栽培变种,那是不现实也不必要的。修炼博物学,名字是敲门砖,没有名字非常麻烦。如何知道芳名呢?重要的是如卢梭所言,逐渐明了一些“科”的基本特征,见到新植物时,能够下意识地知道它可能属于哪个科,然后再在那个科中为其“安排”位置,知道它所在的“属”或者确定“种”。那么一定要背许多枯燥的东西了?一定要严格按照检索表进行了?未必!多数人不是科学家,可能也不想当科学家。但是,普通人并不缺少感受、辨识、归纳、洞见、推理的能力。见到的植物多了,我们的心灵自然有能力将它们“分类”,只要调整太个人化的“分类”,使之与学术界公认的分类学适当兼容,难题就解决了。只要用心观察,普通人可以做到比植物学家还专业,对某一类植物可以做到“扒了皮认得骨头”,见到指甲大小的植物体就知道什么种类!爱一种植物,就像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或容忍不认识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它的分类位置呢?如果做不到,说明爱得不够深。要调动一切可能的资源,打听、正式询问、书刊查找、网上搜索等,办法多着呢!当尝试了几乎一切办法还不见效果时,把它“悬置”起来,放一段时间,没准哪一天通过别的渠道突然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也不要太贪,别幻想一口吃个胖子,博物学是一种休闲、修身、养性的学问,不要太着急。记住,向别人打听植物名称时,不要一下子问一大堆,那样会显得没有诚意,因为费好大劲帮你鉴定了也白费,不久自己就混淆了。靠谱的规划是,一年内真正认识100种植物,知道它们所在的科;两年内认识300种,加深对各个科的印象;三年认识500—600种,尝试根据一些关键特征进行分类;四年认识1000一1500种并有能力自己解决大部分问题。顺便一提,卢梭非常强调在自然状态中观察、研究植物,提醒“人的干涉”不要过分,他讨厌“花圃里那些备受青睐的重瓣花”。在北京大学校园就可以证明卢梭的这一观点有一定道理,燕南园里的单瓣榆叶梅要比常见的重瓣榆叶梅优雅、水灵得多!但此类事也不可绝对化,博物学总是允许例外,月季、牡丹的花也不错啊,毕竟大自然中也可以自然突变出重瓣品种。“自然”不是指任意设定、为所欲为,也不是指凝固不变、无所作为。 译出((植物学通信》的意义远远超出了普及植物知识的层面。感谢我的学生熊姣完成了我的一个夙愿,她做得非常棒。多年前我求人从海外购得其英译本时,自己也曾想过从英文把它译成汉语,终因杂事多或太懒而放弃。在我的推荐下,熊姣在紧张撰写博士论文《约翰·雷的博物学》期间,抽空翻译了卢梭这部有特色的著作。小熊与我一样,都喜欢植物,并愿意与他人分享辨识植物的喜悦。小熊基础扎实,做事认真。我相信,她能为复兴博物学做更多工作;盼望更多年轻人译介、书写博物学著作。在此也感谢北京大学出版社认识到博物学的重要性,最近连续推出多种博物学图书。在当下的中国,乐见更多的出版社加入博物学出版的行列(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根本谈不上竞争和市场细分),将更多优秀论著奉献给渴望体验博物人生的读者。 刘华杰 2012年6月6日于檀香山 后记 我的导师刘华杰教授最初推荐我翻译这本小书时,给了我一年多的时间。我私下猜测,他要么是担心影响我的正常学习,要么就是为了让我在翻译过程中实践一下卢梭信中提到的知识。毕竟,卢梭这几封信写于一年中不同的时期,涉及到不同季节、不同地点的花草树木:秋季有尚未凋谢的百合,春季有铃兰、桂竹香……花园里有风信子、郁金香,果园里桃李众多,果木纷繁,田野有豌豆花、小雏菊,厨房里还有供食用的欧芹和朝鲜蓟…… 翻译这本书带给我极大的愉悦,使我乐于足不出户,坐在电脑前一心一意地敲字。然而翻译中的困难还是远远超出我事先的预计。首先在于植物名称问题。我最初参照1979年欧特凡格(KateOttevanger)翻译的英文版,后来对照库克(AlexandraCook)的译本,又增加了三篇“通信续篇”。正如卢梭所说,同一种植物在各地方言中名称不一,在各行各业中又不一样,有一物多名的情况,也有同名异物的情况,因此在不同版本中,植物名称上的出入在所难免。中译本只能参照《拉英汉植物名称》,结合上下文来推定卢梭原文所指涉的是何种植物。 困难之二在于卢梭的文风。卢梭的文笔自然极难模仿,在翻译中也很难传神地再现他的修辞技巧。这是我一直深为惶恐的。但我之所以敢于翻译这本小书,一则因为这只是几封寻常的通信,而且是写给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尽管是通过小孩的母亲);二则,卢梭写这几封信时,正处在一生中最后的逃亡阶段,他离群索居,厌倦了社会,乃至厌倦了自己,一心只想从自然中得到安慰。那么,就让我们忘记他的其他身份,忘记他在思想史上的地位,忘记有关他的一切略嫌沉重的话题,仅仅满足于把他当作一名热情的植物学爱好者吧。对卢梭本人来说,这或许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除此以外,卢梭让我切身体会到一种矛盾:在我们面前始终摆着两种书:历代学者们汗牛充栋的著作,以及永恒的自然之书。前者原本是为了教我们如何更好地解读自然之书,结果却导致我们一头扎进书堆,远离了自然之书。人类对知识的欲望永无止境,卢梭本人正是因此一度厌倦了植物学,一气之下扔掉所有的植物学书籍。 诚然,你在户外待三个月,也不见得比在图书馆待三天学到的东西更多。然而无论图书编得多么精美,与大自然本身终究隔着一重。为读书而足不出户,真正是合本逐末。幸好卢梭只给了我们一本薄薄的入门教程,更多的还需要我们自己到自然中去寻找。 正如卢梭所说,要认识自然,就必须亲眼看到自然的创造物。他多次因未能结合实物为德莱塞尔夫人讲解而感到抱歉,也曾千方百计设法克服这一困难。借助“花卉图谱界的拉斐尔”勒杜泰卓越的绘画技巧,再加上日益精进的雕版艺术,彩图版的《植物学通信》多少弥补了卢梭的遗憾。这本小书当年曾引发求购的狂潮,诱使收藏家们不惜重金竞相抢购。此外,卢梭这些通信前后曾被译为多种译本,或直接从法文本翻译过来,或从英译版转译而成,其中包括丹麦文本、葡萄牙语本,以及俄文本等。这些不同的译本对植物学传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后世模仿卢梭笔法撰写植物学书籍的传播者层出不穷;歌德爱上植物学,并别出心裁地提出“植物形变”理论,多少也是受到卢梭的启发。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卢梭的这些通信一直没有出现在中文世界中。 卢梭的这些通信以最浅显的方式表达了他的自然观念,也牢牢确立了他作为“自然之子”的形象。但在众多关于卢梭的研究中,他的植物学始终处于边缘化状态,甚或全然被忽视。以现代标准来看,有人未免会指责卢梭的通信(尤其是《词典》的某些条目)中充斥着过多主观想象与情感的成分。然而这恰恰是卢梭笔调的动人之处。植物学之所以能让这位流亡多年的孤独者找到慰藉,正是因为,借助这项研究,他将自己的全部感情投注到了大自然之中。当深邃的自然之美无法以“客观”的科学语言来传达时,他往往会转而诉诸情感,依靠内心去“感悟和理解”。这种情感上的“越界”,非但无损于他观察上的准确细致,反倒使其得以在理性的启蒙精神中重现诗意的自然。 我要感谢刘华杰老师让我接触到博物学并有幸成为本书的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他给了我很多必要的指点。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的汪劲武教授特意为我指出了一些植物译名上的问题。Cymbalariamuralis最初错译为相似种“柳穿鱼”,国内有些地方译作“铙钹花”,或“长春藤叶柳穿鱼”,经汪先生提示后,定名为“假柳穿鱼”。此前有一年多的时间,我是汪先生标本室里的常客,在帮他整理标本的过程中,我了解到很多有趣的植物故事,并深切感受到经典植物分类学的魅力。在此衷心感谢老师们耐心的教导与帮助。也感谢北京市社会科学院的王玉峰博士耐心阅读初稿并提出了一些宝贵意见。最后,感谢热心推出这套博物学著作的北京大学出版社领导,感谢吴敏女士细心的编辑工作。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在生物还原论无孔不入地渗入主流文化、现代文明的车声灯影甚嚣尘上的今天,我们还有很多值得慰藉的东西,还不至于无处可逃。 熊姣 2011年7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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