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演义(上)/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编著者蔡东藩。
从1916年开始,蔡东藩用了10年的心血和惊人的毅力,先后完成了清、元、明、民国、宋、唐、五代、南北朝、两晋、前汉(含秦)、后汉(含三国)共11部历史通俗演义,合称《中国历代通俗演义》。其内容跨越时间之长、描写人物之众、篇幅之巨,堪称历史演义之最。蔡东藩也因此被人誉为“一代史家,千秋神笔”。
《中国历代通俗演义》是中国迄今唯一一套写尽秦朝到民国2000多年历史百态的通俗历史巨著。该书出版后就受到毛泽东、顾颉刚、二月河等众多名人的大力推崇,成为风靡全球的通俗历史畅销书,重印数十版,累计销量超过1000万册。被誉为小说版的中国通史、平民版的“二十四史”。
《宋史演义(上)/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编著者蔡东藩。
《宋史演义(上)/中国历代通俗演义》内容提要:武人出身的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继而又演出杯酒释兵权的一场戏,巩固了赵氏政权。全国逐步趋向统一,偃武修文,宋朝的经济与文化都有较辉煌的成就。然而北方先后兴起辽、金、夏,华夷反复较量。宋廷积弱难返,神宗、王安石的变法以失败告终。在打着恢复新法的一些奸臣蒙蔽下,北宋两个皇帝都做了俘虏。南宋朝廷苟且偷安,为此杀害了坚决抗金的将领。最后重蹈覆辙,蒙古大军步步进逼,三个皇帝或被俘,或死于逃亡途中,或葬身大海。凡100回,依事演述,详略得当。宋史演义上册为1到50回。
第一回
河洛降神奇儿出世弧矢见志游子离乡
“得国由小儿,失国由小儿。”这是元朝的伯颜拒绝宋使的口头语”本没有什么秘谶,作为依据。但到事后追忆起来,却似有绝大的因果,隐伏在内。宋室的江山,是从周主宗训处夺来。宗训冲龄践阼,晓得什么保国保家的法儿?而且周主继后符氏,又是初入宫中,才为国母,周世宗纳符彦卿女为后,后殂,复纳其妹,八宫才十’。所有宫廷大事,全然不曾接洽,陡然遇着大丧,整日里把泪洗面,恨不随世宗同去。可怜这青年嫠妇,黄口孤儿,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那殿前都点检赵匡胤,便乘此起了异心,暗地里联络将弁,托词北征:陈桥变起,黄袍加身,居然自做皇帝,拥兵还朝。看官!你想七岁的小周王,二十多岁的周太后,无拳无勇,如何抵敌得住?眼见得由他播弄,驱往西宫,好好的半壁江山,霎时间被赵氏夺去。还说是什么禅让,什么历数,什么保全故主,什么坐镇太平,彼歌功,此颂德,差不多似舜、禹复出,汤、文再生。中国史官之不值一钱,便是此等谏颂所累。
这时正当五季以降,乱臣贼子,抢攘数十年,得了一个逆取顺守,彼善于此的主儿,百姓都快活得很,哪个去追究隐情?因此远近归附,好容易南收北抚,混一区夏,一番事情,两番做成,这真叫作时宋福辏,侥幸成功呢。偏是皇天有眼,看他传到八九世,降下一个劲敌,把他河北一带,先行夺去,仍然令他坐个小朝廷:康王南渡’又传了八九世,元将伯颜,引兵渡江,势如破竹,可巧南宋一线,剩了两三个小孩子’今年立一个,明年被敌兵掳去,明年再立一个,不到两年,又惊死了,遗下赵氏一块肉,孤苦伶仃,流离海峤,勉勉强强的过了一年,徒落得崖山覆没,帝子消沉,就是文、陆、张几个忠臣,做到力竭计穷,终归无益,先后毙命,一死谢责。可见得果报昭彰,天道不爽。凭你如何巧计安排,做成一番掀天揭地的事业,到了子孙手里,也有人看那祖宗的样子,不是巧取,便是强夺,悖入悖出,总归是无可逃避呢。为1lL+作一棒喝,并非迷信之言。不过恶多善少,报应必速;善多恶少,报应较迟。试看朱温、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郭威等人,多半是淫凶暴虐,善不敌恶,自己虽然快志,子孙不免遭殃。忽而兴,忽而亡,总计五季十三君,一股脑儿只四五十年,独两宋传了十八主,共有三百二十年,这也由赵氏得国以后,颇有几种深仁厚泽,维系人心,不似那五季君主,一味强暴,所以历世尚久,比两汉只短数十年,比唐朝且长数十年,等到山穷水尽,方致灭亡,这却是天意好善,格外优待呢!
小子闲览宋史,每叹宋朝的善政,却有数种:第一种,是整肃宫闱,没有女祸;第二种,是抑制宦官,没有阉祸;第三种,是睦好懿亲,没有宗室祸;第四种,是防闲戚里,没有外戚祸;第五种,是罢典禁兵,没有强藩祸,不但汉、唐未能相比,就是夏、商、周三代,恐怕还逊他一筹。但也有两大误处:北宋抑兵太过’外乏良将,南宋任贤不专,内乏良相。辽、金、元三国,迭起北方,屡为边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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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儒之读《宋史》者,尝以繁芜为病。夫《宋史》固繁且芜矣,然辽、金二史,则又有讥其疏略者。夫《辽史》百十六卷,《金史》百三十五卷,较诸四百九十六卷之《宋史》,固有繁简之殊。然亦非穷累年之目力,未必尽能详阅也。柯氏作《宋史新编》凡二百卷,薛氏《宋元通鉴》百五十七卷,王氏《宋元资治通鉴》六十四卷,陈氏《宋史纪事本末》百有九卷,皆并辽、金二史于《宋史》中,悉心编订,各有心得,或此详而彼略,或此略而彼详,通儒尚有阙如之憾。问诸近今之一孔士,有并卷帙而未尽晰者,遑问其遍览否也。他如遗乘杂出,纪载宋事,东一鳞,西一爪,多或数帝,少仅一王,欲会通两宋政教之得失,及区别两宋史籍之优劣者,不得不博搜而悉阅之,然岂所望于詹詹小儒乎?若夫宋代小说,亦不一而足,大约荒唐者多,确凿者少。龙虎争雄,并无其事;狸猫换主,尤属子虚;狄青本面涅之徒,貌何足羡?庞籍非怀奸之相,毁出不经;岳氏后人,不闻朝中选帅;金邦太子,曷尝胯下丧身?种种谬谈,不胜枚举。而后世则以讹传讹,将无作有,劝善不足,导欺有余。为问先民之辑诸书者,亦何苦为此凭虚捏造,以诬古而欺今乎?此则鄙人之所大惑不解者也。夫以官书之辞烦义奥,不暇阅,亦不易阅,乃托为小说,演成俚词,以供普通社会之览观,不可谓非通俗教育之助;顾俚言之则可,而妄言之亦奚其可乎?鄙人不敏,曾辑元、明、清三朝演义,以供诸世,世人不嫌其陋,反从而欢迎之,乃更溯南北两宋举三百二十年之事实,编成演义共百回,其间治乱兴亡,贤奸善恶,非敢谓悉举无遗,而于宏纲巨目,则固已一一揭橥,无脱漏焉。且官稗并采,务择其信而有征者,笔之于书;至若虚无惝恍之谈,则概不阑入。阅者取而观之,其或有实事求是之感乎!书成,聊志数语,用作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