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解人生》是梁启超的佛学研究着作,对于佛教中的“业与轮回”“无常与无我”“解脱与涅盘”等观念,从哲学的角度,运用生物、物理及化学的一些科学知识,进行了解释。同时,梁启超还对流传甚广的众多佛教经典进行了考证和校订,还在众多的着述中用大量的笔墨来抒写佛学对他的人生。
《佛解人生》是梁启超的佛学研究著作,对于佛教中的“业与轮回”“无常与无我”“解脱与涅槃”等观念,从哲学的角度,运用生物、物理及化学的一些科学知识,进行了解释。
《佛解人生》由新世界出版社发行。
中国佛法之兴衰
一
佛法初入中国,相传起于东汉明帝时。正史中记载较详者,为《魏书·释老志》。其文如下:
汉武……开西域,遣张骞使大夏还,传其旁有身毒国,一名天竺,始闻有浮屠之教。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秦景宪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中土闻之,未之信了也。后孝明帝夜梦金人,顶有白光,飞行殿庭,乃访群臣,傅毅始以佛对。帝遣郎中蔡惜、博士弟子秦景等使于天竺,写浮屠遗范。情仍与沙门摄摩腾、竺法兰东还洛阳。中国有沙门及跪拜之法,自此始也。情又得佛经四十二章及释迦立像。明帝令画工图佛像,置清凉台及显节陵上,经缄于兰台石室。愔之还也,以白马负经而至,汉因立白马寺于洛城雍关西。摩腾、法兰成卒于此寺。
此说所出,最古者为汉牟融《理惑论》。文在梁僧祜《弘明集》中,真伪未敢断。(《隋书·经籍志》有《牟子》二卷。注云:汉太尉牟融撰,今佚。《弘明集》本篇篇目下注云:一名《苍梧太守牟子博传》。然读其内容,则融乃苍梧一处士,流寓交趾。不惟未尝为太尉,且未尝为太守也。书凡三十七节,专务拥护佛法。文体不甚类汉人,故未敢置信。若其不伪,则此为论佛法最古之书矣。)其后,文饰附会,乃有永平十四年,僧道角力,宗室妃嫔数千同时出家,种种诞说。又造为摩腾所译《四十二章经》,编入藏中,流通迄今,殆皆不可信。(此等诞说最古者,出《汉显宗开佛化法本内传》,见唐道宣《广弘明集》。注云:未详作者。据所说,则道士褚善信、费叔才奉敕集白马寺前,与摩腾等斗法,道经尽毁云云。)大抵愔、景西使,腾、兰东来,白马驮经,雍西建寺,事皆非虚。然所谓语提倡佛法者亦仅此。至于创经典,广度沙门,则断非彼时所能有事也。(《四十二章经》真伪,别详第五章。)然诵习佛法者,早已有人,盖不容疑《后汉书》光武十王传云:
楚王英喜为浮屠斋戒。永平八年,奉黄缣白纨三十匹诣国相赎愆罪恶。诏报曰:“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慈,洁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因以班示诸国。
汉明遣使事,相传在永平十年。(《释老志》《弘明集》《高僧传》,皆无年岁。其指为永平十年,自隋费长房之《历代三宝记》始。)然报楚王英诏,在永平八年。浮屠(佛陀)、伊蒲塞(优婆塞)、桑门(沙门)诸名词已形诸公牍,则其名称久为社会所已有可知。有名称先有事实,然则佛法输入,盖在永平前矣。《释老志》称“汉世沙门,皆衣赤布”,则当时沙门,应已不少。然据晋石虎时著作郎王度所奏,谓“汉明感梦,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汉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高僧传》卷九。《佛图澄传》引。)此述汉魏制度,最为明确。盖我国自古以来,绝对的听任“信教自由”。其待远人,皆顺其教,不易其俗。汉时之有佛寺,正如唐时之有景教寺,不过听流寓外人自崇其教,非含有奖励之意也。然桓帝延熹九年,襄楷上书,有“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一语。(《后汉书》本传。)据此,则其信仰已输入宫廷矣。桓、灵问,安息国僧安世高、月支国僧支娄迦谶,先后至洛阳,译佛经数十部,佛教之兴,当以此为纪元。
三国时,刘蜀佛教无闻,曹魏稍翻有经典。而颍川朱士行,以甘露二年出家,实为汉地沙门之始。(据费长房《历代三宝记》卷三。)士行亦即中国西行求法之第一人也。吴孙权因感康僧会之灵异。(参观《高僧传》会传。)在建业设建初寺,是为佛教输入江南之始。而支谦亦在吴译《维摩》《泥洹》《法句》诸经,故后此佛学特盛于江南,谦之功也。(详第五章。)
至西晋时,洛下既有寺四十二年。(见《释老志》。)而竺法护远游西域,赍经以归,大兴译事。(详第五章。)河北佛教渐以光大。石勒僭号,而佛图澄常与神通力以裁抑其凶暴。(参观《高僧传》澄传。)其于佛教之弘布,极有力焉。
计自西历纪元一世纪之初,至四世纪之初约三百年问,佛教渐渐输入中国,且分布于各地。然其在社会上势力极微薄,士大夫殆不知有此事。王充著《论衡》,对于当时学术、信仰、风俗,皆痛下批评,然无一语及佛教,则其不为社会注目可知。沙门以外,治此学者,仅一牟融。然所著书犹真伪难断,具如前说。P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