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初记忆中的父亲
1957年7月,我出生在大连的皮口镇。
听大人们说,那时的新金县政府就设在那里。因此,毫无疑问地给这个小镇带来了相对的繁华。我家住在一个叫“老安大院”里,是分里外院的,大概共有二十几户人家。根据字义分析,以前这个大院一定是位姓安的富裕人家居住。不知道经过了怎样岁月的变迁,变成了今天百姓居住的老安大院。老安大院当时在皮口镇是很有名的,无论谁一提起老安大院,无人不晓,老少皆知。外院的北面是片高坡,高坡上有一排瓦房,那排瓦房当时在那个院子里是很气派:高高在上,红瓦白墙,明亮的玻璃窗。我家就住在从南头数第一家,只有一问半的房子,一铺炕,厨房是和另外于姓一家合用的。厕所和自来水都是在露天,公共使用的。
在我有了记忆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那时候只感觉很久很久也见不到父亲一面。一旦回家来,他经常是一进家门便先将我高高地举起来,在空中晃着,嘴里不住声地喊着“丫蛋哎,丫蛋哎”,直吓得我“哇哇”地叫唤,才将我抱到胸前,用胡子来扎我的小脸。往往又是把我扎得抱头鼠窜,到处躲避。最后,在妈妈的嗔怪下,这才把我放到炕上。不多时,我便从窗户上看见了父亲那矫健的身影。只见他一只手借助腰部的力量端着一大盆要洗的衣服,另一只手提着个大水桶,大步流星地向公用自来水管走去……
这,就是我有了记忆后,对父亲的最初印象。
2.三十晚上去医院
我出生在20世纪50年代末,“低标准”的时候我只有三岁。那是1961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全家人都在忙乎着过年。妈妈喜滋滋站在地上包饺子。什么馅我不知道,只知道平常吃不到。两个姐姐欢快地围在妈妈的身边帮着忙碌着。父亲则在打扫着家里家外的卫生。此时,我坐在炕上,不知道怎么了,既不想玩,也不想吃,但实际上馋得涎水早就流出来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像煮饺子产生的水蒸气有毒似的,熏得我每喘一口气显得非常的困难。妈妈很快把饺子端上桌子,全家人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着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顿的饺子。尤其是父亲也在家,更增添了节日的喜悦气氛。当他们的目光注意到我的时候,发现我既不高兴,更不张嘴吃,还是在那儿大口地喘息着。看见我这样,全家人都慌了神,尤其是妈妈,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一边往我的嘴里塞着饺子,一边轻轻地拍打我的后背,嘴里哄着:“老闺女乖啊,咱吃饺子了,别人家的孩子啊都捞不着吃啊。快吃,别让两个姐姐抢去了。”可此时的我根本顾不上谁抢不抢了,连气都喘不上来了,痛苦地撅个屁股,在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父亲看见这个情况,一把从母亲的怀里将我抱起,用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发现我的肚子竞鼓鼓的,大有一碰就会爆的感觉。父亲立刻说:“不好!这孩子是吃糠吃的,被大便憋住了,得赶紧去医院!”说着,急忙给我穿好棉衣,只见爸爸抓起自己的帽子给我戴上,抱着我就冲出了家门……
我清晰地记得,当护士为我灌完了肠,父亲便三步两步地把我像拎小鸡那样的拎到医院外面的墙根下,只听见“噗噜,噗噜”便出来后,父亲才长长地嘘了口气……
当父亲把我驮在肩上回到家时,全家人还在等着我们。看着我大口地吃着饺子,妈妈高兴地搂着我,抚摸着我的小辫。父亲则将冻得通红的手深深地插进炕头的褥子下面……
3.第一本小人书
当时,我们家在皮口镇,而父亲却在位于普兰店镇的新金县农林局工作。由于当时的政治氛围,母亲的自尊心格外的强,为了缓解一点压力,她总是叮嘱年幼的我:无论谁问起你爸爸在哪里上班,你就说“在县里上班”。我尽管不知道“县里”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但由于父亲的形象在我幼小的心灵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县里的人可能都是裤脚撕开、鞋沾泥巴的,这样的人也许很了不起。所以,在一段时间里,我特别希望别人能问我这个问题。一旦有人问起,我会昂起头,大声地说:“俺爸在县里上班。”由于父亲的工作性质季节性很强,常年在农村,所以回家的次数很少。尤其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如果不是年节,很难看到父亲的影子。这是我幼童时最深刻的印象。因此,父亲对我所有的宠爱行为,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的痕迹是很深的。记得一次父亲回来了,忙乎完家里事后,他便把我放在自行车的前梁上,载着我顺着大院门前的大陡坡一直往下冲。由于路面坑坑洼洼的,颠簸得自行车一跳一蹦的。我坐在车梁上,更是硌得屁股一阵阵疼痛,再加上害怕,不住地发出声声惊叫。可是父亲却满脸的兴奋和得意,一边安慰我,一边鼓励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新华书店。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书店,只有六岁。在琳琅满目的书架前,看着那五颜六色图书的封面,我花了眼。父亲笑眯眯地说:“爸爸给你买本小人书,回去让你妈妈教你认字吧。认了字,爸爸的丫蛋就该上学喽。”说着,父亲领着我来到小人书的柜台前,指着其中的一本对营业员说:“拿一本这个。”
那是一本叫《苦妹新生》的小人书。我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生怕折了。在妈妈的帮助下,我知道了书中的故事,大概意思是讲一个叫苦妹的女孩,生在万恶的旧社会,为养活生病的父母,很小就到地主家干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受骂。解放了,苦妹才过上了好生活,还能到学校学习。从那以后,这本《苦妹新生》不仅开启了我童年识字的大门,更让我懂得了一些道理。P3-6
2013年的春天来得格外地晚,无论人们怎样千呼万唤,它始终扭捏着不肯出来。我的心犹如在冰箱中冷藏了许久,怎么也暖和不过来。春寒料峭,让人们等待春天的心情也格外地焦急。
桃树花开了,我的心情骤然一悦:哦,春天就要来了。
迎春花开了,我的眼睛顿时一亮:哦,春天就要来了。
玉兰花开了,我的心情欢跳起来:哦,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我极目远眺:哦,漫山遍野的花儿都开了,春天真的来了1
2013年5月11日,星期六。一清早,我们一行几人就出发了,沿着父亲当年的足迹,去看望那些林带如今的模样。这是很久以来我的一个想法。前一天晚上,我和父亲生前的老同事、老朋友刘景木大叔通了电话。大叔听说我要去看树,显得特别兴奋,自告奋勇地要和我们一起去。
车子驶离了普兰店,向着大刘家镇驶去。一路上,我的目光一直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浏览,在远处的山峦上眺望。随着车子的颠簸,来到了大刘家镇花儿房村的一片茂密挺拔的树林。作为向导的刘景木大叔告诉我,这就是固沙林,是以水曲柳树种为主的林带,起到保护河岸的作用。那一棵棵排列整齐的大树,枝繁叶茂,挺拔向上。当时风很大,整个树林不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犹如欢迎我们到来的掌声。大叔告诉我:它们就是当年你爸领我们栽下的,如今已有40多年的树龄了。我情不自禁扑向其中一棵大树,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它的树干,紧紧地搂着,犹如搂住了父亲那温暖的躯体。我一边抚摸着大树,一边喃喃自语:“爸爸,您离开我已经快8个月了,在这8个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您,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没有您的痛苦。那触不及、摸还空的滋味让我不能自制!今天,爸爸,我终于又看见您了!在它的身上,我又看到了您的影子,摸到了您的体温,听到了您的呼吸!”看到这个情形,摄影师傅开川赶紧对着我举起了照相机,一边调着焦距一边说:“笑一笑,表情欢快点。”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那一刻突然想起了父亲亲吻柳枝的情景,想起了父亲离开人世前一刻那流泪的眼神。心里一颤,眼睛一热,泪水溢满了眼眶。爸爸啊,我看到了,看到了您栽下的那些树苗早已长成参天大树了,它们正在为造福人类而默默无闻地坚守在沙河两岸;爸爸啊,我看到了,看到遍地的野花簇拥在大树的身旁,衬托着林带雄伟高大!
年迈的刘大叔辨不清到底应该走哪一条路会通向我们要去的铁路。于是我们走下车,向一位当地人打听道儿。他是位50多岁的汉子,听了我们的问话,指着不远处的一条铁路说:“哝,就是那条铁路,固沙林就在它两侧。”我诧异:“咦,你怎么也知道‘固沙林’?”他憨憨地笑着说:“当年我也参加了‘固沙林’的会战工程啊。”我问他:“那,您知道‘大老李’吗?”他爽快地说:“知道,知道,就是领着我们干活的那个人。他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啊!要不是他,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哪能这样好看呢?可当时啊,我们不理解,觉得这个人真傻,也不是干自家活,干什么那么拼命呢?现在想来,多亏了人家啊。还有啊,那时候他在我们这儿规划修乡路,动了我们一点菜地,我们‘打扑喽’地反对。可是他总是耐心地、一遍遍地给我们描绘将来乡路的前景。可那时谁能想那么远呢?”说到这里,他突然问:“哎,你们也认识‘大老李’?”旁边的人告诉他,和你说话的人就是大老李的女儿。他听了眼睛一亮,显得很是惊喜,双手在胸前摆动着,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经常同别人握手的。可此时他却想握手,但不知道该怎样将手伸向对方。我赶紧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在颤抖……我告诉他家父已经不在了,今天我们来就是想看看当年他种植的那些树。他的眼神顿时黯然下来,抽回的双手放在胸前搓揉着
这时,只见远处驶来一辆红色的轿车,在他的身边“嘎”地停下。他的脸上荡过一丝自豪,对我说:“自家车来接我了。”我对他点头示意:走吧。
我目送着他。远处,那辆红色的小轿车沿着平坦的乡路,正飞快地朝着自家的方向奔驰……
当我们一行走近大沙河时,刘大叔指着河水说:“有一年夏天啊,下了暴雨,河水猛涨,河流湍急。可是你爸带着我们急切地要赶到河对岸,查看护岸林的情况。当我们看到河水这样急,也不知道深浅,都劝你爸等等再说。可是你爸坚决不同意,一定要马上过河。只见他双手握住自行车把,一下子就跳到河里了。他一边奋力朝河中走,一边大声地回头喊道‘都抓紧自行车别放手!’我们看见他这样,便一个个跟着你爸也跳进河里……”
齐腰深的河水,汹涌地将他们包围着,一个个东倒西歪艰难地朝着河的对岸挪动;几十米宽的河面,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挡在他们的面前。
“当时,我们都害怕极了,也都有点站不稳了。可是你爸一点也没有畏惧感,一边大喊着‘都站稳了!相互靠近点!’于是,我们一边同洪水搏斗着,一边努力地不使自己倒下。就这样,我们终于爬上了岸。一上岸,我们一个个都累得趴在岸上。只见你爸把自行车一扔,就朝着护岸林跑去……”
我望着平静的河水和静静伫立在岸边茂密的林带,拼命猜摸着父亲当年那个举动的初衷。其实,我根本不用猜摸是什么理由,使得父亲豁出命地要过河。他原本就是个豁出命干事业的人!从他参加工作开始,直到他步履蹒跚,像这样的镜头时时会在他的身上重叠。他这一生,到底有过多少这样精彩的画面,谁都数不清,因为他的一生就是用精彩铸成!
一上午的奔波让我疲惫不堪。望着看似很近,其实很远的铁路,我打怵地说:“别去了,就在这儿看看吧。”还没等我的话说完,81岁的刘大叔早已迈开大步窜出了很远。无奈,我们只好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艰难地爬上了铁路线。大叔兴冲冲地指着桥下一排排树林,告诉我:“那片固沙林是刺槐和小叶杨,看,它们长得多么健壮啊!当年啊,这条铁路遭老罪了,一刮风啊,那沙子就将两条铁轨上堆起沙丘。大队就得赶紧组织社员到铁路上清理沙子,往往一清理就得小半天。火车就得在这儿傻傻地等着。后来,你爸啊,领着我们在这铁路两旁栽上了树苗,渐渐地形成了坚固的林带,有效地阻挡了风沙的猖獗。从那时候起,这条铁路就畅通无阻了。”大叔说到这里,眼睛眯缝着,用手打起眼罩,朝不远处的树林望去。
白云山,这个名字在父亲的书里经常提到。于是,白云山就成了我们此行重要的一站。
白云山坐落在我市莲山和元台境内,主峰西山海拔400米。景区西部有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发现的莲花状地质奇观。山上有座规模较大的寺庙,叫白云观。据说这座寺庙历史悠久,但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毁掉了。后来,在一些家乡热心人的资助下重新修建,成为今天颇为壮观的寺庙。刘大叔指着寺庙中的大殿说:“当年,全县在白云山搞植树造林大会战。会战中,为保证种植树苗的质量,利用休息时间,就在这寺庙里,你爸为全体技术人员上课,讲授植树中的技术要领和注意事项。会战期间,你爸就带着林业干部约40多人,吃住在寺庙里。晚上,在佛像的脚下铺上稻草睡觉;早晨就着河水吃点干粮就上工地。连续40多天,不脱衣服睡觉,浑身的虱子用手都扑落不掉。弄得很多干部埋怨你爸:你没有老婆,我们还有呢。你不回家也得让我们陪着,真是的。”
说到这里,大叔轻轻地抹了一下眼角,将脸转向了别处……
我望着满山遍野的灌木丛,在阳光的照射下,绿叶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山间的梨树枝上,缀满了雪白的梨花,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累累硕果。傅老师无暇顾及我的感受,忙不迭地拍照着。随着相机“咔咔”声响,一个个醉人的镜头也在我心中定格!
在普兰店市公路城瓦线上,有一条闻名世界的公路,这就是莲山至星台、全长14公里没有一处弯度的公路,曾经上了《红旗》杂志。因为它设计先进科学、管理精心严格,成为全国公路建设的一个典范,也成为我市一个靓丽的品牌和风景。当年,联合国17个成员国专家来考察参观后,挥臂高呼:“0K!”作为这条路的规划设计者,父亲年迈时,和我们一讲起当年联合国成员国专家参观考察这条公路时的情景仍激动不已。只见他眼睛闪亮,挥舞着攥紧拳头的胳臂,一边蹒跚地在屋子里转圈走着,一边振臂高呼:“0K!OK!”可往往很多时候,父亲这样的举动没有引起我的共鸣和欣赏,甚至无动于衷。但是,父亲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漠然而影响他那亢奋的情绪,依旧一遍遍在屋子里转着圈,一遍遍模拟着专家们的样子高喊“OK”。这时,父亲那合不拢嘴的笑脸上洋溢的全都是灿烂。
2013年5月12日,我们再一次踏上这条令家乡人骄傲的公路。14公里长的公路,笔直而平坦地伸向远方;公路两旁的树木,在春风的拂动下,轻轻地摆动着婀娜的身姿;田野里那梳子梳过般的土地,正在孕育各种收获的希望;来往的大小汽车一辆辆呼啸而过,风驰电掣地驶向远方……好一派祥和富庶的诱人景象!
路边树荫下,坐着一位休憩的老农。看见我们异样的举动,主动和我们搭讪。他说:“你们是城里来的?是来拍照这条路的?”接着,他不无自豪地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也是来看这条路的。这条路啊成了我们这里的宝贝,经常会吸引很多外地人来看、来学。我每天干活干累了,就会坐到这路边上,看着过往的人和车,滋味真好!”
其实,在全市所有的乡路和公路中,像这样的路还有很多很多。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宽敞、平坦、笔直,道路两旁整齐排列的树木无论是杨树还是垂柳,犹如一排排士兵,忠诚地守护着公路和乡路。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路边都铺满了盛开的鲜花! 紧张的几天时间,怎能看完父辈们那奔走了一生的足迹。我想,就让后人们在今后的岁月里,慢慢地阅读,慢慢地欣赏,慢慢地品味那曾经感人肺腑、震撼心灵的一幕幕画面吧。
此刻是2013年5月14日早晨5点15分。外面下起了入春以来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春雨。雷声阵阵,闪电道道,大雨哗哗。我尽情地倾听着这些令人陶醉的声音,想象着大地里刚刚播上的种子,在吸吮了足够的雨水后,那钻出泥土后的兴奋;想象着所有的林木经过雨水的浇灌和洗礼,该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此刻,我的耳畔又响起了父亲离世前留给我最后那句完整的话语:“树……绿了”。
是呀,春天来了,树木泛绿,大地回春,到处都呈现出一片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是人们最为期待、也是最为享受的美好季节。
我推开窗户,尽情地享受春雨拂面的感觉,遥望雨幕中绿纱般的林木,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笑意绽放在脸上。我发现,原来,雨中的绿意也能给人带来丝丝安慰。
在伺候父亲的日日夜夜,每天我都在拷问自己:我为父亲做过什么?我对父亲称得上孝敬了吗?如果父亲真的离我而去,我会有多少遗憾?
想写父亲的念头萌生得很早,但是总觉得那是将来的事。等将来闲下来的时候再慢慢地写,来得及。但是2011年1月19日,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让我伤心欲绝的同时,也惊出我一身的冷汗。我知道,是该好好地写写父亲了,我认为的那个“将来”其实已经悄悄地来到了我的眼前,不容我有丝毫的怠慢。于是,我便开始回忆和父亲在一起的年年月月、日日夜夜,哪怕是点点滴滴,对于今天的我来说都是那样的珍贵。那一个个镜头,就像电视剧似的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重现,情节是那样的清晰和亲切,又是那样的令我眷恋和不舍。写父亲,是因为他是我们国家的林业功臣,他把自己毕生的精力毫无保留地献给了祖国的林业事业,无怨无悔地用自己的热血和汗水浇灌着山林、河道、公路、乡路还有铁路,让它们尽情地为人类释放着生命的绿色,为人们在奔赴富庶的征途上,铺开一条条平坦而笔直的大道。写父亲,不仅是因为他给了我生命,更重要的是他给了我太多的人生中不可缺少的父爱,甚至还有母爱,成为我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精神力量和心灵支柱。写父亲,是因为他的敬业和执着精神,应该成为后人永远值得骄傲和学习的榜样。无论哪行哪业,只要像父亲那样忠诚党的事业,都会做出令人满意的骄人业绩。
于是,我便开始了又一个艰苦的创作过程。只不过,这个创作过程让我流淌了太多太多的泪水……
2011年1月19日,家里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不幸:我那坚强了一生的父亲突然倒下了。顿时,以前对父亲做出的所有承诺都变成了泡影.比如:陪他溜达、陪他看老友、陪他去趟日本等等。瞬间,仅仅是瞬间功夫,我那可敬可爱的父亲不会说话、意识模糊、身体扭曲……父亲患了脑出血!上苍在我毫无任何精神准备的情况下将伺候父亲的机会赐给了我。从那天起,我便开始了生涯中第一次护理父亲的工作。46年来(母亲去世后),在我的理念中,父亲永远是宠爱我、照顾我的。甚至当我年老的时候,我那慈祥的老父亲依然还能为我烧开水、取报纸、接电话,还会任我呼来唤去。因为父亲在我的眼里永远是那么的健壮.永远是那样的坚强。但是,事实无情地告诉我:父亲老了,病了,甚至永远也不会再恢复到从前,他不会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在伺候父亲的日日夜夜,每天我都在拷问自己:我为父亲做过什么?我对父亲称得上孝敬了吗?如果父亲真的离我而去,我会有多少遗憾?我真的回答不出啊,和父亲对我的付出相比,怎么也无法成比的啊。
《追梦的父亲》:……我看到了,看到了缕缕青烟渐渐地飘出了烟囱,在空中缓缓地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我知道,那是父亲徘徊的脚步!他想最后再看一眼生他养他的土地,最后再看一眼他用一生的心血实现的“田成方,树成行,路成线,水成网”的壮美画面。
若干年后,他的许多经典规划将继续为百姓造福的同时,也将继续成为人们为之感慨和回味的话题。
《追梦的父亲》由李园编著。
《追梦的父亲》是一位终身献身于绿色事业的林业工程师李德臣的女儿对父亲饱浸情感的文字追忆。全书内容完整、文字流畅、设计结构合理,情感真切。不仅写出这位伟大的林业工作者一生的成就与个人魅力,更传递出作者(李园)对父亲深深地崇拜与尊敬,是一本动人于心的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