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童年的变迁
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鲁迅:《呐喊·自序》
“忽听得老娘亲来到帐外(呀呃),杨延昭下位去迎接娘来。见老娘施一礼躬身下拜……”
挂着绣花守旧的舞台上传来清脆如鸟啭莺啼、由缓渐紧、起伏连绵的高音长腔,台下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这是民国三年(1913)上海二马路老天蟾舞台的一个演出场面,原来演唱这段《辕门斩子》[西皮导板]接[西皮慢板](或称之为[三眼])“娃娃调”的竟是一个身高仅及鞭长、脸庞不如碗大的童伶。这个扮演杨延昭的童伶是谁呢?他就是唐派艺术的创始人——11岁开始舞台生涯的唐韵笙。唐韵笙本不姓唐,他原名石斌魁。提起唐韵笙名字的来历,说来话长。
1903年(清光绪二十九年癸卯)农历十一月初十,坐落在福建省福州市繁华商业区河东街的一个深宅大院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生得五官端正、模样可人的男孩呱呱坠地了。看他生来身体硕壮,爷爷给他起名叫“石斌魁”,小名“强子”。
小斌魁的先祖是满族外八旗,祖籍在辽宁省沈阳,属正红旗。祖父石秀川青年时代就随清军被派驻福建当差,退役后便在福州城定居下来。石家宅邸颇具规模:门前铺大石板条,门首钉着一个木牌,上书“沈阳石寓”四字。进了门楼,便是宽敞的客堂,后面有天井,后院庭中种着龙眼、荔枝、黄皮树。院墙外靠着河,环境幽雅清静。父亲石寿臣,幼承家学,当了秀才,能写一手好字,作得满纸好文章,靠官俸养家。母亲姓郎,名惠兰,是一位相貌姣好、性情温柔、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他们在福州结婚,生下三男一女:长子石斌栓,次子石斌魁,女石玲子,三子石斌贤。
老二小斌魁长到6岁就显出天资出众,石寿臣夫妇喜爱非常,送他人私塾拜先生。穿过老式的石板路,走不多远,就到了悬挂“行春首境”匾额的旧庙改成的私塾馆。斌魁同十来个小伙伴,每天喉咙鼎沸地背诵着《三字经》、《千字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老先生见头上扎着双丫角的小斌魁长得俊,又有灵气,宠爱有加,很想在他身上多倾注一番心血,把他培养成一个能显亲扬名的才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料刚过40岁的石寿臣一天吃完面条,突然闹肚子,没过几日就撇下妻儿老小长逝了。自此,石氏家道中落,失去了生活依傍,由小康坠入困顿。因无力偿还债务,不得不把整幢老宅抵押给债主,举家从河东街搬出来,到背靠城墙的南门大街另租一处小点的房舍安身。这地方离闹市近,对面是茶馆,旁边是毛笔庄,行人熙来攘往。母亲去给人家当保姆,洗衣服,又把哥哥斌栓送到科班学艺,这样困难就减轻一些。小斌魁也变得十分懂事:体念长辈的辛苦,课余抽空便自己上街做点小买卖,卖点糖果、香烟之类,以分担一点家庭用度。光是这些还远不能解决全家糊口问题,五口之家的生计主要靠爷爷石秀川拼命干活支撑着。辛亥革命后,到了民国时代,行伍出身的石秀川断绝了清廷俸禄。如何谋生呢?幸好他学得一手编织竹柳的巧手艺,不但会编筐篓、竹器,扎制风筝、彩灯也相当拿手。按福建民俗,每逢夏日,特别是九月九日重阳节,人们都喜爱放风筝。那当儿,石秀川总要在家门口摆出他扎的各色各样风筝出售:蝴蝶的、蜈蚣的、龙的,还有“和尚背尼姑”、“时迁偷鸡”……到了冬天,正月十五逛花灯的前夕,爷爷的小屋里上上下下的架子上又挂满了叫人眼花缭乱的彩灯:绣球灯、走马灯、荷花灯、鲤鱼灯……爷爷的手艺渐渐有了名气,收入也增加了。就这样,一家人的生活总算维持过来。
正当全家忙于东奔西走、艰难度日之际,从上海来个戏班到福州台江讯舞台演戏,那是辛亥革命那年(1911),领班的叫唐景云,30来岁,原籍河北武清县南蔡村郭官屯,是唱河北梆子的,文武花旦应工。他出身于河北宝坻县“永胜和”科班,擅演《阴阳河》、《大劈棺》等剧,与他同班的有著名京剧演员程永龙、一盏灯(张云青)等。唐景云带的戏班找不到住处,正巧石家在南门街的木板平房还有两间空闲着,经人介绍,石秀川答应借给唐景云夫妇等七八个人暂住。
演戏的间隙,唱角的常聚在石家的客堂内练功,拉弦吊嗓。小斌魁在一旁观瞧人了迷,常常连饭都忘了吃。原来,这娃子早就和戏沾了边,石家附近有个小戏园子,斌魁两年前就时常钻进戏园子里看戏。打那时候起,幼小心灵就播下了戏剧的种子。唐家班的到来像春风化雨,催发了这颗种子的萌芽。每当放学回家后,小斌魁时不时围着唱戏的跑前跑后,端茶送水,一会儿给伶人带路当向导;一会儿跟伶人上茶园(即剧场)后台打零杂,就像戏班里的一个小家人似的。时间长了,无儿无女的唐景云自然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三天五日地让斌魁在他们那儿吃饭。唐景云相中了石斌魁是个可造之才,暗暗盘算把他培养成遍地走红的“名角儿”,以支撑戏班的门面。
二、跨进梨园的门槛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诗经·小雅·蓼莪》
一年后,唐家班演出合同期满,要回上海去了。临行前唐景云把石斌魁叫到自己的屋里,拉着他的一双小手说:“强子,我们要走了,你跟我走吧,跟我学戏,我带你去上海、天津,去很多地方,保你享福。”小斌魁眨了眨机灵黑亮的小眼睛,想了想,爽快地回答:“唐叔叔,我乐意,可我舍不得我妈、我爷,怕他们不让。”于是,唐景云把石秀川、郎惠兰请到客堂落座,拱手施礼道:“强子这孩子是个好苗子,请二位恩准把他写给我吧!他学戏肯定会有出息。”石秀川、郎惠兰明白,孩子写了字就等于写了典身契呀!当家长的怎能心甘情愿呢?沉吟半晌,紧锁双眉的爷爷方才开口:“强子他妈,你倒说话呀,你舍得吗?”郎惠兰眼里噙着泪花,百感交集地说:“孩子是娘身上的肉,我怎么舍得?不过,让他跟小老板学点能耐,日后有碗饭吃,也是好事。再说,他走了,家里还省些,您老也少挨点累。”
“不管家里有吃没吃,孩子在身边,总算眼睛看得见。这若是带走了,不在本乡本土,想见面都不知上哪儿找去。”爷爷脸上现出忧戚的神色,一手捻着胡须说。
“八年为期,学徒期满,孩子你们可以领回来。”唐景云说。P3-5
《唐韵笙评传》的写作对我来说是一份临渊履冰的艰难工作,因余生也晚,唐先生在世时无由识荆,先生演的戏看得也不多。那么,何以写起先生的传记呢?说来是天假以缘。1986年,我去春风文艺出版社拜访耿瑛编辑,请求该社出版我的戏剧论文集《戏林拾薪》,耿先生告我戏剧论文集难以销售,劝我不如写一本唐先生的传记为上选。在他的点拨下,我心领神会,顿即萌生了为唐先生立传的念头。但在以后的集纳资料过程中,越来越感到资料匮乏,若不尽快全力挖掘、抢救,好端端的唐派艺术有濒于失传之虞。唐先生折寿夭逝,生前不曾留下一鳞半爪亲自写的回忆录、日记,身后也少见追忆、研究、评论文章,所以我的工作几近从零开始,实在是勉为其难。据说两位曾先我研究唐派艺术的学者也都终而放弃,未能如愿。唐派艺术乃我国京剧舞台上的一支瑰丽奇葩、东北地区唯一公认的京剧流派,而唐先生的技艺、成就和人品,更是梨园同仁们效法的风范。可京剧研究对象长期高度集中在京、津、沪地区,“外江派”很少进入专家们的视野。这种研究的偏枯现状倘不改变,则东北唐派艺术无以见重于世,这不能不是文化界堪忧的一大憾事。东北京剧界同仁、唐先生的家属、门人及生前友好,更有许许多多仰慕唐先生、热爱京剧的“票友”,无不翘首盼望能有一部全面结撰唐派艺术和唐先生一生的专著问世,填补关外京剧研究的空白。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才下决心:无论有多大困难,无论我多愚钝不才,就是拼出微命,也要把唐先生传记写出来,以谢先生在天之灵和支持我的先生家属及全国业界人士与唐迷。
从1986年起,我搁置了文学研究和其他工作,先造访沈阳京剧院,得到院领导倪秋志等同志的支持,查阅了唐先生档案,包括先生亲笔填写的履历。然后逐一拜访先生的所有亲属,特别是先生的胞弟唐斌贤、女儿唐玉薇二位几乎罄其所有地为我提供资料。尔后又用了四年多时间,按迹寻踪,跑遍大半个中国,走访了一百多位在世知情者,连唐先生粉丝的采访也在采撷范畴之内。靠他们的亲历感触,总算搜集了适足反映唐先生其人其艺全貌的资料。同时又参阅了仅有的十多篇评述唐韵笙艺术的文章、著作(个别章节)以及正在编纂中的东三省、天津市戏曲志和戏曲资料汇编,方才执笔属文。 本书的写作体例是把纪实文学传记和研究论文分开来写,既可增强可读性,吸引广大的文艺爱好者,又可兼具学术价值、文献价值和资料价值,供戏曲研究者和京剧专业工作者参考借鉴。这种写法有别于大多数评传的写法,是否可跻人所谓“独创”之列?究竟客观效果如何,就只能由读者和专家们评说了。差可自慰的是已博得马少波、曲六乙、项冶、任光伟等专家的首肯。关于传记部分的史实,为了真实可靠,对唐先生的经历都做了多方考核。行文依据全系知情者直接提供的第一手资料,总体凿凿可信。但因资料来源纷杂,主要是靠亲友故旧的口述回忆,故不实之处亦在所难免,谨以求实之诚,望方家正谬补阙。
我深深感谢所有向本书提供宝贵资料和指教的诸君,在他们中特别要致谢唐先生家属:雪艳梅、陈玉珍、唐碧莲、唐紫菱、唐玉芝、唐登年(唐晓笙)、唐登甲、赵万鹏、唐玉茉、唐国芳;唐派弟子传人:张铁华、焦林昆、邵林童(邵继笙)、汪玉林、汪庆元;唐先生的合作者及生前友好:俞振飞、翁偶虹、许姬传、赵松樵、张云溪、张世麟、关肃霜、杜近芳、赵晓岚、童芷苓、蓉丽娟、王世续、陆振声、任子衡、张铭禄、管韵华、王君扬、曲瑞琦、秦友梅、尹月樵、张小贤、黄云鹏、周仲博、李春元、王玉海、李麟童、赵世璞、关大有、张玉鹏、小王虎宸、王美君、林艳蓉、吕香君、韩宝春、康昆山、陆妙林、何长青、田玉林、吴德泰、耿雨春、顾宝章、黄鑫樵、黄月英、任德明、李淑坤;戏曲理论研究者:潘侠风、孙芋、李体扬、任光伟、杨逸民、马明捷、栾俊、王爱宇、戴明贺等。没有列位的倾力襄助,要想完成拙作是不可能的。现下这些名人耆宿中已有多半相继魂归道山,每忆起和他们相处就教的光景,哲人其萎,能不怆然涕下,哀思何极?谨以此书权作心香一瓣,奉献给唐韵笙先生和助我写书的先贤们的在天之灵。
我特别怀着敬仰之忱感谢德高望重的剧作家、戏剧评论家马少波先生在百忙之中精心审阅了书稿,并为之作序勖勉,表现了扶掖后进的古道热肠。感谢为本书题签的著名戏曲评论家郭汉城先生、为本书题诗的著名戏曲作家翁偶虹先生。
我的挚友、擅作诗词赋的吉林长白山诗社副社长、中华诗词学会常务理事、《长白山诗词》主编、剧作家文中俊先生特为拙作赋七律《读友殿弼(唐韵笙评传)》以赠。如今斯人其萎,天人永隔,权且敬录其隽句于此,以志感念,并飨读者:“当年艺苑说唐郎,雅韵笙歌尚绕梁。花艳梨园枝独秀,珠辉辽海浪长光。三秋汗笔铭先迹,一瓣心香沁后芳。自古功名凭创造,高山流水共清扬。”
林语堂先生妙语:“男人的演讲,就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这篇“后记”该打住了,可我还有话不吐不快。当此书付梓之际,适逢唐韵笙先生逝世四十三周年祭,文艺界纪念活动方兴未艾,然而,我却突然听到戏评界极个别人冒出个滥加臧否人物的言辞,说什么“‘南麒北马关外唐’的提法,客观上只能缩小麒派的影响,起一些消极作用。……唐韵笙,他主要是关羽戏表演艺术家,一般老生戏唱得较少,影响较周信芳为小,也是不应该相提并论的”。据悉这是一位资深戏曲研究者于1994年在纪念梅兰芳、周信芳诞辰百年的论文中抛出的。闻此言我又惊诧又气愤。如果说唐韵笙先生仙逝之初,他的伟绩还未被人们发现和认知,这是正常的、可理解的,因为很多文化大师宿命都如此。那么时近21世纪,唐先生归天有年,竞还有学者放出这等褒麒抑马贬唐的荒唐论调,真让热爱马连良、唐韵笙的众生感到寒心哪!毋庸多缀,炮制这种不负责任的奇谈怪论不是纯粹出于无知,就是根于偏见。由此看来,拙作此时出版正当其时,颇有针对性,是对这位戴有色眼镜的专家的一个好回答:只消一翻此书,你的高论岂非不攻自破,不值一驳。
最后,我要铭谢谢柏梁教授,端赖他擘划编纂这套规模宏大的《京昆艺术家传记丛书》,我才得以实现多年拙作付梓的夙愿。历史将证明:这套丛书对于中国戏曲文化建设厥功甚伟,彪炳千秋。辽宁省艺术研究所所长助理刘新阳同志不仅引荐主编,还为本书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我的契友、京剧研究专家苏宗仁兄、唐派艺术研究会副会长闫成波先生提供了宝贵的增补资料。他们的悃诚之情令我终生难忘,谨此一并致谢。
盛世欣幸立唐传,绝艺高风难表全。
惟愿韵声传世代,长将精光照梨园。
我和唐韵笙先生并非深交,领略他的艺术机会也较少,但对他的戏品、人品一向十分敬重。记得(20世纪)30年代在烟台看他的汪(笑依)派戏《献地图》、《胡迪骂阎》和《刀劈三关》、《铁笼山》的时候,他已经是驰誉南北了。不久抗日战争爆发,听到他在东北沦陷区演出影射日冠侵略的《后羿射日》被捕入狱的消息,高风亮节,益增钦慕。新中国成立后,得以在北京识荆,自然是一见如故了。1958年他编演了近代题材京剧《詹天佑》,中国京剧院率先移植到北京舞台。这期间,我们更时相过从,加深了友谊。
韵笙先生能编、能导、擅演、擅教,是一位博大精深的艺术家,也是一位爱国、爱人民、道德高尚的艺术家。他卓越的艺术成就,世有“南麒北马关外唐”之称,洵非过誉。这不仅说明他在中国京剧史鼎盛期生行的显著地位,而且标志着他在人民心目中的艺术水准。的确,他的艺术成就稍逊于周信芳(麒麟童)、马连良,在国内外的声名也不及麒、马那么显赫,但他立足东北,植根民间,创立了独树一帜的唐派艺术。麒、马风格迥异,各有千秋,而唐作为汪笑依的后继者,艺术风格介于麒、马之间,兼得麒之雄奇深沉和马之潇洒俊逸,功力深厚,三位当不分轩轾。人民的天平从来是准确的,公论符合实际。韵笙先生远处关外,能与麒、马两位大师并驾齐驱,也说明人民的多情和历史的无私。过去京剧史研究者多注目于京、津、沪,汉地区京剧流派,而对全国其他地区成绩卓著的艺术家往往忽视,这是极大憾事!宁殿弼同志的新著《唐韵笙评传》,是全国第一部研究唐派艺术的专著,填补了东北京剧史研究的空白,为丰富我国戏剧艺术宝库作出了贡献。特别是资料丰富,考订谨严,论证有一定深度,文笔也流畅明快,把传记文学和艺术论合写一书,富有可读性。特别是作者四年来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寻访了一百多位韵笙先生的亲友、门人、合作者、研究者,搜集了大量资料,并查阅了报刊、《戏曲志》资料和有关的京剧论著,然后写成。并先公诸报端,广泛征求意见,细心订正。这种严谨治学的科学态度,是值得称道的。
京剧艺术较完整地继承发扬了中国戏曲悠久的历史传统和中华民族独特的艺术风格,代有才人,各领风骚,其经验值得珍视。各地有志之士如能多写点这种评传体的好书,不仅可使前贤事迹不致湮没,而且可使宝贵经验传流久远,这对于中国京剧史是具体的补充,对于京剧艺术的继承发展,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唐韵笙(1902~1971),京剧文武老生,兼演红生,为红生三大流派之一。20世纪30年代开始在东北享有盛名,自成“唐派”,与马连良、周信芳并称“南麒北马关外唐”。建国后曾任沈阳京剧院副院长。擅演剧目有《长坂坡》、《铁笼山》、《古城会》、《刀劈三关》、《闹朝击犬》等,多扮演不惧生死的爱国将领、历史名人。唐韵笙受到东北民风影响,形成了凝重大气的艺术风范,在京剧老生、红生诸流派中独树一帜。《银汉三星鼎立唐(唐韵笙评传)》(作者:宁殿弼)分为生平传记和艺术评论两部分,在叙述唐韵笙的人生经历后,对其艺术道路、流派风格、表演特色等,有较为深入完整的介绍和分析。书后附有唐韵笙大事年表、剧目表、源流谱系、研究资料索引。
唐韵笙(1902~1971),京剧文武老生,兼演红生,为红生三大流派之一。20世纪30年代开始在东北享有盛名,自成“唐派”,与马连良、周信芳并称“南麒北马关外唐”。建国后曾任沈阳京剧院副院长。擅演剧目有《长坂坡》、《铁笼山》、《古城会》、《刀劈三关》、《闹朝击犬》等。《银汉三星鼎立唐(唐韵笙评传)》(作者:宁殿弼)叙述唐韵笙的人生经历后,对其艺术道路、流派风格等,有较为深入完整的介绍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