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奥威尔所著的《动物庄园》是一部杰出的寓言小说,讲述了发生在英格兰马诺尔庄园里的一次由猪领导的动物革命。动物们不堪庄园主的压榨,愤而反抗,赶跑了庄园里的人类,自此将庄园更名为“动物庄园”,施行动物自治。基于动物主义的原则,动物庄园颁布了七戒。然而,接下来庄园的发展并未如动物们所期望的那样和谐、共享自由与平等,权利和利益的冲突导致领导者内部出现了严重分歧乃至流血冲突。其中一头猪被视为叛徒,遭到驱逐和各种栽赃;另一头猪凭借既得的权势和狗的支持,逐步将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对动物们的统治日益严苛,对抗议者进行残忍的杀害,最终成为与人类毫无二致的统治者和剥削者,七戒被弃,动物庄园更名为原名。
《动物庄园》是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早于《1984》并且与之齐名的政治讽喻小说。
农场里的一头猪老麦哲在提出了“人类是动物的剥削者,为了争取自由,动物们起义的一天已经并不遥远”的梦想后死去,不久,农场里果然掀起了一场由猪领导的革命,原来的剥削者——农场主被赶走,动物们实现了“当家作主”的愿望,尝到了革命果实的甘美,原来的“曼纳庄园”也更名为“动物庄园”,并且制定了庄园的宪法——“七诫”。但不久革命的领导者发生了一系列的演变,先是肃清异己,纯洁队伍,接着是控制舆论,制造恐怖,同时,领导者——以拿破仑为首的猪群们拥有了越来越大的资源和越来越多的特权,曾经的“七诫”也被篡改的面目皆非,它们越来越像它们曾经的革命对象了。终于,一切复归原貌,连动物庄园的名字也被放弃而回到了曼纳庄园。
本书中文本1988年在大陆第一次出版,被外国评论界视为“不可思议的奇迹”。
那只驯化的乌鸦摩西卧在庄主院后门背后的架子上,除他之外,所有的动物都已到场。麦哲看到他们都坐好了,并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就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
“同志们,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你们都已经听说了,但我想等一会再说。我想先提点别的事。同志们,我想我和你们在一起呆不了多久了。在我临死之前,我觉得有责任把我积累的智慧传授给你们。我活了一辈子,当我独自躺在猪圈中时,我总在思索,我想我敢说,如同任何一个健在的动物一样,我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活在世上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我要给你们讲的问题。
“那么,同志们,我们又是怎么生活的呢?让我们来看一看吧:我们的一生是短暂的,凄惨而艰辛。一生下来,我们得到的食物仅仅使我们苟延残喘而已,但是,只要我们还能动一下,我们便会被驱打着去干活,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旦我们的油水被榨干了,我们就会在难以置信的残忍下被宰杀。在英格兰,没有一个动物在一岁之后懂得什么是幸福或空闲,没有一个是自由的。显而易见,动物的一生是痛苦的、备受奴役的。
“但是,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那些生长在这里的动物之所以不能过上舒适的生活,难道是因为我们这块土地太贫瘠了吗?不!同志们!一千个不!英格兰土地肥沃,气候适宜,它可以提供丰富的食物,可以养活为数比现在多得多的动物。拿我们这一个庄园来说,就足以养活十二匹马、二十头牛和数百只羊,而且我们甚至无法想象,他们会过得多么舒适,活得多么体面。那么,为什么我们依然处在如今这种悲惨境况呢?这是因为,我们的全部劳动所得几乎都被人类窃取走了。所以,同志们,一切问题的答案可以归结为一个字——人,人就是我们唯一真正的仇敌。赶走人,饥饿与辛苦的祸根就会永远铲除。
“人是唯一不事生产、专会挥霍的家伙。他产不了奶,下不了蛋,瘦弱得拉不动犁,跑起来慢得连个兔子都逮不住。可他却是所有动物的主宰,驱使他们去千活,给他们的报偿却只是一点少得不能再少的草料,仅够他们糊口而已。而动物劳动所得的其余一切则都被人类据为己有。是我们用劳动在耕耘这块土地,是我们的粪便使它肥沃,可我们自己除了这一副空皮囊之外,又得到了什么呢!你们这些坐在我面前的牛,去年一年里,你们已产过多少加仑的奶呢?那些本来可以喂养出许多强壮牛犊的奶叉到哪儿去了呢?每一滴都流进了我们仇敌的喉咙里。还有你们这些鸡,这一年里你们已下了多少只蛋呢?可是又有多少孵成了小鸡?那些没有孵化的鸡蛋都被拿到市场上,被琼斯和他的伙计们换成了钞票!你呢,克拉弗,你的四匹小驹到哪儿去了?他们本来是你晚年的安慰和寄托!而他们却都在一岁时给卖掉了,你永远也无法再见到他们了。补偿你这四次坐月子和在地里劳作的,除了那点可怜的饲料和一间马厩外,还有什么呢?
“就是过着这样悲惨的生活,我们也无法安享天年。拿我自己来说,我无可抱怨,因为我算是幸运的。我十二岁了,已有四百多个孩子,这对一头猪来说就是应有的正常生活了。但是,到头来没有一个动物能逃过那残忍的一刀。你们这些坐在我面前的小猪崽们,不出一年,你们都将在刀架上嚎叫着断送性命。这恐怖就是我们——牛、猪、鸡、羊等等每一位都难逃的结局。就是马和狗的命运也好不了多少。你,鲍克瑟,有朝一日你那强健的肌肉失去了力气,琼斯就会把你卖给屠马商,屠马商会割断你的喉咙,把你煮了给猎狗吃。而狗呢,等他们老了,牙也掉光了,琼斯就会就近找个池塘,弄块砖头拴在他们的脖子上,把他们沉到水底。
P26-30
历史的镜子——为原著70周年、汉译本26周年纪念版而写
不禁再回想30年前的1983年,我们遍寻《1984》不得,接受香港老友的推荐,始读AnimalFarm(《动物庄园》)。那年正好也是作者为这部名著动笔整整40载的周年。看到书的惊愕之情,至今记忆犹新:一部海外学生几十年来的必读书,我们却闻所未闻;一个生活在半个多世纪之前的西方人,勾勒出我们熟悉的繁杂画面,竟用那么简洁的语言!
强烈的感受冲击着我们自己和身旁好友,长驱直入每一个年轻的肺腑;我们两个先读工程专业后接受工商管理深造的学生,受分享的动力驱使,凭着初生牛犊的不揣和激情,尽释自己对原著精华的无师自通的感触。及至与邵敏兄一拍即合,决定与上海人民出版社合作,我们便倾尽全力,字斟句酌,为求中文的信达和传神;语言专家康正果兄伸出友爱之手悉心相助,亲自润色,完成这部汉译《动物庄园》,遂于上海正式公开出版发行,成为建国后大陆的第一部。悄然之中,见证如此之开放的事件,连我们当年的外教们都难以置信,时1988年。
整整25年过去了,沧海桑田,天翻地覆;继2000年再版之后,国内的汉译版本早已汗牛充栋,不胜枚举;但这部汉译作品,作为一个忠实的载体,始终凝聚着一批执著的读者,形成一个分享心声的平台。我们结交贤达,这部书竟是不言自明的名片:中国社科院奥威尔专家董老的关怀,耶鲁大学语言教授孙康宜先生与我们的一见如故,都得益于它的独特介绍作用。后来,台湾引进我们翻译的这一版的《动物庄园》,跨越两岸;更有台湾的语言学者,专门对比译本与台湾版本的异同,此书的特色,源于译者长期的感同身受,不期然地驾驭了文字间的游刃。热心读者中有人把汉译作品制成电子版发布,我们的心情,俨然看管苗圃的老农看到成林的树木一样。
奥威尔的思想早已证明其不拘国界、跨越时空的影响,有幸通过《动物庄园》的汉译参与在中文世界的传播和分享,我们自己和家人、朋友都引以为豪。值此25周之际,再蒙邵敏兄推动,特出版纪念版,保持原汁原味,以飨读者。是为序。
张毅高孝先
2013。12。5于润园
一个特别的纪念
即使在二十六年后重读这本书时,我的背脊还是禁不住一阵阵发凉。书中发生的一切,几乎都可以与现实一一对应。
《动物庄园》,这部奥威尔完成于1944年,距今整整七十周年的经典,并没有随着历史的风云而被丝毫淡忘,相反,历史的沉沉浮浮似乎只是为了证明这部经典的伟大,为了证明乔治·奥威尔的先知。
七十年前,反法西斯同盟正处蜜月,由守转攻;社会主义阵营风生水起,欣欣向荣。奥威尔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光明的赞歌声中,看到了事物走向反面的图景,这是一种怎样的慧眼和洞察力!
因此,当二十六年前,我第一次阅读到这部作品并且有幸成为1949年建国后第一个中译本的责任编辑时,我的内心的震撼是可以想象的,当然,也不难想象它当年出版后对人们内心的震动。
作为寓言,书中拿破仑、斯奎拉的行径现如今已经被人所不齿,但不知怎么的,在一片喧嚣的声色犬马中,我的眼前总是会闪现那一晚大谷仓内昏暗的灯光下老麦哲的身影和声音且挥之不去。我想,只要人类不放弃理想和正义,只要社会依然存在着不公和缺陷,《英格兰兽》的旋律总是会召唤着被压迫被奴役的族群,而对理想社会的向往和追求以及在实现这一追求途径中个体自我的觉醒与对权力的限制和约束也越来越成为人类的共识。也正因为此,《动物庄园》作为经典愈久弥新的魅力将始终伴随并且提醒着我们前进的脚步.
在每一个既伟大又晕眩的年代,它是当事者的足迹写照,也是追随者拨开心灵迷雾的醒药。
在这个乔治·奥威尔先生创作《动物庄园》七十周年、中文译本诞生二十六周年的纪念日子里,我们再次约请原译者张毅、高孝先先生对这个译本进行校订润色,使内容精益求精;同时,也约请漫画家赵为群先生继续为此配了插图。这些漫画插图,无论是造型,还是立意,都颇为传神地表达了原著蕴含的冷峻、夸张、讽刺、幽默、心酸和内里依然深藏的热情。这些画的繁复线条当年曾让画家画秃了好几支贵重的进口针筒笔,以致全部稿费都资不抵笔,这在讲究实利的氛围看来无疑也是一个异数。但是,共同的心愿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这次,画家又增添和重画了部分画作,使得这个“插图珍藏纪念版”有了更好的形式呈现,作为喜爱奥威尔和《动物庄园》的读者的纪念和收藏。
我想,作为编者,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形式来纪念这位伟大的作家了。
邵敏
2014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