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人开垦铜钹山这片处女地后,铜钹山区人丁兴旺,山水秀丽。山民在水边劳作,繁衍生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些《诗经》中描写的青年男女于劳作前后在水边有心求偶、切切思念的寻爱场面,想必在鸟语花香、清流谖谖的铜钹山区曾像电影镜头一样闪现过。
山民在山上打猎、砍伐,“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这些《诗经》中描写的劳动者率直、天真的话语,想必在古朴的铜钹山区,也像苦涩的山歌一样在山民的口中传唱过吧!
尽管劳役是那么沉重,劳动是那么辛苦,但铜钹山山民追求甜蜜爱情的脚步一直没有停留,向往美好生活的梦想一直没有泯灭。他们在辽阔的铜钹山,种植、呵护着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开垦、耕作着一畦畦荒草萋萋的坡地,开源、引灌着一条条清泉汩汩的溪流,安筑、构建着一坞坞依山傍水的家园。他们逐水草,猎飞禽,避凶兽;他们勤劳作,养三牲六畜,走亲戚通婚姻;他们晓鸟语,通人情,善待朋友,尊敬长辈。在绿意浓浓、雾岚缥缈、旭日如丹的森林“王国”里,起居饮食,谈婚论嫁,续后生息……
年年月月,时光如梭。世世代代生长在这里的山民们,浑然不知山外那精彩纷纭的世界,不明山外那善变的人事经济。他们劳作着,生活着。他们像草木山虫一样,缩在深山的一隅,自然,朴素,虽然生活中有几番辛苦,但他们知晓这是老天注定让他们在这绵延的大山里受苦作乐的。他们不知道铜钹山是位于武夷山脉的东北段腹地,是临赣、闽、浙三省交汇处一片312.4平方公里的深山大谷,是嵌在昆仑山南干龙主脉上的一颗璀璨的“珍珠”。
他们更不知道,铜钹山自地壳运动造山以来,在大自然中独自演绎着的苍茫历史,在大宇宙中几度斟酌过的沧海桑田。是啊,他们哪里知道铜钹山那“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大孤独呢?他们哪里知道铜钹山那历过亿万年沧桑后的大胸怀呢?他们哪里知道铜钹山有如孙行者一样下地狱闯火海的磨难与孽债?他们哪里知道几千年后的公元879年,铜钹山因一次翻天覆地的农民起义,而被封禁数千年,那数千年的孤独与骚动被封禁着,那数千年的秀美风光被裹上一层神秘的面纱,那数千年山民期待着的田园生活被挂上一只只锈迹斑斑的锁孔?铜钹因这段封禁历史而“隐姓埋名”,世人因这段封禁历史而驻足窥视:这是一次怎样的农民起义,会使铜钹山封禁千年呢?铜钹山自唐末那次农民起义封禁至清末开禁的数千年时光中,那千年尘封的历史,该是像一坛封窖千年的老酒,打开后,会有多少芬芳与苍凉?会有多少说不尽道不明的醇厚与绵长?饮用后,会有多少冲霄壮胆的豪气与不羁?
是啊,提起那段封禁历史,还得从唐末那次农民起义说开。那次农民起义叫黄巢起义,顾名思义,便是因这次历史事件的主角叫黄巢而得名。黄巢何许人也?黄巢便是写过“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农民子弟黄巢,便是因多次科考未第而写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书生黄巢,便是写出“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人雄黄巢。这个集农民、书生、流民等多种身份于一身的著名黄巢,生于公元802年,卒于公元884年。他是唐末农民起义的领袖人物,由于他的人格魅力和过人胆识,最终取代当时起义头人王仙芝而成为这场大起义的总领袖。由他领导的这场大起义摧毁了腐朽的李唐王朝,打破一TN:末军阀割据混战的僵死局面,为社会由分裂到统一的过渡准备了条件,从而推动了历史继续向前发展。
公元878年4月,黄巢起义军渡过淮河,南下江西、浙江,遭到唐王朝军队的殊死抵抗。《新唐书》载:“巢兵在江西者,为镇海节度使高骈所破……在浙西者,为节度使裴璩斩二长,死者甚众……转寇浙东……于是高骈遣将张磷、梁缵攻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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