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大拯救》延续了作者伊娃·伊博森魔幻、幽默的创作风格,采用了描写鬼魂和女巫的传统题材,但主题表现上却有着让读者意想不到的突破。
故事中的主人公小男孩里克无意之中认识了鬼魂一家,他们都各有特点:妈妈女巫浑身臭不可闻;爸爸滑裙残肢断臂,穿着一身苏格兰格子裙;汉弗莱虽称自己是“可怕的”,但却一点儿也不可怕;威妮弗蕾德总是追着永远也抓不到的碗;乔治爱发出吓人的尖叫声。然而,有一天,鬼魂一家却吃惊地发现他们居住的城堡周围被人类建成了度假村,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到一个避难所。于是为了帮助他们,里克决定去伦敦找首相解决鬼魂避难所的问题。在去伦敦的路上,里克又遇到了很多与鬼魂一家一样因人类的破坏和污染而失去了避难所的鬼魂。他们一起去伦敦找首相,却意想不到地在首相府得到了布黑文爵士的帮助。爵士安排他们去阴斯雷法定居避难,这让鬼魂们都感激不尽。鬼魂们本以为能在新的避难所里过上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怪事一件件地在这里发生了。
《鬼魂大拯救》由伊娃·伊博森编著。
《鬼魂大拯救》讲述了:
汉弗莱做鬼真的很失败,他一点儿都不让人感到恐怖,他的家人忧心忡忡,担心他没法在鬼界生存。
人类的城市化步伐冲击了鬼魂的家园,为了寻找新的栖身之地,他们去拜访人类的首相。首相同意给他们一块永久居住地——一个废旧的陆军导弹基地。然而,当所有的鬼魂都聚集到这里的时候,牧师们来了,口中念念有词……
鬼界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谁来力挽狂澜?
第一章:霍滕西娅阿姨到访
“可怕的”汉弗莱是个鬼魂,实际上他的名字叫汉弗莱,因为他想让自己显得更加令人恐怖,所以就 在名字前增加了“可怕的”三个字,不过目前他并没有那么可怕。
没人知道汉弗莱到底怎么了,也许是他的灵外质有问题吧。灵外质是构成鬼魂的物质,是一种虚无的存在,白白的、滑滑的,还有点儿恐怖,有点儿像鼻涕虫在潮湿的草地中留下的黏液,还有点儿像沼泽地上空弥漫的云雾。不过汉弗莱的灵外质是桃粉色的,这容易让人想起夏天云彩的颜色。他的眼睛既不斜睨也不怒视,而是闪闪发光的。他的趾骨会发出叮当的声音,有点儿像敲钟的声音。
当然,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像所有出色的鬼魂一样令人敬畏、让人恐怖、叫人憎恨,所以也为他操了不少心。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的妈妈总会这样抱怨。
汉弗莱的妈妈是个女巫。女巫们都是鹰勾鼻、驼背,还有一对带鳞片的黑翅膀。她们一活动就会散出最难闻的气味。对于汉弗莱的妈妈来说,花一下午的时间闻发霉的牛肚、脏兮兮的腋窝和烂蛆虫简直是一种享受。
这时候,汉弗莱的爸爸总会去安慰她:“不要太担心,梅布尔。也许我们的汉弗莱是大器晚成呢!”
汉弗莱的爸爸生前是苏格兰人,1388年在奥特本战役中阵亡。那是一场英格兰人与苏格兰人以各种残忍的方法互相厮杀的血腥战役。在战争之初,汉弗莱爸爸的双腿被一个野蛮的英国男爵砍掉了,但他仍然拖着残肢坚持战斗,直到另外一个凶残的英格兰人用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现在大家都叫他“滑裙”,因为当你看到他时,只有空荡荡的裙子,却不见双腿。他是一个令人敬佩的鬼魂,也是一位好父亲。
不过,像大多数妈妈一样,汉弗莱的女巫妈妈总是忧心忡忡,也不接受别人的安慰。“他一点儿也不像乔治和威妮弗蕾德。”女巫时常这样抱怨。
乔治是汉弗莱的哥哥,绰号为“尖叫骷髅头”,事实上他是一个没有身体的骷髅头。如果你把尖叫骷髅头埋起来,他就会一直尖叫,直到你把他挖出来为止。如果你想试着挪动他,或是让他听到某个他不喜欢的人的声音,他也会尖叫。事实上,他常常发出尖叫声,就像是七八个人的内脏被掏出来时发出的号叫。谁要是听到了这种尖叫声,那么他的生活将会难平复。当然,这也让女巫和滑裙为乔治感到十分自豪。
至于汉弗莱的姐姐——“哀号的威妮弗蕾德”,她过去总爱穿一件长长的黑衣四处游荡,并试图抓住在她面前飘浮的一小碗水。她几乎全身都被血迹沾染着。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让自己如此血迹斑斑的,想必她生前一定干过特别坏的事。不过,尽管威妮弗蕾德飞得很快,可总也够不着她面前的碗,这让她很难过,所以她总是哀号个没完。这也是大家叫她“哀号的威妮弗蕾德”的原因。
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也许世界上没有比女巫和滑裙更恩爱的夫妻了。女巫把自己最美的气味留给丈夫。而在丈夫眼中,她那双歪斜的眼睛炯炯有神,长长的、黑色的须子也很美。他们爱乔治和威妮弗蕾德,也爱汉弗莱,虽然他算不上是可怕的鬼魂。事实上,由于排行最小,汉弗莱也许有点儿被爸爸妈妈过分溺爱。
鬼魂一家不仅是幸福的,还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住在每一个鬼魂都喜欢的黄金地段。那是位于英格兰北部的一个城堡,还有一个潮湿阴暗的地牢。地牢里有许多大个儿的灰老鼠,护城河里流淌着墨绿的、黏糊糊的臭水,吊桥上血污斑斑,生锈的铁丝上还缠着一绺被害者的头发。
这个城堡叫克雷福德,因此汉弗莱和他的家人就被叫做克雷福德鬼魂。
他们过着简单的生活。教堂墓地拐角处的紫杉木下有一副棺材,汉弗莱就睡在那儿。每天晚上,女巫妈妈都会在他的床边给他念一串咒语。当她俯身道晚安时,那股臭脚丫子味掺杂着烂羊肉味一下就钻入他的鼻孔,伴着他快乐地进入梦乡。
当然,白天小鬼魂们也要做功课。他们要学习如何恶意地瞥视,如何使他们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如何用冰冷、嶙峋的手指撕扯别人床上的铺盖。(乔治只有一颗头颅,没有手指,只好反复练习尖叫。)最重要的是,大多数鬼魂还要学习隐形的技巧。
汉弗莱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一项了。他隐形的效可以用“三最”来形容:最脏、最乱和最差。他有时候会忘了隐藏一只脚,有时会忘了隐藏一侧肩膀或者身体其他部位。有时候,其他所有部位都隐形了,可他的肚子却像荷兰圆奶酪那样悬在空中。最糟糕的是他的左胳膊肘根本就不能隐形。
“汉弗莱,你就不会学着点儿吗?”女巫妈妈总会这样喊。
“坦白地说,我试过了,妈妈。”汉弗莱接着说,“就是有点儿……卡。”
哀号的威妮弗蕾德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她总是试图把事情做得更好。
“妈妈,他真没有暴露太多。其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蜘蛛网或一粒灰尘那样。”
“胡说,威妮弗蕾德。那一点儿也不像蜘蛛网或者灰尘,看起来就是胳膊肘。再练一次,汉弗莱,努力点儿。”
不管功课练习有多难,课后他们还是有很多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旁边的一片树林里有很多黄眼猫头鹰,他们常在里面捉迷藏或者绕着墙玩飘飞比赛。当然他们也有很多朋友。糊里糊涂的弗瑞德是个树精灵,住在汉漫山空空的橡树洞里。他爱抱怨,爱胡说,爱把从树旁经过的人们的头发一夜变白。还有一只住在克雷福德荒野的幽灵母猪。猪通常是不会变成鬼魂的,但是这只猪却是被罗宾汉的二表弟杀死的。不过,对此她倒没有到处炫耀。她是只温顺的母猪,喜欢汉弗莱挠她的后背。而且她还很享受嗅山毛榉坚果的味道,因为那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普通的农场里的猪一样。
还有一个灰衣女鬼常出没在汉弗莱睡觉的墓地里。无论女鬼们的肤色如何,她们总在寻找着某样东西:埋葬的珠宝、她们曾杀掉的、令她们担心的那些人。可这个灰衣女鬼要寻找的是她的牙齿。她本来在埋葬时有一副完整的牙齿——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说的,但后来她的墓被人盗了,这让她非常生气。让灰衣女鬼忘掉她的牙齿不太容易。她善于琢磨各种游戏,比如用旧趾骨玩的挑棒游戏,用活的毒蛇玩蛇与梯子的游戏。
当你和家人过着幸福安静的生活时,你不会想到它结束的那天。当然,汉弗莱也这样希望,要是一家人能在克雷福德生活500年、1000年甚至3000年该多好呀!但是外面的世界变幻莫测,生活对于鬼魂来说是充满艰辛和危险的。就在万圣节后一个漆黑的、狂风暴雨的晚上,他们真正意识到了生活的艰辛和危险。
全家围坐在一起吃晚餐,菜很简单但很可口:用冷冻的癞蛤蟆血煎的老鼠尾巴。(人们总误以为鬼魂不会吃喝拉撒。其实,虽然他们可以不做这些事,但他们却愿意这样做,因为这些事可以消磨时间。)
乔治一直很调皮,也总爱大声尖叫。犯了头疼病的妈妈为了让他安静片刻,就把茶壶的保温罩取下来盖在他的头上。人们总说,当你看不见的时候,你就会听得更清楚。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乔治最先停止咀嚼,问道:“什么声音?”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听到了。那是屋外的马蹄声。
声音越来越近了,嗒嗒的马蹄声,叮当的马具声,吱吱的皮革声……然后一阵狂风嗖的一下把盘子中的晚餐吹落一地。四匹黑马拉着硕大的幽灵马车经过窗户,停在了他们上方。
“不会吧?”滑裙喊道。
“不过,那的确是霍滕西娅阿姨!”女巫拍打着翅膀兴奋地说道。
马车的门打开了,下来一位身穿蜀葵绣花的白色法兰绒睡袍的夫人。她匆匆走到餐桌旁。在她很脏的衣领上,露出一截有斧痕的粗脖子,在夜色中闪着红光。
“那是什么,阿姨,发生什么事了?”威妮弗蕾德问道。
霍滕西娅阿姨的脖子环顾了一下房间,似乎要寻找些什么。然后她便迅速奔向马车,把她的头拿了过来。
“我被赶出了家门。”霍滕西娅阿姨的头说道。这听起来有点儿让人伤心恼火。她那凌乱的白头发散落一地。
“哦,不会吧?”
“嗯。”她点着头,一滴眼泪从左眼流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她的头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我在奈特修道院一直生活得很舒心吗?”
大家都点头附和。霍滕西娅阿姨活着时,曾是汉普顿王宫中亨利八世国王的一个管家,但是她不擅长算术。有一次她算账时,把五只肥公鸡、一壶蜂蜜酒和两根蜡烛算成了11便士3法新,其实是11.5便士。已经一周没砍过人头的亨利国王就在她晚上睡觉时砍下了她的头,而她当时穿着睡袍和长长的羊毛裤。
有一段时间,霍滕西娅阿姨总出没于王宫,但因为王宫里早已挤满了鬼魂(亨利国王的两个妻子总在走廊里啼哭和哀号),而她也隐约感觉到自己穿的睡袍和羊毛裤与王宫中华丽打扮的嫔妃们格格不入。于是在1543年的一个晚上,她从皇家马厩里借来了幽灵马车,驾车离开那里去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处。
她先是找到了奈特修道院——其实就是一座位于东海岸、嘎嘎作响的破房子,门都坏了,椽上还吊着令人作呕的蝙蝠。周围绵延着几十英里②荒废的盐碱地,她那些无头马可以四处奔跑。
“我已经在那所房子里度过了432年快乐的时光,”霍滕西娅阿姨的头继续说道,“就在三个月前,好像一个叫赫斯特的先生买下了奈特修道院,并决定修缮一番使它变得更现代化。”
“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汉弗莱问道。
“问得好,”霍滕西娅阿姨的头哀号着说,“这意味着过去青蛙常住的碗碟存放室变成了洗衣服的地方,意味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会扰乱我的生活,还意味着集中采暖!”
“啊?”女巫和滑裙吃惊地叫道。
“你们很吃惊吧?”霍滕西娅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露出一只粗大的胳膊。他们看见她的皮肤已经很干枯了,颜色发黄,还散发出一股不好的气味。“那个地方我住不下去了。”她继续说道。
“好吧,当然你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女巫说道。“并不是只有我遇到这种情况。”霍滕西娅阿姨沮丧地说道,“到处都一样,破旧的房屋被推倒,干净清澈的游泳池被抽干水,相当多的废墟都变成了旅店和赌博大厅。我听说利奥弗里克经常出没于香肠加工厂。”
“好吧,在克雷福德我们还没遇到什么难事。”女巫一边安慰她,一边捡起老鼠尾巴放进盘子里,递给无头的霍滕西娅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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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伊博森(Eva Ibbotson)1925年出生于奥地利维也纳,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随母亲移居到英国。她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从事写作,著有多部儿童和青少年文学作品。她的作品多以描写魔幻角色和神奇的场景为主,语言幽默,富有想象力,受到青少年读者和文学评论界的广泛好评。她的作品还曾获得“雀巢儿童图书奖”金奖、“英国儿童图书奖”和“《卫报》儿童小说奖”,多次入围“卡内基儿童文学奖”。
本部作品延续了作者魔幻、幽默的创作风格,采用了描写鬼魂和女巫的传统题材,但主题表现上却有着让读者意想不到的突破。英国女作家及儿童文学评论家阿曼达·克雷格(Amanda Craig)对此发表评论,认为:“伊娃·伊博森故事中古怪的女巫、无家可归的鬼魂和友善的幽灵为儿童文学作品增添了极大的欢乐。作品滑稽幽默、扣人心弦,让人爱不释手。”故事中的主人公小男孩里克无意之中认识了鬼魂一家,他们都各有特点:妈妈女巫浑身臭不可闻;爸爸滑裙残肢断臂,穿着一身苏格兰格子裙;汉弗莱虽称自己是“可怕的”,但却一点儿也不可怕;威妮弗蕾德总是追着永远也抓不到的碗;乔治爱发出吓人的尖叫声。然而,有一天,鬼魂一家却吃惊地发现他们居住的城堡周围被人类建成了度假村,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到一个避难所。于是为了帮助他们,里克决定去伦敦找首相解决鬼魂避难所的问题。在去伦敦的路上,里克又遇到了很多与鬼魂一家一样因人类的破坏和污染而失去了避难所的鬼魂。他们一起去伦敦找首相,却意想不到地在首相府得到了布黑文爵士的帮助。爵士安排他们去阴斯雷法定居避难,这让鬼魂们都感激不尽。鬼魂们本以为能在新的避难所里过上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怪事一件件地在这里发生了。
小说原文的语言流畅、幽默,情节跌宕起伏,故事性强。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力争正确理解小说内容,尽量避免错译和漏译,同时注意保留原文的语言特色。译者注重从三个方面传达原作的内容与风格。第一,尽量保持原文简洁流畅的句式特点,翻译多使用短句。第二,针对原文中一些描述性的词语和说法,如描述声音的词汇,描述连贯动作的词语和排比的说法等,译者尽量用具体的汉语词汇或是四字汉语熟语的说法翻译传达,做到贴近青少年的语言习惯。第三,针对原文的幽默风格,译者也注重改造汉语的习惯说法,进行创造性的表达。
学者们常常把翻译比喻成是“带着镣铐的舞蹈”。“镣铐”说明翻译是一件苦差事,既需费心又要费力,但同时“舞蹈”又强调了翻译美的一面和它的魅力所在。特别是当你想到自己是在为青少年而翻译时,一种责任感与使命感就更油然而生了。不过,由于译者的能力所限,译文中难免存在不妥之处,衷心希望广大读者能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李墨 2013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