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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鲁迅的青年时代/周作人自编集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周作人
出版社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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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作者周作人生前亲自编定,学者止庵穷数年之力精心作校,增补从未出版作品,为市场上最全面最权威的周氏文集。

最全面的关于鲁迅青少年时代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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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还原有血有肉的“人”之鲁迅!

《鲁迅的青年时代》为鲁迅去世二十周年时,知堂应报刊之邀所写纪念文字的结集,是继《鲁迅的故家》《鲁迅小说里的人物》之后又一种关于鲁迅的著作。

内容推荐

周作人,鲁迅二弟,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最了解鲁迅的人之一。

《鲁迅的青年时代》为鲁迅去世二十周年时,知堂应报刊之邀所写纪念文字的结集,是继《鲁迅的故家》《鲁迅小说里的人物》之后又一种关于鲁迅的著作。其在前者的基础上,补充了新的事实,且更为系统地介绍了鲁迅早年生活情状、学问兴趣所在、思想形成根基等。有别于当时诸多片面化、概念化的神化鲁迅之作,知堂尤为强调的是鲁迅作为“人”的一面,如《鲁迅的笑》《鲁迅与弟兄》各篇,《鲁迅的青年时代》让我们看到了“横眉怒目”而外“和蔼可亲”的鲁迅。

目录

序言

鲁迅的青年时代

鲁迅的国学与西学

鲁迅与中学知识

鲁迅的文学修养

鲁迅读古书

鲁迅与歌谣

鲁迅与清末文坛

鲁迅与范爱农

鲁迅与弟兄

鲁迅与闰土

鲁迅在南京学堂

鲁迅的笑

附 回忆伯父鲁迅

阿Q 正传里的萝卜

附录一 关于阿Q 正传

附录二 关于鲁迅

附录三 关于鲁迅之二

试读章节

题目是鲁迅的青年时代,但是我还得从他的小时候说起,因为在他生活中间要细分段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为的避免这个困难,我便决定了从头来说。我在这里所讲的都是事实,是我所亲自闻见,至今还有点记忆的,这才记录,若是别人所说,即便是母亲的话,也要她直接对我说过,才敢相信。只是事隔多年,至少有五十年的光阴夹在这中间,难免有些记不周全的地方,这是要请读者原谅的。

鲁迅原名周樟寿,是他的祖父介孚公给他所取的。他生于前清光绪辛巳八月初三日,即公元一八八一年九月二十五日。那时介孚公在北京当“京官”,在接到家信的那一日,适值有什么客人来访,便拿那人的姓来做名字,大概取个吉利的兆头,因为那些来客反正是什么官员,即使是穷翰林也罢,总是有功名的。不知道那天的客人是“张”什么,总之鲁迅的小名定为阿张,随后再找同音异义的字取作“书名”,乃是樟寿二字,号曰“豫山”,取义于豫章。后来鲁迅上书房去,同学们取笑他,叫他作“雨伞”,他听了不喜欢,请祖父改定,介孚公乃将山字去掉,改为“豫才”,有人加上木旁写作“豫材”,其实是不对的。

到了戊戌(一八九八)年,鲁迅是十八岁的时候,要往南京去进学堂,这时改名为周树人。在那时候中国还是用八股考试,凡有志上进的人必须熟读四书五经,练习八股文和试帖诗,辛苦应试,侥幸取得秀才举人的头衔,作为往上爬的基础。新式的学校还一个都没有,只有几个水陆师的学堂,养成海陆军的将校的,分设在天津武昌南京福州等处,都是官费供给,学生不但不用花钱,而且还有津贴可领。鲁迅心想出外求学,家里却出不起钱,结果自然只好进公费的水陆师学堂,又考虑路程的远近,结果决定了往南京去。其实这里还有别一个,而且可以算是主要的缘因,乃是因为在南京的水师学堂里有一个本家叔祖,在那里当“管轮堂”监督,换句话说便是“轮机科舍监”。鲁迅到了南京,便去投奔他,暂住在他的后房,可是这位监督很有点儿顽固,他虽然以举人资格担任了这个差使,但总觉得子弟进学堂“当兵”不大好,至少不宜拿出家谱上的本名来,因此就给他改了名字,因为典故是出于“百年树人”的话,所以豫才的号仍旧可以使用,不曾再改。后来水师学堂退学,改入陆师学堂附设的路矿学堂,也仍是用的这个名字和号。

在南京学堂的时期,鲁迅才开始使用别号。他刻有一块石章,文云“戎马书生”,自己署名有过一个“戛剑生”,要算早,因为在我的庚子(一九○○)年旧日记中,抄存有戛剑生《莳花杂志》等数则,又有那年除夕在家里所作的《祭书神文》上边也说“会稽戛剑生”,可以为证。此外从“树人”这字面上,又变出“自树”这个别号,同时大概取索居独处的意思,自称“索士”或“索子”,这都是在他往日本留学之后,因为这在我癸卯甲辰(一九○三至一九○四)年的日记上出现,可是以前是未曾用的。一九○七年以后,《河南》杂志请他写文章,那时他的署名是用“迅行”或“令飞”,这与他的本名别无连系,大概只是取前进的意思吧。中间十个年头过去了,到了“五四”以后,他又开始给《新青年》写文章,那时主编的陈独秀胡适之等人定有一个清规,便是不赞成匿名,用别号也算是不负责任,必须使用真姓名。鲁迅虽然是不愿意,但也不想破坏这个规矩,他便在“迅行”上面减去“行”字,加上了“鲁”字作姓,就算是敷衍过去了。这里他用的是母亲的姓,因为他怕姓周使人家可以猜测,所以改说姓鲁,并无什么别的意思。他那时本有“俟堂”这个别号,也拿出来应用,不过倒转过来,又将堂字写作唐,成为“唐俟”,多使用于新诗和杂感,小说则专用“鲁迅”,以后便定了下来,差不多成为本名了。他写《阿Q正传》时特别署过“巴人”的名字,但以后就不再使用。这里所说差不多至一九二○年为止。这以后,他所用的笔名很多,现在不再叙述了。

二 师父与先生

鲁迅小时候的事情,实在我知道得并不多,因为我要比他小三岁,在我刚七八岁有点知识懂人事的时候,他已经过了十岁了。个人的知识记忆各有不同,像我自己差不多十岁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现在可以纪录下来的只是一二另碎的片段而已。因为生下来是长子,在家庭里很是珍重,依照旧时风俗,为的保证他长大,有种种的仪式要举行。除了通行的“满月”和“得周”的各样的祭祀以外,还要向神佛去“记名”。所谓记名即是说把小孩的名字记在神或佛的账上,表示他已经出了家了,不再是人家的娇儿,免得鬼神妒忌,要想抢夺了去。鲁迅首先是向大桶盘(地名,本来是一个大湖)的女神记名,这女神不知道是什么神道,仿佛记得是九天玄女,却也不能确定。记了名的义务是每年有一次,在一定的期间内要去祭祀“还愿”,备了小三牲去礼拜。其次又拜一个和尚为师,即是表示出家做了沙弥,家里对于师父的报酬是什么,我不知道,徒弟则是从师父领得一个法名,鲁迅所得到的乃是长根二字。师父自己的法号却似乎已经失传,因为我们只听别人背后叫他“阿隆”,当面大概是隆师父吧,真名字不知道是什么隆或是隆什么了。他住的地方距离鲁迅的家不远,是东昌坊口迤北塔子桥头的长庆寺,那法名里的“长”字或者即是由寺名而来,也未可知。我又记得那大桶盘庙的记名也是有法名的,却是不记得了,而且似乎那法名的办法是每个轮番用神名的一字,再配上别一个字去便成,但是如果她是九天玄女,那末女字如何安排,因此觉得这个记忆未必是确实的了。

小孩的装饰大抵今昔南北还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例如老虎头鞋和帽,至今也还可以看到。但是有些东西却已经没人知道了,百家衣即是其一。这是一件斜领的衣服,用各色绸片拼合而成,大概是在模仿袈裟的做法吧,一件从好些人家拼凑出来的东西似乎有一种什么神力,这在民俗上也是常有的事情。此外还有一件物事,在绍兴叫作“牛绳”,原义自然是牵牛的绳索,作为小孩的装饰乃是用红丝线所编成,有小指那么粗,长约二尺之谱,两头打结,套在脖子上,平常未必用,若是要出门去的时候,那是必须戴上的。牛绳本身只是一根索子便已够了,但是它还有好些附属品,都是有辟邪能力的法物,顺便挂在一起了。这些物件里边,我所知道的有小铜镜,叫做“鬼见怕”的一种贝壳,还有一寸多长的小本“黄历”,用红线结了网装着。据说鲁迅用过的一根牛绳至今还保存着,这也是可能的事,至于有人说这或是隆师父的赠品,则似未可信,因为我们不曾拜过和尚为师的人,在小时候同样的挂过牛绳,可见这原是家庭里所自备的了。

鲁迅的“开蒙”的先生是谁,有点记不清了,可能是叔祖辈的玉田或是花塍吧。虽然我记得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同了鲁迅在花塍那里读过书,但是初次上学所谓开蒙的先生照例非秀才不可,那末在仪式上或者是玉田担任,后来乃改从花塍读书的吧。这之后还跟子京读过,也是叔祖辈的一人,这人有点儿神经病,又是文理不通,本来不能当先生,只因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相距不到十步路,所以便去请教他。这期间不知道有多久,只是他教了出来许多笑话,终于只好中止了。这事相隔很久,因为可笑,所以至今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是给鲁迅“对课”,出三字课题云“父攘羊”,大约鲁迅对的不合适,先生为代对云“叔偷桃”。这里羊桃二字都是平声,已经不合对课的规格,而且还把东方朔依照俗音写成“东方叔”,又是一个别字。鲁迅拿回来给父亲看,伯宜公大为发笑,但也就搁下了。第二次给讲书,乃是《孟子》里引《公刘》的诗句,到“乃裹餱粮”,他把第三字读作“猴”字,第二字读为“咕”,说道:公刘那时那么的穷困,他连胡狲袋里的果子也“咕”的挤出来拿了去了!伯宜公听了也仍然微笑,但从第二天起便不再叫小孩到那边去上学了。这个故事有点近于笑话,而且似乎编造得有点牵强,其实如果我不是在场亲自听见,也有这种感觉,可见实人实事有些也很奇特,有时会得比编造的更奇特的。

上边所说的事记不清是在哪一年,但鲁迅已经在读《孟子》,那是很明了确实的。可能这是在光绪壬辰(一八九二)年,这之后他便进了三味书屋跟寿镜吾先生读书去了。总之次年癸巳(一八九三)他已在那里上学,那是不成问题的,但曾祖母于壬辰除夕去世,新年匆忙办理丧事,不大可能打发他去入学,所以推定往三味书屋去在上一年里,是比较可以相信的。P3-9

序言

今年十月值鲁迅去世二十周年纪念,有些报刊来找到我,叫写纪念文字,我既不好推辞,也实在觉得有点为难。这个理由很是简单明了的。因为我以前所写关于鲁迅的文章,一律以报告事实为主,而这事实乃是“事物”的一类,是硬性的存在,也是有限度的。我对报刊的同志们说,请大家原谅,写不出什么文章来,因为我没有写文章的资本了。我写那些旧文章的资本都是过去的事实,而那样的资本却有一定的限量,有如钞票似的,我所有的一札有一定的数目,用掉一张便少一张,自己不可能来制造加添的。各位都谅解我的意思,但还是要叫我写,我也不好再硬辞,只得答应下来,结果便是这几篇文字。承中国青年出版社的盛意,肯给我印成小册子,这是我所感谢的,但如上文所说,这些文章或者内容不大充实,要请读者原谅,只是空想乱说的话那我可以保证是没有的。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这比起我以前所写的或者有地方还较为得要领些,不是那么的散漫,有地方也供给了些新的事实,虽然这分量不多。《西北大学简报》上登载一篇我的女儿所写的纪念文,里边说到有些小事情,例如鲁迅不爱理发的一节,颇能补足我们的缺漏,也就抄来附在里边了。除了这些新写的文章以外,我又把旧稿三篇找了出来,作为附录,加在末尾。其中一篇是《阿Q正传》在《晨报副刊》上发表完了的时候,又两篇则是鲁迅刚去世后所写,也都有纪念的性质,重印出来,或者可以稍供读者的参考。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一日记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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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 20:37: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