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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豆绿与美人霁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胡竹峰
出版社 清华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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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胡竹峰编著的《豆绿与美人霁》内容介绍:“美人霁,本是红釉瓷器中略差一等者,庄子笔下常有残缺不全如兀者王骀、叔山无趾等人。有几篇文章写坏了,故意编入以示瑕疵之美。”这是作者关于“美人霁”以及这本书题目的夫子自道。但作者显然更好这残缺之美,所以书中的某处,又如此写道:尤其那美人霁,色调淡雅,幽幽的豇豆中一抹浅色绿苔,真可谓“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

内容推荐

作者自有的文本让一道小菜、一杯清茶、一道法帖,风流蕴藉。

胡竹峰编著的《豆绿与美人霁》语言深得散淡之风,谈吃说茶,所写的皆是烟火人生,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人情之美与饮食之美,很有梁实秋和汪曾棋的遗风。谈艺论道,四两拨千斤,具有审美的含蓄与诗意的优雅,隐晦曲折,禅机四伏,妙音缕缕,连带出中国精神,萦回着六朝明清的旧时气息,有似人间而又非人间之况味。可脱近年同类写作的窠臼,《豆绿与美人霁》是一本绝佳的休闲读物。

目录

辑一 墨迹

 北冥鱼

 春韭秋菘

 枫林晚

 不热

 铜锤敲之

 不系之舟

 水无声

 灵气飞之

 《鸭头丸帖》

 《奉橘帖》

 快雪时晴

 老僧无戒

 上阳台

 《秋寒》《肚痛》

辑二 文迹

 手跋——某大学的演讲稿片段

 随笔记

 《空杯集》后记

 琴啸引——《垂钓于时间之河》后记

 《册页晚》后记

 《墨团花册》后记

 《旧味》引言

 需要风

 一直写一直写一直写一直写

 文章

 《衣饭书》跋

 《归无计》序

 两手空空

辑三 心迹

 霜色

 南瓜花

 小巷小

 草桥

 风语

 片瓦书

 沉醉三天三夜

 酒不入肠

 一山一水或游山玩水

 豆绿与美人霁

 幻灭之心

 欢喜之心

 大可玩味

 瓜下

 挖土豆的少年

 《邹书》与《列子》

辑四 信迹

 尺牍之一

 尺牍之二

 尺牍之三

 尺牍之四

 尺牍之五

 尺牍之六

 尺牍之七

 尺牍之八

 尺牍之九

 尺牍之十

辑五 茶迹

 茶话之一

 茶话之二

 茶话之三

 茶话之四

 茶话之五

 翠兰记

 前夜之茶

 白开水之歌

辑六 食迹

 紫袍将军

 爆米花

 稻米书

 一靓汤

 猪头肉

 西瓜

 关于韭菜的怀想

 关于豇豆的怀想

 关于扁豆的怀想

 丝瓜

 白菜

 葫芦

 馄饨

 辣椒

 藕心菜

 黄瓜之黄与黄瓜之瓜

 南瓜记

 茴香豆

 家常菜

辑七 人迹

 老头

 坐禅狼

 甲乙的甲,甲乙的乙

 记朱丽琴

 记人

 曼然兄

 友人魏振强

 写给外祖母

 碎碎六条屏

辑八 笔迹

 闲情

 一树石榴

 鸡蛋

 做饭是种享受

 我们就这样一起谈闲

 在浮庄会友

 即兴

 发饭癫帖

 匠心之作

 今天晚上的饭局我就不去了

 追不回逝水年华

 看人

 后记

试读章节

不热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得让人忘了具体年份,只知道那天是七月十一日,太子少师杨凝式午睡醒来,肚子有点饿,友人送来韭花,正中下怀,为答谢美意,信手在麻纸上写了封短笺,文不长,七行六十三字:

昼寝乍兴,朝饥正甚,忽蒙简翰,猥赐盘飧。当一叶报秋之初,乃韭花逞味之始。助其肥拧,实谓珍馐。充腹之余,铭肌载切。谨修状陈谢,伏维鉴察,谨状。七月十一日状

文章和魏晋时人相比,稍弱一层,但轻松愉悦、萧散闲适的心境从字里行间扑面而来,自有一份旖旎。

帖中“助其肥狞”的“拧”是指嫩羊羔。生于南方的缘故,韭菜花与羊肉放一起吃,还没尝过。汪曾祺先生著文说:“以韭菜花蘸羊肉吃,盖始于中国西部诸省。北京人吃涮羊肉,缺不了韭菜花,或以为这办法来自内蒙古或西域,原来中国五代时已经有了。”汪先生所论有误,其实以韭菜花蘸羊肉的吃法先秦就有了,《诗·豳风·七月》载:“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孔颖达疏:“四之日其早,朝献黑羔於神,祭用韭菜。”

斗转星移,送韭花者是谁,如今已不可考,这顿韭花可真没白送。当收到杨凝式的手书回信,我想他肯定高兴了一阵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箱子里,然后选一个吉日,请裱师装好挂上,在久雨未晴、落木萧萧、风雨如晦的日子里,对墙而立,以手书空,细细品味。

《韭花帖》介于行楷之间,布白舒朗,清秀洒脱。董其昌曾说:“少师(《韭花帖》,略带行体,萧散有致,比少师他书欹侧取态者有殊,然欹侧取态,故是少师佳处。”何止“少师”,董其昌分明“老学”——到老还在学习杨凝式。

韭菜我不喜欢,韭花爱吃。韭花,韭菜苔上生出的白色花簇,多在欲开未开时采摘。韭花炒鸡蛋,夹在碗头,我可以多吃半碗米饭。韭花炒肉丝,清炒或加豆瓣,滋味甚妙,我可以多吃一碗大米饭。在我家,韭花多腌来吃。祖母这样,母亲也这样,腌韭花吃在嘴里,有淡淡的香甜。

据说杨凝式喜欢涂墙,尤好佛寺道观之壁,洛阳两百多寺院皆有其书。搞得那些没有杨凝式墨迹的寺院很没面子,特意将墙壁粉饰得干干净净,摆好笔墨,备足酒肴,以待其字。杨凝式倒也配合得很,过几天就跑去了,新墙光洁可爱,越发引得他如痴如醉,行笔挥洒,且吟且书,直把墙壁写满方休。时人以其纵诞,赠“风子”之号焉。车前子说有一回杨凝式题得兴起,一位白衣服的胖妇女正好以背对他,他就一路题上,写四个大字:“肉食者鄙。”不知道是老车戏言还是真有其事,下次问他。  除《韭花帖》外,杨凝式还有《卢鸿草堂十志图跋》《神仙起居法》《步虚词》《夏热帖》数种。“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楼台烟雨中倒也罢了,只可惜那一壁壁杨式书法。

清末梁鼎芬致杨守敬小简日:炖羊头已烂,不携小真书手卷来,不得吃也。杨凝式没有梁鼎芬这样的朋友,不然少不得多存几件传世真迹。这是我的俗念,传世真迹不需要多,王羲之没有传世真迹,书圣非他莫属;吴道子没有传世真迹,画圣非他莫属。仙人逸士,神龙见首不见尾,方有意趣。

《夏热帖》,我读过,丝毫不热。杨凝式的所有法帖,透风,不热。

2011年11月17日下午,安庆,湖畔社铜锤敲之

司空图著《二十四诗品》,将诗歌分为雄浑、冲淡、纤裱、沉着、高古、典雅、洗练、劲健、绮丽、自然、含蓄、豪放、精神、缜密、疏野、清奇、委曲、实境、悲慨、形容、超诣、飘逸、旷达、流动二十四种。反正电脑方便,索性都录下来,我写作下笔从来“不厌其繁”,管你读者眼睛是否“不厌其烦”。

书法似乎也可以二十四品类之:郑道昭书风雄浑,张旭书风豪放,文徵明书风沉着,八大山人书风高古,何绍基书风清奇。但雄浑、高古、沉着、豪放、悲慨,颜真卿都有:《勤礼碑》雄浑,《祭侄稿》豪放(但也有悲慨与真情),(《多宝塔碑》沉着,《自书告身帖》高古、《争座位帖》清奇。

每次见到《祭侄稿》,心里就会触动,隐隐的悲愤中仿佛看到铁马金戈,枪棒林立,斯时,杀伐之气大炽,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的卢是什么马,没见过,弓如霹雳弦惊,没听过,这只能是辛弃疾,而不是颜真卿,但看见《祭侄稿》,总会连带着想到辛弃疾。颜真卿大概是辛弃疾的前世,辛弃疾或许是颜真卿的来生。

刚强、大气、雄浑、威严、勃勃、从容,蟒袍宽幅,大袖翩翩,只是少了点韵味。到底是盛唐气象,庙堂巍峨,铜鼎香烟缭绕,我辈草民甫见之下,给镇住了。唐朝人即使写字,也写得器宇轩昂,欣欣向荣,自有天国气象。颜真卿以后的书法,普遍缺钙,尽管缺钙也未必是坏事,赵孟頫、董其昌辈索性不要钙,一千多年缺下来,今人书法普遍腿软。

《祭侄稿》在中国书法史上称为第二行书,和《兰亭序》一样,都是特定环境的产物。王羲之是得意忘形,颜真卿则是悲愤忘形,二人皆无意于书法,下笔却神采飞扬,姿态横生,写出了天地间一等一的艺术品。《祭侄稿》本是稿本,其中删改涂抹处颇多,墨团之中,心境了无掩饰,越发大美无言。

艺术也真是怪事,太刻意了不行,太无意了也不行,有意无意之间,妙处方能涌现,书法是这样,绘画也是这样,写作,雕刻,世间一切艺术都难脱此窠臼。

颜真卿曾师从张旭,名师有名师的好处,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也不容易走出大树的阴影。打不过人家,就说哥哥是谁,写不过人家,就说老师是谁。做张旭的学生谈何易哉。做张旭的学生谈何易哉。做张旭的学生谈何易哉。我重复三遍,以示其难。

颜真卿的字,不看书法看人,我以为更好。笔墨背后的人,敦厚,中庸,一身正气,就像祖父或者曾祖父,凝目而视,不知不觉被种大的东西包围,不是爱,不是文化气息,可以说是情怀,但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人性深处的体恤吧。

欧阳修说颜真卿的书法像忠臣烈士,道德君子,端严尊重,初见感觉有些害怕,但看久了,就觉得他可爱了。这话让我越发觉得颜真卿像祖父或者曾祖父了。颜真卿一身硬骨头,其字若拿铜锤敲之,必铮铮作响。

2011年11月17日夜,安庆,湖畔社P10-14

序言

这些年,写了很多文章,越写越觉得离题万里,越写越觉得没写好。一些人的著作,我看得手脚冰冷,看到面无人色,最后简直想掷笔长叹抱头大哭,为什么这样写?怎么写得那样好?寻章摘句,抓住人家在文字里的机心,然后扪心自问,换了我,又该如何动笔呢?

我实在是喜欢读中国文章的。

读古文仿佛置身博物馆,先秦文章是青铜器,楚辞是陶罐,魏晋文章是汉瓦,唐宋古文是秦砖。具体说,庄子是编钟,老子是大鼎,韩非子是刀俎,李白的诗歌是泼墨山水,杜甫的诗歌是工笔楼台,苏东坡的小品是碧玉把件,柳永、李清照的词集是白瓷小碗,三袁、张岱仿佛青花茶托。读现代文,仿佛走进艺术馆,鲁迅是古老的樟木箱子,装着肃穆与神秘。张爱玲是陈旧的红木餐盒,托出一道道奇珍菜肴。沈从文是一本册页,有书有画。读这些前人的文章,感觉他们写作,随便挑一样东西,好像从大河或者小溪里掬一捧水,从田间地头摘一朵花,随便选一个题材,落花流水皆是文章。

读得好书是福气,我从书本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每一部伟大作品的背后,都有个了不起的人,读这样的书,一方面是学习作文章,一方面也是学习做人,我珍惜阅读过程中的潜移默化。

好书如林,融进文章的海洋,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尽管对写作越来越没底气,好在对阅读充满信心,我到底是读了很多书的。

这些年,在民国人的东西里浸染日久,愈发认为鲁迅是现代文化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鲁迅研究虽是显学,可惜对鲁迅的阅读,远远没有提升到一个应有的态度。

民国作家的传统,任何一个写作者都需要学习。中国文章的精气神,只能从前人的身上翻检,接通那一代的血脉。

这些年不少朋友看我的文章,常说有周作人的影子,无形中的熏陶吧,也或许是气息的接近,但从来没有学过周作人。我学得最多的是鲁迅和梁实秋,另外还有明清笔记、唐宋小品与魏晋文章,那些东西曾经下过大力刻意去学刻苦去学。

用汉语写作,懂得文言的好,白话才会漂亮,没有文言底子,作不出绝妙的白话。写作免不了师承也免不了偷艺,出家人悟禅都要本源。《快园道古》卷四载:

邱琼山过一寺,见四壁俱画西厢,曰:空门安得有此?僧曰:老僧从此悟禅。问:从何处悟?僧日:老僧悟处在“临去秋波那一转”。

中国人是信仰历史的,向来好发思古之幽情,斑斑驳驳的旧文章,娓娓道来的是曲曲折折的满腹心事与一览无余的满腔热血,让人心生向往。

少年开始学习古文,十多年了。在当代,对一个用汉语写作的人来说,需要有古文的思维和逻辑,然后把它转化为白话,注入当下的情绪,才能让古文抖落灰尘在今天复活,文章才可以成为老树的新芽,才能写出很纯粹的中国味道。也不是说当代文章不好,当代也有很多写作者让我敬仰让我佩服,但更多的还是厌烦。一个写作者应该对自己的要求高一点,同样是手艺,码字和码砖应该完全不同,写作是艰难的,每个人都应该自觉地去超越自己。

我的文字天生艳丽,稍不克制就会流于妩媚精巧。年轻时写得太顺,太油,依仗小聪明,一溜烟写了出来。现在,天亮了,青春如月,挂在庭前的树顶上,只剩下一弯余韵,提笔越来越注重一个“淡”字。很多文章反复修改,为的就是给美人卸妆,将那层瑰丽美艳轻轻抹去。把文字写得质洁如纸,细看却淡淡地印着铅字,这是我的追求。但是不会一味平淡,一味平淡,就会流于寡,流于平庸,我愿意把平淡和奇崛结合起来,语气平淡,字句奇崛。

英国文坛一向引以为豪的是“正宗英语”,经常听到英国文人嘲弄某个作家说“写的什么英语”。是时候重视一下“正宗汉语”了,不是说西方的句子不好,文学并非科学,文学有时候需要偏安一隅,甚至抱残守缺。《老学庵笔记》《闲情偶寄》(《长物志》《陶庵梦忆》正是因为作者没有西学的功底与视角而大放光彩,这当然是偏见,说不定过几年又生出另一些想法,到时再讲,写作者免不了有固执的地方。西风卷走了线装书,中国文章的经营我还是准备一笔到底。汉语应该有汉语的味道汉语的章法汉语的思维,托马斯·曼再好,帕慕克再好,马尔克斯再好,与我无关,我还是愿意品《红楼》读《西厢》,在汉语的江湖里撑竿划桨。

写作如同剑术,非苦练不足以言技,更遑论术,才情即便如水龙头一扭即泻,没有水桶,也不过徒然满地污渍。

写作这么多年,没有预想过谁会成为我的读者,也没想过为哪个群体写作。对我而言,写作只是单纯的写和作,它改变不了什么,改变不了自己,更改变不了别人。写作,无非是世俗之躯里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还有些话想说出来,还不想被当下彻底同化。

写作久了,不再担心读者是多是少,也不再担心写的文章能否发表,印成书后卖得如何,这些已不重要。尽管得到肯定会很开心,但不再对否定耿耿于怀。

写作久了,不会把它太当回事,也不会把它不当回事。作文章已属常态,成了生活中的习惯,只是不像刷牙洗脸那样,每天进行而已。

一个人性情如何,文字亦如何。文如其人这句俗话,未必百分之百对,每篇文章是自己的一个面或者一个点,却万万没有错的。

文章是现在甚至是一生追求或者效力的事业,也是一生最欣赏享受的一种练习,我希望能不断超越自己,写得更好些,写出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文章是写作者灵魂出窍的产物,文章既成,文人便“死”。对别人的评价不必认真,一个写作者应该培养内心的感受,遵从自己的想法,不要过多顾及外界的干扰。

文章真的要做到是自己的才算好——自己的个性,自己的才华,自己的学识,最终以自己的面目出现。我珍惜笔下每一个字,是她们让我的生命有光。

佛家有“人生如寄”一说,用这个“寄”字形容写作也是可以的,将人生的一个个片段一个个段落寄存在纸上,刹那的念头,变得有据可查,这就是文章的魅力啊。

2012年9月19日,安庆,湖畔社

后记

出书的目的是修剪生活。

之所以写散文,是希望自己过得黑白一点、肃静一点。现在有太多的快餐,包括文化快餐。一方面我们渐渐麻木,一方面越发六根不净。

最开始想写点小说的,到底缺乏编故事的能力,于是闯入了散文的世界。写好小说,谈何容易。作好散文,谈何容易。工作吃饭,谈何容易。我常常想,人活着,真不容易……

无论是作小说,还是写散文,首先是因为生活,因为喜欢,但更多的是借文字之火给自己取暖。

我是有些得意的。得意我还写得出文章,得意有人读我的文章,得意有人愿意给我的文章印制成册。这些年,得意得只剩下文章了,也只有文章让我有得意之心。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散文也越写越怕。

进入散文的写作,提笔就老,年龄虚长二十岁。不想未及而立就过不惑,所以今年的散文写得少了很多,很多时候宁愿去读书,读书至少让人年轻二十岁。

散文是积累,散文也是天赋,散文更像回忆,对往事的回忆。我太年轻,不能回忆,只有记忆;人到中年,才有回忆的。等我进入中年,若有所思地回忆着,无所事事地回忆着,然后散散漫漫地写作,大抵可以写出一些好的散文吧。散文本就是岁月深处的艺术。

我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在散文上呕心沥血,转而苦心经营一点随笔。

因为读书,勾起了写作读书随笔的念头,今年四月间刚刚写完一本《旧味》,是关于中国古代饮食文化的札记,交给了山东画报出版社。最近又在写一组谈民国人物的随笔,还是读后感。本打算放一组此系列文章在书里头,已有出版社约我结集,于是作罢,重复编选一点意思也没有。

和过去的每本集子一样,此书亦收录了部分饮食小品。

饮食很难写,不仅要消化食物,还要消化自己的情绪。理想中的饮食小品,从情开始,然后到色,再至香,最终入味—情不浓淡,色不惊人,香得飘逸,味才透彻。

吃一事,朝小处说,是门艺术,朝大里讲,是种精神,再严肃点,简直堪称宗教。在中国,饮食文化蓬勃繁荣,离不开文人的推波助澜。我觉得,一个写作者,倘或不在吃上作些文章,也是文字人生之大遗憾也。

辑一与辑六的文章,曾收入台湾版《墨团花册——胡竹峰散文自选集》一书,特此说明。

我写文章从来卑之无甚高论,更没有学术的价值而言,倘有可取之处,无非自说自话时有个性的色彩与生命的光亮而已。就个人来说,知道自己还没到写好文章的年纪,孜孜不倦于写作,是因为眷恋生命的美好。飘零在这个时代,四顾无依,人作为个体,是看不见前途的。

昔日读书,见一佛经故事,在脑际多年不忘:有鹦鹉飞集陀山,乃山中大火,鹦鹉遥见,入水濡羽,飞而洒之。天神言:“尔虽有志意,何足云哉?”对日:“常侨居是山,不忍见耳!”天神嘉感,即为灭火。

本书所录文字,亦不过是鹦鹉羽上的水滴,希望读者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它。

书名借用集内同题之作——((豆绿与美人霁)),完全是中文的感觉,我喜欢纯粹的汉语味道。美人霁,本是红釉瓷器中略差一等者,庄子笔下常有残缺不全如兀者王骀、叔山无趾等人。有几篇文章写坏了,故意编入以示瑕疵之美。

见过一方“正红”老印盒,通身淡绿中泛出浅紫色的红晕斑,莹润可爱。我并不怎么喜欢瓷器,爱其名胜过赏其物。中国人很会为瓷器取名,如“老僧衣”、“茶叶末”、“豇豆红”、“娃娃面”、“桃花片”,笔意雅致,甚肖。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陀山鹦鹉情怀或许是每一个认真写作者都有的心态吧。

本集文章大抵是南来后所写,取名《南来随笔》似乎也不错。

2012年9月5日,安庆,湖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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