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通创办小小剧社
南通,苏中古城,南临长江,东接黄海,与上海一江之隔。虽然地理位置位于长江北岸,却有江南水乡之风貌,河网交流,阡陌纵横,自古可谓鱼米之乡。南通城位于长江岸边,始建于后周显德年间,已有千余年的人文历史,曾经留下过历代文人墨客如骆宾王、范仲淹、文天祥、李方膺、柳敬亭、李渔的足迹与诗文画作。特别是晚清状元张謇在南通开创的中国近代工业和文化事业,加速推进了南通的城市现代化进程,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浓郁的文化氛围,深深影响了少年赵丹的心智与性灵。赵丹在他的《地狱之门》一书中是这样描绘家乡南通的:
当时南通号称文化城,因为当地有一介著名的绅士——张謇,他是清朝末代状元,是个改良主义者,主张实业救国。他在南通家乡开设了很大的纱厂,当西方帝国主义无暇东顾的时候,这个纱厂赚了不少钱。张謇便利用他的政治和经济地位为家乡办了一些事情:修建了一条马路,城里接上了电灯,也办了一些学校,如农学院、医学院和伶工学校(相当于戏曲学院)等。
张謇喜欢书画和工艺美术,因此南通城里的公园、楼台亭阁、假山石和仿效西湖苏堤、白堤桃红加绿柳的两道长堤都修筑得十分美观大方。他还精心创建了一个博物院。
张謇是南通的望族,邀请欧阳予倩先生在南通主办“伶工学校”,扶植“国剧”(京剧)和“文明戏”,培养人才,并研究戏曲。张謇家每当庆祝寿诞喜庆吉日,便邀请北京和上海京剧界的名角到南通去演“堂会”。当时国剧界的文武昆乱济济一堂。梅兰芳、欧阳予倩、程砚秋、余叔岩、王瑶卿、杨小楼、郝寿臣、王长林等都到过南通,可谓盛极一时。名角同台合演,更是机会难得。
我因为父亲的关系,有机会躬逢其盛,看了一些精彩的演出。那时候,我常常喜欢溜到后台去玩。
赵丹,原名赵凤翱,祖籍山东肥城,生于扬州,长于南通。父亲赵子超早年从军,在北洋军阀孙传芳部任营长,驻军扬州时娶“扬州美女”黄秀芝为妻。1915年6月27日生一子,取名赵凤翱,即赵丹。第二年,随部队调防,赵子超携妻儿到南通,后离开军队,在南通城开办新新大戏院谋生。当时的赵凤翱,不仅因为父亲的关系,经常溜到后台去看北京和上海来的京剧名家的精彩演出,还经常在新新大戏院里看美国好莱坞的各类电影,有故事片,也有歌舞片。这便是童年所受的“艺术教育”,让一向顽皮而聪明的小凤翱从此爱上了演戏,立下了要当电影明星的人生志向。
艺术创造的启蒙阶段,离不开模仿。孩子,是最善于模仿的。小凤翱第一次模仿大人演戏,只有六七岁,是1922年的大年初一,舞台是家里的客堂,观众是母亲黄秀芝和姨妈一家,小凤翱还为他们做了“戏票”,要求她们对号人座。演出的剧目是京剧段子《空城计》,小凤翱扮演诸葛亮,表兄马延寿扮演司马懿。小凤翱虽然只有六七岁,但他聪明过人,经常异想天开,想象力极为丰富。剧中司马懿是白净脸皮,而表兄马延寿脸上有麻子,怎么办?对此,小凤翱在除夕之夜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乘人们都在家里包饺子、放爆竹过年,路上极少行人的时候,溜到南城门口,从墙上一张红纸金字的广告上偷偷刮下一些金粉,第二天化妆的时候,他把金粉抹在了表兄的脸上,填平了他脸上的麻坑。他自己扮演诸葛亮的髯口则是用拍蚊蝇的“蝇掸子”做成的,就这样,他们便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地粉墨登场了。没想到父亲赵子超回来了,发现了表兄马延寿脸上麻坑里的金粉,经再三盘问,他们“演戏”的事情败露了。因为正是大年初一,父亲并没有责骂他们,只是白了小风翱一眼,随口说了一句:“没出息。”
父亲赵子超虽然出身行伍,却因喜爱书画,素有文人偏见,对于“演戏卖唱”之类,一向不屑,视为下等。目下见得小凤翱如此“粉墨登场”,自然甚是不悦,轻轻斥责之后,便喝令小凤翱去书房为其取砚磨墨,欲教子练字学画。在父亲的眼里,小凤翱一向喜欢玩,他也从未反对过,可是,今天小凤翱却玩起了“演戏”,这让赵子超始料未及,于是,他决心以后教凤翱一些拳脚,一可防身健身,二可转移他的剩余精力。从此,小凤翱课余时间常跟父亲练习拳术,既练武术的基本功,也练少林拳的正规套路。儿时的学习,也是一种积累,往往会成为未来艺术创造不竭的资源,小凤翱的武术训练,自然成为了后来作为表演艺术家的必不可少的“形体课”。几十年后,赵丹在诸多电影如《武训传》《乌鸦与麻雀》《林则徐》的表演中,显示了他很好的形体控制力和表现力,这不能不说是得益于儿时父亲的武术教练,使之风格独具地完成了一系列银幕形象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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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市江海文化研究会的常务副会长尤世玮先生是市文联的老领导,他要我为“江海文化丛书”写一本《赵丹》,我想,他也许考虑到我是南通话剧中人,20世纪70年代学习话剧表演,担任过南通市话剧团团长;1993年冬,我曾经作为南通话剧界的代表,在实验中学参加了“丹亭”落成典礼,在南通市政协召开的座谈会上,聆听了张瑞芳、秦怡、黄宗英、仲星火等老一辈电影表演艺术家深情回顾赵丹的话剧、电影艺术成就和不平凡的人生之路;2003年,我曾接受上海电影制片厂邀请,为纪念中国电影百年,写过一个电影文学剧本《少年阿丹》,对在南通时期的少年赵丹有过一些研究。虽然,电影因故搁浅,但我根据电影剧本改编的同名话剧,由南通艺术剧院搬上了舞台。随后,我创作的广播连续剧《少年阿丹》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并获得了第六届江苏省“五个一工程奖”;2005年,赵丹诞辰90周年之际,南通市文联组织部分南通艺术家进行了“祭扫丹亭”的纪念活动,当时我已经调到市文联,尤主席安排我主持了这个祭奠仪式,同时又编写了《赵丹——南通的骄傲》纪念文集。这一次,要我写《赵丹》,他这样的考量,不无道理。
其实,我辈20世纪50年代生人,与赵丹同时代近三十年,在中小学时代就最爱看赵丹的《海魂》《李时珍》《聂耳》《林则徐》《烈火中永生》;“文革”后,解放了一批老电影,赵丹的《马路天使》《十字街头》陆续与观众见面,我辈也因此看到了赵丹的一些电影旧作。应该说,在众多的中国话剧与电影表演艺术家中,赵丹在我辈心目中的位置是特别突出的。因此,喜爱赵丹,敬仰赵丹,已经成为我辈的共同情感之一。后来,我又从事了话剧表演与创作,从生活感性和专业理性两个方面走进了赵丹的世界。
可是,真的要写一部《赵丹》的书稿,还是让我有些顾虑的。赵丹太有名了,赵丹太传奇了,可以说,赵丹,就是一部书,一部维系着中国电影史的书,一部人生的大书,我区区一个编剧,岂敢造次。何况,写赵丹的书也已经不少,不乏资料翔实、描写生动的佳作,40集电视连续剧《赵丹》也已经由央视播出了,可谓家喻户晓。特别是网上关于赵丹的文章浩如烟海,同样一个人,一件事,因为视角不同,差异多多,有的甚至南辕北辙,我再写《赵丹》,难以考证,难有新意。然而,尤主席告知,“江海文化丛书”不能没有赵丹,写作上,据史据实,叙述即可,无需描写与开掘。可是,我数十年来从事的是文艺创作,写此类书稿,岂能刹得住笔,留得住情。
我曾经写过一篇散文《丹亭随想》,感慨于赵丹的艺术,感慨于赵丹的不平,写得痛快淋漓,恣意任性,其中诸多情思,诸多诘问。这次写《赵丹》,我极力控制,叙述而已,但却难免情之所至,思之所为。当然,我努力遵循的是:事业为主,家事情事为辅;大事不虚,小事忽略不计。对其一生的艺术经历,对他的代表性作品,则从他的资料中稍作梳理,着重在学术上进行概括和提高。
感谢尤世玮先生和“江海文化丛书”编委们的信任,让我再一次走进了中国影剧表演艺术大师赵丹的世界。
诚然,赵丹人生,轶事繁多,难免疏漏。如有不妥,敬待批评。
高龙民
2013年8月完稿于南通
“江海文化丛书”总序
李炎
由南通市江海文化研究会编纂的“江海文化丛书”(以下简称“丛书”),从2007年启动,2010年开始分批出版,兀兀穷年,终有所获。思前想后,感慨良多。
我想,作为公开出版物,这套“丛书”面向的不仅是南通的读者,必然还会有国内其他地区甚至国外的读者。因此,简要地介绍南通市及江海文化的情况,显得十分必要,这样便于了解南通的市情及其江海文化形成的自然环境、社会条件和历史过程;同时,出版这套“丛书”的指导思想、选题原则和编写体例,一定也是广大读者所关心的,因此,介绍有关背景情况,将有助于阅读和使用这套“丛书”。
南通市位于江苏省中东部,濒江(长江)临海(黄海),三面环水,形同半岛;背靠苏北腹地,隔江与上海、苏州相望。南通以其独特的区位优势及人文特点,被列为我国最早对外开放的14个沿海港口城市之一。
南通市所处的这块冲积平原,是由于泥沙的沉积和潮汐的推动而由西北向东南逐步形成的,俗称江海平原,是一片古老而又年轻的土地。境内的海安县沙岗乡青墩新石器文化遗址告诉我们,距今5600年左右,就有先民在此生息繁衍;而境内启东市的成陆历史仅300多年,设县治不过80余年。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这里有沧海桑田的变化,有八方移民的杂处;有四季分明、雨水充沛的“天时”,有产盐、植棉的“地利”,更有一代代先民和谐共存、自强不息的“人和”。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里成为我国实现早期现代化的重要城市。晚清状元张謇办实业、办教育、办慈善,以先进的理念规划、建设、经营城市,南通走出了一条与我国近代商埠城市和曾被列强所占据的城市迥然不同的发展道路,被誉为“中国近代第一城”。
南通于五代后周显德五年(958)筑城设州治,名通州。北宋时一度(1023—1033)改称崇州,又称崇川。辛亥革命后废州立县,称南通县。1949年2月,改县为市,市、县分治。1983年,南通地区与南通市合并,实行市管县新体制至今。目前,南通市下辖海安、如东二县,如皋、海门、启东三市,崇川、港闸、通州三区和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占地8001平方公里,常住人口约770万,流动人口约100万。据国家权威部门统计,南通目前的总体实力在全国大中城市(不含台、港、澳地区)中排第26位,在全国地级市中排第8位。多年来,由于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及全市人民的努力,南通获得了“全国文明城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全国综合治理先进城市”、“国家卫生城市”、“国家环保模范城市”、“国家园林城市”等称号,并有“纺织之乡”、“建筑之乡”、“教育之乡”、“体育之乡”、“长寿之乡”、“文博之乡”等美誉。
江海文化是南通市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上下五千年,南北交融,东西结合,具有丰富的历史内涵和深邃的人文精神。同其他地域文化一样,江海文化的形成,不外乎两种主要因素,一是自然环境,二是社会结构。但她与其他地域文化不尽相同之处是:由于南通地区的成陆经过漫长的岁月和不同阶段,因此移民的构成呈现多元性和长期性;客观上又反映了文化来源的多样性以及相互交融的复杂性,因而使得江海文化成为一种动态的存在,是“变”与“不变”的复合体。“变”的表征是时间的流逝,”不变”的表征是空间的凝固;“变”是组成江海文化的各种文化“基因”融合后的发展,“不变”是原有文化“基因”的长期共存和特立独行。对这些特征,这些传统,需要全面认识,因势利导,也需要充分研究和择优继承,从而系统科学地架构起这一地域文化的体系。
正因为江海文化依存于独特的地理、自然环境,蕴含着自身的历史人文内涵,因而她总会通过一定的“载体”体现卅来。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分类,“文化遗产”可分为四类:即自然遗产、文化遗产、自然与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历史文化人物、历史文化事件、历史文化遗址、历史文化艺术等,又是这四类中常见的例证。譬如,我们说南通历代人文荟萃、名贤辈出,可以随口道出骆宾王、范仲淹、王安石、文天祥、郑板桥等历代名人在南通留下的不朽篇章和轶闻逸事;可以随即数出三国名臣吕岱,宋代大儒胡瑗,明代名医陈实功、文学大家冒襄、戏剧泰斗李渔、曲艺祖师柳敬亭,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李方膺等南通先贤的生平业绩;进入近代,大家对张謇、范伯子、白雅雨、韩紫石等一大批南通优秀儿女更是耳熟能详;至于说现当代的南通籍革命家、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以及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也是不胜枚举。在他们身上,都承载着江海文化的优秀传统和人文精神。同样,历史文化的其他类型也都是认识南通和江海文化的亮点与切入口。
本着“文化为现实服务,而我们的现实是一个长久的现实,因此不能急功近利”的原则,南通市江海文化研究会在成立之初,就将“丛书”的编纂作为自身的一项重要任务。
我们试图通过对江海文化的深入研究,将其中一部分能反映江海文化特征,反映其优秀传统及人文精神的内容和成果,系统整理、编纂出版“江海文化丛书”。这套“丛书”将为南通市政治、经济、社会全面和谐发展提供有力的文化支撑,为将南通建成文化大市和强市夯实基础,同时也为“让南通走向世界,让世界了解南通”做出贡献。
“丛书”的编纂正按照纵向和横向两个方向逐步展开。
纵向——即将不同时代南通江海文化发展史上的重要遗址(迹)、重大事件、重要团体、重要人物、重要成果经过精选,确定选题,每一种写一方面具体内容,编纂成册;
横向——即从江海文化中提取物质文化或非物质文化的精华,如“地理变迁”、“自然风貌”、“特色物产”、“历代移民”、“民俗风情”、“方言俚语”、“文物名胜”、“民居建筑”、“文学艺术”等,分门别类,进行归纳,每一种写一方面的内容,形成系列。
我们力求使这套“丛书”的体例结构基本统一,行文风格大体一致,每册字数基本相当,做到图文并茂,兼有史料性、学术性和可读性。先拿出一个框架设想,通过广泛征求意见,确定选题,再通过自我推荐或选题招标,明确作者和写作要求,不刻意强调总体同时完成,而是成熟一批出版一批,经过若干年努力,基本完成“丛书”的编纂出版计划。有条件时,还可不断补充新的选题。在此基础上,最终完成《南通江海文化通史》《南通江海文化学》等系列著作。
通过编纂“丛书”,我有四点较深的体会:
一是有系统深入的研究基础。我们从这套“丛书”,看到了每一单项内容研究的最新成果,作者都是具有学术素养的资料收集者和研究者;以学术成果支撑“丛书”的编纂,增强了它的科学性和可信度。
二是关键在广大会员的参与。选题的确定,不能光靠研究会领导,发动会员广泛参与、双向互动至关重要。这样不仅能体现选题的多样性,而且由于作者大多出自会员,他们最清楚自己的研究成果及写作能力,充分调动其积极性,可以提高作品的质量及成书的效率。
三是离不开各个方面的支持。这包括出版经费的筹措和出版机构的运作。由于事先我们主动向上级领导汇报,向有关部门宣传,使出版“丛书”的重要性及迫切性得到认可,基本经费得到保证;与此同时,“丛书”的出版得到苏州大学出版社的支持,出版社从领导到编辑,高度重视和大力配合;印刷单位全力以赴,不厌其烦。这大大提高了出版的质量,缩短了出版周期。在此,由衷地向他们表示谢意和敬意!
四是有利于提升研究会的水平。正如有的同志所说,编纂出版“丛书”,虽然有难度,很辛苦,但我们这代人不去做,再过10年、20年,就更没有人去做,就更难做了。我们活在世上,总要做些虽然难但应该做的事,总要为后人留下些有益的精神财富。在这种精神的支撑下,我深信研究会定能不辱使命,把“丛书”的编纂以及其他各项工作做得更好。
研究会的同仁嘱我在“丛书”出版之际写几句话。有感而发,写了以上想法,作为序言。
2010年9月
(作者系南通市江海文化研究会会长,“江海文化丛书”编委会主任)
《赵丹(喝濠河水长大的电影和戏剧大师)》由高龙民著,该书以纪实的手法,从少年赵丹酷爱话剧表演,到进入上海明星影业公司成为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再到其优秀的电影代表作《乌鸦与麻雀》、《烈火中永生》等被载入中国电影史册,客观地写出了赵丹地狱天堂索艺珠、两度囹圄、三度高峰的电影艺术生涯。
《赵丹(喝濠河水长大的电影和戏剧大师)》适合大众阅读。
《赵丹(喝濠河水长大的电影和戏剧大师)》由高龙民著:赵丹,原名赵凤翱,祖籍山东肥城,生于扬州,长于南通。父亲赵子超早年从军,在北洋军阀孙传芳部任营长,驻军扬州时娶“扬州美女”黄秀芝为妻。1915年6月27日生一子,取名赵凤翱,即赵丹。第二年,随部队调防,赵子超携妻儿到南通,后离开军队,在南通城开办新新大戏院谋生。当时的赵凤翱,不仅因为父亲的关系,经常溜到后台去看北京和上海来的京剧名家的精彩演出,还经常在新新大戏院里看美国好莱坞的各类电影,有故事片,也有歌舞片。这便是童年所受的“艺术教育”,让一向顽皮而聪明的小凤翱从此爱上了演戏,立下了要当电影明星的人生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