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谁能“解放”我们的心
60多年前,毛主席站在天安门城楼上一声呐喊:“中国人民站起来了!”自此,饱受磨难的六亿五千万中国人翻身得解放,当家做主人。
没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是难以想象当时的生活有多么难,物质有多么匮乏的,也难以理解当时的人们为什么日子那么苦,生活那么难,人们却过得那么知足,活得那么欢欣鼓舞。
同样,经历过那段艰难岁月的人,也无法理解一些所谓“郁闷”的当代人。
过去,饥荒年代,人们为填饱肚子,甚至连最难以下咽的臭椿树叶子都吃得精光,而如今,人们吃着细得不能再细的细粮,仍然食不甘味。
过去,人们四世同堂,一家十几口人在一起,非但不觉得挤,而且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而现在,人们蜗居一段时间,就觉得比世界末日还要悲惨。
不蜗居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君不见,无数房奴披星戴月,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老板,下月房贷没有着落,让他欢喜让他忧的房子被银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地收回。
也有少数成功人士,他们不必为下月的房贷发愁,为明天的早餐焦虑,他们的房子叫别墅,他们的地位叫尊贵,他们的身份叫星光灿烂,但他们反而比普通老百姓活得更累,白天为财脉奔波,晚上为人脉担忧,夜里两点了,还在为未来充电。唯恐自己睡下一分钟,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弃儿。
没有人愿意过这种日子,更没有人愿意在实现财富自由的同时,心灵依然备受煎熬。于是,各种有关心灵解脱、修心修灵修福修富的培训班应运而生,各色“大师”、“法师”、“宗师”顶着各色光环闪亮登场,各领风骚三五天。
我认识一位成功人士。去年,他参加了一个所谓的心灵修行班。怎么修行呢?开课的“大师”在北京周边的某处深山,搭建了几处茅屋,让他和一批能交得起巨额修行费用的学生,住进里面,手机、笔记本全部交出,每天不洗脸,不换衣,不吃肉,不上网,不办公,喝白开水,咬硬馒头,念《金刚经》……
其结果是,在“大师”的指引下,他不仅花钱买罪受,而且还大大影响了生意与妻子、朋友的关系。他也曾愤愤不平,找“大师”讨公道,但“大师”不愧为“大师”,一句话就打发了他:“天雨不润无根草,佛陀难度无缘人。”
是他资质鲁钝、没有慧根吗?未必。一个资质鲁钝的人,白手起家,坐拥数千万资产,这有点儿说不通。莫非“大师”是冒牌的?也未必。至少据这位成功人士自己说,该“大师”多少还是能够讲出些道道儿的。
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在于我们过于依赖“大师”。人们常说:“悟道,悟道”,道都是自己悟的,哪能寄希望于别人呢?人们又说,“作茧自缚”,想解开自我绑缚的枷锁,只能自己动手,拨开心的迷雾。即使是佛祖亲至,他顶多也只能给你一声棒喝。
禅宗有一段“安心、去缚”的公案,说的是禅宗二祖慧可、四祖道信悟道的故事。
五代时期,禅宗初祖达摩从天竺(今印度)来到中国,他先去南朝见好佛的梁武帝,面谈不契,便一苇渡江,北上嵩山少林寺,面壁而坐,静悟佛理。消息传开,有一位叫神光的僧人慕名而来,早晚求见,达摩只是不理。有一天夜里,山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禅光却不避风雪,在达摩修行的洞外站了一个通宵。
达摩问他:“你一直站在雪中,有什么心愿吗?”
神光说:“希望师父开甘露之门,拯救众生,教我佛法!”
达摩说:“求道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佛教的高僧大德为求取最高的真理,花费了无限的时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凭什么求道呢?”
神光听了后,当即抽出戒刀,将自己的一条手臂砍下。达摩见他有此魄力和毅力,非常感动,当即收他为徒,并赐名“慧可”,也就是禅宗二祖。
有一天,慧可对达摩说:“弟子的心总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请师父为我安心!”
达摩说:“好吧,你把心拿出来,我为你安心!”
慧可说:“我怎么可能拿得出心来!”
达摩笑道:“我已经把心给你安好了。”
过了数年,达摩和慧可先后涅槃,禅宗的衣钵传到三祖僧璨手上。有一天,当时还是一个小沙弥的道信向他求教说:“望大师慈悲,传我解脱的法门。”
僧璨问他:“解脱?谁绑住了你?”
道信一愣,转而说:“没有人绑住我。”
三祖又问:“既然没有人绑住你,又何来解脱?”
道信闻言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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