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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生死晶黄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阎连科
出版社 云南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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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阎连科编著的《生死晶黄》内容简介: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出文集时我曾经为过去作品的粗糙而叹息,说过回头一望而伤感的话。现在,十年之后,再次出这样的系列时,我不为我的作品而伤感,只为这个世界和我只能面对这个世界而写作感到伤感和无奈。十几年之前的写作,作品多有重复粗糙,却也多有情感和真挚;十几年之后的写作,面对读者,就是批评如潮,唾液飞溅,我都不再汗颜和自责,因为只有我明白,我也坚信,我的小说确定是我灵魂流血的一种汩汩之声。

需要警惕和告白的是,当灵魂之血流干之后,我能否把我活着但几近腐枯的身躯中的那点骨髓,当作最后的墨汁,能否在无力与人言语时,让我的笔从手中消失而真正的沉默。

内容推荐

阎连科编著的《生死晶黄》内容介绍:抚触心灵的坎坷与激荡,细听魂灵深处淌血的声响。《生死晶黄》描写的是军营和军旅的生活,体现了作者对农民军人这一群体的的关注与剖析,揭示其双重性格的裂变及双重身份的尴尬。

《生死晶黄》的主人公大鹏是一名忠厚老实的农民军人。当他遇到核裂剂泄漏时,他因内心的农民意识而选择了退缩,并因此受到军队处罚,被开除了军籍。回到家乡后,大鹏发现家乡早已没有了他的立身之所——没有土地,没有工作,甚至人人都看不起他。为此,他想方设法重回军队,然而那里也早已不属于他了……

目录

引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试读章节

二月的南方,冬天似乎还没有真正到来,就已匆匆地退去,如还没有拉开弓,箭就已离弦而去,让人好不怅惘。我从三号洞库出来,站在阵地的洞口,望着绝壁上的荆树,希望能看见如我家乡在这个季节挂在檐上晶亮如玉的冰凌条儿,可我看见的却是小白花和碎野菊的烂漫。昨天那儿还是光秃秃的,青石壁面,杂枝落叶,今天那儿竞有了花叶。我怔怔地立在崖下,嗅到了一股半粉半白的气息,夹裹着绝崖的寒凉和早春的暖意,从崖头跌跌撞撞下来,砸在我的鼻子上。我感到鼻子上发麻发酸,鼻孔里呛噎。我被春天的突然到来,弄得措手不及。平静的日子里,仿佛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春天悄然来了。就是说,我在三号禁区执勤已经过了一个冬天。就是说,班长休假这一个月,我鸟孩独自熬在山上,硬是把冬天送走了,把春天迎来了。我到崖下采了一把野花,红的、白的、黄的、紫的,有的已经盛开,有的还挂着花蕾。我拿着这把花,跑步到哨所给连长打了一个电话。

我说:“连长,有花开了,连队那儿怎样?”

连长说:“你是几号,有情况没有?”

我说:“三号,鸟孩。我这儿已经到了春天。”

连长说:“安全呢?”

我说:“红花白花,阵地对面崖上都是。”

连长说:“你今年十几?”

我说:“十八。”

连长说:“你学过销毁核裂剂吗?”

我说:“集训了三个月。”

连长说:“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你那儿。”

从连队到三号禁区有三个小时路程,连长坐着连队的飞虎牌机动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太阳在三号禁区的上空,呈明亮的一条,如新修的一条玻璃公路在我的头顶悬置。我站在哨楼的顶上,望着太阳,用班长喝过的白酒瓶子,灌上泉水,插了那束野花,开始打扫卫生。为了迎接连长的到来,我把三号阵地洞口的伪装网上的尘土抖掉了,把从森林吹来的枯叶扫到了溪水里,让它们坐着清粼粼的水面,听着叮当的音乐,往沟外游出去。还有我喂的松鼠,我把它提出来,将笼子挂在日光下的一棵松树上。那松鼠被日光一照,望着松树枝头垂挂的松壳儿,老鼠般的一对小眼,睁成黑豆粒儿样的两点,便疯狂地跑起来,那松鼠笼就在铁丝的架子上,车轮一样转起来。还干些什么呢?连长是连队的最高首长,难得来三号禁区一趟,我得让他赏心悦目,让他感到我鸟孩的不凡、鸟孩的顶天立地。我扛上哨所唯一的一支冲锋枪,从我扫得光洁如我洗过的脸的石面地上走过去,检查了通往三号阵地的水道、气道、电缆和电话线路,最后,开启了五公斤半的大锁,取下了用铁链制成的门环,在极重的钢筋混凝土阵地一号门的门轴上加足了润滑油,缓缓无声地把一号大门又一次推开了。

阵地洞中的潮湿的暖气白浓浓地扑面而来,在泻进来的阳光中,如冬天的山岚白雾,在洞口交汇流淌。我从白雾中穿过去,一股庄严的神圣,像孩子做了大人的事情一样,在我的身上汩汩潺潺,水一样淙淙流动。没人知道鸟孩这时的心情,没人知道鸟孩血液流动的节拍。莽莽野野的森林,二十五年前这儿的百姓被来自北京的一道命令赶走了,丢掉他们的房屋、土地、树木和朝夕相处的野兽,到一百几十里外的土地上落户去了。二十五年后,这儿只留下一个地下宫殿一般的山洞,留下一个被树木掩盖的哨所,留下了我、班长和这洞里的一切。辉煌已经过去,战争在这儿开始睡眠。穿过第三道石门之后,鸟孩看见了他每周最少检查一次的地下的钢铁森林,吊架、桥梁、立柱、横档,还有通风的管道、除潮的风道、电缆线的壁道、钢管和竖起的铁轨,横竖交错,锈迹斑斑,仿佛落尽叶子的一片茂密的森林,出现黑紫红紫的颜色。钢筋水泥凝成的洞壁,光滑而又明亮,在灯光中闪着阴凉的光泽,洞壁上涂了防腐防渗的绿漆,随着岁月的侵袭,转为邮政绿色,常年的封闭和严禁他人出入,洞气在墙壁上结成的水珠,是一种蓝的颜色,像树叶虫的血液。空气沉重,如流不动的雾,在洞内一潭死水一样搁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在散发着浓烈的黑色冰寒的钢铁气味里,在铁木钢林的中间,横卧了一列火车般的弹体,永无休止地被巨大的军帐笼罩着,永无休止地在战争的间隙冬眠。关于这一枚导弹,鸟孩所知甚微,他的任务就是阵管、洞气的排除、洞温的掌握、洞潮的除湿、洞内风道的修缮和通讯电缆设备的管理。除此之外,同班长一道,轮流在洞口游动,以防他人无故闯入禁区。一旦发现,一是禁闭,二是报告上级,三是蒙上闯入者的眼睛,押送交付上级,至于对闯入者如何处理,阵地的武装管理人员,再也无权过问。鸟孩已到三号禁区一年有余,想我已经是三号禁区的一名老兵,每天都渴望有人闯进禁区,被我蒙上眼睛,押送连部或者营部,接下来我不是立功就是获奖,可是,我的渴望总像雨天水中的白色泡儿,一个一个泛起,又一个一个破灭。我说班长,怎么没有一个百姓闯进禁区?有八年军龄的志愿兵班长望着我,就像望着他老婆为他刚生的孩子,陌生而又熟悉。他说能有人进来吗?这方圆一百多里没有一家百姓,方圆一百多里都是导弹部队。

班长的老婆生了一个女儿,电报上说:女,六点五斤。班长就请假回家去了。按阵地管理规定,三号禁区最少不得少于二人执勤,可是连队正在进行专业集训,加上导弹发射专业知识对阵管部队的延伸,要求阵管部队每个士兵最少要懂得一门导弹发射专业。连长就说:“鸟孩,实在是抽不出人到三号禁区了。”

我说.“那我就一个人吧。”

连长说:“我十五岁也单独执过勤。”

我说:“借我一个收音机听听就行。”

连长说:“怕狼吗?”

我说:“有枪。”  连长说:“还有野猪。”

我说:“连长,发给我一梭子弹好吗?”

派人送来了五棵大白菜、一捆葱、一桶油、一袋面粉、一个半导体收音机、五发子弹,老班长就回安徽看他的老婆和女儿了。没有班长,我照样送走了这个冬天,我感到鸟孩十八岁的这个年龄,在忽然之间成倍地增大起来。从洞内的森林中穿过去,把水湿度表、洞温度计、风度轮表和洞气浓度表检查一遍,鸟孩站到弹体后面远处的一片竖起的钢林下边,望着直立在钢林架上的巨型弹头,过去摸了摸弹头的涂漆,一股麻辣阴冷的感觉像洞口的寒风一样从他的指缝渗进他的体内,顿时身上脉管的血液都似乎冷却了下来,仿佛他的体内流动的不再是热热烈烈的红血,而成了冬日的冰水。身上哆嗦一下。鸟孩说:“这就是能毁掉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和一个偏小国家的核弹头?”我说:“鸟孩你好厉害。”

鸟孩说:“十年前会让我一个人守这里吗?”

我说:“你看那弹头上的字。”P4-8

序言

我不知道是时间在水里流淌,还是水在时间中潺流不止;不知道时间的出生要早于水的来世,还是时间在水中孕育后漫出水面而有了时间的存在。但是,我知道他们彼此永不消失的生命既可以互不依存,而又必须以对方的存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比起水和时间来,小说的生命简直短如尘星的半径。我们说某一部经典生命不息,永垂不朽,这话只可以在人群中流传和相互传递,决然不可以让水和时间听去,那样它们会笑掉大牙,一如我们偷听到了蚂蚁说地球太小,不够他们做一个随风起舞的舞台。

在水和时间面前,文学没有永远的经典。在人类的理想面前,文学必须有经典的存在。如果人类不遴选自己的经典,就会在时间那里失去文化特征,失去人类在时间和水面前存在的坐标。所谓经典,其实就是时间腹内的舍利,是因水的流淌而从粗粝的石块上磨损而出的、微弱的沙石的钻光。

也因此,对聪慧、明白的正常人来说,很少可以有人做到,别人说他经典而不脸红、并觉得受之无愧。一如今天的文坛想骂谁就称他为大师,听起来似乎受用,可冷清起来,可以轻易就品出其中的嘲味和讥笑来。

谈到自己的作品,无论是长篇、中篇或短篇中的相当部分,写作时真的是动情动心,乃至于内心无法隐忍地激荡,真的是用自己粗粝的旧体钢笔,ElEt蘸着自己每天流动的脉管之血,一个字又一个字地伏案书写,宛若我那未曾出版的长篇小说《四书》中的那个作家,每天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他种的小麦,直到他把自己的动脉血管豁然割断,让那殷红的动脉之血,顺着雨水如雨滴样洒落在他的庄稼地里;也一如一个痴呆的人,要用刀剁碎自己的心去滋养一份爱情。可是,这又能怎样呢?作家用鲜血种植的小麦能拯救他的生命和人活着的尊严吗?用剁碎的心去滋养一份爱情又会有怎样的收获?而我的这些小说,一本本地出版和再版,在如水的时间里又能怎样呢?读者买了、看了,甚至会为书中的语言、情节、人物、叙述和写法感慨、哭泣或震撼,可这又能真的怎样吗?能拯救一个作家内心的孤独和无法言说的他对世界和现实的某种绝望吗?

我总是希望用文学的理想之光来支撑自己内心的疲惫、不安和虚空,希望文学的光芒可如水中的粗石细沙之光样,照亮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漂浮不散的一团团的黑暗,可我和我的写作,又总是无法做到和完成这一点。如果有人看了这些小说中的哪一本、哪一部,可以真诚地告诉我说我做到了或做到了一些,我将会向他含泪致敬并永远、永远地为他而祝福。

2011年6月14日凌晨

书评(媒体评论)

中国的军事文学是不可放到世界军事文学中去比的。我们的任何写作,都没有像军事文学那样受到千丝万缕的辖制和管理。正是这样,我在写军旅小说时,从不做大的理想和设计,老老实实、诚诚恳恳,目的就是一个:把军人当“人”写。如果在军事文学中,我笔下的那些军人是“人”了,那就是我最大最大的的欣慰。除此,我没有别的想法和追求。——阎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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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7 17:3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