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人物随笔,看似基于自己的观感,但越到后来越发觉,这不仅是观感问题,可能与机缘巧合有关。甚至完成之后,我也发现自己笔下的“他们与她们”,与真实的可能是有距离的。如今再看,更是恍如隔世。“他们与她们”,可能已变成了作品里的主角了。这常令我感到惊讶,又有发现新大陆的欣喜。
在《他们与她们》这本小册子里的,他们与她们,有些是我的至爱亲朋,有些是旅途中偶遇的陌生人;有些是名人大家,可载入史册,有些则是默默无闻的平凡者。故国他乡,海角天涯,他们与她们,有的还在与我同行,有的与他擦肩而过,有的已经远走高飞,只留给我消逝的背影。但谢宏知道;他们与她们,已是作者的世界的一部分。
《他们与她们》的作者是谢宏。
《他们与她们》:
他们与她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有些是名人大家,可载人史册,有些则是默默无闻的平凡者。
他们与她们,有的还在与我同行,有的已与我擦肩而过。
他们与她们,已是我世界的一部分。
我相信,写下他们与她们,即固化了时间,
抵抗了遗忘,留住了某段时光。
格非教授
一提到格非,大家大概都会将他放在作家的行列。其实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当老师呢。说他是教授或作家都没错,他是个学者型的作家。我在华东师大读书那会,常去河东中文系的宿舍串门,和我混在一起的,大多是八五级中文系的学生,当中有许多是我的好朋友,而格非是他们的辅导员,因而也会遇见他,他正处于精力旺盛、意气风发的年纪,写小说也已声名鹊起,听说张艺谋曾想将他的一个小说改编成电影,虽然最后没成事,但我想,这个事件至少给他、给我们这些“文青”,都有极大的刺激和鼓舞,因为当时,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正红遍国内外。
当时我虽读经济系,却和夏雨诗社的诗人混,用诗歌描绘我们的白日梦,但说内心话,我与那些走红的校园男诗人有点“隔”,总觉得他们过于邋遢或癫狂,我反而比较欣赏写散文或小说的,觉得他们斯文得体,有如谦谦君子,不像诗人那样,一惊一乍的,显得小气。但当时我几乎不读小说,偶尔听格非和他的学生胡侃,我也只有静静听的份。
毕业离开师大后,我就没了他的消息。听他的学生说,他还在师大做老师。直到我开始写小说,我才在翻阅杂志时看他的小说,那时候他已红得发紫。后来我们再次见面,是在1995年的4月,《特区文学》杂志社搞笔会,请了格非、苏童、余华等作家来深圳,而我作为市里的作家,也受邀参加座谈会。
其间我们作过简单的交谈,还送了一本我的诗集《光阴的故事》给他。我们互留了通讯方式,但之后却没联络。等到我要出小说集《温柔与狂暴》的时候,我想请他写序,但心里有点忐忑,才打电话征询王为松。王为松说应该没问题的。还给我格非在北京的电话,当时他正在岳父家度假。
我给格非打电话,说了这个意思。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还很快就写好寄来了,对我的作品,他有弹有赞,让我受益匪浅。而后,我们偶有电话联络,加上我每年都有出差机会,就常绕道拐去上海,住在学校的招待所,走在林荫大道,乘机做个怀旧的梦。小住的旰,我会请格非吃个饭,听他侃侃写作,他口才出众,真是做老师的料。那段时间,他在读博士,写得少了,但读了许多书。
大概1999年前吧,我去上海时,又和他见了一面。饭局上,问起他的写作。他说动了笔,写了几万字就停下了,一直没继续下去。他说起他可能要离开上海。当时我有点惊讶,但过后没在意,心想他要走的话,大概会去北京的。我这样想的理由,一是他夫人是北京人,二来嘛,也只有北京这城市,最适合他这段位的作家。果真,后来一联络,他真的是在北京接我的电话了,谈到自己的状态,他说很享受教师这份职业,可读可写可授业,他说这份工作比较适合自己。
一晃又五六年过去了。我的工作岗位也调整了几处,没了出差的机会,我几乎没再出去走动了。2004年4月,我从单位辞职后,只待在家里写东西,也少出外跑动。满满地写了一年,有天看报,突然看到一则消息,说格非蛰伏十年,写就了一部接近经典的长篇《人面桃花》,于是赶紧跑书店买回一本细细欣赏。
之后,又在《南方都市报》上看到消息,他获得华语传媒文学大奖,照片上的他,满脸笑容,但头发也白了许多。我突然感慨起来,发觉自己也该出去走走了,于是才有了2005年5月的京沪远游。
这次我们是在“万圣书园”见面的。那离我暂住的北大不远,离他任教的清华大学也近。那天下雨,诗友刘晓芳驾车和我一起去的。格非一早就到了,坐在楼上咖啡馆的中央。我发觉他更壮实了,头上的白发多了,但还是精力充沛。
格非给我的感觉,一直有领导的风度,这会也真是做领导了,他现在是清华大学中文系的副主任。我们点了饮料,边喝边聊,话题大多集中在学校方面,原因是我这人嘴拙,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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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个想法,就是写下一些人,我所遇见的,给过我感触的,有意思的,或有趣的,简单来说,就是与我生命有过交集,在记忆中留下过光亮,会令我怀念起往昔时,光的人。
我开始动笔写的时候,以为是容易的小事,但越写却越困难,我发觉写人是最困难的。我想写一些我十分熟悉,认为值得写,也应该写的人,但真正动笔时。又感觉难度大,心绪浮动,又欲说无词。我只能解释为,大概是还没到最好的机缘,我唯有继续等待。
写人物随笔,看似基于自己的观感,但越到后来越发觉,这不仅是观感问题,可能与机缘巧合有关。甚至完成之后,我也发现自己笔下的“他们与她们”,与真实的可能是有距离的。如今再看,更是恍如隔世。“他们与她们”,可能已变成了作品里的主角了。这常令我感到惊讶,又有发现新大陆的欣喜。
写人物太难了。事实也说明的确这样。我想写的人物,何止百十人,可如今已完成的,在这本薄薄的小册子里的人,还不到半百,但至少我的努力有了一些成果,也让我有了一点欣慰感。
在这本小册子里的,他们与她们,有些是我的至爱亲朋,有些是旅途中偶遇的陌生人;有些是名人大家,可载入史册,有些则是默默无闻的平凡者。故国他乡,海角天涯,他们与她们,有的还在与我同行,有的与我擦肩而过,有的已经远走高飞,只留给我消逝的背影。但我知道;他们与她们,已是我的世界的一部分。
我相信,写下他们与她们,即固化了时间,抵抗了遗忘,留住了某段时光。
2013.5.6于新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