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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差不多是一种忌讳。
送走她之后,我对尚奎说:“这么一个又漂亮又热情的女同志,一个人孤寂伶仃地过日子,多可惜呀。”
尚奎嗯了一声,没有答腔,他不愿讨论一个命运与主席有关的人。
第二年,我从在贺子珍身边工作的一位同志那里得知,她是1947年回国的,据说,毛主席原来准备让她回到自己身边,说这是历史造成的,还是要按中国的老传统解决。可是后来组织上又决定不让她进北京。在行动上,她无疑要服从组织,但思想上却对主席一往情深,思念不已。在1954年9月全国第一届人大期间,她打开收音机,照例收听每日新闻,突然,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她凝神细听,这不是毛泽东在说话吗?是他……砰的一声,她昏倒在沙发上。
经过抢救,不久就苏醒了,而精神上的健康,却再也无法恢复。
我再次见到贺子珍的时候,已是1958年的初夏了。这年开春,上海市委派人和江西省委联系,说是贺子珍同志想回江西住一个时期。
5月间,贺子珍从上海到了南昌,住在三纬路一幢经过修缮的二层小洋楼里。她一到,我便陪同尚奎前往她的住处看望。她的情绪不错,说了许多客气话,对省委的安排很满意。因为她是长征老同志,省委决定让她享受省委副书记待遇,为她配了一名炊事员、一名司机和一部小车;因为她身体不好,还专门配备了一名护士。
还是住在上海的时侯,贺子珍就患了精神分裂症,时好时发。到江西之后,反反复复,发病多次,而且复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复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的体质也就急骤地衰弱下来。发病时,她疑虑、恐惧,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总认为有人要谋害她。发病厉害时,不吃饭、不喝水,别人送来吃的东西,也要埋在树下,怀疑有人在里面下了毒。实在口渴了,就趁身边没人时用手捧自来水喝。有一回,她竟几天不吃不喝,身边的人慌了手脚,医生也一筹莫展。尚奎非常急,要我去看看她,一定要设法让她吃点东西。
我急急忙忙赶到她家,~看她那样子,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这哪里是我们的贺子珍大姐呀!只见她蓬头垢面,面黄肌瘦,两眼呆滞,木然而坐,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我连喊两声大姐,她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我左劝右说,要她吃点东西,保重身体。她摇摇头,一声不吭。看来,这样磨下去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怎么办呢?我和她面对面坐了一阵子,脑子不停地转悠,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我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告辞出来。同时示意她的护士送我出来。
“你想法子让大姐出去走走。”我对护士说,“然后‘无意地’走到我家里来,我们再来劝她吃点东西。”
“我试试看。”护士说。
这位护士很负责任,对大姐也很有感情。第二天上午9点多钟,贺子珍果然在护士的陪同下到我家里来了。
我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接待她,问这问那,也不管她回答不回答。然后似乎不经意地说:“哎呀,大姐,我还没有吃早饭呢,你陪我吃一点好不好?”
见她没有说话,我便让厨师端上饭菜,又把她拉到我对面坐下,使她能看清我的每一个动作。我先盛好自己的饭,再帮她盛一碗;每样菜我都先吃几口,评说几句,再请她吃。她注意到我盛的是一个锅里的饭,样样菜我都尝了,这才慢慢地吃了一碗,喝了一碗汤。饭后我又如法炮制,使她喝了半杯茶。尽管我一连吃了两顿早餐,胃部很不好受,但心里挺高兴的。我毕竟使她吃了点东西了。
后来她又发了几次大病,又是几天不吃不喝,有亍这次的经验,我便照此办理,效果都还不错。
大姐神经正常时,周身是千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头脑也清醒,还能回忆起许多往事。不过,谈的时间长了,也会出现恍惚感和眩晕感。所以,我们每次见面时,总是找点轻松的话题说说,而且不会谈得太久……
贺子珍到江西之后,她的亲生女儿娇娇,多次到南昌来看她。据娇娇说,每次都是主席让她来的,而且总要带些贺子珍喜欢吃的东西和难买的药品,以示他对她的关切。
有一回,娇娇带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一同来看妈妈,看那神态,我估计他可能是娇娇的男朋友。娇娇一来,贺子珍便显得非常高兴,而这一次则似乎有些兴奋。我去看她时,她主动告诉我,那个小伙子叫孔令华,是娇娇的同学。
“他们相爱了很长时间,现在要结婚了。”大姐笑嘻嘻地对我说,“主席写信来,让他们征求我的意见。”
“那是应该的。”我说,“女儿出嫁,不能没有母亲的意见。” ,
“嘿,他们彼此相爱,而且主席也同意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她开心地笑道。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小孔各方面都好,就是有点胃病。”
我说:“那不要紧,在饮食上注意一点。很快就可以治好的。”
“我也这样想。”她点点头说,“主席考虑问题总是很周到的,身体是很重要的条件,他不会想不到。”
这件事,又一次说明了主席心中还装着一个贺子珍。
毛主席是个刚毅坚强的人,是不轻易落泪的,但是,为贺子珍就落过两次泪。一次是1937年底,贺子珍执意要去苏联,主席怎么劝说都没有用,终于走了,于是他哭了。另一次是1954年,贺子珍因为在广播中听到他的声音,引爆了在心中积抑多年的思念、痛苦与悲伤,严重损坏了神经系统,导致了精神分裂症,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又落泪了。这种眼泪,应该说是一种压缩在心的深层的被液化了的感情。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