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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他创造了百年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早年生活(1927-1970)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美)依兰·斯塔文斯
出版社 现代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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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传主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亮点: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之父。

《他创造了百年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早年生活(1927-1970)》亮点:第一部为马尔克斯人生前40年立传的书,展现《百年孤独》出版前的马尔克斯生活;第22届全国书博会优秀参展图书;2012年媒体热推大书。

作者依兰·斯塔文斯亮点:钻研马尔克斯十余年;南美文学研究第一人;人民大学演讲引起轰动。

内容推荐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等经典著作的作者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用自己的一系列经典作品,影响了遍布世界的几代读者。

马尔克斯即将九十个岁之际,美国阿姆赫斯特学院拉丁美洲与拉美文化系的斯塔文斯萌生了记录这位文学巨匠一生的念头。经过近十年的艰苦研究,作者终于出版了这部传记的第一卷。

依兰·斯塔文斯所著的《他创造了百年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早年生活(1927-1970)》完整地呈现了马尔克斯出版《百年孤独》之前的迷人生活。在这部倾全力打造的精品中,斯塔文斯展现了马尔克斯的早年生活、作品以及他作为魔幻现实主义之父对世界文学史产生的影响。同时完整地还原了马尔克斯生活中各种政治、文化环境,讲述了诞生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浪潮的现实背景。

这本《他创造了百年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早年生活(1927-1970)》出版后,引起《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主流媒体的高度关注。

目录

谢辞

序言

第一章 阿拉卡塔卡

第二章 文学青年

第三章 逗乐的人

第四章 新地平线

第五章 魔幻现实主义

第六章 银屏

第七章 无法入睡的马孔多

第八章 聚合

后记

参考文献

作者小传

试读章节

第五章 魔幻现实主义

60年代,阿根廷记者里塔·格尔伯特写到拉丁美洲人被视为二等公民的滋味。“比如,在纽约参加晚会,[如果]有人注意到我的口音,他们总是问我:‘你是法国人吗?’‘不是,我是阿根廷人。’我的社会地位跌落之后,外国人特有的魅力也在他们的目光里消失掉了。美国人挂在嘴边的问题是,阿根廷人说不说葡萄牙语,或者——如,西切斯特一所著名高中的校长就问我——‘你们国家的首都里约热内卢有多大?’”从西方文明的角度来说,这一地区生活在深深的阴影里。奥克塔维奥·帕斯也说过:“拉丁美洲人生活在西方和历史的边上。”加西亚·马尔克斯在《没人给他写信的上校》里也发出了相同的感慨:“在欧洲人眼里,南美人长着胡子,手里弹着吉他,还握着枪……他们不明白这个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压抑感才是El Boom(繁荣又称爆炸)后面的发动机——爆炸二字是从英语借入西班牙语的,指“经济迅速成长期”。从60年代初开始,爆炸的成因和定义就引发了人们的讨论。在拉丁美洲文学史上,与此相同的事件仅仅发生过一次,虽然规模要小得多。1885年,出生在尼加拉瓜米特帕的诗人鲁文·达里奥才22岁,这一年他出版文集《蓝……》,文集收入他创作的诗歌和散文,现代派运动从此发生。现代派这一称谓与其在英语里对应的说法有混淆的地方,在英语里现代主义是弗吉尼亚·伍尔芙、埃兹拉·庞德、T.S.艾略特和詹姆斯·乔伊斯的美学原则。西班牙语的Modernistas要比伍尔芙他们早30几年。在达里奥的率领下,现代派不仅希望更新西班牙语诗歌,而且还希望在美洲达到这一目的,当时文学在拉美大陆上还是少数精英的领地,深受欧洲(伊比利亚)文化的影响。

他们的诗歌是对19世纪法国巴那斯派的答复,当时实证主义哲学对玄学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强调通过感官获得实际信息的重要性,所以巴那斯风格很是流行。他们感兴趣的是哥特式的、光怪陆离的意象。他们中有些人是旅行者和外交家;另一些人生活在各自的国家。拉美的现代派——如,何塞·马尔蒂、恩里克·冈萨雷斯·马蒂尼斯、何塞·希尔瓦、德尔米拉·阿格斯蒂尼和利奥普尔多·洛格尼斯——第一次被当成“拉丁美洲人”来阅读,虽然范围没有超出伊比利亚半岛,那里对他们感兴趣的知识分子为数有限,其他人则对他们持轻视的态度。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次运动从来都不是统一的联合行动;其轮廓也是朦胧的。这次革命的目的是什么?所关注的又是什么?如何才能达到目的?1918年,此时现代主义运动已成明日黄花,米格尔·德·乌纳姆诺抱怨说:“我分不清现代主派和现代主义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不同的、相互矛盾的事物取了这两个名字,使我们无法把二者划入同一个范畴。”

虽然现代派在一旁推波助澜,但美洲作为统一的文化阵线这一概念依然没有实现。这一问题等到60年代才发生变化。所以有必要将《百年孤独》及其作者放在当时的文学环境里来研读。二战结束之后,长篇小说作为文学类型生存空间极为有限。横扫欧洲的战役使数百万人丧生,纳粹德国在劳动营、集中营和死亡营里组织的死亡机器迫使拉美大陆的人们意识到,因为先进技术的出现,后工业社会已经走入死胡同。苏联的无产阶级政权和苏联阵营内的中欧东欧各国信仰马克思-列宁的哲学,将小说变成政治工具。所谓社会现实主义风格迫使作家把小说变成教育人民的读物,写的是阶级斗争和资产阶级的罪恶。

当斯大林主义牢牢地统治苏联时,西方阅读的是卡夫卡、普鲁斯特、乔伊斯和其他作家。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审判》和《城堡》以寓言的方式描写官僚政府的罪恶和极权主义下中产阶级的困苦。另一方面,普鲁斯特的多卷小说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追忆似水年华》)以鲜明的内省,为自给自足的、自我专注的类型确立了典范。普鲁斯特似乎对情节不感兴趣,所关注的是人类的经验。作为这门艺术的实践者,普鲁斯特好像把文学等式上重要的角色读者忘到了脑后。这部小说被视为自我专注的、高度心理的和过度个人至上的作品。

乔伊斯的小说《尤利西斯》写的不是现实,是语言。从年青的爱尔兰人斯蒂芬·德达勒斯、反英雄的犹太人列奥普鲁多·布鲁姆、布鲁姆那无法满足的妻子默利的视角出发,小说以《奥德赛》的风格讲述了都柏林一天的生活。乔伊斯的叙述将小说推向极点,在这方面是极个别的例子。在《菲尼根的守灵夜》里,乔伊斯又把小说朝前推进了一次。《菲尼根的守灵夜》什么也没写;这部小说写的是作品自己。后来人如詹姆斯的学生、助手、朋友塞缪尔·贝克特与乔伊斯走的是同一条道。

P96-99

序言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加勒比海边中产阶级的一分子,对文学怀着热烈梦想的法学院辍学生,巴兰基亚、卡塔赫纳和波哥大等地的大报记者,其左倾倾向与皮尼拉将军(1953—1957)的独裁统治发生龃龉的人,这部传记写的就是他的故事,写他如何创作出一部巨著,而且就是这一部小说,居然改写了20世纪后50年拉丁美洲的文化版图。

飘雨的午后,老家墨西哥城,我初次读到《百年孤独》,一口气读了24小时,读得天昏地暗,时至今日往事依旧历历在目。1982年4月,我才二十几岁。在此之前我讨厌读书(我喜欢户外活动),等我读到这部文学史上的开山之作后,态度才发生变化。确切地说,所谓“文学爆炸”中出现的作品使我有所改变。这一时期出现的拉美作家年龄与我父亲那代人相仿(多数出生在1909年至1942年之间),他们的作品至今还令各国读者百读不厌。但这些神话制造者的作品(“神话制造者”这个术语是英国文人V.S.普里奇特创造的)又怎能与《百年孤独》相提并论?一位朋友提到新巴洛克风格,《百年孤独》是这一风格名副其实的榜样,新巴洛克风格正是拉美文学的一大特点。《百年孤独》不是我读下去的,是我吞下去的。

我靠窗倚在床上。我记得两次光顾盥洗室。我还记得读到第十八章,还差两章就要读到结尾,此时太阳马上要出来了。我感到心灵被震撼。一部小说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一些图书能在我们的心灵上打下烙印,我们对当时的记忆总是念念不忘,因为后来再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那天下午,我来到米盖尔·安赫尔.德.科维多大街上的甘地书店,这里是我频频光顾的地方,我把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书通通买了下来,一连读了好几周。作者在故事里为绝望的加勒比精心描绘的现实在我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对我来说,这位哥伦比亚作家正在以崭新的目光扫视我身在其中的环境——拉丁美洲的世界。加西亚.马尔克斯与我生活中的其他榜样有所不同,比如博尔赫斯,博尔赫斯的作品总要讲一些哲学问题,但加西亚·马尔克斯不是大城市里的知识分子,这一点格外吸引了我。

依我看,西班牙语仅有两部巨著,其影响极大地改变了我们对拉美文化的理解:一是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一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堂吉诃德》以其对17世纪伊比利亚帝国辛辣的讽刺达到了上述目的。《堂吉诃德》不怕在国外的一次次挫折,面对国内及大西洋彼岸咄咄逼人的天主教裁判所,以伊拉斯谟的风格来讴歌自由思想。《百年孤独》更不一般,作者通过一个家族的变迁,以大河流水式的叙述,讲述一个大陆和大陆上的人民发生的故事:政治腐败、宗教狂热、性别歧视及自然的和历史的灾难。据说塞万提斯的著作是一个摩尔人写的,与之相同,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也是以羊皮手卷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一个吉卜赛人写下的手稿。在西班牙语世界里,二位作家的大作,连西班牙语世界也要仰仗,然而巨著的创造者居然来自社会的边缘,不知读者对此有何感想?

当时加西亚·马尔克斯还是鲜为人知的小说家。他一连18个月足不出户,在墨西哥城里离我的住所不太远的地方写完了这部作品。小说1967年经南美洲出版社出版发行,是迄今为止美洲出版的最重要的小说。故事描写马孔多稀奇古怪的布恩迪亚家族,马孔多是哥伦比亚加勒比海边上一座没人顾念的小镇,故事长度超过100年(虽然小说名字用的是百年),从小镇神话般的开始讲到小镇的覆灭。情节上的环状结构、全能的第三人称视角、一个个事件的魔幻色彩,为这部作品打上了《圣经》的烙印。故事的核心问题正是《圣经》里最大的诅咒:乱伦。布恩迪亚家族出自乱伦,还将永远为乱伦所诅咒。小说里的语言能使人想到巴别塔、兄弟相残,如同该隐和亚伯、约瑟和他的兄弟们,故事里还有大于生活的帝王式人物,如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他能使人想起那些古代以色列的国王们,此外就是神秘的疾病,比如流行性失眠症,以及大灾大难,如近乎瘟疫的蝴蝶雨。  小说平均分为20章,但各章并无序号,一般8000字左右,其中人物三十几个,个个信心十足。选一选你喜欢的:俏佳人雷米迪奥斯,其美丽如一首挽歌,最后飘上天空;乌苏拉·伊瓜兰,布恩迪亚家的女族长,她肩上担负着家族的磨难;何塞·阿卡迪奥·布恩迪亚生下的那17个奥雷良诺;未卜先知的妓女皮拉·特聂拉;反叛精神十足的孩子们,如圣索菲亚·德·拉·皮耶达达;印第安仆人们;阿尔及利亚人,那些从中东迁来的移民。

这部小说写的是记忆与遗忘,殖民地社会里资本主义造成的种种创伤,新世界里欧洲的探险者们,科学与宗教信仰的矛盾,作为传统的女家长制,政治竞技场上的忠诚、背叛与复仇,悲剧性死亡发生后的那股血流,加勒比地区的生物群和植物群,城市规划中的不幸事件,西班牙语文化中那些五花八门的人名(你知道小说里有多少个奥雷良诺吗),官方历史与民间历史的差别,智慧与愚昧,这里所说的智慧与愚昧不是指各自的对立面,而是指各自的极端形式。这部作品要构建一个自给自足的莱布尼兹式的宇宙,一个与我们平行的宇宙。就我个人来说,我不知道还有比《百年孤独》更有魅力的小说,虽然阅读难度确实不小。

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如何创作这部小说的,这其中的故事很有传奇色彩。他和妻子梅赛德斯驱车前往墨西哥太平洋一侧的阿卡普尔科,结果文学女神不请自来(如同柯勒律治创作诗歌《忽必烈可汗》)。他赶紧驱车回家,将自己关在室内,手稿完成之后才出来。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那时的他与其说是艺术家,还不如说是抄写员,仿佛《百年孤独》从头至尾是别人口述的。这里还要提一下英文版的译文,格里高利·拉巴沙的英语译文是一流的,可能比原著还要好。这是加西亚·马尔克斯亲口说的。他还称拉巴沙是“英语世界里最好的拉美作家”。

读完《百年孤独》我就迷上了文学,这又促使我研究文学生态:文学产生的过程,文学的意义,谁在创作文学,谁又在阅读文学,历史与虚构,真实与谎言,这些之间是什么关系。文学让我成了一名文化批评者。我一生四处旅行,不仅有存在方面的旅行,还有知性方面的旅行,但与我相伴的总是这部小说。这是引力的中心,是我作为读者存在的理由。

显然,当代文学由加西亚·马尔克斯获益良多:他的目光,他的方法。

但他是超越文学的人物:在20世纪后50年的重要事件里,特别是在哥伦比亚和普遍的拉丁美洲,加西亚·马尔克斯扮演着不可缺少的角色。从1948年总统候选人盖坦遇刺引发的骚乱——他的死被称为波哥大事件——到1958至1959年卡斯特罗的共产主义革命,从“文学爆炸”到左右80年代的新自由经济政策,从新闻形式的新生到反对哥伦比亚毒枭的战争,从新拉美电影到简化西班牙语拼写,加西亚·马尔克斯构成了一股大于生活的力量。

作为一种文学类型,传记文学在西班牙语世界不如在英语世界那么流行。到了70年代出版商才把传记文学作为营销的项目,投入资金。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拉美人的心态。拉美人不喜欢公开坦白自己的罪恶,诉说个人的内心经历是件很私密的事。政治人物和文化名人的继承者们也不让逝者的秘密生活公之于众。这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倒不是说此前没有传记文学存在。比如,17世纪墨西哥修女索尔·胡安娜·因尼斯·德·拉·克鲁斯就写了一封攻讦他人的信,以此来回答基督教会男性上司对她的中伤。但这些稀少的传记材料不过是传统之外的例外。

在最近几十年,用西班牙文撰写的传记文学在伊比利亚出版社成倍地增长。有几部是写博尔赫斯的,还有几部写巴尔加斯·略萨,写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也有一部。这些传记给我的印象都不太深,英语里有几部写博尔赫斯的传记,也有写其他人的。我写的这部著作是从传记的角度研究作家,我的目标是英语读者。列昂·艾德尔等实践者能在传记的创作里自得其乐,他为亨利·詹姆斯撰写的多卷本传记称得上后无来者,比写字台旁詹姆斯个人那静谧的生活还要逼真。我知道撰写传记的乐趣,不然我又怎能找上门来。

传统的传记作家——如詹姆斯·伯斯维尔,他吹毛求疵的职业道德源自新教徒的情感——总要事事记录在案,其中不乏无足轻重的琐事,希望从传主的每个想法和每次行动里找出意义来,为了后人,不厌其烦地剖析另一个人的行为。打个比方说,传统的传记作家与吸血鬼不相上下,吸吮传主的血液。或者再用个好一点的比喻,犹太传说里的恶灵,恶灵附在传主的身上,钻进他的灵魂里,与他同行、同吃、一同做梦。这些形象可能令人毛骨悚然,但其中还真有一些道理。出于选择,传记作家并不是放弃自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他所希望的是从另一个人的生活里提取所有的成分,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来寻找对方的足迹。不必说,传记作家的态度就成了问题。这态度是他对他人的评判,他有没有发现嫌犯的痕迹,他的推理能不能赶上严苛的探长。据我所知,胡里奥·科塔萨尔的小说《探寻者》是传记作家最缜密的探究,故事描写如何追寻一个虚构的爵士音乐人,此人的特点与查理·帕克相仿,其实这是办不到的。

另一些传记作家连最乏味的细节也不放过,事无巨细,总要一一道来。我的研究不是收集资料,因为数据不是知识。我所感兴趣的是《百年孤独》的写作背景:小说因何而写,在怎样的环境下酝酿出来?或者说,我在寻找原始的文学材料。作者从哪里来的灵感?他如何将生活变化成小说?我的兴趣集中在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个人旅行上,还有他一次次旅行的历史背景。

这部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传记覆盖了他生活中的四十几年,从他1927年在哥伦比亚加勒比海边小镇阿拉卡塔卡出生开始,写到1970年拉巴沙的英译《百年孤独》经哈泼与罗出版社在美国出版,此前三年,小说在拉美出版后引发轰动。我从历史的、政治的及文化的角度出发,以此为背景,凡是塑造那一时期拉丁美洲的重要事件,都是我追寻加西亚·马尔克斯足迹的出发点。他在十几个地方生活过,而且都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其中有阿拉卡塔卡、巴兰基亚、波哥大、卡塔赫纳、巴塞罗那、巴黎及墨西哥。在这一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里,加西亚·马尔克斯几乎就是一位不为外人所知的报社记者和专栏作家,此外还写过剧本。他是个多产的作家,写作速度令人震惊,发表了各式各样的作品,有时每两周就能完成一件,虽然这样的时候不太多。他是个充满想象力的记者,以此为自己赢得了令人艳羡的名声。但他在长度短一些的作品方面才显露出真正的才华,我是指短篇或中篇,这其中的一些故事最先发表在期刊上。在这些小说里,小镇马孔多那奇妙的宇宙和居民才渐渐现出轮廓。还有一点也不能小视,经过苦心经营,他发明了一种独特的文风(用一位评论家的话说,在加西亚·马尔克斯那里,每个句子都是一次惊讶,总的说来,这惊讶“真的丰富了我们对生活的知识或感觉,并不仅仅是炫耀”)及在他的环境里独一无二的情节。他40岁之后命运才开始发生变化,虽然并不总是越变越好。加西亚·马尔克斯憎恨名声对他的个人生活无孔不入的侵入。我的传记写到这里为止。

为撰写这部传记,我顺着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足迹,几乎没有忘掉他旅行中的每个转折点。我收集了他在各家报社当记者的资料,如《先驱报》(巴兰基亚)、《独立报》(波哥大)、《宇宙》(卡塔赫纳)、《时刻》(波哥大)及《观察家》(波哥大),还有一些杂志,如《精英》(加拉加斯),也是我的资料来源。他发表的文章内容繁杂,新闻报告,政治、社会和文化评论,游记,以及对特殊事件的追踪报道,如他连续刊发文章报道一名失踪28天死里逃生的水手,这次连载被称为“沉船故事”,轰动了50年代中期的波哥大。

我还研究他与巴兰基亚社一群艺术家(作家、摄影师、舞蹈家)的往来,这些人以拉蒙·维耶斯为核心,维耶斯被称为El sabio catalan或加泰罗尼亚的智者,加西亚·马尔克斯与维耶斯之间建立起长期的友谊。巴兰基亚社的一些人,如阿尔瓦洛·萨姆迪奥、阿尔瓦洛·姆蒂斯和曼多萨,对理解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哥伦比亚的成长及其欧洲、古巴和墨西哥时期都是不可缺少的人物。我研究他与卡塔赫纳知识分子的关系。我调查他的放浪形骸,再现他与梅赛德斯的恋情。梅赛德斯是他一生的妻子,是他读高中时在舞会上认识的,当年他19岁,她13岁。我分析他与威廉·福克纳的传承关系及博尔赫斯对其作品的影响。我剖析他在60年代初经历的“停顿”及他如何发现胡安·鲁尔福的小说,因为发现鲁尔福之后,加西亚·马尔克斯又迎来创造力的勃发,最后写出了《百年孤独》。

我考察他与其他西班牙语作家之间建立的战斗友谊,如卡洛斯·富恩特斯、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以及胡里奥·科塔萨尔,用市场营销的术语来说,这些关系使他们大家从中受益,但70年代末期,他们的关系因意识形态的不同还将受到考验。与加西亚·马尔克斯在文学方面的朋友有所不同,他是在海边长大的,对地点有着敏锐的感觉,虽然他走得很远,但并没有真正离开故土。

加西亚·马尔克斯早年与墨西哥电影人联手,这是他生活中一个很关键的方面。他先与姆蒂斯成为朋友——姆蒂斯又与路易斯·布努埃尔相识——之后他逐渐结识了导演、制片人和演员,这些人为他打开方便之门,他才参与了几部重要的影片,其中最著名的是《金鸡》和《死亡时刻》。剧本创作好像对加西亚·马尔克斯造成了重大影响。不仅仅是剧本创作,在电影方面的其他合作也是他作品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他的风格在很大程度上与他接触电影有关,不论是作为观众,还是作为剧本作家。

总之,《百年孤独》是我的阿列夫(aleph)。我引用小说里的文字来解读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活,再用他生活中发生的事件走进他的小说。令我感到震惊的是,《百年孤独》不仅仅是一部小说,还是一部历史,60年代之前哥伦比亚发生的重大事件无一遗漏。这部作品还再次讲述了《圣经》,概括了拉丁美洲痛苦的殖民地岁月,从自传的角度描写了加西亚·马尔克斯与当时重要人物的友谊。我既关注这部作品的创作,又关注作品在读者和批评家那里被接受的程度。我还描述了《百年孤独》在墨西哥、哥伦比亚和阿根廷引起的轰动,尤其提到作品在美国的出版,拉巴沙在小说出版三年后将其译成英文,使加西亚·马尔克斯著名作家的身份在那里永远确定下来。

对拉丁美洲的知识分子来说,加西亚·马尔克斯还是仗义执言的作家,多年来他是卡斯特罗的好朋友,他为古巴革命辩护,反对人们指责那里的新闻检查、政治腐败、仇视外人。对几十位年轻作家来说,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影响既是祝福又是诅咒。他虚构故事的力量是如此巨大,后来好几代作家都生活在他的光环之下,他们不停地探寻如何才能写出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其实这种风格对他们依然陌生。这种又爱又恨的关系是极为明显的,是所谓马孔多形态(Macondismo)的必然后果,这一概念——或者说是成熟的意识形态——能说明那里的大陆、国家和地方无不希望向世人证明自己。要成为马孔多主义者(Macondista),就要把拉丁美洲视为“无法破解的,超越编码的地方,作为一个地域,断裂才是此地的特点”’。这一矛盾心态在所谓麦孔多(McOndo)文学运动中表现得尤为明显,麦孔多文学运动出现在80年代,推出了年轻作家的作品,如阿尔伯托·富格特和埃德蒙德·帕斯一索尔丹。这次运动的名字足以证明,他们不希望拉丁美洲成为布满马孔多的大陆:被流行性失眠症围困的外省小镇。。

说到麦孔多式的叙述,模仿雷蒙德·卡弗的超现实主义者为此提出了他们的定义。这类作品描述城市生活,其中要点缀一点犯罪或毒品,不能不提流行文化,讨论全球化和性等问题。富格特在Salon.com网站上发表《我不是魔幻现实主义者!》的文章,他在文中指出:“与加西亚·马尔克斯子虚乌有的马孔多的虚幻世界有所不同,我的世界更接近我称之为‘麦孔多’的地方,这个世界里有麦当劳、苹果公司的麦金托什电脑和分户出租的公寓。在一度极端政治化的大陆上,年轻的、不问政治的作家们现在从事写作并没有明确安排,他们写自己的经验。生活在南美洲的城市里,无法摆脱有线电视(CNN的西班牙语频道),迷恋电影,与网络相互连接,我们早已远离牵牛花香、午睡酣然的环境,这种环境原来是南美文学的写照。”

弑父是成长过程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青年作家与经典作品大唱反调,以此来为他们找到定义。然而,加西亚·马尔克斯崇高的声望还在与日俱增。他的美学能不能被彻底超越?我相信他的地位在将来的社会里是很牢固的,如同塞万提斯。他还将继续被人攻击,但《百年孤独》在拉美文化迷宫里依然是无法取代的作品。小说里有着拉美人民的DNA。下面说一说人名和我选用的顺序法。为了保持距离,提到加西亚·马尔克斯时没有使用过分亲热的加博,更没有使用爱称加比托。我提到他时也不用马尔克斯,在英语世界里不少人喜欢这么称呼。这种省略式的称呼与西班牙语专有名词的用法大相径庭。西班牙语国家的人一般要有两三个名字。著名演员何塞·安东尼奥·吉米尼斯不能简称为何塞,也没人喊他托尼。还有,按父姓取名的习惯: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对他的利马读者来说不是略萨。加西亚·马尔克斯习惯上使用他姓名里的后两个姓氏,前一个来自父亲,后一个来自母亲,省掉哪一个也不合适。采访里和报纸上如何称呼我没有意见。

至于事件的顺序,我按照写传记的惯例,生活的真实顺序与讲述的生活一定要平行。换言之,我是按线性顺序从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童年写到《百年孤独》的成功。为了向读者提供加西亚·马尔克斯活动的完整画面——历史的、社会的、文化的——我才另有选择。他的小说在英语世界出版后,为了有效地讨论,我才打破顺序。比如,《枯枝败叶》1955年推出西班牙文版,但英文版1972年才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重复,我将这部作品的西班牙文版和英文版一并讨论。

1982年10月,在我发现《百年孤独》几个月之后,我在报纸《一加一》上读到“加博荣获诺贝尔奖”,瑞典学院将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加西亚·马尔克斯。墨西哥城一片欢腾。为此出版社推出了特别版。文学副刊推出专号研究他的文学之旅。名人撰写的文章纷至沓来。此时,之前一年出版的小说《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依然高居畅销榜榜首。

他获奖后,拉丁美洲为他感到骄傲。此时加西亚·马尔克斯是拉丁美洲第四位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他之前的获奖者是加弗里耶拉·米斯特拉斯、米盖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和帕布洛·聂鲁达。他们通过艺术为人民代言,因此才得到大家的认可。加西亚·马尔克斯之所以被选中,“因为他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编织了一个虚幻与现实交相辉映的世界,表现出一个大陆的生活与矛盾”。这个奖项很少能找对感觉,不仅在选择作家上,在选择时间上也是如此,但那一年诺贝尔奖找对了感觉。

那时我才意识到,我所说的马尔克斯现象,就是对加西亚·马尔克斯无法停止的崇拜。这卷非官方的传记并不是写这一现象的变迁。在拉丁美洲,出版了数百种歌功颂德的传记,那里的文学批评还不是一种民主的行为,所以大唱颂歌依然是表达敬意的廉价方式之一,与上述传记不同,这部传记要剖析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活和事业。说到底,如马修·阿诺德所说,批评家的使命是把艺术当成那复杂之力的显现来审视,而这复杂之力又总在限定我们。

后记

人的一生充满意想不到的变数,正是这种跌宕起伏塑造了他的命运。假设纯粹出于偶然,加西亚·马尔克斯没有写完《百年孤独》,那又怎样?或者,时运不济,当初那四部原稿都丢了,那又怎样?再说得近一点,加西亚·马尔克斯生活中出现一次意外,他就没法在一个清晨返回“魔巢”,没法完成令他废寝忘食的文学探索。那又如何是好?

这个想法令人感到可怕。对我来说,希腊少了一座岛屿的世界要比少了这部大作的世界更容易理解。

西里尔·康纳利在其1938年的《承诺的敌人》里指出,一个作家的目的是创造出一部巨著,一切都要指向这个方向。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与读者见面时他才40岁。他的年龄很重要:大概在这个年龄上,作家经过反复写作已经提炼出自己的风格,他或是显示出其才华的深度,将他的印记深深地打在一部价值超过他的作品上,或是没有办到。这位来自“死人光顾的地方、上帝嫌弃的加勒比小镇”的中产阶级的哥伦比亚记者达到了上述目的。他在布恩迪亚世家传奇之前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彩排。从孩提时代开始,自从外祖母向他的脑袋里灌输离奇的迷人的故事以后,马孔多就在他的脑海里酝酿。自从他当记者之后,他创作的小说里就已经现出了马孔多的点点滴滴。

今天读者能在《周六之后的一天》或者《大妈的葬礼》等短篇里或者《没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和《纯真的伊兰迪拉》等中篇里发现,他早就提到了马孔多、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香蕉工人的遇难及其他细节。

要是有人喜欢在文学上追根问底,寻找马孔多历史的初稿,他一定不会空手回来。

比如,《伊莎贝尔在马孔多观雨独白》是以第一人称讲述神话般小镇上的一次大水。这场风暴在《百年孤独》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这个作品是以存在主义的风格创作的。虽然故事里没有讲述布恩迪亚家族史里将要发生的事件,但它是一根引线:加西亚·马尔克斯借此开始勾画他想象中那个聚居地的地理特点。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引起普遍的好评,这足以证明他取得的成就。他此后的反应才令人感到震惊。他1967年达到顶峰之后,何去何从?这不是学术问题。如后来所证明的,他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程,等于但丁在《地狱篇》的第一章里所描述的“nel mezzo del cammin di nostra vita”(在我们生命之旅的半道上),那仅仅是《神曲》开始后的三分之一。一个作家在接下来的有生之年里要怎么办?他怎样才能使其有生之年最大化,又不重复自己?

连年来我都在想——借用哈姆雷特临终最著名的一句话,“接下来是沉寂”——加西亚·马尔克斯、为拉美文化争光的解放者在巅峰消失之后如何是好?当时我还相信,对他来说,接下来的也是沉寂。在如此大胆的、出神入化的创造行为之后,一个热烈的读者对作家还应有所期待吗?

我当然没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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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7 18:2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