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并不想当作家。我想当一名演员,或是像我姐姐那样当个画家。但是我觉得自己个子太矮了,于是放弃了我的演员梦想。不过我仍然继续画画。大学毕业后,我开始为纽约州政府工作,帮助那些领取社会救济的人找工作。我会在业余时间画画。
但是,我开始画一幅画时,如果在最初的十五分钟内不能恰当地构图——这种情况很少出现——我会听到头脑中有唠叨声,就像这样:“差劲透了。你真不知道自,己在画些什么。你不适合当画家。这些东西简直乱糟糟的。”
很明显,我脑袋里这个批评的声音不能让我当一个快乐的画家。
现在,我在去学校参观的时候,会问孩子们,当他们在做一些需要创意的活动时,是否听到过这种吹毛求疵的唠叨声。每个年级都有很多人举手。在我问大人们这个问题时,也会有很多人举手。
这种几乎不可能让人高兴的唠叨声是从哪里来的呢?
它产生并成长于某种特定类型的批评。只是某种类型。它绝不来自那个表扬你在画面左下角所用的蓝色很美的老师,如果你把同样的颜色画在别处,老师的眼睛也会跟随这个蓝色去到别处。它也绝不来自那个让你把主人公冲着最好的朋友大喊大叫的理由说清楚的朋友。这种类型的批评是有帮助的,你能从中有所收获。
然而发出唠叨声的那些批评对你毫无益处。它具有攻击性。它没有站在你这一边。有人告诉你说,你不够聪明,理解不了某个复杂的想法。还有人说,你有很多种能力,但不包括艺术(或者音乐、数学)天赋。又有人宣布,“亲爱的,你对语言什么的没有感觉。”
人们出于某种原因,抓住这些言论不放。我们相信他们,并让他们进人我们的心灵和思想。
在我小的时候,爸爸说了句话,后果简直糟透了。他说:“女人不会唱歌。”现在我们能说出一-大群出色的女歌手。我爸爸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还有一些磁带,上面录着非常美妙的女性的声音。
如果当时我叫出其中几位歌手的名字,爸爸就会说:“她们都是例外。”
对于他的说法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但是我并不需要给他一个好答案。我需要给自己一个好答案。
可怜的我当时相信了他。直到今天,我才对自己的歌声感到自信。我让一个愚蠢的说法剥夺了自己唱歌的快乐。
无论如何,我仍旧继续画画和跳舞。后来我上了一个儿童写作和插图课,发现我恨死那些插图作业,又爱死那些写作作业了。写作的时候,头脑中的唠叨声安静了下来,这让我喜欢上了写东西。
如今在我写作的时候,唠叨声偶尔还是会响起,但我经常能让它们平息下来。我告诉它说让我先写完,之后它想说什么再说什么。等我写完了,唠叨声回到身边,这时它就变得有帮助了。
你也可以这样做。告诉那些满腹牢骚、紧迫不舍的唠叨声:闭嘴!它不是什么权威。它并不比正在创作的你知道得更多。
这一点很重要。每当判断自己的某个主意不好,或者告诉别人自己写的某些东西很糟糕的时候——每次你这样做的时候,你都让唠叨声获胜了,而你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代价就是你的创造力,这是你成为你自己的一部分。每当你让唠叨声获胜,你都在放弃自己的一部分。你践踏着自己的快乐和生机、,以及你本性中富饶的东西。 我们,保持创造力的我们,与唠叨声作战的我们,才是英雄。我们的故事将被写下来、讲出来,我们的画作将被看到,我们的歌声将被听到。
闭嘴,唠叨声!P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