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经典的意义在于观照内心,观照历史、今日、明天,胡寅编著的《神是一枝花》八卦你所不知道的希腊众神,揭秘最隐蔽的现世神话,80后大仙胡寅亲子操刀为众神立传,从最新角度为您解读《希腊神话》。
胡寅编著的《神是一枝花》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海水是湛蓝浩瀚的希腊神话文本,作者只取一瓢。火焰是炽热严酷的现实,海水浇上来,汽化成雾。《神是一枝花》从雾里看花,视线模糊,却也可以是朦胧美。体例不详是朦胧,文类杂成是朦胧,学科混合是朦胧。虽有身份认同、多重人格的困惑,但还能分明感受到那水火交融的温度。当今世界,语境庞杂如气候之多变,雾气里这温度,既非神话的指标,亦不是现实的度量,而只表现我们自身的适应力。适应只是过程,然而自然最美的,不在毁灭与造就,而独独在它们之间过程里。
维基百科总结了潘多拉和夏娃的若干共同点,多少可以理解为对早期人类从母系氏族转入父系制后产生的不和谐记忆。有持“伦理缺位”观点的学者认为,潘多拉曾是某些母系小部族的偶像(我在雅典考古馆看到过刻有潘多拉像的银币,大概她一度不那么坏。哈里逊《希腊神话论》推测潘多拉是克里特岛母神的延伸,名字原意为万物之给予者),这些部族给奥林匹斯系部族带来过威胁和麻烦。在战争之后,征服者将她融入神系但降格为宙斯的玩物,加诸种种品行缺陷以警世人。古希腊神系中遭到同样待遇的还有赫拉,只不过她代表的势力比较强大,或在文化上更亲近拜宙斯族,所以仅被降为主神配偶和妒忌的代言人。
今天当人们提到潘多拉的恶源,更多地会联想到“盒子”而不是“桶”或“坛子”。早期神话中的坛子(PITHOS)在16世纪被译为拉丁文盒子(PYXIS),后又被译为英语的Box,貌似误译,实为社会进程的必然。母系时代,女人掌握部落生存命脉,负责管理分配财富,其基本工具便是储存食物的陶坛,彼时所有的天灾人祸,最常见的如瘟疫和战争,都因这些坛罐而起。随着制度变迁,财富脱离实物本位变成了贵金属和货币,可以存放在体积较小的盒子里。到了古典时期,“盒子”一词的指向,又加入了抽象的“性和欲”等等符号,更显得比先前两个概念宽泛模糊,误译终成正解。但不管怎样,女性喜欢保存贵重物品,具体体现在对盒子类封闭容器情有独钟的情结,直至今天仍比男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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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希腊前读神话,集心得笔记成此书。文论不是文论,散文不是散文,游记不是游记,小说不是小说。书名仿胡兰成《禅是一枝花》。
胡为人受诟病已久,多数张迷,极端如亦舒几欲生啖其肉。即使挺胡者,也主张其人可废不废其文。我抄其题目,无他,唯喜欢该句式。既然人能同姓,书名何尝不可同体?
希腊神话介于宗教与文学间,其创世说,及人格化自然与犹太教相仿,两者大致可看成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在地中海和中亚的延续。犹太教发源于公元前两千年,摩西五经成于公元前十世纪。古希腊黄金时代至荷马时代跨度与之相同,是否受其影响待考,源于同宗可以断定。而较之犹太教,希腊神话与西方文明的姻缘却如昙花一现,只放出幽香召来了浪漫的蜂蝶,却全无现实的果实。世俗功能较弱,是其生命力衰落,最终不能与犹太教抗衡的原因。
我写此书,无关形而上。希腊神话流传至今,解读者无数,自文化,自宗教,自政治,自美学,自种族,视角多为宏观。空对空地比照,对学界或为定式,对普罗大众却少裨益。今天希腊神话人物中与人最近的恐怕仅有俄狄浦斯,也只因弗洛伊德将之命为恋母情结故。普通人的思考索引总是世俗的,好比老上海记电话号码“五一二九九四八”,好好的黄页名片本都不顶用,非要编成“吾要娘舅就是发”才记得真切。我写希腊神话,也写俗事,文艺,心理和个体经验,形式是怀旧。希望借现世格神话,以下而上来使之简明。
反过来看,罗兰巴特说神话无孔不入,我即该信条的粗暴奉行者。经济社会,宗教没落,即使天主教号称全球第一,受洗者亦不过五分之一人口,实践者更是几何级地少。一些耶路撒冷的犹太人至今仍把生活约束在《旧约》里,更多的则在华尔街炒股。对于我们,以神话来编织信仰已越发艰难,作处世贴士想必有余。世事模糊琐碎,得有个框架把它们归得有条理才能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