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松编著的《野猫湖》延续了作者陈应松一贯的底层关怀的文化立场,既写出了乡村世界痛苦艰辛的生存,也写出了一个普通乡村女子在感情和道义上的挣扎。由此把对底层的关注,从现实生存深入到精神和心理层面。这篇小说在叙事上,将人物内在世界的探索与日常生活的呈现,编织在一起,外在生活不乏刀光剑影,内心世界同样电闪雷鸣。置身其中,我们所处的世界里那颗备受折磨的心,给我们以长久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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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野猫湖(陈应松神农架系列中篇小说)/世界华人文库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陈应松 |
出版社 | 九州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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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陈应松编著的《野猫湖》延续了作者陈应松一贯的底层关怀的文化立场,既写出了乡村世界痛苦艰辛的生存,也写出了一个普通乡村女子在感情和道义上的挣扎。由此把对底层的关注,从现实生存深入到精神和心理层面。这篇小说在叙事上,将人物内在世界的探索与日常生活的呈现,编织在一起,外在生活不乏刀光剑影,内心世界同样电闪雷鸣。置身其中,我们所处的世界里那颗备受折磨的心,给我们以长久的震撼。 内容推荐 陈应松编著的《野猫湖》包括《巨兽》、《乡村弑父记》、《像白云一样生活》、《野猫湖》、《夜深沉》和《母亲》等六部中篇。小说主要是反映当今底层社会的现实生活,语言文字易懂、简练,地方方言应用独到、得体。《巨兽》讲述的是神农架山区深山老林突然出了一只巨大的怪兽。述说这只怪兽大如草房,行踪不定,如鬼如魅,却又专以童子少年和公畜公物为下手对象,而且一击必中,狠毒无比。于是村里人如临大敌,村长百般焦虑。找到镇里,却是演出人事笑话,找到县里,也是不了了之。后来是荒唐地找到了一位狩猎名人,其实也就是当地一个官宦裙带的无聊混混。更荒唐的是,最后甚至还想到了以童男引诱让巨兽现身的无聊主意。最终小孩倒在血泊中而结束了这篇故事。《乡村弑父记》是讲述一个乱伦的不道德的乡村生活。故事中主人公阎国立和自己儿媳妇燕桂兰的乱伦行为,阎国立的儿子阎孝文为了报复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的故事情节。《像白云一样生活》开篇以村干部来齐家收取已经取消的农业税为场景,展现文明人的丑恶嘴脸,埋下伏笔。善良的主人公齐细满在艰难的生活中感到生活的快乐,像白云一样生活。在命运的捉弄下,来到了城市,靠自己的体力来挣钱,过着煎熬痛苦的生活,最终又回到美丽的故乡白莲垭,又过着像白云一样的生活结束了本篇的写作。《野猫湖》主要讲述的内容:乡村女子香儿在孤苦无依的状况下,得到了同村庄姐无微不至的照顾,于是在这两位中年女子之间,发展出了一种超越友谊的“同性恋”。《夜深沉》是以打工者隗三户“衣襟还乡”开启叙事,表现了男主人公经历了一场大病之后,思乡之切而又无法在真正意义上回归故里的尴尬、困顿与悲哀。《母亲》讲的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五个儿女,但在她中风瘫痪之后,却被儿女们毒死在大雪飘飞的除夕。 《野猫湖》是一本中篇小说集作品。 目录 巨兽 乡村弑父记 像白云一样生活 野猫湖 夜深沉 母亲 试读章节 潮湿的夜幕像毡子一样沉重地垂下来,压在饿老婆山和滚水村的头上。溪水在石崖下发出流响声,一只萤火虫钻破黑暗,有气无力地亮了几下,就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村长和福是被罗赶早的老爹叫到罗家去的,说是有惊人的事要说。他披衣就去了。去的时候那儿已有四五人。神色凝重,围着火塘不出声。见他来了,连让座也没有,蓬着火,仿佛几个妖怪。挤进去,狗却朝他狂吠;他转过头去看,狗是冲他来的。那狗一副怪相地包天牙齿,长相奇丑无比。和福有些愠怒。好在罗赶早的爹把狗飞快夹住了。一个村长受到这样的对待,当时火就来了,就冲罗赶早说:啥鸡巴事儿说撒!对面的罗赶早抬起头来,哪还有形象,魂儿都不在身上了,一副躯壳,头发冲天炸起,两眼胡陵得像灯泡,在火光中就是个大死耗子。 “大家伙,”他说,“有五、五头牛那么大!”他伸出五个指头。 “鬼?”和福说,“是不是鬼撒?” 那家伙噎了半天,还是没有回答。那就是鬼。果真碰到鬼了?有人给他捶背顺气,有人递水给他喝。他哪喝得进去,人是个硬的,像块石头。吓得这样了! “……我赶早说了瞎话,不得好、好死!”他发毒誓,“我……我……” 罗赶早的爹大声呵斥罗赶早,说,你们给他兜头一瓢粪,我不相信他不还阳。大家就笑,但还是拿罗赶早没法。罗赶早的魂儿还在地狱里。罗赶早费力地喝了一口茶,说: “没事、事儿,我细细讲、讲来……” 于是他就对大伙说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罗赶早就像他的名字,这几天天天赶早去挖节儿根。节儿根就是鱼腥草的根,山下的餐馆收,凉拌吃的。今天,罗赶早天刚亮就进了山。往白麂沟去。下了几天雨,天晴了,正好挖。虽是秋天,沟里鱼腥草却长得蓊蓊翠翠,一蓬一蓬,在岩畔沟坎下。土石松动,很好挖,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了大半篓。罗赶早用挖锄在石缝里刨时,眼见得背篓要满了,突然听到一阵很大的响动,从林子里发出,还有石头乱滚的声音。罗赶早把头抬起往崖上望去,雾气弥漫。树影、山影、草影都仿佛在蒸笼里一般。罗赶早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板心往上蹿,浑身寒毛倒竖,有一种大难临头感。天天在山里头钻的人,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经历过,今天咋无来由地发寒呢?罗赶早伏在岩坎边去看,果真看出个大征候来了——雾霭蒙蒙的坡地上,出现了一个黑魑魑的家伙,一个影子,巨大,像间守秋的棚子。罗赶早心想这沟里也没哪个种庄稼,何时搭了个守秋棚子哩?这地儿咱熟啦,也没啥烤药棚的,荒林野地。那东西黑乎乎的像一条船在雾里浮动,是个啥玩意儿哩?浮动的意象进入了大脑,那家伙果然动了起来。一个屋子动哩!屋子动,还踢得树呀、草呀、石头呀哗哗乱响,这可邪门儿哩,楚霸王请客,凶多吉少哩。咱活了四十岁可没见过这尖板眼儿!以为是看花了眼,再一细看,那屋子真的在动,圆滚滚的好像还是背脊,有毛。树枝啪啦啪地折断,土石哗啦哗啦地滚动……罗赶早当即就痴呆了,恨不得把心抓出来哭,三魂吓掉了两魂半。就紧贴着一蓬鱼腥草,想是个山龟就钻进草缝中去了。大气不敢出,二气不敢进,憋得脸就跟溺死的人似的,就听见那家伙呼呼啦啦地走远了,拔腿就往村里跑,连滚带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回到家也不敢跟家人说,自己在被子里抖了一整天,鼻子流血,迷迷糊糊全是一条大兽。盖了三床被子还是抖,发高烧,说胡话。等到晚上,全家人都回来了,他老爹用辣椒水喷了他一脸,辣得他艳若桃花,这才哇哇地清醒过来,大喊一声:“祖宗哎——”喊叫声如长空破石,惊绝莫名,这才把山上遇到的状况说了出来…… 现在,一屋的鱼腥草气,一屋的寡妇脸,一屋的呛人烟子,一屋没魂的人。人包裹在浓浓的烟雾里,以为这就安全了。可罗赶早在火塘的火光下,把火拢到了自己怀里,衣裳烤出一股牛尿的臊味儿,就差把自己丢进火里了。火就是他的护身符。他手抓着胸口,两只眼睛像柿子一样在风中摆动,看着都令人揪心。 “啥哩?他吃了你没?”和福说。 “吃了还能回来么!”罗赶早的爹说。 “这就对了。它惹了你没?” “惹了那还有命!”罗赶早的爹又抢着说。 这让和福烦了,“没问你,问赶早。” “没,没。”罗赶早张着一张申冤的嘴说。 “没咧,都没咧,吓成这样了,卵掉没?” “没……” “这就对了。你是盲人进按摩房,瞎鸡巴叫唤。” “那家伙大呀……”有几个人小声附和。 “和尚的鸡娃子大不大?那还不是白大的!”他想轻描淡写。他,和福,村长。他想走,离开。他想站起来,可他站不起来。 “就是个守秋棚子吧。”有人说。“得看个明白。”有人说。“花了眼了。”有人也说。 “能走动,是不是个大熊?” “没这大的熊!是个从没见过的野家伙!”罗赶早突然不耐烦地嚷起来,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赶早,那你仔细回忆看看,究竟长得啥样儿的?……” “……头蛮大的,黑糊糊的,嘴么……蛮短的,全身毛带点灰棕色……头像个大皱瓜,长方形的。” 他说得这么确切,他什么都想起来啦。 “你什么都看清了,是公的母的?长了几个鸡娃子?”和福不信。他要否定。他打断他,呵斥他:“长方形,还正方形的哕,那不就是个棺材兽?……”他发觉他失言了。村长失言了,同时大惊失色。他恨不得铲自己几嘴巴,我昨把这全说出了哩?我这不是帮他们添砖加瓦? 村长说出了,挑明了,棺材兽来了!只有传说中的那秽物棺材兽才这么大,或者还没这么大,可这兽来了,是要装几个人进去的。屋子里一阵骚动。 “瞎扯鸡巴蛋的!赶早你真以为我信?清晨巴早的,那大的雾,你看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鬼信喽,你只怕是孙悟空火眼金睛。”他甩掉别人敬给他的烟,抽了两口就狠狠丢了。他要化解这件事。他站起来。 “那……那我……” “骡球拷的!”他还骂。 娃娃鸡在林子里荒荒地叫了几声,这些鬼鸡子,叫得夜里惶惶的,难受i未必不能来几声喜鹊喳喳叫?可半夜三更的。有人咳嗽。 “是真是假,弄清楚了再说。”这就了了。把人打散。人聚在一堆,事情会越扯越大。 他去点杉树皮火把,其他人也只有走了。有的找棍,有的找电筒,也有的来点火把。 夜已深。夜很深。这样的地方,一入夜,夜就很深很深,深不见底。 “究竟是啥家伙,把我家赶早吓成这样啊!”罗赶早的老爹,嚎。 “是个老家伙。”村长说。他烦,又笑。走出门就笑出声来了。烤暖的身子一下子丢进寒霜里,天虽晴,星斗满天,可气温寒冽,风一浸,像要下雪的样子。估计周边山里下雪了,或者明天要下雪了。天很开啊,银河像一把扫帚,气势磅礴地划过夜空,扎进大山肚子里。 第二天,没有事。天还是晴的,没雨没雪。山上的叶子也亮了,该落的往下落,不该落的也在红着。用秋高气爽几个字来形容也靠得了谱。苞谷在萎黄,那也是熟了,一个个大棒子里露出秋天的丰满。蜜蜂像兴奋过度的小娃子,不停地穿梭嗡嗡地飞蹿酿着秋蜜。先是一棵鸡爪槭红了,后有几株海棠也红了。秋风吹拂,大福大贵,大吉大利。烤烟的屋子升起了蓝幽幽的烟雾,并且飘来今年第一阵烤烟叶的清香。一些猕猴桃青哽哽的,一些五味子红骚骚的,一些蔷薇果紫席席的,都串在那些枝条上,在路边,在灌丛,勾引人和蝇子。 和福村长很早就叫来了几个人,包括罗赶早,一起到白麂沟去。啥球都没有,四野皆静。沟里的叶子亮汪汪的,沟深,像个贼娃子红得够灿烂了。沟里,坡上,崖上,崖下,林子里,在罗赶早说的地方,扒开地缝寻了个遍,没有大兽走过的痕迹。也许是这沟里昨晚下了一场雨,把痕迹都冲走了。草隐约有倒伏的迹象。雾气散了,天高云淡。人也多,加上狗,闹吼吼的,什么兽都吓跑了,躲开了。也没见到罗赶早说的守秋棚子药棚子之类,肯定是这狗日的起来太早,睡眠不足,看花了眼。这山里有大兽,灵鬃羊啊、老熊啊、羚牛啊,还有放牛的咧,大牲口在雾里,有膨大的幻象。再说村里也打死过大兽,马斗全的老爹当年就打死过一头七百多斤的老熊,站起来山一样的。可也让一个村民——就是王天飞的叔叔王眍子的给那熊一巴掌打死了;王眍子是个深度近视。可这熊。也忒大了。在雾中看东西,总能看出怪模样来。若是熊,倒能对付。和福带来了二十几个套子,一半钢丝套,埋在罗赶早说的地方。一路走一路下。 山坡上,湖蓝色的石泽和粉红色的打破碗碗花争奇斗艳,冷杉和粗榧油碧墨绿地抖擞,站得安安静静。流云如画册,死去的苦竹又好像活了,青芽在中间偷蹿。风中的竹米沙沙往下掉落,山冈是沉醉的,没有恐惧。P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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