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粪者自述》编著者林肯·斯蒂芬斯。

耙粪者揭发的滥权不法涵盖面很广。劳森(Thomas W．Lawson)报导金融、保险业的操纵手法，如《疯狂的财政》(1905)；菲利普斯(David Graham Phillips)报导参议员的贪污不法，如《参议院的叛国》(1964年结集出版)；亚当斯(SamueI-Hopkills Adatlls)报导专利药品，如《美国大骗局》(1906)；贝克(Ray Starl rlardBaker)报导种族歧视，如《跟着肤色走》(1908)；小说家辛克菜(Uptotl Sir)clair)的《丛林》(1906)，对肉类包装业耸人听闻的内幕大加挞伐。

《耙粪者自述》编著者林肯·斯蒂芬斯。

《耙粪者自述》内容提要：指20世纪初期专门详细报导大企业(利益集团、现行秩序、托拉斯)弄权、政经界徇私舞弊事件的美国记者。这个名词于1906年出自美国总统老罗斯福之口，他是转印自班扬(Jotln Buyan)十七世纪的清教徒寓言名作《天路历程》。

耙粪者揭发的滥权不法涵盖面很广。劳森(Thomas W．Lawson)报导金融、保险业的操纵手法，如《疯狂的财政》(1905)；菲利普斯(David Graham Phillips)报导参议员的贪污不法，如《参议院的叛国》(1964年结集出版)；亚当斯(SamueI-Hopkills Adatlls)报导专利药品，如《美国大骗局》(1906)；贝克(Ray Starl rlardBaker)报导种族歧视，如《跟着肤色走》(1908)；小说家辛克菜(Uptotl Sir)clair)的《丛林》(1906)，对肉类包装业耸人听闻的内幕大加挞伐。

耙粪者曾在大选中发挥影响力，鼓舞大众支持通过联邦的纯净食品药物法案、肉类检验法案和赫本法案(HepbtJm Act，铁路管理法案)。最重要的是，耙粪者们借义愤填膺、铁证如山的报导，引导美国大众步向社会改革和管理立法之途。

从报纸到杂志

圣路易斯，一个城市的里里外外

明尼阿波利斯的耻辱

我得大名，待遇好了

圣路易斯的无耻

匹兹堡：揭开盖子的地狱

费城：泄气的民众

人之将死的大佬

芝加哥：改革榜样

纽约：好政府

科斯科布：艺术家的聚居地

美国的耻辱：密苏里州

伊利诺斯州：革新运动

威斯康星州与鲍勃·拉福莱特

罗德岛：优良而老派的美国种

俄亥俄州：两个城市一套托词

山丘上的城市

辛辛那提与大佬考克斯

一些论调：大买卖和特许生意

新泽西州：托拉斯的产地

泰迪·罗斯福当总统

总统在修面

本·林赛：年轻人的法官

耙自己的粪——小小心得

人寿保险

打造“美国杂志”

俄勒冈的木材诈骗案

旧金山：一个工党政府

将错就错何其难

洛杉矶和亚当夏娃的苹果

在华盛顿特区当自由撰稿人

重返华尔街

初出茅庐的记者们：以沃尔特·李普曼为例

成功的失败者

我在波士顿所耙的粪

“波士顿1915年规划”

主心骨和跟屁虫

“是啊，可你做不到呀!”

“嗯。还有你那些银行家呀，那些隔行的成功商人。”

他看到了我的笑容，可是没有心思和我一起打趣儿。“他们中间的好多人也不得安宁，”他断言道，“不过——”

他不说了，不住地摇头。

“他们也只是说，就这样继续下去?”

他出神地点了点头。我俩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思考，想要说出内情。

“你不得不做的事情是什么——?”我轻声地问道，他随即就有了反应。此前他一直低着头，这时他的脸抬起来转向我，接着，他问道：“我想对你说一说。我可以对你说吗?私下里说说?当然，你不能报道出去。”

我犹豫了。只能让我自己知道这些事情，这对《麦克卢尔杂志》太不公平了，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保证，一定。”我承诺道。

他告诉我，为了得到木材他做过些什么，又是怎么做的，他是怎样得到并利用政界势力的；出于探讨，他对我讲了他如何证明这些事情是正当的。他起先采用一个生意人的惯常做法，向竞选基金捐款。他这是在试探我，我要评价吗?要表示震惊吗?我不能够。从他的身上，我看出他有压力，这么说吧，因为得到了鼓励，他没有拘束地谈及事情越来越多的细节。整个我们上午都在那里闭门长谈，谈了三四个小时。我没有试图去帮助他或者伤他的感情，只管听，他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临近中午，他找来了他的进账和支出的结存——这些重要的数据，看来他还记得他的许诺，给楼下的银行打了一个电话。

“我这儿有一个人，”他说，“他问我有多富。你能合计出一个粗略的估数来吗?不能?要花太长的时间?好吧。”他挂了电话，“他也不知道，不作准备他是说不出来的。”

“现在这无关紧要了，”我说，“对吧?”

“对，这不是关键。我们算得出成本，赢利无关紧要。”

这话他说得心不在焉，然后他心不在焉地目送我出门。我离开那里，回到芝加哥——像魏尔霍伊泽一样地心不在焉——心里想着谁还能够比他反省得更好。

“喔，那么，”博伊登说，“要是你从魏尔霍伊泽那里采访不到一篇文章，我这儿还有一个机会。有一个人住在圣路易斯那边，他的名字叫福克，他逮住了涉嫌参与市政委员会系列贿赂活动的一群懦夫，我们从报纸上得到了一些没价值的线索，但是具体细节如何却不清楚。你为什么不去那儿?去会一会福克这个人，把他还有他的那一堆调查结果报道出来，也好让我们这些不了解圣路易斯的人看个明白。”

这正符合我曾经向《麦克卢汉杂志》建议过的方针——做一份全国性的出版物——把报纸上理不清的、地方性的、连续发生的新闻拿来，用一篇或长或短的报道面向全国有条不紊地报道出来。我当晚前往圣路易斯，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我就和约瑟夫·M·福克。(J0seph w．Folk)一起坐在了那家老种植园主宾馆(The 0ld Planters Hotel)大堂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他是“丢开了一切”来见我的，他需要帮助，需要宣传。

“现在，本地的报纸现在都在支持我，衷心地支持，都把这新闻登了出来。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我所掌握的情况。”他四下里看了看，仿佛受人追捕一样。“比如这事的后果、取证的线索方向、我碰到的反对者——我担心我会很快失去所有的本地支持。你在纽约出刊，不容易受到圣路易斯的种种牵扯和恐吓。你或许可以帮助我渡过难关，而且这样还可以给在本地印发的报纸树立一个榜样。不过，我警告你，即将说起的这一切是难以置信的，我都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这条汉子被弄得昏头转向了。在片刻流露出他内心里这样的烦恼之后，他倒是笑了一笑，摆出一副从容无畏的架势，这架势他此后再也难得放下。他是一个小个子，骨骼瘦小，稀疏的黑发和一双黑眼睛使他那张白皙的脸轮廓分明。作为一个来自田纳西州的南方人，他出身于南方清教徒世家，这个家族具有其新英格兰同类那样苛刻的、自以为公正善良的特性，也带有一点骑士的品质，还带有他们坚守自己的良心反对蓄奴而流露出来的自豪感。福克最大的美德是富有责任感，他根据他在田纳西那些学校里、在攻读法学时所有的想象来对待大干世界。《圣经》、英国习惯法、美国宪法以及圣路易斯市的宪章，都把事物说成是本该如此——从田纳西来到这里开始他作为市政律师的职业生涯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以为的。为了结交朋友(还有主顺)，他进入政界，多少也是为了演说技巧的锻炼，为拥有南方男孩子们所梦想的口才流利的政治家风度打下基础。他很偶然地成了地方检察官，圣路易斯区的地方检察官，这大概并非他所愿。他对此全无兴趣，因为他还怀有法学学生们共有的对“刑法”(这往往是绝佳机会之所在)的憎恶。这时，官场大佬跟他们各自的一些求官者发生了争执，正好这位无害的正派的年轻人乔·福克出现了，他还是温和正派的民主党俱乐部的主持人。民主党党魁埃德·巴特勒。(Ed Butl。。，Edward)擞请福克参加地方检察官的竞选。

“我还得履行我的职务呀。”福克委婉地提醒他。

“噢，当然。”巴特勒答道，对于一个成长中的年轻人而言“职务”意味着什么，这位大佬很有经验。

这会儿，检察官的职责是一座底朝天的高山，站在山顶上，一个有眼睛看得见的人能够目睹世事，理解人性，历经邪恶；而大多数的观察者因为现实太刺眼就去校准他们的眼镜。福克校不准。那天坐在那宾馆的大堂里，他讲述着他的故事，我能够感觉得到他所经受的痛苦，他那幅田纳西男生想象的画面是用不会褪色的颜料浓墨重彩地画成的。他只会相信美国城市总还是有王法的地方。但是，偏偏此时，大佬或者他的马屁精们就会来找这位地方检察官，告诉他要委派谁谁谁做他的助手，告诉他要做什么事；其时，埃德。巴特勒——他既非出庭法官也非司法官员、从前做过钉马掌的人而现在则充当违法者的代理人——这个坏蛋踱进福克的办公室，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办公室一样，开口便说：“乔，你要提名某某人做你的第一助理，这个人那个人做第二第三助理，还有——你不要去操心咱们在投票选举中掺杂了什么人物，要对别的大佬在选举中的重复投票者予以限制——”

在福克睁着一双惊奇的眼睛用这样的方式描述着这些的时候，你可以想见，他关于世事的想象全都被撕成了碎片。

“我和我的职责，以及刑法，都受制于——罪犯们!”

他脱口而出。他有想象力，先前也必定有过，因为，他把他被撕裂的想象碎片拼合起来，甚至令想象力丰富的我也吓了一跳，让我也拼合出了一幅画面。我正要选取政治腐败中独特的不同细节，正要把它们拼接成观察一个城市的如实的全新视角，他打断了我的思绪。

“可这还算不了什么，”他说，“这还只是事情的开始，安插我就是为了要让我不去过问其他的——实际上是所有的——问题。”P12-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