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荷芝欢天喜地地跑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母亲时,母亲既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小小年纪的荷芝竟然能上台表演,这太出乎她意料了!而愁的是跳舞需要一双白跑鞋,可小荷芝没有一双像样的鞋子!这让做母亲的非常惭愧,当时母亲身上没钱,父亲又出海捕鱼,向别人借又不好意思,怎么办呢?跳芭蕾舞最要紧的就是一双舞鞋,没有专业的舞鞋,白跑鞋也就对付过去了。但是,那时候小荷芝家里穷得连一双白跑鞋都买不起,这事今天说起来恐怕令人难以置信,但当时她家里的经济情况就是如此。母亲没有一点办法,最后,她整整花了一夜,为小荷芝赶制了一双小布鞋让她登台演出。
小荷芝几乎一夜没有睡好。她又激动又兴奋,毫无疑问。她是懵懵懂懂的,却伴随着激动,上台跳给许许多多人看,这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她一点体会都没有,但她觉得这很有意思,毕竟她能够上台表演了,她要跳白毛女给大家看,这多好啊!她花了这么多时间练习竟然没有白费劲,她觉得太值了,但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登台演出,也是在全乡万人大会上演出啊……
第二天一大早,小荷芝穿上母亲连夜赶制出来的新布鞋去了学校,随后由老师陪着去了会场。会场里人山人海,演出开始了……终于请小荷芝出场了,她面对广场上密密麻麻的观众,竟然一点都没有怯场,她全神贯注,按着《白毛女》中的节奏和音乐,激情洋溢地跳完了老师要求她表演的一段独舞……全场掌声雷动,他们被小荷芝优美的舞姿折服了。
一个渔家姑娘,才八岁就自己学会了跳白毛女,这让观众震撼了,他们觉得好奇、百思不得其解,在他们的眼中,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渔家小女孩跳起了白毛女,且跳得那么神似完美、可爱迷人,这又是谁教会她的呢?岛上没有人会跳白毛女啊!难道她天生就会的?他们想不明白,这谜多年以后也没有解开。从此小荷芝在岛上出了名,大家知道长自乡有个小“自毛女”。此后,小荷芝被舟山各岛邀请,由父亲带着她去各岛演出,跳芭蕾舞《自毛女》。每次演出前她都认真准备,那时候她幼小的心灵中就默默地装着观众,她要给观众留下美好的印象,她是个能够上台表演的孩子,而走上舞台的那一刻,她的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每个动作都做到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挑剔……是啊,她对艺术是有天赋的,要不她怎么会跳得这么像呢?!今天看来,她确实从小就有艺术感觉,就憧憬长大了能干这一行,而当她稍稍长大一些,她把艺术当作自己的生命了!尽管当时她才八岁,不懂得此话的深刻涵义,但她一丝不苟的舞蹈表演,确实凝聚了她对表演艺术的懵懂理解,所以每次上台演出她总能让观众折服……由此她每次上台表演都非常受欢迎。毫无疑问,在演出的过程中,她的舞艺大有长进,越跳越娴熟,越跳越完美,在她八岁的时候,竟然成了岛上人见人爱的小明星,让其他小朋友羡慕不已。
三、中学时代
荷芝进中学念书时,要翻越两座山头才能到达学校,来去得花三个多小时,道路崎岖难走,一路上非常艰辛。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梳洗,天蒙蒙亮就从家里出发,晚上从学校回家天已经快黑了,那时大哥二哥都跟父亲出海捕鱼,家里就剩荷芝跟母亲,母女俩相依为命。荷芝读书是非常用功的,对语文、历史、地理特别感兴趣,每天在煤油灯下做功课做到很晚才去睡,老师要求背的古诗文,背的英语单词,直到烂熟于心才躺下。不过,这样的情况只有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才行,如果父亲没出海,在家里待着,他就比较严厉挑剔。严家三兄妹都得听他的话,而荷芝也就不敢睡得这么晚,父亲会说,“早点睡,家里没有这么多煤油让你点!”
确实,当时荷芝家是父亲说了算。学习重要还是煤油重要?不言而喻,对小荷芝来说,自然是学习重要。可是,荷芝小小的年纪非常体谅父亲的感受。在她眼中,父亲永远是对的。因为父亲出海捕鱼不容易。在海上劳作太辛苦了,且有生命危险,所以她就不希望父亲老是出海捕鱼。所以她理解父亲,因为家里这么困难,一切都得节省,这在小荷芝看来是毫无疑义的。P9-P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