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枪王》是一本传记性质的自述，作者朵英贤虽然从事军事武器的研究工作，但是却怀有一颗人文主义的赤子之心。他满怀激情地回忆了自己所走过的生活道路——历尽坎坷，痴心不改，为中国的国防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

几乎所有的军事迷首先关注的武器就是枪，因为在战场上，枪往往就意味着战士的生命，因此才有了AK47、M16，才有了卡拉什尼科夫、尤金·斯通纳等等关于枪的传奇。《中国枪王》介绍的就是中国95式枪族之父、著名的武器设计师、中国工程院院士朵英贤先生。

相信《中国枪王》这样一本书，让读者尤其是年轻的读者，通过老一代知识分子的命运，了解那个时代，了解他们的内心和追求，学习他们勇于奉献自己、不计较小我、九死而不悔的执著，意义非常；尤其是在物欲横流的当下，激浊扬清，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序一 老骥伏枥志未休

序二 为了记住那个年代

引子

一、苦美家乡

二、父亲的梦

三、学海初航

四、怀揣梦想

五、当头棒喝

六、神州皆神仙

七、初生牛犊

八、厄运缠身

九、“日记”救驾

十、走向混沌

十一、民族韧性

十二、是祸难躲

十三、再显中世纪

十四、忘我即菩提

十五、论“大手笔”

十六、点石成金

十七、人活精神

十八、春回路转

十九、秋日作春朝

二十、两破难关

二十一、归去来兮

二十二、感念终生

二十三、金色天梯

二十四、国歌过时了？

附录一：研制新自动步枪枪弹的几点体会

附录二：淡极始知花更艳

附录三：央视专访轻武器专家、“中国枪王”朵英贤院士

一、苦美家乡

“怎么！您是从那有名的穷乡永靖县来的？”

“是的，但是我的家乡很美，很温馨，您可能不知道。”

1932年农历2月22日，我在甘肃省皋兰县抚河湾出生了。抚河湾是一个富饶美丽的村庄，它的西南方离现在的刘家峡水电站约45公里，东南方离省城兰州市约50公里。黄河从西南奔来，抚摸着村子折向东去。村子北边还有一条西河(湟水)，从西北激入黄河。两河的丰富水系促成了平坦肥沃的冲积地带，这就是著名的“河湟谷地”。村子东西有大小两山环抱，村民们看到它们对村庄环境的保护作用，遵循古人“用之有时，取之有节”的教导，给这两座山取名为“大护山”和“小护山”，并约定不在这里放牧、取土。因此，这里的平川绿草青青，山野灌木葱葱。我的家就在小护山下面。黄河岸边的平地上广布着枣树，树龄高达数百年。一股清澈的泉水自大护山后涓涓流出，沟口的总落差大约在百公尺以上，水的流速很急，珠喷玉溅，飞流直下，村里的刘家和祁家，沿急流处连续修了两座水磨坊，为周围的村民磨面。水磨坊下泄出来的泉水先是流经一个育有很多柳树的漫滩，接着叮咚不歇，翻着银花，直奔小护山旁的丫沟村头。丫沟村是抚河村的一个小村，相邻的还有一个下庄村。村头有一个堰口，用来导流泉水。丫沟村南和村东各有一条干渠，村南灌溉农田时，将水导人南干渠，村北灌溉时，将水导人东干渠，在丫沟与下庄分界处(此地叫做二里半)，利用一个小瀑布将水导人北干渠。黄河岸边架着一轮黄河特有的水车，高约20米，在河水驱动下，自是“昼夜旋转自轮回，倒雪翻银九曲隈”，打上来的河水也被用来浇地，所以有泉水地和车水地的称呼。因为这股泉水含有较多的微量元素和有机物质，肥田功效很高，本是一片枯黄的庄稼，经泉水一浇，一夜之间就变得绿油油一片，拥有泉水地就意味着得高产，因此，为争泉水和泉水地，村民间也经常发生矛盾。一般是从南干渠开始分户轮流浇地，按每户地数多寡，分配用水时间，到时换户浇水。问题是当时农村没有钟表，只能用点香的方法概略计时，但是，风大了香烧得很快，雨大了香烧得很慢，甚至灭了又点，点了又灭，更有故意动手脚弄熄的，交香的和接香的对不起来，怎能不起纷争呢！那时的人比较敦厚，争论一会也就罢了。不过，泉水碱大，浇上一年后就使土壤泛碱结块，为此，整个冬天要从黄河岸边淘沙，用牲口驮往地里撒开，以增加土壤的松散度，这确实是一种苦活，美中不足。河谷地带山环水抱，风沙难以吹到，气候温润，一年可种两茬庄稼，盛产小麦、小米、大枣和烟叶。被山水环抱着的村子绿树葱茏，好似美丽的桃花源。在当时的条件下，村民的温饱有保障，但商业不发达，村民普遍缺钱，每年只能靠便宜地出售大枣和烟叶来补充生活费用。黄河水运是流通的主要方式，运输工具主要是羊(牛)皮筏。离这里十里以外，就是偏僻的山区，比较贫困，因此，人们争着把自己的姑娘嫁到这丰衣足食的村子。

抚河湾原名马家湾，原是回民聚居的地方。大约是1890年，在“河湟动乱”(河州事变)中，回汉民族矛盾加深，马家湾的回民弃家奔向回民多的地区，而从河州(今临夏地区)一带被逼走的汉民拥进了马家湾。据老人讲，回民是仓促离家的，厨房的锅里还留着煮熟的食物。生活进入正常以后，村子里开始举办公益事业，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开了一个官办私塾，延聘老师授课。几位秀才将村名“马家湾”改为“抚河湾”，意义双关：一是依景取名，“黄河抚摸”之意，一是依史取名，“安抚河州难民”之意，这个名字取得非常雅致。永靖县于1929年建立，寓意“永久安定”的意思，以汉族为主(回汉比例约1∶20)，早期的县城设在莲花堡，于20世纪60年代被刘家峡水库淹没，县城遂迁往刘家峡镇。抚河湾于1958年由皋兰县划归永靖县管辖，所以，我现在是甘肃永靖人。

20世纪40年代，处在西北山区的百姓，还处在文化荒漠中，尽管村子里有几位秀才致力于文化建设，走出了像张心一(原我国农业部顾问，农学会名誉理事长，1996年去世)这样的杰出人物，但依然只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人还是文盲，还是愚昧，精神生活离图腾时代似乎并不遥远。白天里，念书的念书，劳动的照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饭后给牲口喂上夜间草料，把鸡、猪和羊圈起来，妇女们这才顾一顾自己的孩子，给他们擦洗擦洗，缝补缝补。

P3-5

老骥伏枥志未休

程树榛

我非常敬重中国工程院院士朵英贤先生，更是久仰“枪王”的大名。

我和他相识在人生的夕阳之年，却一见如故，真正应了那句话：“相见恨晚”！

人与人的“如故”，大概是因为有相似的故事——“故”的经历，“故”的背景，“故”的志趣，“故”的事件，甚至是“故”人，都是共忆的理由；素昧平生，却能越过陌生直达熟悉，知己知彼。

我们的相识缘于相互仰慕后的一席长谈，更是缘于这本书。通过交谈、通过他的笔，我知道我们有相似的生活经历，迈过漫漫人生旅途，渡过悠悠岁月长河，我们似乎同时登上了遥遥彼岸。因此，我们才彼此视为“故人”。

作为中国兵器行业的翘楚人物，朵先生真的普通、朴素、谦逊、温和，用时髦的话说：低调！无论如何，他似乎和“枪”都沾不上边。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科学家，才让人相信：只有那些默默工作且执著于理想的人，才是我们国家真正的脊梁。

从他那富于浓郁感情色彩的文字中，我们看到，他出身于贫寒的农村，遭遇坎坷，屡屡不幸；但却一直有自己的梦想、坚韧不拔的意志，从小热爱知识，使得他孜孜以求，努力攀登……

他经历了中国知识分子共有的“苦难的历程”，当然有其独特的一面。

其实让我感触最深的是那荒唐的“文革”时期，妻子被抓进监狱，他被下放，一个大男人，既要劳动，还要带孩子……处境的艰窘，无以复加。可是，就在这样的境况下，他还会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来提高劳动的效率：比如说看锅炉、拉粪车，他都会对锅炉和粪车进行改进，或节约，或省力……这就是一个科技工作者成为科学家的品质，就是创造力。或者说这是他的本性。

做这些，其实还缘于一个内在的潜质：就是他的执著和他对科学的热情，如果一个人，任何苦难的遭遇——妻离子散、屈辱蒙身，都不能打败他，那么他不成功，天理难容。

这样的遭际，是笔墨难以尽述的，可是，他却沾着血泪写出来了。这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呼唤。

相信这样一本书，让读者尤其是年轻的读者，通过老一代知识分子的命运，了解那个时代，了解他们的内心和追求，学习他们勇于奉献自己、不计较小我、九死而不悔的执著，意义非常；尤其是在物欲横流的当下，激浊扬清，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如今朵老已经八十高龄，却精神矍铄、意气风发，丝毫不亚于年轻人；为了中国的兵工事业，依然在辛苦劳碌，作为同龄人，我深深佩服。

媒介一直称他为“中国枪王”，他却一直拒绝这样的赞誉。其实，通过这本书，你就能知道，他当之无愧。

现在的世界仍在动荡中，并没有天下太平，国外势力还在阻扰我们祖国的发展，远不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因此，我们的“枪王”，也还不能高枕无忧，他那睿智的头脑，还需要继续进放智慧的火花，用以加固祖国的长城。

来日方长，老兄，继续跃马扬鞭吧！

承蒙朵院士嘱我为他的这本回忆录作序，深感荣幸。不揣庸愚，做此短文，聊表心意。  程树榛

2011年6月2日于北京

(作者系著名作家、《人民文学》杂志原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