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斯特亚特·戴维斯编著的《镜子外的福尔摩斯》是给杰里米的一部绝佳献礼。这本书对他的疾病做出了一个清晰易懂的解释，也是对他的一次全方位的、公允的刻画。它确确实实地让你了解到杰里米错综复杂的一生，还有他十足的勇气和决心。

大卫·斯特亚特·戴维斯编著的《镜子外的福尔摩斯》内容介绍：杰里米·布莱特离世已有七年。对于那些曾与他相遇的人，对那些不仅深爱着他的福尔摩斯、也挚爱着他本人的热情拥趸来说，他从未远离我们的思绪。格兰纳达的电视剧定期在我们的录影机上放映。而我们对这个人、这部剧，以及他的福尔摩斯的感悟，这些年来可有改变？答案必然是肯定的——至少对我是如此。一起来翻阅《镜子外的福尔摩斯》吧！

前言

追忆杰里米

序

第一章 演员布莱特

第二章 扬帆起航

第三章 福尔摩斯历险记

第四章 莱辛巴赫六步之遥

第五章 归来记

第六章 令人失望的猎犬

第七章 福尔摩斯的秘密

第八章 探案集

第九章 短话长说的《讹诈专家》

第十章 长篇闹剧

第十一章 回忆录——布莱特的最后致意

第十二章 幕后的女人

第十三章 月光下起舞

第十四章 让他们欢笑

后记

啊是的，我还记得……

最终的后记

附录

致谢

图片提供

什么是表演？让我来告诉你：它是一项渺小的追求——成年男女穿上不属于他们的衣服，说着不属于他们的话语，假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经历和感受着不属于他们的人生，而所有这一切都以娱乐之名而行。而我们作为他们的观众，则是这场追求中容易受骗的同谋者。我们接受伪装，并且附和它，放任自己在假作的表演中长哭大笑。门外真实世界里万端纷扰，那里有真实的罪恶、真切的苦痛、真正的鲜血、悲剧和闹剧，为什么我们还需要演员呢？我们为什么如此沉迷于这些骗子，这些假面人？为什么无分国度、纵贯古今，在所有的文明里，人们都如此沉迷于这些演员呢？

因为演员使我们崇高。他们在自然天性面前架起一面镜子，映照出人这种动物的一切行动与困境。他们孜孜探询着人类的境遇，在他们邪恶的剧作家同谋的帮助下，揭示出生命的内涵、徒然和美。正因为有演员，我们才得以理解我们何以是我们自身。我们可以没有政治家，可以没有战士，可以没有商人；在我们生命的这架机器里，可以缺少这许多看似不可或缺的齿轮。但我们不能没有演员。因为没有他们，我们就无法认识我们自己。

杰里米·哈金斯是一位演员，犀利的真实感令他闪闪发光。他的表演很少令人感到惬意——然而真实的生活正是鲜有惬意的时刻。如果不是为一个弱点所累，他今天可能会与奥利弗①、理查森②、吉尔古德③、伯顿④和斯蒂芬斯⑤同列，受尽尊崇。因为正如那些舞台上的授勋骑士一样，杰里米·哈金斯的真正家园是剧场。只有在这里，他的生命之火才燃烧得最亮、最暖、最烈，也最真。和那些人一样，他拥有杰出的才智，足以真实而准确地分析、解剖和阐释一个角色。但他确实有一个弱点：他太美了。在描述一个男人的时候，“美”是一个奇怪的形容词。我使用这个字眼，并非暗示着阴柔或是某种男性的妩媚，而是正如我形容一匹纯种马，或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又或是格什温⑥的《蓝色狂想曲》时那样。杰里米·哈金斯的身上带有一种尽善尽美的特质；他的样貌中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对称感，这就是美。

①劳伦斯·奥利弗爵士（Sir Laurence Olivier，1907—1989），英国演员、导演、制片人。被誉为二十世纪最受尊敬的演员。

②拉尔夫·理查森爵士（Sir Ralph Richardson，1902—1983），英国舞台和电影演员。与劳伦斯·奥利弗爵士和约翰·吉尔古德爵士并称为他们这一代最伟大的演员。

③约翰·吉尔古德爵士（Sir John Gielgud，1904—2000），英国演员、制片人和导演。伟大的舞台和荧屏莎剧演员之一。

④理查德·伯顿爵士（Richard Burton，1925—1988），英国演员，获封最高级巴斯爵士。

⑤罗伯特·斯蒂芬斯爵士（Sir Robert Stephens，1931—1995），英国舞台和电影演员。罗伯特·斯蒂芬斯也是杰里米·布莱特的终身好友。他曾在一九七○年比利·怀德导演的《福尔摩斯私生活》中扮演福尔摩斯，而在舞台上以李尔王一角著名。

⑥乔治·格什温（George Gershwin，1898—1937），美国作曲家，成功地将古典音乐与爵士乐和布鲁斯的风格相结合。《蓝色狂想曲》（Rhapsody in Blue）是他的著名作品。

而正如每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会告诉你的那样，美貌有时也会成为障碍。旁观者很难发现、更不要说重视她们隐藏在美貌背后的其他品质。而我相信这也正是杰里米·哈金斯，这位在后来化身为文学作品中最伟大的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男人，曾经面临的困境。

杰里米·布莱特扮演的福尔摩斯不仅仅是一个令人信服的角色，更触及了——真真切切地触及了——千万人的生活。他的表演中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魔力，对许多人来说都是非常特别的。当然，说到底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个小说中的虚构人物和一位扮演他的天才演员，这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但这位在荧幕上化身为柯南·道尔笔下那位传奇人物的演员，以其催眠般的魔力，在这单调乏味的世俗世界里为人们筑起一座将风刀霜剑隔绝于外的桃源。他给我们带来了魔法时间，那些珍贵的时刻如此充实而愉悦，于是这不再是微不足道了。而这也正是我写作这本书的原因。

这本书不是一本传记。我无意在此详述杰里米·哈金斯——这个注定将以杰里米·布莱特闻名的人——的一生。这本书既不是布莱特剧场生涯成败的记录，也无意披露他的私生活或性观念。我只想记录和分析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他为一家英国电视台出演阿瑟·柯南·道尔笔下最负盛名的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那段时间。歇洛克·福尔摩斯这个角色迷住了他、震慑了他，最终也耗尽了他。这个角色在某种程度上令他不朽，而他赋予这个角色的光芒也殊难再现。

我重申这不是一本传记——正式的传记留待更感兴趣的人们来撰写——尽管如此，我相信自己仍有义务为读者提供一些基本的生平细节，以便将布莱特/福尔摩斯现象放在其应有的背景中来看。P1-4

一九九三年十月，在福尔摩斯电视剧最后一季的拍摄期间，《独立报》上刊登了一篇题为《低估——论杰里米·布莱特的福尔摩斯》的文章。作者凯文·杰克逊在这篇颂词中写道：

他——杰里米·布莱特一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都能在柯南·道尔的章甸中找到依据，但他又自信满满地对故事做了墩动。在过去的十年中，他不仅独占了这个角色，也取代了福尔摩斯的文学形象。在我看来，这就是伟大表演的标杆以一种作者无法企及的方式来阐明文本。

我相信凯文·杰克逊是对的：杰里米从未获得过与他的成就相匹配的嘉奖。我希望大卫·斯图亚特·戴维斯的著作能为他正名。关于格兰纳达版电视剧的制作过程，以及一位性情复杂却又广受爱戴的演员如何演绎出许多人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经典福尔摩斯，这本书是一个很好的交代。杰里米想要“演对”的决心，以及他的勇气和幽默，无不呈现在此。而这本书同样也展示了疾病带给他的困扰，及其对我们所有相关剧组人员的影响。

本书是给杰里米的一部绝佳献礼。这本书对他的疾病做出了一个清晰易懂的解释，也是对他的一次全方位的、公允的刻画。它确确实实地让你了解到杰里米错综复杂的一生，还有他十足的勇气和决心。

我与杰里米·布莱特及歇洛克·福尔摩斯结缘，前后共有八年。我对他们二位及华生医生始终感激不尽。那是一段无与伦比的好时光——时有艰难，却永不暗淡，更多的时候则是激动人心、充满了乐趣。你永不会忘记自己曾与这样一位特别的演员共事——同时他也是一位非常好的朋友。尽管罹患躁郁症，他却想方设法学着乐观地思考。他一意推动了杰里米·保罗的舞台剧《福尔摩斯的秘密》在伦敦上演，这就是一个明证。即使在他心情低落的日子里，他也只会说：“我今天只能勉强来当个英雄。”

这些书页里记载着作者对柯南·道尔笔下这位侦探方方面面的探索，他对原著故事惊人的了解也赋予了此书坚实的底蕴。

我在此向这部电视剧的两位制片人——迈克尔考克斯和琼·温德姆·戴维斯——致以敬意。是他们把这一切变为可能。当我们按下电视机开关时，很容易忘记这短短一小时的电视节目会牵涉到多么浩繁的筹备与制作。只有拥有强大的技巧和想象力的人。才能创造出这样的机会和条件，得以让一位演员奉献出像杰里米的福尔摩斯那样令人难忘的演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黑暗的时代里支持和鼓励同仁，在这个历史剧被会计师看做空费金钱的奢侈品的时代力挽狂澜，最终拯救了整个拍摄计划。

大卫·斯图亚特·戴维斯的著作是给他们的绝佳献礼——当然，也是给杰里米的。

爱德华哈德维克

法国诺曼底

一九九六年六月

杰里米·布莱特离世已有七年。对于那些曾与他相遇的人，对那些不仅深爱着他的福尔摩斯、也挚爱着他本人的热情拥趸来说，他从未远离我们的思绪。格兰纳达的电视剧定期在我们的录影机上放映。而我们对这个人、这部剧，以及他的福尔摩斯的感悟，这些年来可有改变？答案必然是肯定的——至少对我是如此。

现在的我终于可以后退一小步，在我的观感中加入一丝客观因素。这本书的大部分是在杰里米·布莱特刚刚逝世的那段时间里激情挥就。之前的五年左右，我一直处在飘飘然中——我造访了电视剧的多处内外景基地，在杰里米的外景车和更衣室里与他对谈，他甚至在克拉彭大屋的阁楼里亲自款待了我。对一位福尔摩斯迷作家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美好经历。杰里米喜欢交谈，他也爱谈歇洛克——这让我着魔。我想念这段经历，不过现在比起一九九六年时已经好得多了。

本书初版发行以后，我遭到一些读者的批评，指责我未能说明杰里米·布莱特的性向问题。好吧，正如我在第一章里提示的那样，我认为这一点并不在本书应当涵盖的范畴之内。我写的并不是一部传记或揭秘文学，而是一位天才演员对一个经典文学形象的演绎。可我自那时起，竟因为回避性向问题而遭到诘难。有人说，这件事与布莱特对福尔摩斯的演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实不敢苟同。他在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必然早已卸下了这一类精神包袱。说实话我们从未在对谈中涉及这一话题。我猜要是我真的提了，一定会被即刻赶出门外。事实应当也是如此。不管这么说有没有意义，在我看来，杰里米的温情是没有界限的，性别并不是个障碍。我见过他拥抱亲吻男人、女人和孩子，无论他的情绪还是肢体语言都是一样的温情太方。他甚至不止一次地称我为“亲爱的”。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位演员的表达方式，当然也是杰里米独特的表达方式。可能我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来都没觉得他是个性感的人——他更为勇敢、坦诚和温暖。无论他的情人是男是女，又或两者兼有，我深信他给予他们的必然是同样的关爱和温情。他很容易就会被打动。我们最后一次在克拉彭见面的时候，他给我看了一封当天早晨收到的信。那是一封崇拜者的来信……来自演员小道格拉斯·费尔班克斯。我至今仍然记得那封信里的只字片语。费尔班克斯说：一开始我没认出电视上这位光彩照人的福尔摩斯，就是《窈窕淑女》里那位令我们迷醉的无忧少年弗雷迪·埃恩斯搞德-希尔……”杰里米在空中挥动信纸，眼睛里闪着湿润的光。他就像个收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圣诞礼物的孩子。

正是这种包容一切的感性——而非他的某种特别性向——令他成为一位成功的演员，也正是这种感性使他在焦虑情绪面前如此脆弱。他妻子琼的去世几乎完全摧毁了他。他不是福尔摩斯，他无法用超人的智慧来削弱痛苦。

现在回头来看，我能理解杰里米之所以答应拍摄最后一季《福尔摩斯回忆录》。这并非是出于金钱上的考虑，而是出于恐惧。他知道他病得有多重，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适合做一个演员了。正如他在《三角墙山庄》拍摄现场向我解释的那样，由于心脏的不适，加上药物给他的身体带来的毁灭性的后果，他已经不能活动自如了。（“我步履蹒跚。”他这样说。）同时他还呼吸困难。他不仅难以在演出中表达自己的情绪，更无法吸人足量的空气以维持音量和—一尤为关键的——清晰度。仔细听他在这一季中的念白，往往起调极高，如同尖啸，就好像他在胸腔里贮满了空气才能吐字。出于同样的原因，他的语速也极快。他的声音常常带有胸腔气声。有时他不得不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停顿下来，为了喘口气好接着说下一句。

他在最后一季的拍摄中对自己极其严苛，因为他害怕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在电视上演出——他的恐惧是对的。出于一些奇怪的原因，尽管最后一季的剧本如此薄弱，杰里米的表演也显得笨拙，可它在我脑海中烙下的印象却要深过此前美妙绝伦的几季。我想，它也影响到了我对杰里米·布莱特的看法一不是杰里米布莱特这个人，而是他这个演员——更具体地说，是扮演福尔摩斯的杰里米·布莱特。

谢天谢地，在二○○一年年底发生了一件事，使我走出了阴影，并且促使我为本书的再版写作了这篇后记。我在圣诞期间收到一部试映录像，它是BBC即将播出的一九七六年版《道林·格雷的画像》。片子的主演是彼得·弗斯的道林·格雷，约翰·吉尔古德爵士的亨利·沃顿勋爵，以及杰里米·布莱特的巴西尔·豪沃德——即创作了道林那幅神秘画像的艺术家。对布莱特来说，事隔十三年重演这部片子一定是一种奇特的经历——他的角色不再是道林·格雷，那位容颜不老的美少年，而成了那位为情所困的画家。可这是一个更好的角色。布莱特对豪沃德这个角色做出了精妙而叉自然的阐释——当你出演一个王尔德的角色，并且在大部分时间里和约翰·吉尔古德演对手戏的时候，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这听上去或许有些奇怪，但布莱特的表演提醒了我，他是多么出色的一位演员——是的，我是需要提醒。《福尔摩斯回忆录》里最后那些痛苦难堪的表演几乎让人们忘却了布莱特作为一名演员的光彩。他对豪沃德的刻画发自内心、发自灵魂，丝毫也没有他后来扮演福尔摩斯时采用的那种矫饰举止租面部细微抽搐的痕迹。

因为布莱特是一位“化身者”——他在我面前多次使用了这个说法。不可否认，他在扮演角色时应用了演员的技巧，但在此之上，他更让观众感到真实。他化身为那个角色——他就是福尔摩斯本人。如此的演绎方法为观众带来一种绝妙的真实感，但它的代价是演员的精神状态一尤其当这个角色与演员本人的性格南辕北辙的时候。要成为一个“化身者”，演员必须抑制和升华他自身的情感和性格，全身心地融人角色的生命中去。想想看，这么一个招摇外向、慷慨善谈的杰里米·布莱特，与他心目中那位冷静、阴郁、孤僻克己而又厌恶女性的歇洛克福尔摩斯紧紧联系在一起——这也难怪布莱特时不时要说他不想演这个角色了。

格兰纳达电视剧播映结束已近十年了，如果从开拍之日算起，更是已经将近二十年。距离让人看得更清楚。、透过时间的望远镜，我们的视线因客观而变得更犀利。现在再来看那些剧集，时间的沉淀令我比从前更能清楚地看到杰里米对福尔摩斯的阐释半是演技，半是出于他自己想要成为“化身者”的愿望——也有一部分是出自他内心深处福尔摩斯这个角色与他本人之间的矛盾。那些招摇炫目的时刻——当他挥舞手臂、嘶声大喊、跳过家具或兴高采烈地凭空跃起时——是杰里米的自身特质挣破了福尔摩斯的外壳，崭露头角。这种招摇在早期的剧集里取得的效果令人惊叹。与其说他为道尔的角色增添了新的色彩，倒不如说他展示出固有角色的更多方面—这些方面一直以来都存在于角色之中，却从未被其他演员展现。在我看来，他的这种演绎是正确的。在编剧和导演们的审慎处理之下，这位立体的新福尔摩斯成了一个奇迹般的创举，也成了这部电视剧成功的关键。

然而，正如书中所述，杰里米·布莱特每况愈下的健康状况——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加上有欠谨慎的编导人员，以及日渐单薄的素材，让杰里米本身的特质越来越多地显露出来，而真正的福尔摩斯则被推到了背景之中。所有长期扮演某一角色的演员——无论在电视上还是在舞台上——都会孜孜不倦地寻求新的亮点、新的表现方式。这一半是为了避免无聊，一半是为了对他所扮演的这个角色进行更深入的发掘——至少杰里米是这样的。然而，我这里恐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福尔摩斯迷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基本上只拥有柯南·道尔告诉我们的那些特质。简而言之，他无非是一个有着魔术手法、离奇手段、乖僻习性、嗜好出口成章的混合体，其余的都是我们赋予角色的想象。所以布莱特自创了一系列小动作，引进角色中去，使之更为丰满。起初这么做的效果不错，可随着时间的推进，他把更多矫饰和微表情引人角色——它们过于夸张、炫耀和戏剧化了。他那时状态不佳，看不出这些和福尔摩斯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歇洛克·福尔摩斯不会把他的烟头掐灭在早餐桌上的鸡蛋里；他不会为了捡起一条线索穿着睡衣冲进大雨中，他不会对赫德森太太大吼大叫。但杰里米布莱特会这么做，而他事实上也做了。

布莱特心情好的时候，很喜欢跟我说他和福尔摩斯有多么不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差异日渐减小了，因为越来越多的杰里米布莱特渗透到了他对福尔摩斯的塑造中去。他的狂热崇拜者对此十分受用。尤其是女性，她们把福尔摩斯和布莱特视作一体——一个神秘阴郁、几乎不可企及（必须是“几乎”）、充满浪漫主义的形象。可这种形象最终就像道林·格雷那样，破坏了他先时具备的那种美。我们看到的那个在《临终的侦探》里向着卡尔弗顿·史密斯的窗口大喊大叫，在《红圈会》的高潮来临之际流下热泪，在《金边夹鼻眼镜》里对考勒姆教授的管家举止粗鲁到不可理喻的福尔摩斯，既不是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事实上也并不是杰里米·布莱特起初构想的那个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回忆录》给人留下的印象极大地损毁了格兰纳达剧集整体上的名誉，也动摇了布莱特自身作为一位伟大福尔摩斯的地位。格兰纳达剧集再也没有在英国本土的电视节目中重映过，新生的福尔摩斯迷不得不从录影资料和光碟里一窥他的精彩。在他离世后的这第八年，我疑心杰里米·布莱特作为福尔摩斯最佳扮演者之一的地位正日渐下滑。拉斯伯恩的地位看起来纹丝不动，可能这也显示了电影之于电视的优势一尽管后者也已在岁月的打磨下变得成熟老道，却总是被视为县花一现的传播媒介。或许这样的淡出是一种自然现象，正如福尔摩斯在《恐怖谷》中谈论的那样：“任何事物都是往复循环的……旧时代的车轮在旋转，同一根轮辐还会转回来的。”希望人们能重新评价杰里米·布莱特早期的福尔摩斯，而新一代的福尔摩斯迷能意识到其中所蕴含的巨大财富。我希望此书在停刊数年后的再次出版能为这种复兴稍尽绵薄之力。

人们只消看一看《波西米亚丑闻》这样的片子，就能再次回想起布莱特的精彩之处，如临其境地感受到这位前无古人、极富魅力的福尔摩斯阐释者的存在。自从杰里米离开以后，鲜有人敢于再度涉足贝克街的这间空屋。麦特·弗里沃不明智地在一部为豪玛电视台拍摄的加拿大电视剧中尝试了这个角色——他不过再次证实了忠实、可信而华丽地演绎福尔摩斯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他连杰里米·布莱特的影子都赶不上，更别说挑战他的至尊地位了。我相信在很多年里，我们都无法见到一位和杰里米·布莱特一样出色的福尔摩斯。那么此刻且让我们重拾对伟大的杰里米的珍爱。

大卫·斯图亚特·戴维斯

二○○二年四月

令人屏息的逻辑分析，眼花缭乱的伪装，解决罪案的巨大热情……布莱特先生演出了最经典的福尔摩斯，是一切福尔摩斯扮演者的标杆。

——《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