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登宇主编的《一直很安静》内容介绍:据我爷爷说。在我的老家东月镇,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棵杨树。
东月镇终年都是静悄悄的,在华北平原广阔的土地上,你随处都会碰到这样的镇子,它蜗居在大河柔软的腹部,在千百年荡漾的水波声中如酣然八睡的婴孩。一圈圈高大挺拔的杨树像母亲无微不至的围绕着镇子村落,年复一年如守卫城堡的骑士一般矗立着,竭尽全力把手臂伸至小镇的头顶,悬挂在树干上的一串串树叶像极了大树宽大蓬松的绿色旗袍,夏目的晚风把夕阳的发丝呼啦啦地吹到树叶上,旋转的树叶像是暗红色的云层在空中不住地翻滚。大树隐忍的勤劳使一整个夏季的燥热都被隔绝在镇子之外,把投射到镇子里炙热的光线抚摸得柔和而阴暗,沿着那条碎石小道走进去,刹那问有时光倒流的错觉,像是走进了一段陌生的故事。树枝低低地擦过头顶,像是一位长者意味深长的抚摸,手臂上满是岁月在浩浩荡荡向前奔涌时不经意间划下的伤痕。
省登宇主编的《一直很安静》内容介绍:在我的老家东月镇一直延续着这样一个风俗一个人出生了就要在院子里种上一棵杨树。那些家丁兴旺人家的院落里,早已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杨树林了。那一年的夏天,爷爷曾几次打电话说,属于我的那棵杨树长得粗壮高大,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气。我对关于杨树魂显灵的迷信说法向来是嗤之以鼻的,那段时间我正为高考忙得焦头烂额,一点一滴时间的损失都会令我焦躁不安,所以时常是他没说完,我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掉了,然后把助听器狠狠地甩出去,像是甩出去一个毫无意义的耳光。一起来翻阅《一直很安静》吧!
据我爷爷说。在我的老家东月镇,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棵杨树。
东月镇终年都是静悄悄的,在华北平原广阔的土地上,你随处都会碰到这样的镇子,它蜗居在大河柔软的腹部,在千百年荡漾的水波声中如酣然八睡的婴孩。一圈圈高大挺拔的杨树像母亲无微不至的围绕着镇子村落,年复一年如守卫城堡的骑士一般矗立着,竭尽全力把手臂伸至小镇的头顶,悬挂在树干上的一串串树叶像极了大树宽大蓬松的绿色旗袍,夏目的晚风把夕阳的发丝呼啦啦地吹到树叶上,旋转的树叶像是暗红色的云层在空中不住地翻滚。大树隐忍的勤劳使一整个夏季的燥热都被隔绝在镇子之外,把投射到镇子里炙热的光线抚摸得柔和而阴暗,沿着那条碎石小道走进去,刹那问有时光倒流的错觉,像是走进了一段陌生的故事。树枝低低地擦过头顶,像是一位长者意味深长的抚摸,手臂上满是岁月在浩浩荡荡向前奔涌时不经意间划下的伤痕。
在我的老家东月镇一直延续着这样一个风俗一个人出生了就要在院子里种上一棵杨树。那些家丁兴旺人家的院落里,早已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杨树林了。那一年的夏天,爷爷曾几次打电话说,属于我的那棵杨树长得粗壮高大,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气。我对关于杨树魂显灵的迷信说法向来是嗤之以鼻的,那段时间我正为高考忙得焦头烂额,一点一滴时间的损失都会令我焦躁不安,所以时常是他没说完,我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掉了,然后把助听器狠狠地甩出去,像是甩出去一个毫无意义的耳光。
从夏天开始,爷爷的笑声就没有停止过,他那张干巴巴的嘴总是咧到最夸张的弧度,满口的黄牙像紧密排列的玉米一样镶嵌在他暗红色的牙床上。他的皱纹在额头上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让你想起一阵阵荡漾开去的水波,那皱纹里挤满了愉悦和阳光。当他在某一天听到邮递员在墙外叫我的名字时,黝黑的脸庞就像是刚刚犁耕的土地一样整洁明朗。
邮递员交到爷爷手上的是我苦苦等了三年的通知书,爷爷把那张鲜红的快递信封举到从树叶罅隙间遗漏下来的稀薄阳光里,像是在丰收卖粮时仰起脸验钱一样辨别它的真伪,然后笑呵呵地给邮递员递上了一包烟,眼睛已快乐地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缝。邮递员几乎没有推让就客气地收下了,这是我们老家村庄的风俗,但凡有喜事都会给报信的人一包喜烟,图个喜庆,如果是男婚女嫁的大事还要额外添上一瓶喜酒。
邮递员在推车离去时,像记起什么,停下来转身对爷爷说“夏老师,领着孩子到祖坟上去拜祭一下吧,备上一瓶好酒、一挂鞭炮去给老祖宗说道说道。”我爷爷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连忙谢过邮递员。
我爷爷作为村庄里最后一名教师,在十里八乡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大到结婚嫁娶,小到夫妻的床头琐事,但凡用到字的地方爷爷绝不会吝惜笔墨为请求帮忙的人一展其苍劲的书法,那些字跟随着村庄的女儿外嫁到遥远的异乡,或者看着异乡的女儿在村子里和新郎款款步入洞房。每当这时爷爷的嘴角总会显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P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