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生存的不二法门,权力博弈的终极图谱。
潜规则+隐权力=灰色生存
这本宗承灏著的《灰色生存(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与权力博弈)》参透几千年官场生存之道,剖析官吏民之间的权力博弈,洞见历史深处的秘密,破解权力游戏的玄机。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不论我们是否承认,几乎每个人都在灰色生存。尤其在官场中,绝对的白只有海瑞等个别人,绝对的黑同样极少,绝大多数人都是灰色生存。
造成灰色生存的土壤,是权力机制的漏洞和缺陷,种种潜规则、隐权力之下,人们不得不选择灰色生存。
而一旦大多数人接受了灰色生存,游离于正式规则之外的潜规则,则会更加盛行。最终,灰色生存与潜规则相伴相生,成为一对孪生兄弟,绵延至今。
只有了解灰色生存,才能了解中国历史中官、吏、民各个阶层的生存状态,领悟权力博弈的重重玄机。
灰色生存是游离在合法与非法边缘的一种状态,它利用传统的熟人社会,游走于法律边缘,使社会规则模糊混沌,以便从中取利。
这本宗承灏著的《灰色生存(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与权力博弈)》第一次剑指灰色生存,将灰色生存剖析得透彻淋漓,入骨三分。
《灰色生存(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与权力博弈)》围绕灰色生存的产生、表现、流弊展开,以几千年历史中尤其是明清时期权力斗争的典型案例着手,勾画出了中国历史中官、吏、民各个阶层的真实生存状态,并破解了以争夺权力为核心的各方利益博弈的重重玄机。
熟人的灰色地带
古代官僚制度是一种相对刚性的制度,它的主要特质就是命令和服从。这种制度所发出的辐射力量通常直接指向各级官员,而官员作为服从者往往处于被动状态。与制度的强大约束力相比,人是具有柔韧性的生命个体,是可塑的、可变的。人在现实和规则面前,就算是铁打的英雄也有弯腰的时候,所以这种被动的服从也就成为官家制度(政府正式的规章制度)的“异化”模式。
在异化了的制度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很多时候人也就被裹挟着成为刚性制度的一部分,于是有温度的生命个体就可能被制度物化。中国古代官员的灰色生存和官僚制度之间存在一种必然的联系。可以说,权力集团中的灰色生存是官僚制度的一种异化,前者又反过来推动了后者按照独立的规贝Ⅱ运转下去,结果两者相互强化,推动着历史不断向前。
古代官员的灰色生存与权力配置的特点和崇尚权力的政治文化的大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从权力配置的特点来看,正式权力的暗箱操作是古代官员灰色生存难以真正被遏制的最主要原因。而所谓的“灰色收入”,也就是由行为人收取的,官家制度不认可其为合法也没有明确的法律规范认定其为违法或非法,但又是有违社会公平公正的、不合理的那部分收入。
灰色收入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不能确定其来源的合法性,但又无法认定其非法性的收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将其划到灰色收入的盘子里。比如说逢年过节的官府衙门和各部门福利中,权力集中者所得会比一般官吏来得多,而人情送礼,也是官阶越高、权力越大,节礼就会越丰厚。这是官家制度“敬长尊权”规则下的必然结果。
二是中国古代官场是一个熟人社会,很多事玩来转去最终都要纠结在“人情”二字上面。我们打个比方来说,春节期间,知府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提了一些很贵重的东西。如果说他单纯的是知府的亲戚,那么这些贵重的东西就应该属于白色收入,是礼品;但是如果亲戚是其所辖地的一名知县,也是做官的,而知府又正好可以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帮助到他,那么亲戚拎上门的礼品就可能转化为灰色收人。灰色收人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与中国自古以来“熟人社会”编织的那一张张复杂庞大的关系网有着密切的联系。
道理很简单,人熟自然形成关系;关系也就是人脉资源,有关系就好办事。如果人不是那么熟,就会逼着你变着法儿地去打通自己的人脉。而打通人脉的过程也就把人置于一种灰色生存的状态之中,这个时候就需要奉上礼金、礼品,依靠糖衣炮弹轰开人与人之间的冰冷状态,把关系搞得熟络一点,为下一步捞取私利做好人情铺垫。就算没有捞到现实利益,最起码不用担心具有“合法伤害权”的人在背后捅你刀子。
熟人社会的最大特点就是让人与人之间形成一种私人利益的对接管道,并通过这种管道把人与人联系起来,将各个点连成一条线,最后构成一张张无所不在的关系网。而灰色收入正是这一张张关系网捕进去的鱼和虾,网越大捕进去大鱼大虾的几率就越高。关系网越织越密,灰色收入也就愈演愈烈,并进而成为深度扭曲的人际关系的一种润滑剂。
换句话来说,熟人社会所遵循的运行规则,无非就是灰色生存的基本规则。如果每个人都能踢开潜规则,给不给“好处”都一样能够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谁又愿意无端地去增大自己的交际成本呢?
有人用各种计算公式,推算古代官员灰色收入值,却只能算出一个大概,无法得出一个精确的数字,这不仅仅是因为灰色收入的隐蔽性,更在于其来源的复杂及界定的困难。要想将其完全量化,难度实在太大,而且这个量又是个变量,并不是定量,这个量因人而变,因时而变,因职位大小而变。 在灰色利益的驱使之下,灰色生存在不知不觉中就转化为官员的基本生活状态。张集馨在他的官场日记《道咸宦海见闻录》中为我们描述了这样一幅官场生态:终日送往迎来,听戏宴会;大宴会每月都有,小应酬则日日不断;每次宴会,连戏价、备赏、酒支杂支,总在二百余金。
晚清官员们也就是在这歌舞欢宴和觥筹交错之间,把官家赋予的公权力或者个人对于权力的影响转化为私利的考量,然后他们又将这种考量渗透进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脸红耳热的交际场上,那些冷冰冰的白纸黑字条文显得非常不近人情。
话又说回来,那些官员并不能保证其使用的制度条文就能摆平体制内的所有问题。这时候“熟人社会”奉行的那一套准则就会悄然登场,它为权力披上了温情的面纱,赋予了曲径通幽的可能。对于官僚集团成员来说,重要的是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和圈子圈套,而并非如何精通儒家经典,学习皇帝颁发的圣谕。他们必须动用人情世故的立体化手段,海陆空全方位地努力,将自己维系在关系网中。
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如果想要在权力场上站稳脚跟,就要动用这些手段。这些手段本身并没有僭越法律,而是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空间。
而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来说,人情世故也是一门必修的功课。这门功课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就是行走世道所必备的防身术,精通此术方有机会获取权力利益或者降低权力对自己的伤害。
由此可见,灰色生存的意识已经渗透进社会各阶层的生活空间,并不单单存在于官场。P2-5
破解权力游戏的玄机
“灰色收入”是近年来的一个热词。对灰色收入这个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和定义。从字面上解读,它是一个用来描述不正当收入的词语,是一个比较温和、比较中性的词。也正是这种貌似温和的心理暗示,往往会让我们失去价值判断。
当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在那个果上面,往往会忽略事物形成的因,也就是“灰色收入”背后的“灰色生存”。
中国人喜欢大红大绿,不喜欢黑和灰,好像这两种颜色真有些怕见光或者见不得光的意思在里面。“灰色”其实不仅仅是一种生存状态,它更多体现的是一种生存之道。如果一语概之,灰色生存就是游离在合法与非法边缘的一种状态,它利用传统的熟人社会,游走于法律边缘,使社会规则模糊混沌。以便从中取利。
灰色生存的产生是因为权力机制的不完善,比如利用权力寻租、徇私舞弊、监管不严都会引发灰色生存的连锁反应。当一个人的生存空间遭挤压、排挤、威慑时,人就会自然而然地退守到本就无法逃遁的中性区域,这个区域通常是我们道德的灰色地带。而深陷其中的人也由此陷入了阴阳交错、善恶纠缠、人格分裂的无奈挣扎之中。
中国历史从人情社会到丛林社会的溃败,出现过道德滑坡、社会失范的非常时期。吴思先生提炼出的“潜规则”概念,之所以风行,是因为它为人们揭示了中国历史生存发展的基因图谱。中国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凡事在显规则之外还有一套潜规则,习惯用灰色规则去勾兑另一条生存管道,如果没有这条管道,内心反而会产生不安。
这种不安来源于我们心底的困惑,追根溯源,这种困惑更多地来自内心无法抹平的欲望。而在历史的每一个片段和章节里,我们会发现处处都横亘着这样的欲望沟壑,到处都排列着人性的缓冲区域与不断延伸的过渡地带。在权力格局中,甚至是在男女关系与经济收入上,都有这种黑白相间、明暗不定的灰色地带。官场中的和光同尘,经济上的灰色收入,乃至为人处世的中庸之道,无一不是人类生存的努力争斗与无奈妥协握手言欢的结果。如果说灰色生存已成为权力运作的一种润滑剂,那么与历史擦肩而过的每个人都处于一种边界模糊的状态中。按照生存法则,通常情况下距离权力越近的人,其灰色生存的几率也就越大。很多人的大部分精力,可以说都用在了适应和探寻这种颜色之中。
对于绝大多数社会成员来说,灰色生存让他们陷入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困境。一方面他们会为此感到烦恼与焦躁,这种情绪让自己处于危险的边缘;另一方面他们又呼吸于此,否则便会有缺氧的感觉,丧失了生存的空间。因此,人们一方面想要拨云见日,想要分辨黑白;另一方面又在不断制造着灰色,以便让自己能够从中渔利。正因如此,也有人认为,灰色是符合中庸之道的色彩,它维系着权力结构的稳定。我将此比作“泥潭理论”,陷入泥潭之中的人,虽然泥沼裹足,而且面临进一步陷落的危险,却很少有人有勇气走出困境。
说到底,灰色生存产生的根源在于权力分配的不规范,如果权力分配规范得很清楚、很透明,构成一个值得信赖的体系,它就像一个支点,能够撬动社会的其他部分,使之保持平衡。灰色生存的支点取决于公权力,如果公权力本身可以昂首世间,它就会产生辐射作用,撬动这个社会的规则,那么灰色将无所遁形。 在一个相对清明的社会中,权力作为一种公共资源,是用来维护社会公平、化解社会矛盾的一种手段,它要让社会变得黑白分明。而在一个相对灰色的社会中,权力则成为特权阶层牟利的工具,通过干预资源配置、财富生产和分配,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从而加剧了社会不公。也就是说,社会越灰色,灰色生存的现象也就越发突出,社会矛盾就越激烈。
宗承灏
2011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