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淡如新说，爱如此绵长，正如一段三百年不了的情缘，最爱浪漫诗，沦陷在永恒经典。

《吴淡如新说——最爱浪漫诗：不可不读的唐宋抒情绝句》这本书里精选的唐宋抒情绝句，虽是作者个人的偏爱，却也都是耳熟能详的经典菁华之作。这些抒情绝句犹如吴淡如的缠绵之旅，引领读者徜徉于唐宋抒情绝句的忧伤之径，体验词人的感伤之美。

吴淡如的作品以励志、爱情为轴心，坦率讲述人生经验和生命价值观，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如今她已成为台湾青少年、上班族最知心的倾诉对象。

近几年，她一直想让自己深爱的古典文学以读者更能接受的方式呈现出来，所以挑灯夜战，执著推出“我的启蒙书”系列丛书，借由流畅易读的文字，使读者悠游在最浪漫的文学世界里。《吴淡如新说——最爱浪漫诗：不可不读的唐宋抒情绝句》便是她的“启蒙书”中的一本。

《吴淡如新说——最爱浪漫诗：不可不读的唐宋抒情绝句》中的抒情绝句，都是一扇又一扇曾让淡如发现心灵新世界的漂亮窗子，这些美丽且意味深长的清丽词句，令读者得以将现实世界的纷扰隔在千万重山之外，始终留有一种永不腐败的清瓤气息于心闻。

自序 轻薄短小真滋味吴淡如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咏柳》·贺知章

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罢相作》·李适之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自君之出矣》·张九龄

纵使晴明无雨色，人云深处亦沾衣——《山行留客》·张旭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宿建德江》·孟浩然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闺怨》·王昌龄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芙蓉楼送辛渐》·王昌龄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君自故乡来》·王维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鸟鸣涧》·王维

山路原无雨，空翠湿人衣——《山中》·王维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辛夷坞》·王维

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田园乐》·王维

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长干曲二首》·崔颢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玉阶怨》·李白

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劳劳亭》·李白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李白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秋浦歌》·李白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李白

桃花流水窗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山中问答》·李白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清平调》·李白

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惟有鹧鸪飞——《越中览古》·李白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早发白帝城》·李白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赠汪伦》·李白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春怨》·金昌绪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绝句》·杜甫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江畔独步寻花之五》·杜甫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江畔独步寻花之六》·杜甫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江畔独步寻花之七》·杜甫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人江风半入云——《赠花卿》·杜甫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江南逢李龟年》·杜甫

冷冷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听弹琴》·刘长卿

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送方外上人》·刘长卿

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山房春事》·岑参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枫桥夜泊》·张继

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暮春归故山草堂》·钱起

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秋夜寄邱员外》·韦应物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滁州西涧》·韦应物

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江村即事》·司空曙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题都城南庄》·崔护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登科后》·孟郊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金缕衣》·杜秋娘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晚春》·韩愈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寄蜀中薛涛校书》·王建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江雪》·柳宗元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乌衣巷》·刘禹锡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竹枝词》·刘禹锡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离思》·元稹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问刘十九》·白居易

三千宫女胭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后宫词》·白居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大林寺桃花》·白居易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寻隐者不遇》·贾岛

因过竹院逢僧语，又得浮生半日闲——《题鹤林寺僧舍》·李涉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宫词》·朱庆馀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泊秦淮》·杜牧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金谷园》·杜牧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江南春》·杜牧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山行》·杜牧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赠别之一》·杜牧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赠别之二》·杜牧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遣怀》·杜牧

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将赴吴兴登乐游原》·杜牧

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荫子满枝——《叹花》·杜牧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登乐游原》·李商隐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夜雨寄北》·李商隐

初生欲缺虚惆怅，未必圆时即有情——《月》·李商隐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李商隐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贾生》·李商隐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江楼感旧》·赵嘏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山亭夏日》·高骈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嘲钟陵妓云英》·罗隐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自遣》·罗隐

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雨晴》·王驾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寄人》·张泌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海棠》·苏轼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中秋月》·苏轼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冬景》·苏轼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题西林壁》·苏轼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饮湖上初晴后雨》·苏轼

金炉香烬漏声残，翦翦轻风阵阵寒——《春夜》·王安石

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书湖阴先生壁》·王安石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春日偶成》·程颢

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秋月》·程颢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题临安邸》·林升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春日》·朱熹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观书有感》·朱熹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绝句》·僧志南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游园不值》·叶绍翁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赵师秀

绝句◎杜甫

两个黄鸸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淡如译语】

两只黄鹂鸟在翠绿的柳树上呜叫，一行白鹭鸶飞上了蓝天。在窗边就可以看见西边山岭上有千年的积雪，大门前泊着来往东吴万里的长途船只。

这首诗中，杜甫玩了“数学游戏”，每一句中都有数字，也都有颜色、都有景物，壮阔的景象铺陈成一幅有层次感的动感画面。

杜甫是中国的“诗圣”，他苦读出身，考进士考不上，一生官路坎坷，终生贫困，又看到战乱时骨肉流离的景象，他不像李白还能过几年好日子。

杜甫的长诗最能反映时代悲剧，但在流离的人生中，他总还有短暂的快乐时刻，他的短诗最能够表现他轻松与忧国忧民之外的直率性格。

江畔独步寻花之五◎杜甫

黄师塔前江水东，

春光懒困倚微风。

桃花一簇开无主，

可爱深红爱浅红？

【淡如译语】

黄师塔前江水东流微风吹得我懒懒散散，只想在春光中好好休息。看见一团一团没有主人的桃花，我到底是该喜欢深红色的？还是浅红色的呢？

这是杜甫一生中日子过得最好的时期，那时他正住在成都的浣花草堂，经过多年的流离后，开始过着安定的日子，才能有闲情来写这样的短诗。

最后一句，是百无聊赖时的自问自答，写出了桃花的美不胜收，也显示出自己正陶醉在悠闲而慵懒的心情里。

江畔独步寻花之六◎杜甫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淡如译语】

黄四娘家门前的小路上开满了桃花，千万朵花把枝桠都压低了，顽皮的蝴蝶在花中流连不去，忽停忽舞，开心自在的小小黄莺也轻声唱着美妙的歌。

杜甫在诗中用叠字总是很传神的，“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和另外一首《曲江对酒》中的“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都是千古名句，传神的写出风光明媚及小小生物的体态轻盈。

江畔独步寻花之七◎杜甫

不是爱花即欲死，

只恐花尽老相催。

繁枝容易纷纷落，

嫩蕊商量细细开。

【淡如译语】

我爱花，没有爱到想死想活的疯狂地步，只是从花的凋谢，看到了时光荏苒催人老。花开得太多，就会纷纷落下，我想跟初开的嫩蕊打个商量，拜托你们慢慢开吧！

诗人赏花时，不免触动多愁善感的情绪。不是爱花即欲死，是说自己不是少年了，没有爱花爱到疯狂的地步。但看到花落就忍不住想到时光易逝，原来自己年华老大了，哪一天会像花朵一样无声飘坠呢？于是对花儿说，拜托你们慢慢开吧！将触景伤情的感觉用温柔而浅白的话语说出来，显示了诗人的敏感与多情。

在这个“江畔独步寻花”的题目下，诗人总共作了七首七言绝句，这三首是最知名的。心情与景色融合为一，写出了风景的美、人的悠闲，碰触到了欢喜，也点化了哀愁。

赠花卿◎杜甫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淡如译语】

锦官城里天天乐声悠扬，随着清风飘向江上，也悠悠飘入云霄，这种美妙的音乐只有天上才有吧，人间能听到几次呢？

标题“赠花卿”，“花卿”指的是当时一位将领——花敬定，他平定了乱事，是一位重要人物。那时候虽然面临着“安史之乱”，国难当头，可是有许多梨园子弟也跟着玄宗到了四川，所以当地还是可以听到曼妙的乐曲。

这首诗应该是花敬定设宴请杜甫来听音乐，杜甫答谢盛情的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已成为后代人形容音乐美妙必然引用的名句。

江南逢李龟年◎杜甫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淡如译语】

以前在岐王王府里常看到你，在崔涤家也常听到你的歌声。现在江南风景正好，落花缤纷的时节竟然又和你相逢。

这是杜甫晚年写的诗。李龟年是玄宗时著名的音乐家，当时受到皇帝赏识，也受到王公贵族的欢迎，与许多诗人都有交情。“安史之乱”后，李龟年流落当时的江南道，只要有良辰美景，他还是会应邀为人唱歌，只是从贵族家唱到寻常人家罢了。杜甫与李龟年巧遇时，他应该也是在表演吧。

前两句说的是当时李龟年在王公贵族家受欢迎的盛况，后两句也不提离乱之后大家一起流落的悲凉。这首诗看似描写久别重逢的欢喜，其实隐藏着往事不堪回首的悲伤。

听弹琴◎刘长卿

冷冷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淡如译语】

七弦琴上弹出了清脆的声音，我静静听着冷寂的“松风”古调；虽然很喜欢这古老的调子，但现在却很少有人弹奏了。

刘长卿是中唐的才子，听说他签名时都只签“长卿”两字，没有人不知道刘长卿是个大诗人。

“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常被后人用来比喻“知音难觅”与“怀才不遇”。

送方外上人◎刘长卿

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

莫买沃洲山，时人已知处。

【淡如译语】

你像野鹤一样，孤独如云地漂泊，哪里会在人间停留？如果你要隐居，劝你不要买沃洲山那个地方，因为人人都知道它在哪里。  “沃洲山”是道家所谓的福地之一，诗人这么写，别有另一层意思。因为唐朝崇尚道教，有些人没法考取功名，就跑到山上隐居，以示清高，以这种途径被皇上召进宫里的大有人在，连李白都曾经在山上隐居相当长的时间；他们身在山林，其实心在官运。

这是一首借题发挥的诗，刘长卿在与这位出家人送别时，不忘讽刺世人利欲熏心。

山房春事◎岑参

梁园日暮乱飞鸦，极目萧条三两家。

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

【淡如译语】

梁园里天黑了，群鸦乱飞，举目望去一片萧条，只有两三户人家。庭院里的树却不知道人们都离去了，在春天还开着一样灿烂的花。

“山房”就是今天所谓的别墅。从这首诗看来，古代的风景区也有许多因故作废的别墅，人世有兴衰、有战乱，房子就被遗弃了，树却依然茂盛，以它的繁华来对照断井残垣的苍凉。

极目萧条，是“安史之乱”后的景致；“安史之乱”内战八年，影响有多巨大呢？据说，唐朝的人口从玄宗时的五千二百万人，到代宗时已骤减为一千七百万人。许多人死于战乱，许多人还流离失所，富贵人家别墅的荒废也不足为奇了。

岑参是玄宗时的进士，不但会写文章，还在“安史之乱”时担任军事幕僚，是著名的边塞诗人。

P62-79

轻薄短小真滋味

先来说几个和短诗有关的故事吧。

相传从前有个女子，写一手好字，又很会吟诗作对，可惜当时的婚姻没法自主，家人竟要她嫁给一个平庸又懒惰的男人。

某一天，她丈夫竟然偷牵别人家的牛，被逮到了，送到官府去。

偷牛贼被抓到县太爷跟前审问了一番，说出自己家里有个饱学多闻的娇妻。县太爷是文人出身，就要他唤了自己的妻子来。

饱读诗书的女子到了官府，发现自己的良人竟是偷牛贼，羞得抬不起头来。县太爷说：“我听说你很会作诗，如果你把你现在的感触马上作出一首诗，我就放过他。”

女子闻言，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官府外有个大池塘，于是随口说了四句诗：

一潭池水绿柔柔，难洗今朝满面羞。

妾问自己非织女，郎君何必学牵牛。

县太爷拍案叫好，她那不成才的老公就因此而获释了。

这本书收录的虽然是唐宋短诗，但在这儿我也想提及清朝最善于戏谑的才子纪晓岚，也有一些与短诗有关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相传乾隆皇帝有一天在自己的书房喝闷酒，召纪晓岚来作陪。纪晓岚一到，皇帝故意出难题给他：“今晚我得到一子，你是否可以为我写首诗？”

纪晓岚以才思敏捷著称，马上说：“吾皇今日降真龙。”意思是说，皇上今晚得了个龙子。

生龙子未必真有其事，只是皇帝想考考纪晓岚。他听了这句后，故意说：“不是皇子，而是公主。”要看纪晓岚怎么编派下去。

纪晓岚也不慌不忙，接了第二句：“月里嫦娥下九重。”

乾隆又故意叹息道：“可惜，这位公主已不在人间。”

纪晓岚马上说了第三句：“想必人间留不住。”

乾隆又接着说：“贤卿，她不是病死的，是落水而死的。”

（初生婴儿怎么可能落水而死呢？这分明是乾隆找人抬杠解闷。）

纪晓岚还是有得说，立即接道：“翻身跳入水晶宫。”

乾隆对这一位大学士的才华，完全没话说。

乾隆一朝文字狱不少，纪晓岚能够在老虎身旁平安度日，靠的应该是他写打油诗的鬼才吧！

在三国时代，就有类似“因诗免祸”的传说。

曹丕和曹植两兄弟不和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相传曹丕要杀弟弟曹植，曹植眼看自己不能幸免，于是七步成诗，唤起了哥哥的兄弟之情：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首诗唤醒了曹丕的血缘意识，暂且饶了弟弟一命。

这些短诗虽然轻薄短小，不过寥寥二三十字，却像种子一样饱含着难以预测的能量。几千年来，即使是不识字的平民百姓，也都约略受到这些短诗的陶养。

它们不需经由教书匠的诠释，就能在民间广泛流传，变成儿童启蒙教材，或变成恋爱中男女诉衷情的代言人。不少描写景物的绝句，甚至把一些原本看来没什么不同的景致，变成千古观光胜地。你曾想造访“姑苏城外寒山寺”，或向往“朝辞白帝彩云间”，也因为这些诗作了我们的心灵导游的缘故。

轻薄短小自有强大的力量。

其实轻薄短小并不容易写。就跟演说一样，短而有力的并不好写。

长诗不好写，而短诗也不容易写得好，更是“易学而难工”（看来很容易学，但要写得精致很困难）。

每隔几年，就有些自认为任重而道远的人，讨论起现代人爱看“轻薄短小”作品的“歪风”，每个所谓的专家都振振有词，作出来的结论大概都是：现代人忙碌，所以不爱看太多字，人人都对文化的浅薄而忧心忡忡。

我想，如果好好研究—下中国文学史，大家一定会发现，短小并不等于肤浅。长的未必是好作品，而被人们所爱的短小作品，必有它能打动人心的地方。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重新温习年少时深爱的短诗，写作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仿佛诗人们从白纸黑字问幽幽然的现身，在深夜里与我无声交谈，现实世界的纷扰被隔在千万重山之外，我的心灵也得以在静谧中微笑。

只要脑海中浮现这些美丽且意味深长的清词丽句，在生活的种种状况中，我的嘴角就得以保持一个自在的弧度，而唇齿间始终能留着一种永不腐败的清新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