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海(1940年—1963年),舍身救列车的英雄。湖南桂阳人。1958年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曾三次荣立三等功。1960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63年11月18日,部队进行野营训练,在进入一个峡谷后,一辆火车突然急速驶来,走在炮连最后的一匹军马骤然受惊,窜上了轨道。满载旅客的二八二次列车奔驰而来,眼看一场车翻人亡的事故就要发生。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他毫不犹豫地冲到军马前,用尽全力把惊马推离了轨道。列车和千余名旅客转危为安,他却身受重伤,经抢救无效,为保护国家财产和人民的生命安全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由谭光荣、李斌、谢庆德编写的这本《欧阳海》为我们讲述的就是这位英雄人物的生平经历和光荣事迹。
本书是由谭光荣、李斌、谢庆德编写的长篇小说《欧阳海》。《欧阳海》的内容提要如下:
欧阳海是继雷锋之后,共和国又一个伟大的英雄。四十八年来,欧阳海精神激励和教育了几代人,成为时代的亮点和标志。人民赞扬欧阳海的英雄事迹,崇尚他的优秀品质,践行他的精神追求。在他身上集中体现出的自我牺牲精神和无私奉献精神,争先奋进、事事领先的进取精神,助人为乐、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高尚爱民精神,一直激励着千千万万的人为崇高而神圣的事业和理想奋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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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伢子,来帮我拧拧衣服,我一个人拧不干水。”十三岁的欧阳桂花从欢蹦乱跳的小河边抬起头喊道。
一个留着“梳子背”头发的男孩子跑过来,一把夺下欧阳桂花手上的衣服扔在石头上:“姐姐!我也教你怎样做击水枪,咱们要人手一支击水枪。”
欧阳桂花被海伢子拖到那群孩子中间。海伢子从地上拿起一只竹筒递给姐姐:“你看,这竹筒前面的眼儿不能太细,也不能太粗。太细,射出去的水量不足,没意思;太粗了,水推出去没有杀伤力。”
“还杀伤力呢,难不成你还真想用它去杀人?”姐姐不解地问弟弟。
“你别打岔!看好喽。”欧阳海说着,把竹筒对着一个同伴猛劲往前一推,一股筷子粗的水柱像一支箭射向同伴的前胸。同伴很配合地“啊”了一声,歪斜着向后倒去。另一个同伴上前踢了他一脚:“他牺牲了。”
欧阳海说:“他是敌人,是赵保长,哪能说牺牲?只有自己人、受苦人,才能说死了是牺牲。”
同伴改口说:“嗯!他死球了。”
“哎呀!”随着一声惊叫,欧阳桂花没命地往下游跑去,只见被欧阳海扔在河边洗衣石上的衣服,已打着漩被河水向下游冲去。河石上长满光滑的青苔,欧阳桂花一脚踩上去,扑腾一声摔倒在水里,溅起更大的水花。欧阳海跟同伴们都大笑起来,边笑边跑过来从水里拉起落汤鸡似的姐姐。
一个干瘪、瘦小的村妇,正好从下游岸边的小径里走过来,看到流下来的衣服,一把捞起来,走到欧阳姐弟俩面前:“又玩疯了吧,连衣服冲走了都不晓得?”
一看欧阳桂花一身透湿,村妇生气道:“你啊,都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跟海伢子一样不懂事,你们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啊。”
欧阳海见姐姐被训斥了一顿,连忙仰起小脸说:“妈,不怪姐姐,是我拉她过去教她打水枪的。”
“做水枪干什么?让你砍柴,你就知道疯玩。”母亲张祖桂继续责备道。
欧阳海:“做水枪射赵保长的眼睛,看他还敢不敢再抓哥哥去当兵!”
张祖桂摸了摸欧阳海头顶上那溜形似梳子的头发:“海伢子,趁早断了这惹是生非的念头儿。咱们穷人安分守己地过日子都来不及,可不敢再惹是生非了。你看你哥哥,就是不安分,才惹祸上身的。”
欧阳海提起赤脚丫子狠狠地往地上一跺:“穷人怎么了?穷人就该受他赵保长的欺负?我偏不,我就是要像这小河的水一样,自由自在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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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穷人都离不开一个字:愁!一九四八年的湖南省桂阳县山区老鸦岭,天虽然蓝,但蓝得发酸,山固然美,但美得很饿,舂陵江很清,但清得奇冷。人们的面容似乎都是数九寒天的冻土,僵硬、板结,连初秋的艳阳,也化不开脸上的阴霾。他们天天发愁,愁拿什么填肚子,愁拿什么交租子,愁拿什么交利息钱,愁拿什么去抵壮丁捐,更愁的是自己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半夜三更就被乡丁保丁从床上拖起来,捆着双手送到前线国军部队当炮灰。
欧阳海家隔壁住的孤老太刘婆婆正卸了门板,把一些破麻袋片碎布头贴在上面糊布壳子,边糊边唠叨:“天也不可怜伢儿们哟,一群伢崽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鞋是什么样子的,连桂花那么大的姑娘了,还整天赤着一双脚。总这样抛头露脚的,怕连个婆家都难找哟。唉!这人的日子比牲口都不如啊……”
刘婆婆念叨的“一群伢崽”正是隔壁欧阳家的一群孩子。老大欧阳明,老二欧阳桂花,老三欧阳海,老四欧阳湖……一个接一个地来到人世,像春天的笋子似的一个一个地冒出来。老大的衣服老二穿,老二的衣服老三穿,也顾不上伢崽或细妹子,有个遮体的就行。补丁摞补丁,没一件衣服看得出本来面目,哪里还有旧布拿来纳鞋底子、做鞋衬子?刘老太婆可怜欧阳桂花一天天大起来,想给她纳双鞋底做双布鞋,却不知道自己正大难临头。
人在屋里坐,天上掉下祸。
当老子的责任有三条:给儿子们盖房子、娶妻子、抱孙子。保长赵世仁就因为自己是保长,就想把这“三子”弄得辉煌些、极致些。是呀,大儿子赵大发已满十八岁了,得给他建豪宅、取娇妻了。
没钱的人盼个好收成,有钱的人讲究好风水。赵世仁亲自从桂阳城里请来风水先生,拿着罗盘等家伙在老鸦村的村前村后,比比划划看了一天半,就是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赵保长有些急了:“怎的了?难道我管的这么大一个村,就没有一处好宅基地?”
风水先生捋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地说:“好地肯定有,正因为是上上的好地,所以天机不可泄露啊,否则,只怕老夫这双眼睛难保,老夫可是指望着这双眼睛吃饭的啊……”
赵保长一招手,账房先生小跑步过来,后脚还带倒了一把椅子。在风水先生与赵保长之间的桌子上摊开一块方巾,里面是白花花的二十块大洋。
赵保长说:“只要先生给我看出了一处好地,能保佑我家儿孙满堂、耀祖光宗,这二十块大洋算是先生的辛苦费,往后但凡犬子有腾达之日,另有两百块大洋重谢。”
风水先生用中指和拇指长长的指甲掐起一块大洋对着嘴吹了一口,放在耳边听了听,露出笑脸:“既然保长如此大方,那鄙人甘冒瞎眼之险泄露一次天机。”说完欠起身子,将嘴皮对接着赵保长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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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刚把破麻袋片碎布块在门板上用米汤糊贴好,就见赵保长带着儿子赵大发和一个保丁一起来到了她门前的稻场上。
刘老太婆有些奇怪,心底也有些犯怵——夜猫子进屋,准没好事。但她还是赔起笑脸迎上前,用袖子把那条三只腿的板凳擦了又擦,请赵保长坐。
赵保长拄着文明棍,把后背对正了刘老太婆的大门,竖起两根指头,观看大门对着的大山小脉。又扭转身退后几步,细细地观察刘老太婆的屋场左、右、后三方的气脉,边在心里回味风水先生的话:左青龙右白虎,后有靠山,前有观山,好,实在是好!
刘婆婆不知赵保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无神的双眼呆呆地望着保长的一举一动。赵保长从小马褂里掏出一张黄灿灿的纸:“老姐啊,想跟你商量个事。我的这个儿子也老大不小的了,想给他娶房媳妇吧,我那老屋那老房子也不够住啊,这不,还是你的老公在世时欠下我的五斗谷,现在连本带利连我也不知道值几十块了,我看你一个人可怜,儿子在国军里恐怕早被乱枪打死了,你这辈子肯定没能力还得起我了,你只要把你这几间破屋抵给我,我们就两清了。”
刘婆婆的脑袋顿时像炸开了似的,手上给赵保长捧着的一碗茶“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粗瓷碗应声而碎。她像一棵老柏树桩,被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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