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国》是上海大学历史学教授赵剑敏潜心十年力撰巨著。该丛书采用大散文笔法,对学术研究进行通俗化写作,全面叙述真实的三国历史,是目前国内研究三国历史规模最大的一部通史性著作。
《大三国》比历史古籍《三国志》更通俗,比历史小说《三国演义》更真实。《文汇报》高级编辑朱大路评价该书:“《大三国》,较之《三国志》,则显活泼灵动,较之《三国演义》,则显严谨有据,取长补短,兼顾平衡,雅俗共赏,蔚然一大史诗。”
本丛书是通过三国英雄群体的大气概,三国历史的大场景,从第一卷东汉末年群雄割据,一气呵成,写到第十卷三家归晋,旨在弘扬魏、蜀、吴三国豪杰们追求统一的大精神。
本书为《大三国》(第9卷绝世手笔)。
本书为《大三国第9卷:绝世手笔》,由赵剑敏所著。
《大三国第9卷:绝世手笔》讲述了:诸葛亮拉开北伐曹魏序幕,兵出祁山,收姜维,失街亭,挥泪斩马谡。北伐一次未成,接二连三,直至六次,与司马懿打得惊天地泣鬼神,遗恨病死五丈原。割据辽东的公孙渊,虎帐翻覆手,戏东吴,逗曹魏,火中取栗。司马懿奇兵跃千里,扫平辽东;接着端了曹爽集团,控制朝政。司马师、司马昭相继接过权杖,玩曹家天子于股掌之间。
诸葛亮抵达的汉中郡,已非东汉的汉中郡,此时裂分为东西两大块:西块是保留了汉中名称的汉中郡,属蜀汉所有,由太守魏延镇守。东块属曹魏所有,又分为两块:东边的唤作新城郡,统并房陵、上庸二郡而成,由太守孟达镇守:西边的叫魏兴郡,即原来的西城地区,由太守申仪镇守。
新城郡背靠曹魏版土,治所先设在房陵(治今湖北房县),后移于上庸(治今湖北竹山西南)。
上庸处于群山环抱之中,北面横亘着巍巍的武当山脉,南面遮蔽着莽莽的神农架,东面依托着空翠的竹山,西面散漫着荒山野岭,发源于巴山的堵水,在南侧带城而过,向东北流入汉水。堵水又与官渡水形成夹角,把位于角点的上庸城夹成了三面环水。
归降曹魏已有多年,孟达的容貌未变,依然那么英俊,风度也没变,依然那么倜傥。作为降人,能够成为封疆大吏,本应得意,可怎么努力,也得意不起来。
看似做到了太守,内里是一肚子的苦水。
早先在蜀汉,名为与刘封共事,实则受着驱使。刘封仗着是刘备的养子,很是盛气凌人,加上刚愎自用,简直不可一世。自己是来自刘璋那里的降将,为了在刘备政权中有个适当的位置,面对这个骄横的天潢贵胄,只能委曲求全,忍了又忍,可忍到最后,还是难以忍受,连起码的面子都给剥夺了。闹翻又不敢闹翻,一旦闹翻,想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刘封居于上风,没有谁会为自己说话。然而,照这样发展下去,保不准哪天刘封不高兴,对自己狠下毒手。
实在无奈,才选择了一走了之。
走能走到哪儿去?出路少之又少。去东吴?不行,东吴是蜀汉昔日的盟友,尽管眼下反目为仇,然作为与蜀汉同样的小国,为了共同的生存利益,决定将来还可能重新携手。因此,即使去了,前景不会太妙。再说,东吴毕竟只是偏安的割据政权,一旦被曹魏端平,自己岂不是要再度沦为降将。唯一的出路,只有曹魏,那是泱泱大国,最有统一的希望,又一直听闻曹丕善待士人,想必不完全是虚传。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投向曹丕,应是走向光明的康庄大道。
背着骂名,窝着委屈,来到曹魏。
事实证明,投向曹丕,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曹丕不仅善待自己,且善待得出乎意料,力排众议,委了重任,授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侯。随即,让自己出任新城太守,等于授予了节度西南的全权。可在荣耀的背后,笼罩着巨大的阴影,作为曹丕主要智囊之一的司马懿,非常不以为然,作为曹丕的主要心腹之一的刘晔,甚至认为是养虎遗患。
好在曹丕一力呵护,才得以站住了脚跟。
许是造化弄人,万万没想到,最大的靠山曹丕,刚到不惑之年,扔下自己走了。屋漏偏遭连阴雨,接着,与自己亲善的大臣桓阶、夏侯尚,也相继离开了人世。也就是说,自己在曹魏政权中,不要说庇荫的大树,连一顶保护伞也没有了。相反,司马懿成了辅政大臣,在朝内举足轻重,刘晔成了中枢要人,话语多被曹叡采纳。从而,自己由先前的红人,一变成为疑臣,且不说冷落,就连安身立命的保障都幻为了海市蜃楼。
不安的阴霾,深深罩在心上,挥之不去。
带有传奇色彩的孟达,在看似依然荣耀的光环下,感到自己渐渐滑向悬崖,一只脚已经踏空。
就在紧张收脚之际,一抹血红的晚霞,拂耀了悬崖。
这抹晚霞,便是诸葛亮的北伐。
诸葛亮发动北伐,不是说说的,眼下已经进驻汉中。汉中与新城本为一体,只是出于政治背景,而被分为两地。蜀军如何北伐?北伐的第一站指向哪里?会不会先统一原先的汉中地区?如果是肯定的,那么,新城将面临蜀军最猛烈的进攻。要想守住,几乎是没希望的。既然守不住,接下来的问题是极为严重的:自已是叛蜀投魏的降将,死拼后若是被俘,不用猜想,肯定是万劫不复;如果弃城撤退,回到洛阳,在全是仇视的眼光下,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就会受到最严厉的制裁。
进退维谷,政治上进退维谷,军事上进退维谷,孟达陷入有生以来最大的苦恼中,打也不是,守也不是,撤也不是,无论怎样,都没好果子吃。在蜀汉方面,自己等于悬赏缉拿的重犯;在曹魏方面,自己已成俎上之肉。
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孟达的那个愁,不亚于在文昭关前的伍子胥。
思来想去,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故伎重演,再作一次降将,不过方向要变一变,先前从南边投向北边,这次得从北边投向南边。想是可以这样想,可毕竟是一厢情愿,诸葛亮会接受吗?蜀汉君臣会接受吗?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再说,即使对方接受,自己还有那个脸面贴上去吗?想想都为自己羞。P9-11
人活着,得靠信仰支撑。
信仰的依托点,在于情结。
中国人有许多情结,来自老祖宗传下的文化情结,特别是四大名著的情结。在这四大情结中,三国的情结,实高于水浒、红楼与西游,处于绝顶的高端,真可谓无人不晓,不论是白发渔樵,还是黄毛稚儿,甚至巾帼红颜,也不管是否有浊酒斟饮,无不津津乐道,心向往之。
我挺相信缘,相信这天地万物化合的自然结因。不止我和三国有缘,乃至中华民众乃至世界民众,都和三国有缘,生生不息之缘,薪火相传之缘,透入父精母血之缘。
缘得因生,因在何处?
三国是个英雄时代,英雄辈出,如过河之鲫。其实,历朝历代都有不少英雄,为什么后人对三国的英雄情有独钟?关键在于,作为一个时代整体而言,三国的英雄特别有激情,特别有壮志,特别有抱负,他们敢于用头颅与鲜血,去追求最高的人生境界,追求最大的人生价值,追求最佳的人生声誉,不止是求生前名,且更追求流芳百世的身后名。如此的状态,决定着他们能毫不保留地献出一切。
乱世出英雄,是我打小就听惯了的一句老话。这句老话,深扎在中国的土壤之中。记得有年去黄土高原,进入一处穷塬,和一脸皱纹目不识丁的老汉坐着闲聊,聊到王朝兴亡,老汉将手中的烟锅往脚后掌使劲敲了敲,口中吐出了这句话。话音伴着喷出的烟雾,徐徐在空中扩散,升往广袤的天际。
英雄,为英特之杰雄。他们或是茅庐寒士,或是公卿高官,或是白面书生,或是虬髯粗汉,或是天璜贵胄,或是贩夫走卒,应有尽有,无所不在。然在那平世,他们多被俗情所束缚,被条规所禁忌,被律法所强制,俗貌遮掩了真性情。到了乱世,束缚变得松弛,禁忌渐被破除,强制沦为虚设,一扫窒息的空气,个性始得以张扬。
乱世,是英雄的机遇,英雄的舞台,英雄的世界。
英雄,在乱世中横空出世,激越当代,传之千秋。
这不仅仅是种记忆,而是人类顽强生存的典型模式。
三国的英雄,是大英雄,是真男儿,是伟丈夫。
面对从衰世滑入乱世的板荡风云,一个个以超世之杰的雄姿,以市井之徒的狡相,以羽扇纶巾的儒雅,以彪形大汉的剽悍,以运筹帷幄的韬略,以冲锋陷阵的搏杀,以书卷香气的狂放,以武林高手的啸傲,以珠玑琳琅的绣口,以长剑出鞘的英气,纷纷登上光怪陆离的舞台,一展身手,大展身手。
英俊也罢,丑陋也罢,高大也罢,矮小也罢,无论是什么形貌,都锁不住由衷而发的万丈豪情,运筹帷幄在虎帐龙营,纵横驰骋在铁血沙场,折冲樽俎在国际谈判,激扬文字,挥斥方遒,壮怀激烈,指点江山,在那滚滚的红尘中印下辙迹,在那绵绵的青史上凿上功业,在那茫茫的宇宙中矗立丰碑。
郁达夫在纪念鲁迅时说:“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而一个拥有英雄而不知道爱戴他拥护他的民族则更为可悲。”因为“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最可怜的一个生物之群,有了伟大人物出现却不知爱戴的民族,是一个永无希望的奴隶之邦。”
托马斯·卡莱尔在《论英雄和英雄崇拜》一书中说:“即使崇拜一颗星都有某些含义,那么崇拜一位英雄的含义该有多大呀!崇拜英雄就是对伟大人物的卓绝的敬仰。伟大人物始终是可敬可畏的;从根本上讲,此外就没有什么再值得敬佩的了,不独在今日,而且在一切时期,它都给人的生活带来了活力。”
人们喜欢三国,是出于他们英雄崇拜的情结,不论情态如何,都希望通过英雄崇拜,希冀人格之独立,精神之自由。人虽有灵鈍、英庸、强弱之分,然而摆脱精神的压抑,挣开俗世的桎梏,追求意气的舒展,却是一致的。现世不得,转向古道,让英雄们抚去他们的精神焦虑,慰平他们的心灵创伤,激励他们的生存勇气,让人生多少酣畅些。
人们喜欢三国,喜欢三国英雄。可是,其他时代也有英雄,为什么那些英雄比不上三国的英雄?
其他时代的英雄,多贵族英雄,草莽英雄。唯有三国,从整体而言,多士人英雄。不是其他时代没有士人英雄,相比之下,天壤之别。
三国的英雄,是以士人为主体的英雄。
衡量士人的标准,知识只是一个因素,绝不是主要因素。士人在于孜孜以求人格的独立,精神的自由。更重要的是,有一副铁肩,有浩然正气,有治国平天下的抱负,敢作敢为,敢于捍卫个人权益,敢为天下先,敢为天下担道义,身体力行不计个人安危地匡世济民,除暴安良,铲除社会的黑暗,救黎民于倒悬,为打造一个清平世界而奋斗不已。
士人是民族的脊梁,是国家的栋梁。
三国之所以精彩,实在与士人相应的文化有关。看似三国布满金戈铁马,其实,在大竞争处,无不是文化的碰撞,激出电石火光,激出黄钟大吕,激出高山流水,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乐章。
东汉末的士人,也就是所谓的党人,抱着以天下为己任的襟怀,为了惩治腐败的政治,改变黑暗的社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惜舍生取义。可是,在顽劣的现实面前,尽管付出了头破血流的代价,到头来,还是眼看着大厦将倾,王朝江河日下,走向衰亡。
三国的士人,接受了党人的教训,继承抗争的精神,在大动荡的条件下,终于丢弃了口头批判,拿起了武器,建立了士人自身的政权。他们不再做毛,而做了皮,让其他的阶层做了毛,附在他们这块皮上。如此以士人为主体的政权,是历史的唯一,念天地之悠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平心而论,三国的士人英雄都是叛逆。从袁绍,到曹操,到刘备,到孙权,无一不是叛逆。说他们叛逆,是叛逆了主流社会。然而,当主流社会顶着正统的名义,实质却偷梁换柱,背离了正义与公平之时,这些士人英雄的叛逆,正是一种大无畏的纠正,希冀恢复正义与公平。功德圆满,他们从叛逆变为了主流。
三国尽管是个乱世,甚至到了血流漂杵的地步,然正在这残酷的环境中,却出现了一系列的道德楷模。道德的核心在于伦理,具体的体现是忠、仁、义、礼、智、信。忠与奸、仁与暴、义与诈、礼与蛮、智与愚、信与叛,之间展开了一场场扣动心弦的较量。在铁与血的锤炼下,几乎难以想象,但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一个个道德楷模,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映红了残破的江山。
忠的代表,有鞠躬尽瘁的诸葛亮;仁的代表,有以民为本的刘备;义的代表,有气贯长虹的关羽;礼的代表,有学富五车的郑玄;智的代表,有恪守正义的荀彧;信的代表,有积善布德的管宁。
这些代表构成的道德符号,为中华民族的道德建设,提供了弥足珍贵的文化与精神的双遗产。
统一,是中国文化中最大的元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化成天下一家,四海一家,是简单却有力的证明。三国尽管是分裂时代,但统一的精神却贯彻始终。
在大一统观念的浸淫下,不论是曹操,还是刘备、抑或是孙权,都保持着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他们都要王天下,而非霸天下,即使暂时的霸天下,也是为了终究的王天下。
毛泽东有言:“汉末开始大分裂,黄巾起义摧毁了汉代的封建统治。后来形成了三国,这是向统一发展的。三国的几个政治家、军事家,对统一都有所贡献,而以曹操为最大。司马氏一度完成了统一,主要就是他那时打下的基础。” 三个政权分别扫荡了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曹魏在北方的统一,蜀汉在西南的统一,东吴在南方的统一,都是争取统一的表现。三个局部的统一,最终换来了三家归晋的大统一。
我对三国着迷,着迷所有的一切,然最着迷的是三国呈现的人格。
三国的英雄们,充满着阳刚之气,大阳大刚。使得整个三国朝气蓬勃,振奋昂扬,积极向上,不断进取,显示出个体的强劲,显示出民族的强劲,显示出国家的强劲,海纳百川雍容大度的强劲。三国尽管天各一方,但在那个时代,无可争议地都属于强国,世界之强国。
国家是无数民族的集合,民族是无数个人的集合。国格在于族格的凝聚,族格在于人格的凝聚。强健的人格汇成强健的族格,强健的族格汇成强健的国格。
所有的格,落实到最后,就是尊严,人的尊严,民族的尊严,国家的尊严。要获得尊严,得需坚韧不拔的勇毅,生死度外的奋斗,前赴后继的执着,加上智慧的较量,胆略的比拼,苦役的承担,加上风骨的不屈,人格的独立,精神的自由。林林总总,呈现出个体的精气神,民族的精气神,国家的精气神。由高贵的个体魂,打造出高贵的民族魂,打造出高贵的国家魂。
很难想象,一个精神萎靡的民族,能够立于世界强国之林。改造国家的前提,是改造民族的素质,改造民族素质的前提,是改造个体的素质。仅仅着眼经济的提升,是远远不够的。唯有人人能自尊自强自立,那民族才有希望,国家才有希望,才有复兴的大希望。
有人问我:为何愿用生命去写三国?
我的回答是:一言以蔽之,借三国激扬中华民族魂。
最后,我要斟三杯酒:一杯敬给陈寿先生,感谢他以如椽巨笔,给中国人创造了不朽名著《三国志》;一杯敬给罗贯中先生,感谢他以生花妙笔,给中国人带来了瑰伟奇书《三国演义》;一杯敬给三国所有的英雄,感谢他们以生命体验,给中国人竖立了激扬民族魂的信心。
赵剑敏
2012年1月8日
我们讲到曹操,很容易就联想起《三国演义》,更而想起戏台上那一位花面的奸臣,但这不是观察曹操的真正方法……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非常佩服他。
——鲁迅
《三国演义》是部好书,我们并不否认……罗贯中所见到的历史真实性成了问题,因而《三国演义》的艺术真实性也就失掉了基础。
——郭沫若
三国演义、是通俗演义,但通俗演义终究是通俗演义,是否有人能够写出一部符合历史真实的新的《三国演义》呢?
——顾颉刚 现代著名历史学家
三国鼎立局面出现的根本原因,在于各个地区封建经济的发展,导致了分裂倾向的加剧……魏、蜀、吴三大割据势力,它们的统治者在各自的区域内削平了较小的割据势力,巩固了内部的统一,并且都力图打破均衡局面,实现全中国的统一。
——翦伯赞 现代著名历史学家
《大三国》,较之《三国志》,则显活泼灵动,较之《三国演义》,则显严谨有据,取长补短,兼顾平衡,雅俗共赏,蔚然一大史诗。
——朱大路 《文汇报》高级编辑
《三国志、与《三国演义》,是《大三国》的两大基石。历史的《三国志》为《大三国》提供了三国原始元素,文学的《三国演义》为《大三国》渲染了三国时代氛闱。《大三国》的出发点,是欲打破两者不同的局限,把读者引领进历史真实与文学艺术高度结合的境地。
——赵剑敏 著名历史学者、上海大学教授(本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