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丛林所著的《曾国藩家族》以曾氏家族中起核心作用的曾国藩为轴线,上下追述三代,起落百年,以图片为场景,着重反映其成功之道,并呈现他们在动荡岁月里丰富与幽微的内心情感。
本书通过通俗易懂的语言叙述和图文并茂的表现形式,展示出曾氏家族主要成员的人生道路,包括其理想抱负、求学问道、政绩战功、子女教育、境遇命运、婚姻家庭等方面,力求较全面反映家族的兴盛衰落。
董丛林所著的《曾国藩家族》为“百年中国名人家族老照片”的一种。曾国藩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位备受争议的政治人物,他的家族也因此备受关注,其家庭有用人才之多,分布行业之广,影响之大,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值得后人加以梳理、考察和总结。《曾国藩家族》选取了曾国藩家族中起核心作用的重要人物为轴线,收集的有关曾氏家族后裔及儿女亲家的资料。上下大致追述三代,起落百年,以人物为主线,以家族为载体,以图片为场景,着重反映这个家族中一些名人的成功之道和复杂的姻亲关系网,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宗法伦理型社会的文化特色。
湘乡支派与世道遭逢
众所周知,曾国藩的籍贯是湖南湘乡,今天则属娄底市双峰县。这须溯及曾氏该支派的来源及沿革情况。据人依曾氏谱牒追寻:山东武城曾氏在十五派上有南迁江西庐陵者,庐陵一支在第四十五派上有迁湖南衡阳者,该支中到第六十二派上由曾孟学领迁至湘乡大界,成为“大界房”,也就是曾国藩家族所属支派的始祖。
曾孟学生于明万历三十年(1602年),清顺治十七年(1660年)他在即将花甲之年时携家由衡阳迁至衡山白菓地方,在此生活了十几年,感到门庭欠兴,家事不顺,便于康熙十年(1671年)率长、次两子(他共有七子)迁居湘乡荷塘二十都,先居沙溪熊家湾,继而改迁神冲大界添子坪,在此繁衍下曾国藩所属的“大界房”子孙。曾孟学的重孙曾应桢(号元吉),生于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是曾国藩的太高祖,是为这一支派兴家奠基的有功之人。及至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曾国藩的叔父曾骥云操持为已下世八十余年的曾应桢夫妇置祠修墓,其时国藩已贵为二品京官,专为此祖撰写墓铭一篇,其中述及这位“迁湘(乡)四世祖”,从“少贫”到“手致数干金产”的兴家功业,有“昔公创业,源远流长”的追思感恩之词。这位祖上的次子曾辅臣即曾国藩的高祖父,曾辅臣唯一的儿子曾竟希即国藩曾祖父,此老在世之年即赶上了长曾孙国藩的降生,并且还有相关神异的故事传衍下来。这个稍后再说。在曾国藩六岁这年,竟希老人去世,国藩“哭泣甚哀,执丧若成人”。至于祖父,更是对曾国藩影响至大的人物,下面将有专节述说。
到曾国藩出生之际,其家已非贫穷门户,在十里八乡恐算得上比较富裕的人家,衣食无忧。不过,自国藩幼时往上追多少辈,其家族中还没有出个有功名地位、做官为宦或是学问家之类的人物,是个地道的平民家庭,山乡农户,充其量算个小土财主之家而已。曾国藩记述得明白:“吾曾氏由衡阳至湘乡,五六百载,曾无人与于科目秀才之列。”连个秀才都没出,遑论达官贵人!跨越这道坎儿,自然成为压给家族后人的“神圣使命”。这一使命被后人的完成稍后再说,这里需先看“大界房”曾氏生活的地理环境和社会背景,也就是所谓“世道遭逢”。
这支曾氏支派的家园,坐落于南岳衡山支脉高嵋山下,地处衡阳、衡山与湘乡交界之区,离湘乡县城百余里,离府城和省城长沙大约三百里。这里尽管有青山绿水,但当时却不是经济发达、文化繁盛之区,交通不便,环境闭塞。世代守望于此的乡民,对国事世情、外域天地的了解,当是非常迟滞而有限的。当然,这并不影响斗转星移、世事纷变。
自曾国藩幼时上溯,“大界房”曾氏生活的那个时期,正是清王朝从“康乾盛世”逐渐滑向衰落的年代。其实,自乾隆朝末期,朝政腐败、社会矛盾尖锐的情势已颇为明显。乾隆皇帝本人即挥金如土,官吏队伍则贪渎成风,和坤之巨贪便不失为朝内法度荡然的典型反映。地方官吏也罕有真正勤谨清廉者,内阁学士尹壮图就曾尖锐地奏称:“各督抚声名狼藉,吏冶废弛”,“各省风气,大抵皆然”。及至嘉庆朝,形势每况愈下,民不聊生,反抗斗争连绵不绝。嘉庆元年(1796年)爆发的白莲教起义,参加者有数十万人,地涉多个省区,延绵近十年。嘉庆十八年(1813年)爆发的天理教起义中,竟有京郊一支两百来人的队伍,一举攻入紫禁城,致使嘉庆皇帝惊呼此为“汉、唐、宋、元、明以来未有之祸”。惯于长歌当哭的龚自珍,就曾状描“自乾隆末年以来”社会的颓坏状况,认定已经到了“日之将夕,北风骤至”的衰世,为之奏响挽歌。
外患也开始显露苗头。乾隆之末,英国马戛尔尼使团就曾携带英王信件来华,提出开放中国通商口岸,割舟山附近一处海岛囤货,割广州附近一处地方供英商居住,减低贸易关税,自由传教等一系列要求。尽管当时清朝还是一个主权国家,回绝了英方的非分要求,但马戛尔尼一行来华绝非偶然事件,而是西方强国觊觎中国权益的反映,是其蓄谋侵华的一颗信号弹。
当然,自我陶醉于“天朝上国”的皇家贵胄和一千官员们,是难以对中外大势了然于胸的。不过,暂时关禁国门过传统日子的时间还可有一点儿,所以一切基本还在旧轨道上滑行。别的不用说了,与曾国藩家关联最密切的事情,除了赋税的征纳之外,就是科举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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