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一张桌,桌上摆着手撕鸡、干切牛肉,外加一瓶老白干。
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借着酒劲,三人在肆无忌惮地聊着天。
说话的人叫李晖,他举起酒杯,声音哽咽:“除了孩子、老婆,你们算是我世界上最亲的人了。爹娘死得早,自己这前半生也算是从苦咸水里泡大的,即使娶老婆也多亏了哥儿俩,我李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恩情得惦记一辈子。”一扬手,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面坐着俩人,一个长得贼眉鼠眼,尖头小脑,大名方浩,小名耗子,是李晖最好的哥们儿。坐在他旁边的叫常九,大学生,一身书卷气,最近老爹刚刚去世,袖口还戴着孝,胡子拉碴,无精打采。
听李晖念叨,大家的记忆回到了五年前。
李晖相中了包子铺的女儿,把这女孩夸成了天上的嫦娥、人间的貂蝉,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星子乱飞,最后却叹口气,自己家里一贫如洗,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这媳妇可怎么娶?
常九的父亲是这一带有名的木匠,由他掌舵,又凑钱从外边购置些木头。李晖、耗子和常九一起帮忙,后来自个儿打了床、桌子、衣柜等物,两个月后家里收拾妥当,女方上门,他李晖这才娶妻生子。
李晖有些醉了,他的话中透着得意:“我说哥两个,你瞅瞅咱这家里什么都没有,虽然包子铺女儿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发起火来如河东狮吼,但好歹是个女人不是?那些个好看的,有脸蛋的,谁,谁会看上我这个穷光蛋……”
“可哥哥,您今儿个发了,有钱了!”耗子在旁边提醒。
“放你娘的狗屁!发达了就能忘了糟糠之妻?我李晖不做那缺德事儿,明,明儿个就把他们娘俩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吃香的喝辣的……”耗子缩缩脖子,没再反驳,夹起一大块牛肉放到嘴里嚼起来。
李晖发达了,一夜暴富,不知道是历史改变了他,还是他把自个儿的历史改变了,总之从此之后,这小子就要鸟枪换炮了。
不知哪个老祖宗先发现的,雄性的蛐蛐儿好争斗,斗起来挺好玩儿的,于是就把它们逮回来,令其争斗、观其胜负,以博一乐。但玩物丧志,越到后来这取乐的东西也变了味道,现在很多斗蛐蛐的场所,明着说是斗,实则是赌。
李晖,几个月前就开始前往山东、安徽等地去亲自抓蛐蛐,还专挑那些偏远的地界,或者是鸟不拉屎、极其偏僻的地方,据说那里的蛐蛐野性大,最容易胜出。
不过,他总算没白忙活,居然抓住了一只财神爷,今天斗了三场赢了三场,赚得钵满盆满,所以这才约了两位好朋友出来喝酒。
此时,李晖一仰脖喝尽了杯中酒,脸上渐渐泛红,舌头也有些捋不直,这话匣子就打开了,乘着酒兴,李晖说出一段骇人听闻的故事。
那是在三个月前,当时李晖已经输得一贫如洗,老婆带着儿子回了包子铺,看着空荡荡的家他是欲哭无泪。屋内窗台上的蛐蛐偶尔会叫几声,却更增加了李晖的烦恼,他烦躁地将这些不争气的蛐蛐扒拉到一旁,手指插入头发,愣了足有大半夜的神。
开始沉迷于斗蛐蛐后,家里值钱的家伙什都被他偷偷拿去变卖了,老婆每日拉个长脸,俩人足有月余没说过一回话了。
思索再三后,他带着一些干粮出发了,从N市到山东然后到安徽,他坐火车转汽车,走遍了大小地方,却没有找到一只骁勇善战的蟋蟀。
就在他沮丧地坐上火车准备回N市时,却发现身上连一分钱都没了,于是他偷偷藏到了卫生间躲过查票的列车员,就这么躲躲藏藏回来了。不过却在即将到N市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被人连踢带踹赶下了火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这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声的蛐蛐叫声。 声音刚开始比较尖锐,但在最后却透着一股浑厚,李晖悄悄向声音方向而去,他的脚步非常轻,松软的土地在脚底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那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田野中蛐蛐的叫声却异常嘹亮,并时时撩动着李晖的心,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脯起伏着,他一定要抓住这只怪叫的蛐蛐。
声音似乎就在耳边,李晖掏出火柴,慢慢划亮了一根,光线顿时明亮起来,他却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火柴应声而落,瞬间又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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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年间,在N市西城区有一条黑塔胡同,东起东光胡同,西至大丰胡同,因黑塔寺得名。在胡同尽头有一家不太显眼的棺材铺,这家铺主姓常,人称常师傅,他的手艺精湛,在这一带极负盛名,找常师傅做活儿的人络绎不绝,他的铺子开得有声有色。
一天,常师傅铺子里跑来一位伙计,他说自家老爷快不行了,劳烦常师傅给打个棺材。在这方圆几里,棺材铺倒也不少,只是像常师傅手艺这么精湛的倒也不多。不过,当常师傅看到那伙计时不禁眉头一皱,这不是刁老爷家的家丁吗?
刁老爷全名刁德旺,是这一带的恶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老百姓早就恨之入骨了,今儿个听到他快不行了,常师傅心里直呼痛快。
不过刁德旺在这一带极有势力,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常师傅还是应承下来,并告知伙计三天后过来看做好的棺材。
也巧得很,棺材刚做好刁德旺就死了,刁家来了几个伙计到铺子里抬棺材,打算将老爷入殓。刁家人忙着筹办丧事,然后就是守灵七日。第一天是大太太,第二天是二太太,眼瞅着到了第三天晚上,据说人死后的第三天和头七之夜都是回魂夜,所以家里就安排护院和三太太一同守灵。
一直守到后半夜,他们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棺材里传来一阵阵的响声,俩人一个激灵醒过来。睁眼看着刁德旺的棺材此时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左右摇晃,似有人在里边挣扎一般。
“诈尸啦,诈尸啊!”
俩人同时惊呼,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灵堂。这下把整个宅院的人都招呼起来了,大家又围到灵堂看个究竟,发现棺材又恢复了平静。大家甚是纳闷,有几个胆大的将刁德旺的棺材打开,发现老爷安安静静地躺在里边,没有丝毫异样。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第二天夜里增加人手守灵,又到了后半夜,棺材却抖动得更加厉害,这次把全府人都吓着了,以为是老爷诈尸,那个灵堂再也没人敢过去了。第二天清晨,家里便去找法师驱魔,却无济于事。
眼瞅着到了第七日该下葬了,弄得整个府中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去抬棺木,就这样又僵持了几日,府中开始传出一些闲言碎语,可能是老爷生前做的恶事太多了,现在遭到报应了……就这样,府中陆陆续续又走了一些人,偌大的一个刁府顿时冷清下来。
当时刁德旺的大太太心急如焚,她让得力家丁出去寻找有名的法师,并放下话语,如果能让刁老爷安安静静地离开,她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并拿出家中财物救济他人。
当常师傅得知讯息后,他的眉眼中露出笑意,又过了三日他来到刁德旺家中,并说去看看刁老爷的棺材。自诈尸后,刁老爷的棺材没人敢靠近,眼见常师傅入了灵堂,大家是有多远走多远,唯恐惹祸上身。
当时,常师傅看看左右无人,他用力一抬棺材盖应声而起,然后又把刁德旺的尸体翻到一旁,用手在棺材底摸索一阵,底部竟出现了一个深约五寸的暗格,他伸手从里边掏出两个木制小人并轻轻放入口袋。然后常师傅把尸体放回原处,把棺材封好,从那之后刁德旺的尸体再也没发生过异常。
原来,常师傅为了惩戒刁德旺的恶行,在棺材中下了功夫,他在棺材底部开了一个暗格,并放入两个木头小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人就会跑出来,因为上方压着刁德旺的尸体,所以木头小人就会用力托起他的尸身,一起一落,棺材这才发出巨大的响声。
几日后下棺入土,大太太也遵守了承诺,从此以后吃斋念佛,造福四方。
老木匠留下的工具箱,引起常九的浓郁兴趣。工具箱中的暗格,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一只骁勇善战的大棺头神秘而来,引发出一系列的阴谋。古匣、人皮古卷、神秘人、雕塑家、瞎子三爷,层层迷雾后面的真相是什么?这是一场动物报复人类的反攻战,还是一个敌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小说《人皮古卷》紧张激越,文字富有感染力,充满着浓郁的悬疑色彩。
《人皮古卷》由澹台镜编写。
鲁班传人制作的古匣,内藏玄机;驱虫杀人,诡异离奇;神秘的人皮古卷,揭晓重重迷案。
澹台镜的《人皮古卷》是2012年最具潜质的悬疑推理小说,也是一部与众不同的悬疑小说。它的独特之处在于将悬疑、惊悚等要素,悄然融入密布人文气息的大背景、大时代、大历史中,使整个故事散发出穿越时空的文化魅力与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