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撒编著的《隐蔽者》大胆揭开历史死角,触及敏感题材。在新中国文学史上,结合大量真实史料,第一次以小说形式全景描写了一位双面间谍的一生风云,一生隐蔽。北平爱国富商子弟高振麟,因家庭背景被戴笠吸纳入军统。经特训,作为高级潜入特务,被派入延安深度潜伏。因斗争形势变化,他又被延安反派到军统西安站,任务是辅助西安地下党领导“古城”,在西安、重庆,开展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生死谍斗。一方面,他是军统特务,一方面,他内心转向共产党。同时,他又是一个被两边怀疑的人,他必须随时谨小慎微,否则将万劫不复。即使读了小说,我们也不知道,在那些生死关头,他有没有动摇?到底他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抑或两者都是?
小撒编著的《隐蔽者》是一本基于大量历史真实细节构建的小说。本书旨在还原上世纪四十年代国共斗争中,那些隐蔽战线上的人与事。那些发生在历史真实里的殊死谍战,远比任何文艺作品中表现的都更残酷、血腥。而生死背后,那些无法言说的爱恨别离,则更让人欷歔不已。
《隐蔽者》主人公身上有他们的影子,那些与高振瞵经历类似的人,很多还活着。他们也许就默默地生活在你的身边,可他们的事迹却只存在于尘封的梢案中,永不为人知。他们是活生生存在的,也是根本不存在的,我姑且称他们为“隐蔽者”,用这部小说,作为对他们的致礼。
高振麟,一个深潜在延安的军统间谍。在延安的生活,使他逐步同情、倾向于共产党,他希望就这样活着,忘记身份,做一个“共产党员”,做一个有益于革命的人,一个平凡的人。但宿命的纠缠,延安派他潜入军统内部,执行配合中共地下党高级特工“古城”的任务。
他的双重身份被唤醒了,他既要配合“古城”与国民党展开一场场殊死谍斗,义必须时刻警惕,丝毫的差错,他都会被延安视为叛徒,被军统视为内鬼。忠诚与良知的挣扎,理智与信仰的搏斗。他无法左右命运,他只有隐蔽,一生隐蔽。
“你是军统特务吗?”杨红叶这样问新婚丈夫高飞,这已经是这两天来的第五次,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问他了。当然,在她心里绝不希望,也不认为高飞会是国民党的特务,“你对我说实话吧!”
你是军统特务!你是从南京洪公祠特工培训班、从军统汉中特工培训班出来的,打入延安的军统特务!高飞的脑子里分裂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这样对他说!而另外一个则坚决地回答,不,我从来没在延安从事过任何特务活动,我是共产党员!
高飞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不是。红叶,我不是军统特务!”
杨红叶的问题,是高飞心里一直在等待着的。他明白,杨红叶性格直爽,有话绝不会藏着掖着。高飞嘴上否认,但他的记忆却被杨红叶的不断诘问激活了,不由地想起自己的真正身份。而边保部在他新婚之夜派来甄别他的那个人,让“汉训班”甚至更远的在南京的情景不时浮现在眼前。
“那为什么边保部会叫那个姓甘的来甄别你的身份呢?”
“红叶,有个情况你忽略了,我哥哥高振麒是军统的人,而我不是。就是那年我到西安找他,他们在执行任务时,我救下了晓光。这件事,你是很清楚的。”
高飞肯定地回答着杨红叶。她点点头,相信了高飞的回答,但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高飞怎么可能是军统特务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参加军统的呢?杨红叶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在她和高飞认识的近五年时间里,没有看出高飞有任何可疑的迹象;如果高飞真的是军统特务,自己又该怎么办?
“我需要好好想想!”杨红叶对高飞说,自己出去散步,整理思绪。
这是一个有着延安初春特有的晴朗和凛冽的日子,杨红叶走在路上,看着土路上晒出自己的影子,竟然有些孤单。一路上不时遇到脸上洋溢着过年喜悦的老乡和战士,而她的心里却弥漫着无尽的愁绪、不解的疑惑。一阵风刮来,她感觉到一阵寒冷,心不由得缩了一下。行人看她的眼光都是一样的,她有些不悦地低下头。路边三棵没有了绿叶的树上树枝随风摇晃了几下,旋即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走着走着,不觉又徘徊到自己家的小院门口——这是她和高飞的新房。她不想让家人尤其是高飞看出自己的心事,在门口收拾好心情才走了进去。刚进院子,就见高飞拿着一个风筝出来,后面跟着兴冲冲的晓光。
晓光就是高飞救下的烈士遗孤。看见杨红叶,高飞微笑地说:“红叶,你去哪儿了啊?我和晓光把风筝糊好了,走,放风筝去。”
对于四岁多的晓光没有比过年更高兴的事情了,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也缠上来拉着杨红叶的手,撒娇地央求着,“阿姨,走吧,走吧。”
杨红叶满腹的心事,本来不想去,见那风筝是白纸糊的,中间高飞画了一片红叶,鲜艳醒目。杨红叶心想:在北平的风俗里,放风筝就是把晦气放走,放风筝也好。当晓光暖暖的小手握住她手的时候,心一下就软和下来,于是也满脸笑靥地抢过高飞手里的风筝拉着晓光就跑。风筝的线轮在高飞手里,他生怕杨红叶跑得太快给扯断了,一路小跑跟在杨红叶后面。
冬季的延河,河面封冻,与宽阔的河滩连在一起。
他们一溜小跑到河边。停下脚步,杨红叶把风筝递给晓光。晓光往前跑了几步,一放手,风筝就晃晃悠悠地飘起来。高飞在后面拉着线、扬扬手,风筝慢慢地升到了空中。晓光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惊喜地看着空中越飞越高的风筝。
高飞用余光瞥着杨红叶,风吹得她脸颊有些发红,发丝随风扬起,虽然眼睛看着前面的晓光,神色却是怔怔地。他知道她的心事,想逗她开心,就把线轮递给杨红叶。杨红叶刚刚接过去,晓光就折返回来大嚷:“我来,我来。”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