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健主编的《文艺家》是《时代报》副刊部分名家随笔的选集,共计七十余篇,犹如为读者打开了扇扇艺术之窗。戴敦邦的“自说自画”,让读者倾听他逸兴遄飞地谈论中国书画的神韵;陈村的人物肖像摄影,让读者目睹他镜头和心目中聚焦的作家的风采,钮也仿的画配文让读者欣赏到他的画笔与文笔一样的文采斐然,他对田野,对艺术一样的炽热情怀,青浦黄浦江的源头,上海最原始的村庄在他的笔下瑰丽而又质朴;李磊的美术评论,让读者分享他的心灵与大师的对话;赵丽宏的音乐欣赏,让读者领略音乐让人产生的深挚情感与绮丽遐思;林少华的艺术随笔,让读者分享他对艺术的洗炼之美的感受;刘心武的文坛艺林掌故,让读者认识了一个个艺术家的日常与传奇等等。邓伟志为 《文艺家》作序:《文艺的特性是创新》。 《文艺家》为《时代报》书系至今出版的第二种,全书风姿绰约,内容丰富雅致。
朱家健主编的这本《文艺家》是《时代报》副刊部分名家随笔的选集,共计七十余篇,主要有赵丽宏的音乐欣赏,陈村的摄影,李磊的美术评论,钮也仿的画配文等等。
《文艺家》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
我的绘画老师
不能不说说引领我在绘画道路上前行的老师。这和我现在集中精力创作黄浦江源头系列画一样,是饮水思源。
我的第一个老师,是祖父钮百川。我幼儿园时就被他领着去公园和马路写生。与我外公对我影响巨大的商业头脑和侠义情怀不同,祖父留给我的遗产是好学、专注、儒雅和诸如用扫帚拖把当笔为人写巨幅店招的逸事。他在解放前夕,把纺织厂、手帕厂、运输行的全部股权奉送朋友,自己做起了资方代理,也就是CEO,所以“文革”时没有像我外公那样九死一生。每念及此,我似也顿时附着了先辈身外之物随时可弃的一派豪情。
祖父还善拆字,退休后闲居乡里,偶尔友情客串,颇得好名声。反正能免费帮人解决问题大家都欢迎的吧。让我还有印象的是某邻居丢了钱,上门咨询怎么能找到,祖父让她随口报个字,那人说一“我”,祖父说一撇下面一个找字,“你钱压什么东西下面了”。一天后,那人兴冲冲跑来说在枕头下找到了钱。后来,我对潜意识、第六感觉,甚至神秘主义,始终有捕捉的好奇。
等我稍长,父亲会很牛气地冲我说:“你父不如我父!”转身又很牛气地冲我祖父说:“你子不如我子!”
现在想来,我行事风格和兴趣特点,是遗传学上典型的隔代遗传。
我转来转去读过三所小学。小学一年级的法华镇路第三小学,只记得一个人和一件事。一个人——那位中年美术老师。我记不得伯乐本名了,却忘不了那中年知识分子温柔而无奈的眼神。他选中我进入美术课外小组,第一次活动,我就把水彩颜料全挤出铝管,搞得到处都是。在物质配给的年代,浪费就是罪过。那位老师能发现我,并且容忍我,所以现在女儿每次画画时把颜色搞得乱七八糟,我就会想起那位老师,于是就容忍了。一件事——上学第一天,就因课堂调皮而被罚“立壁角”。妈妈来接我下课,窗外看见,“羞愧”难当,“心疼”万分。我现在看见女儿早教课堂上两只脚丫搁到课桌上,被老师批评课堂纪律差,我也没有“羞愧”难当,“心疼”万分。那时我一年级,现在女儿2岁多。
我真正的绘画科班训练,开始于拜上海中国画院陈应华为师。我读上海中学时,理想不是进复旦交大,而是中央美院浙江美院(现在叫中国美院)。陈老师从浙江美院附中考入中央美院,是叶浅予的学生,是邓楠的同班。在当今这个充满钻营和虚伪的社会中,他是个格格不入的人。
我开始按着考美院的路数学习。方向是国画人物。一方面是跟着老师的路子,另一方面,“画人是跑步,画别的都是走路”,跑步都会了走路岂不简单。除了临摹古画,主要时间用在速写上。速写本不离身,就连等公交车时,手都在大腿裤子上勾勒旁边候车人的神态造型。陈老师对我评价是“速写达到进中央美院水平了,但是根本没有时间花在素描上”,话锋一转他又说,进了上海中学等于一只脚踏进重点大学的门。我知道他是委婉表达我是考不进中央美院或浙江美院的。我后来进了复旦大学新闻系。
看来我是从小就能尊重专家意见,也能向现实低头的人。
我的第三个老师,上海美影厂著名动画片导演詹同。詹同先生一次到复旦开讲座,就此结识,也从此让我找到了个人爱好和新闻工作相结合的道路一漫画。1990年,我用一场个人校园风情漫画展作为离开复旦的纪念。那些用国画技法绘就的画作,被我当年大学里的粉丝,今天已经是上海海关副关长的陈旭东保存至今。 詹同先生早逝,我扼腕,搁笔。我们的忘年友谊,又在他的儿子詹咏身上延续。
后来,艺术让我结识了不少关系纯粹的师友。
后来,我开始陧慢知道,我一生的老师,是我所有经历过和将经历的苦痛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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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的特性是创新
小友沈琦华送来《文艺家》一书的清样,嘱我写序。文艺家的影响力可以遍及全球。谁都知道“科学无国界”,其实文艺或者说文化也是无国界的。很多儿童了解安徒生的童话,未必都晓得安徒生出生的那个美丽的小岛,甚至不了解他的祖国的名字。“知其姓名,不知其国名”,足以说明文艺家的影响力是可越出国界的。尤其是在地球“变小”、“变平”的今天,地球村就是地球文化村。
文化是具体的历史的现象。历史是奔腾的长河。因此,文化的特性必然是推陈出新,只能是推陈出新。创新不是自吹自擂,创新必须掌握前人积累的文化成果。但是,前人的成果只能是我们进一步发展的起点。庞贝文化、河姆渡文化显示了人类祖先的聪明才智,但这决不是要今天的人们回到庞贝文化、河姆渡文化那里去。人类文化的趋势也是推陈出新,长江永远是后浪推前浪。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斯文会扫地,文化文艺有堕落,更有落后。文化不仅不应当原地踏步,而且前进的步伐太慢也会招祸。清人戴延年说:“推陈出新,饶有别致。”文化只有创新,只有不断地创新,才有旺盛的生命力。《文艺家》里很多文章也谈到了这个问题。对文艺家来说,如何做到创新,我感觉首先要从“急功近利”中解放出来,要从“官学双得”中解放出来,还要从“空中楼阁”中解放出来,当然最后,文化管理层更应该思想大解放。这是我读了《文艺家》后的一些想法,权当这本小书的序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