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发河传》为一部全方位、多视角描写当代辉发河流域某监狱父子两代民警多舛命运的长篇小说。一幅描绘关东民俗风情的多彩画卷:一首爱的挽歌,情的绝唱。悲欢离合,情仇爱恨皆于美丽的龙湾湖畔展开。
“辉发”,契丹语为“往来无禁”,满语则是“野茶汁”、“茶青色” 之意,即水质清澈。辉发河水系发源于龙岗山脉,全长284公里,为松花江上游主要支流。流经梅河口、柳河、辉南、磐石、桦甸等市县,于桦甸市两江口大甩弯子处汇入松花江。流域内山高林密,乡民多为海西女真乌拉、辉发部后裔,民风古朴彪悍,笃信萨满教。海西女真扈伦四部,包括乌拉、辉发、叶赫、哈达。明朝末年被建州部努尔哈赤率兵逐一剿灭。
《辉发河传》的作者是于海涛。
文革末期,七岁儿童林湘随父母搬家到辉发河谷乌兰煤矿路程中夜闯野狼沟。无意中拾得一只走失的狼崽,引起狼群对全家的追杀。半路上全家得到乌兰屯猎人老德泰的救助,林湘由此结识了老猎人的孙女格儿。同时获得了乌兰屯大萨满老德重的跳神救护,并成为大萨满的最后一名传人。不久林湘认识了矿山子弟校教师汪明惠的外甥女松华,三个孩子由此开始引出了十年后一段忧伤的恋曲悲歌。
车夫老曹的独子曹金宝一心想跳出农门进入乌兰煤矿当工人。并改名曹真。后通过个人奋斗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警服,但同时却恩将仇报杀害了林明仁,也让纯洁的汪明惠蒙上了不白之冤,逃亡到了与世隔绝的神鹊谷成为萨满,饮恨终身。
十年后三个孩子再度聚首,彼此之间却再不是小时候两小无嫌猜的童稚情感。怀恨在心的林湘一心为父亲报仇,可却莫名地将这份仇恨转嫁到了无辜的松华身上,两次预置松华于死地,结果阴差阳错全部未遂,爱恨煎熬的林湘落榜后跳人波涛汹涌的辉发河自尽,却被深爱他的格儿和义犬来福救起。考上大学的松华却因骨癌失去了生命。伤心欲绝的林湘也走进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察。
参加工作不久的林湘经历了一起离奇的“罪犯”柳城浩脱逃案件,林湘因为工作经验不足屡次被狡猾的罪犯戏耍和利用。在柳琳带领下,林湘进入蛮荒的神鹊谷治病。丧心病狂的曹真罪行即将败露,将格儿打成了植物人,同时追杀进人神鹊谷的林湘和柳琳,幸而被汪明惠和韩志城利用萨满的神异力量剪除。
《辉发河传》通过林湘的身世、憧憬、迷茫、抉择、奋斗,于逆境中抗争,不懈努力最终使父亲沉冤昭雪的故事,及其与格儿、松华、柳琳之间的情感纠葛告诉读者,爱恨情仇不过云烟过眼,而逆境和痛苦可以辩证地看作人生宝贵的财富,让一个人更加坚强地面对一切。
《辉发河传》的作者是于海涛。
“这鬼天气,可把人糟践透了,曹大叔,你说,照这样走下去,半夜能爬过哈达岭吗?”
“爷们儿,甭说半夜,我看天亮前过去就好不错了,但这是最近的道了,绕走其他公路最起码还得两天,你大叔我从解放前闹胡子时开始就在这原始老林里赶着大车转悠,快一辈子了,不是吹,我熟悉这山路就像熟悉自己的脚趾头一样。不过,大叔我今晚纯粹上豁出了老命陪你们一家进山,这大沟堂子里狼老鼻子了,就看咱爷儿几个今晚的造化了,哦,吁,驾驾。”五十多岁的车把式老曹走路踮脚,—下子一米六,—下子又一米七,五短身材,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一张核桃皮般堆满皱纹的老脸上嵌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
“放心吧曹大叔,大恩不言谢。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您老人家。”明仁郑重地看了看浑身淋得湿透的车把式跛着一条腿陪自己一家闯这野狼沟,心里充满感激。
他对老曹并不十分了解,因为他很早就参军离开了家乡。不过听说这个瘸腿的老车把式很小抠儿,一分钱能掰成两瓣来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也难怪他吝啬,年轻时候他因为腿有残疾,一直没有成家。解放初四十多岁时赶大车进南辉县城拉脚儿才捡回来一个疯媳妇。那疯女人据说原来是唱二人转的,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就是疯得厉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到家几个月后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明知不是自己的种儿,但老曹依然稀罕吧嚓地宝贝疙瘩一样供着,含嘴里怕化了,捧手心里怕冻着,一晃儿二十多岁了,听说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可至今还没娶上媳妇,就因为家里穷和有个时不时犯疯病一丝不挂到处乱跑的老娘,的确愁人。
“报答啥报答,小事一桩。”老曹又溜了一眼明仁那个夜明像章,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外面都在传你们煤矿还要恢复成劳改队,将来都是犯人下井挖煤,所有工人都得变成警察。有那事儿么,不是荒信儿(假消息)吧?”
“不知道,都在传,我也是听说。全国各地的公、检、法机关都被砸烂了,何况一个南辉劳改队,要想立刻恢复不太容易。不过,把所有工人·夜之间统统变成警察这事可绝对没有听说过,绝对不可能。”明仁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理性地摇摇头。
“瞒啥瞒,你们这些吃红本儿的国家干部啊,爬出地垄沟儿没几年就忘本了,撂下棍儿就打花子,跟家乡的老少爷们儿都不敢说准话儿了?知道么,就在你搬家的前一天,你那老同学,咱公社的梁书记,也搬家了,听说就是调到你们矿革委会当副主任去了,公社副书记都不干了,就为了将来三亲六故的都跟着借光当警察,调令一来就开始搬家,老婆孩子都跟着去了。乌兰煤矿是个好地方,青山绿水的,不像咱们老家,一年四季埋了八汰暴土扬尘的。”
“哦,梁兴周真的调我们矿去了?看来几天前的事儿还真不是在谣传。可他们家住哪里啊,房子都分完了。”
“横(可能)是有住的地方,要不怎么能搬家呢。老梁家三小子再不是当年包米面糊糊粥都喝不上流儿的梁三了。按屯里辈分排这小子还得管我叫老舅呢,不过,今非昔比喽,人家现在是领导,乌纱帽、小汽车的都有了,何况一个住的地方呢,大不了腾出一间办公室,怎么着也得给堂堂革委会副主任一个撮棍儿的地方吧,你说呢大侄子?哦,吁,驾驾。”车把式拿出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同时挥鞭象征性地给了老红马一鞭子。
明仁·声苦笑,“呵,这下好,梁兴周一来,乌兰煤矿就更热闹了o”
“有那么严重么?”老曹诧异了。
“有。”明仁点点头,看来老曹对乌兰煤矿的了解只局限于一知半解。
乌兰煤矿始建于伪满时期,由当年日本人为掠夺东三省资源而开发。但当时只有一个井口,开采能力有限。解放后隶属于南辉县政府。1958年“大跃进”开始后,省公安厅接收了乌兰煤矿,由省公安厅派出一名叫汪鸿烈的处长率领近千名民警,集中罪犯、劳教人员、就业人员共计—万余名,以及从附近各市县调去的大批民工成立南辉劳改总队,参加省政府开发建设乌兰煤矿任务。当年就成立了四个井口,艰苦情况无法言表。然而,自1966年开始,席卷全国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各地公、检、法被相继冲击和砸烂,南辉劳改总队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原总队队长汪鸿烈被打成走资派后卧轨自杀,跟着他一起创业的大批民警相继被下放到五七干校学习或下乡插队落户。斗的斗,走的走,大部分被分流了气罪犯转押他处,劳教人员就地留场安置就业,但几乎全部吊儿郎当,偷鸡摸狗不务正业。整个矿区生产陷于瘫痪。1970年被南辉县政府重新接收,招收附近市县的未婚青年农民为煤矿全民所有制工人下井挖煤,并为他们办理了城镇户口。虽然煤矿工作又苦又累,还有危险,但广大农村青年子弟仍然趋之若骛。不为别的,就为了混一张红本儿的户口,好有个铁饭碗,跳出农门,将来找媳妇不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任谁也过够了。更何况现在听说还有可能成为警察呢,因此大家不择手段几乎疯了一样往里挤。上个月梁兴周为了他弟弟梁兴全招工的事情还托人找过明仁呢,但一贯讲原则的明仁当即回绝。分管炙手可热招工工作的明仁能不知晓这里面的猫腻么,只不过他不能大张旗鼓地乱说罢了,尤其对身边这位目的性极强的曹大叔。
车把式曹大叔抹了一把脸上流下来的雨水,一边一瘸一拐地向前赶路,一边继续打开话匣子,“大侄子你是不知道咱屯二迷糊的苦处,欺负。前几年生产队做豆腐要用煤,听说你们煤矿的煤好、抗炼,队长就派我和张老板子一人马车去拉,也是为了抄近道走这野狼沟。当时没下雨,赶着空车还用了九个钟也是一路听着狼嚎过来的,没把我和张老板儿吓死,腿肚子都直转筋。可那是大白天啊,怎么说也好过一点。狼可怕,更可怕的是你们矿七付煤的几个大爷们,老爷太了。装煤的时候被几个鳖犊子好一通刁难,不是票开错了就是车厢挡板高了的,磨磨蹭蹭就是不给付货。怕回来再走夜路,最后只好给他们—人买了一盒迎春烟才罢休,回去队长说没条子不能下账,会计至今不给报销,好几毛钱呢,只好自己掏了,啧啧,心疼了我足足小半年。这不是明摆着‘熊’咱屯老二吗?明仁哪,要是你早几年转业就好了,大叔也就用不着受那帮鳖犊子的窝囊气了。”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曹大叔现在提起来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无处发泄便“啪”地给了老红马一鞭子。
林明仁也抹了一把脸上流下来的雨水,笑了笑道:“曹大叔,您老放心吧,这回再去买煤,不会有人再敢刁难你老爷子了,老实人挨欺负的时代早晚会过去,世界上的事情不能总是一成不变吧。”说到最后一句,他那两道漆黑的剑眉不由自主地向上挑了挑。
“那当然。”曹大叔往怀里抱了抱大鞭子,腾出右手一挑大拇哥,明显地恭维道,“咱公社这些年闯出去的人不少,可真正混个一官半职像点样的并不多,你现在就算是一流的了。家里你金宝兄弟最佩服的人就是你,年纪轻轻的,做事七吃喀嚓,麻留儿利索儿。咱屯里老老少少谁不夸你有出息!就是听说你脾气不大好,在矿上学着会来点事儿,领导面前多转悠转悠,不要老急头掰脸地犯毛驴子脾气。你看,和你般了般儿的同学梁兴周多会来事,不到三十岁就挠到公社革委会去了,调到你们煤矿仍旧是领导。和人家好好学学,那样,我敢保证凭你过不了几年,一准也能混个矿长啦、革委会主任啥的干千,那样,咱爷们儿人前就更有吹的喽,哦……吁,驾驾……”老红马在曹大叔的驱使下,果然奋力向前紧跑了几步。
听完这番话,林明仁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几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官场复杂,绝非身边这位老农所说的那么简单。尤其是文革这些年,人人如履薄冰,办错一件事,甚至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改变一个生的命运。今天你还是一呼百应的当权派,明天就有可能变成人人喊打的阶下囚,甚至殃及儿女。由于自己生陛耿直,不会弄权耍手腕儿,这几年又分管人人眼红的招工工作,还真得罪了不少人,别看这帮家伙平日里见面嘻嘻哈哈,说不定什么时候抽冷子就会给你来匕一刀。
想到这里,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从后脊背直升上来,加之同时不远处树林里又传来一阵疹人的凄厉狼嗥,明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屁股上的五四手枪——这是临搬家前特意从煤矿保卫处的战友韩志平那里借的。韩志平现在就在前面哈达岭上看守火药库。
这野狼沟一带,谷深林密,人迹罕至,野兽时常出没,大白天结伙走都得仗着胆,何况现在深更半夜。带着手枪第一可以壮胆,第二以防万一。P3-5
一部厚厚的手稿摆在案头,顿觉眼前一亮。浏览一遍目录,已被深深吸引。品读通篇之后,兴奋激动油然而生。让我对作者海涛同志的学识和文笔刮目相看。
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在日夜奔忙紧张劳碌的工作之余,能像在海绵中挤水一样,沐浴日月星辰,怀抱文学梦想,自强不息,笔耕不辍,写出长篇叙事诗般的《辉发河传》,实在是难能可贵,可喜可贺。
人生就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汇江入海是它的造化和完美的归宿。生活的日日夜夜,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又何尝不是河之波,江之浪,海之涛。作者海涛笔下流淌的是辉发河沿岸的一座矿山,一支监狱人民警察队伍,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工作生活创业奋斗,饱含辛酸苦乐,有时也壮怀激烈的剪影。是一首满怀深情厚意献给战斗在特殊战线_监狱人民警察的颂歌。
松花江支流辉发河日夜欢歌,滚滚东流去。长白山余脉龙湾火山群腹地,山高林密.鹊谷幽深,百兽奔突,禽乌啾啾。世代繁衍生:息于此的乡民古朴彪悍,亦农亦猎,崇拜山神,笃信萨满。此情此景,给人以无尽的遐思和畅想。
书中着力描写的监狱警察们于崇山峻岭中创业,在如火如荼中生活。原本一群平凡的人,为了生活,为了追求,为了事业,长年累月“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是那个年代的主色调。然而,日月行天,江河行地。只要有人群,即便是身处荒山野岭。再怎么“与世隔绝”。亲情、友情、爱情也会像山中的树、路边的草一样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书中以饱蘸深情之笔,浓墨重彩地叙述了监狱警察中的一员_主人公林湘的身世、憧憬、迷茫、抉择、奋斗,于逆境中抗争,泣血带泪的生存和成长的画卷。是一幅描绘关东民俗的风情画卷,是一首未经点染润色,原汁原味的苍凉之歌。
作为海涛的第一部长篇,以他的底蕴和功力,写到这个程度,已属不易。叙事长篇以故事的跌宕为经,以人物的丰满为纬,以语言的生动为要,以可歌可泣为魂。这些都是作者在文学之路上应该策马急追的。
闲言碎语难为序,
权作初读乐一回。
吴凡
辛卯年之夏于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