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寮:怪名字有老故事
在台北老城区逡巡,有时会问当地人:“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好看的?”答日:“去剥皮寮啊,从这条街过去很快就到了。”有几次,我特地在晚上去找,结果只看到红砖骑楼门额上写有“剥皮寮”几个字,门却是紧闭的,因为定时开放,时机不巧,好几次扑空。
好在距离很近,总有一天会来目睹你的真容。
时间转眼便到了10月,这天,我采访了贵阳街“排骨大王”之后,顺道向广州街一带走过去。不知不觉中被人流卷进了一处红砖骑楼建筑群中,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进了剥皮寮历史街区。于是,我以一个游人的眼光,在这有着百年风华的老街区寻找,寻找老台北行之不远的背影。
说实在的,对于我这位来自大陆的中年人来说,这里并没有多少特别惊讶的发现。我更多地是在心中作对比:假如我们大陆城市能这样做,该会有多少个老街区得以幸存?会有多少个老场景得以再现?同台北相比,他们视为宝贝的东西,我们正在大刀阔斧地拆除,他们从民间到处收罗文化遗存,我们正将其视之为碍眼的垃圾。我们只知道“文革”时期破旧立新,毁掉了价值无法估量的历史文物,却不知道,这种状况迄今依然在延续。数百年历史的长街拆掉,建了成排的崭新门面;屹立千年的庙宇被推倒,因为它站在一处崭新的楼盘边碍手碍脚……
台北剥皮寮老街区,给我的启发不是它本身,而在它之外。
马英九先生曾说了一句蛮幽默的话:“我以为剥皮寮原先是剥活人皮的地方,哪知道其实完全不是那回事。”剥皮寮名之所来,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我后来查资料得知,所谓剥皮寮是指由康定路、广州街及昆明街所包围的街廓。因为清朝时期,台湾的建筑材料需要从福州运来,商船从福建运来红砖和杉木,红砖兼做压仓之用,而木材从海水中拖拽而来,经浸泡之后,运到这里需要剥皮处理方好使用,此处因而得名。
诚然,这仅只是一说。
这间教室,似曾相识
台北乡土教育中心,属于剥皮寮历史街区的一部分,紧邻百年老校“老松国小”。这里主要是“以融入式教育与文化之理念,使其作为推展乡土教育的园地”,将学校教育与小区文化相结合,规划不同的主题展览,以及剥皮寮相关历史特展,并办理各项教育活动,借以达到寓教于乐的功能。如今,这里已成为台北文化地图上不可或缺的一个构成部分,而且免费开放,自由进出。
街区内拥有不少具有纪念意义的历史古建筑及店家,如章太炎旅台居所、凤翔浴室、秀英茶室、日祥旅社、太阳制木所等,这些都是台北不可多得的文化资源。
展示区内,有一间当年的小学教室,教室的布置尤其有意思,隐约呈现当时公民接受教育的情况。这让我约略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对这样一间教室,相信很多人都会生发出由衷感慨。
那天,正巧有一对母女在这里参观。母女模拟师生,坐在教室里相互拍照,她们在兴奋地交流着什么。从她们的神态中,可以判断,在这里她们找到了共同的乐趣。
这间“台湾教室”,既似曾相识,又觉得距离我们太过遥远……
西门红楼:文化创意者的天堂
在台北期间,逛得最多的一个地方就是西门红楼。
因为它临近捷运(地铁)西门出入口,我几乎每天都要从门前经过。也有的重要新闻发布活动选择在红楼内举行,譬如台湾十大观光夜市评选结果新闻发布会就曾在这里举办。
红楼内常年举办演艺活动,也有来自民间的文物展览,还有台湾原住民的手工制作售卖。在红楼外的广场上有一个舞台,常常有年轻人在自弹自唱。在红楼外围,有一个搞怪市场,出售的是年轻人制作的创意商品,包括文化衫、小瓷杯、装饰品、小摆件等等。再远一点就是街头艺人的表演场了,是奉行“街头,就是最好舞台”的流浪艺人们施展才艺的地盘。
总之,西门红楼,仿佛是创意和灵感的策源地,是文化创意者的天堂。
史载,红楼建筑建于1908年,是台湾第一座由官方兴建的公营市场,也是台湾现存最古老完整的古迹市场。设计者是当时任职台湾总督府的日籍建筑师近藤十郎。
西门红楼设计采取“八卦造型”,取八方云集之意。整体建筑结合东西建筑风格大胆设计而成。2007年开始,经整合包装,成为文化创意展示场所。
如今,西门红楼热闹非凡,剧场、中央展区、红楼茶坊、精品区、文创发展平台布局其中,并着力打造创新发展空间。随着西门红楼将附近徒步街街头艺人表演等纳入其中,其充满才思的各种演出令各路游客大饱眼福。
据统计,仅2009年度,西门红楼及其外围广场就举办了上千场文艺活动,累计吸引了400多万人次参观。
街头艺人各展其能
只要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必然有街头艺人。
台北,街头艺人最集中之处当属西门町步行街一带。街头艺人,卖艺为生,靠辛苦劳动吃饭,以一技之长谋生,值得尊重。
每每看到这些街头艺人,我总会将其同大陆的卖艺人作对比。我发现,台北的街头艺人水平一般,但是“包装”得较好。衣饰装扮较为整洁,言行较为文明,不会有强讨强要现象出现,至少不会引起路人的恶感。他们的面前总是放一个“欢迎打赏”的纸箱,多少随喜,不给也没关系,就当是自弹自唱,自我娱乐一番。因此,街头艺人成为街头一景,而非“脏乱差”典犁。
在万华寺对面的露天广场上,入夜后,总有卖艺者出现。一次,我在附近溜达,被一种奇怪的乐器声牵引到了广场亮灯处。原来是一位拉锯琴的女艺人在演奏。伴随乐声,一位身有残疾的男子闭目高唱,并手舞足蹈,深深陶醉其中。围观者不时发出掌声,表达对演奏技艺的认可。我走近一看,原来还是一位“国宝级锯琴大师”。不过,你千万别惊讶,台北街头这样自封或他封的“国宝级大师”多了去了。在西门町一带,这样的“国宝级”书法家、画家之类,一找一箩筐。
一次,我在捷运士林站出口处看到一位吹口琴的街头艺人在表演。听众就一位——一名两三岁大的顽童,好奇地盯着演出者,并用手摆弄那只“欢迎打赏”的纸盒。孩子的母亲远远看着孩子,边同旁人聊天,她们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我观察许久,做母亲的并没有干预孩子的行为,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我曾询问一位街头演奏者,这样做是否迫于生活无奈?这位年轻的吉他演奏者说这是自己23岁之前的一种生存方式,是自己的“街头义演”,不仅可“免费练胆”,还能享受喝彩或接受指教,收获音乐学院里得不到的东西。
信夫!艺术原本来自民间,若能以这种方式回归民间,那不正是“源头活水”吗?
每次上街,遇到有意思的街头表演即拍下来。次数多了,竟能组成一个系列,就此呈现给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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