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光,中国著名作家、画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37年9月11日出生,浙江永康市双门村人。肄业于上海外国语学院,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画学会创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名誉委员、中华文化促进会市长书画摄影中心主任、香港亚洲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琉璃厂画院院长、中国生态书画院常务副院长、苏州大学和内蒙古大学兼职教授。历任中国体育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人民体育出版社社长、中国武术协会副主席、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常务理事、亚洲体育记者联盟副主席、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纪实文学学会副会长、黄宾虹艺术馆首席顾问、中国体育美术促进会副会长等职务。
徐琪编著的《印象鲁光》以独特的视角,以随笔的轻松方式,追溯鲁光平凡生活和工作的轨迹,辅以大量图片。
鲁光是我国著名的作家、画家、体育教育家、体育图书出版家。多次荣获国家新闻、文学奖。报告文学《中国姑娘》被收入多种教材并收入共和国作家文库。
绘画师从国画大师李苦禅、崔子范。画风独具,厚实、拙朴、浑雅、现代。
在中国美术馆、中国画研究院、荣宝斋、宁波、烟台、金华、台湾、澳门和韩国、新加坡、日本等地举办过个展和联展。荣获过华人艺术大展金奖、现代中国水墨画特别优秀奖。
中国嘉德、荣宝斋、朵云轩、中国收藏家协会等艺术机构,连年推出台历、画册、专刊,介绍鲁光绘画艺术。
徐琪编著的《印象鲁光》以其独特的视角,以随笔的轻松方式,追溯鲁光平凡生活和工作的轨迹,辅以大量图片。
老牛匆匆
倪露江
知道鲁光,是1981年那篇长篇报告文学《中国姑娘》,文章全面反映中国女排姑娘为国争光的拚搏精神,感动激励了一代中国人——印象中,他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体育记者和著名的报告文学作家。
见到鲁光,他已是一个矮壮而亲切的72岁老人,自称是画家,以画一切可爱而美好之物为乐,尤擅画牛。顿觉时光飞逝如电。
日前,赴浙江金华参加全国首届市长摄影艺术大展,鲁光是大赛组委会主任之一。开幕式前一天,随市刘海粟美术馆张安娜书记顺道去永康拜访鲁光。因为11月8日即将在常州举办的中国市长书画展,鲁光亦是组委会主任之一。鲁光的老家在永康五峰山一个叫两头门的村子,从《中国体育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人民体育出版社社长岗位上退休后,鲁光回到故里,在公婆岩山脚下盖了一幢小楼,题名五峰山居,从此,一年倒有一半时间在山居作画会友。山居确是桃源,拐过一间间农家小院,来到村庄的尽头,一棵千年香樟树下即是鲁光的院门,推门而入,公婆岩侧峰赫然迎面,对面一片山石坡下,一方池塘静泊着,小楼即砌在池边,并有桔树挂着累累硕果。院中散落着各式石头,定睛看时,石上竟是赵朴初、李若禅、李可染、启功、崔子范、沈鹏、范曾等人的书法题字,这些都是书画家们送给鲁光的作品,鲁光请石工把它们刻在石上,成为园中一景。难怪老头乐不思蜀。一楼是老人的画室兼会客室,四周挂满了他的作品。老人乐呵呵地对记者说:“我对自己有个规划,前半辈子做记者作家,后半辈子当书画家;前半辈做个好作家,后半辈要实现“三超过”——左手超过右手,绘画超过文学,后半辈超过前半辈”,说完,自个儿先大笑起来。老人学画,虽是半路出家,却得大家为师,1980年开始学画,先是李苦禅,再拜崔子范,更与范曾、刘勃舒、周韶华等书画名家是往来好友,逐渐形成自己水墨与水彩相结合的大写意文人画风。近年,老人又独出心裁,右手画画,左手写字,左右开弓。他说,右手写字,再写也不会有多大悬念,何不开发左手功能,也许有意想不到的妙处,如今老人在书画圈俨然以“左书”名之了。
环顾老人画室作品,题材丰富,无论农舍、田园、鸡鹅鱼猫牛羊、鲜花美酒五谷,信手拈来,皆可入画,且多生机勃勃,或憨态可掬。尤其是他的墨牛,浓墨大笔,虚实有致,神态拙朴。仿佛鲁光自画像。更为精妙的是画上的即兴题字,均耐读有味。在一幅《奔牛》图上,题着“牛儿匆匆,不问西东,只顾耕耘,管它耳风”;还有题字是“站着是个汉,卧下是座山”;“任劲诚可贵,犟劲不能无”……因而,他的牛画为很多人喜爱,前来索“牛”者无数。前香港特首董建华,是最早慕名索“牛”者,此后,一发不能收,鲁光的牛也越发各具情态,越画越生动。老师崔子范也称其“神韵、意境、格调皆佳”。他的老朋友范曾非常喜欢他的写意画,曾经三次给他题写:“遗形而索我爱鲁光”。
短短两天,无论是开幕式上,还是采风途中,总是看到他脚步匆匆,话语滔滔,间或就发出朗朗笑声,难有停息的时候。他带我们转到五峰山里,参观五峰书院,突然会停下来,指着山壁,“这是丹霞地貌特征的岩壁,虽然没什么形状,但肌理很特别,拍在照片里很好看。”说着,便给你喀嚓来一张,然后也让你给他拍一张。路过一段潮湿的长着苔藓的墙壁,他又会停下来,“多好看,别人一般不注意,拍一张”……时时处处都能激发他的灵感和热情,真是一个精力旺盛的老顽童。
他说,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可忙死,不可闲死”。
2008年10月3日《常州日报》
P120-121
六十起步
鲁光
六十,是人生的一个大驿站。
六十退休,无班可上,那失落感确实是很大的。有些人转不过这个弯,悲叹”人一走茶就凉”。其实,人走了,茶还热着干什么,应该倒掉才是。
十多年前,我在公交车上巧遇一位刚退休的京城某大报的副总编辑。我说:“祝贺你退休……”事后,他来电云:“所有的人都是安抚我,劝导我,只有你老兄一人道贺我。道贺退休,是需要胸怀的。”
我退休时,写过一篇散文《退休第一周》。在文中,我写道:“退休是人性的一次大解放。”夫人提醒我,“人性解放不能随意讲。”我知道,“人性”两个字是很敏感的。我的大学老师钱谷融先生,就因为一篇《论文学是人学》,挨批了多年。我在那篇短文中说,在岗时,得看人脸色生活。领导的指示,如不赞成,得变着法子抵制。同级之间有矛盾,得“顾全大局”。批评了下级,还得安抚。为了单位的经济效益,得与老板吃饭喝酒。人的率真本性,被扭曲着。退休了,只要遵纪守法,便可我行我素。不是人性大解放,又是什么呢?
从1998年底退休,到2011年,已有13个年头。我沉醉丹青,游戏墨海,其乐无穷。
如果人生以六十作为分水岭,从大学毕业的二十多岁算起,到六十岁,有三十六七年的工作时间。六十岁之前,是报恩,报答党和人民培育之恩,尽职尽责,一心为事业。如果活到八九十岁,从六十岁算起,尚有二三十年属于自己的宝贵时间。
人各有志,六十岁之后的人们各不相同。
我家住在天坛公园边上。那是离退休人员大聚集之地。散步、跑步、吹拉弹唱、放风筝、练气功、跳舞、舞剑、走T台,无所不有,真是人生百姿百态的一个大世界。为健康,为长寿,为高兴,人们尽情地放纵自己,充分地享受人生。我的爱好在丹青,去潘家园,逛琉璃厂,出入画廊书店,饮茶聊天,晨起挥毫,夜不收笔。有时忘了喝水,忘了吃药。老伴常诘问:“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呀7”我心里明白,“健康是当务之急。“中国人民大学的一位校长闲聊时,曾说过一段精彩的话,“人是大写的1,1后面的0愈多,便愈富有,一千、一万、一亿……一旦1倒了,剩下的便都是0。”“喝水!”“吃药!”便是老年夫妻的一种真爱。浪漫,已随岁月飘逝,真爱便是平平淡淡,实实在在。我这个人天生不安分,“三饱两倒”(吃饱三餐,睡好两觉的生活),不是我的钟爱。我的人生信条是,“宁可忙死,不可闲死”。我的母亲,八十多岁时,白发苍苍,还带着徒弟,挑着扁担,翻山越岭,靠手艺谋生。弟妹们拦不住她。父亲做木杆秤,手指都弯曲了,但不停息。也许,遗传基因如此,我也跟父母亲一样。是一个“劳碌命”。
在六十岁来临前夕,1 996年10月,在我的第一次个人画展前言中,我曾高调宣称,“人生六十从零开始。”六十岁,我再起步,从一个单位退休下岗,却到整个社会“上班”。我老伴看我太忙。常感叹:“我看你比上班时还忙。”两个忙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为事业忙,一个是为自己爱好兴趣忙。
老汉今年七十有五,白发稀疏,而且是“六高”:血压、血脂、尿酸、血糖、甘油三酯、体重皆高。但我的玩兴更高,朝朝暮暮沉醉丹青而不醒。在艺术上追求无止境,正处于一种“丹青不知老将至”的状态。友人们老劝我:“别累着!”我总回答:“累不着的。”因为干自己喜好的事,总是快乐的,压根就不知什么叫做累。即使累,也是为绘画艺术这位终身”情人”累。累得乐意。
2000年,我在老家公婆岩山下筑一山居,每年京城、山居两头住。京城是我国政治文化中心,有大量的新鲜信息,还有我前半生结下的朋友,而老家是生我养我的故土,黑瓦泥墙的老屋里装满了我童年的故事,是我绘画创作的源泉。一人一物,一山一水,一花一草,都会激发我的创作灵感。在山居,我与山民相伴,与山野相依,人与艺术都接着地气。接地气的人有活力,接地气的艺术有生命。 我的画展,从国内办到国外。我的作品,从民间收藏到我国驻外使馆和人民大会堂收藏。荣宝斋、嘉德、朵云轩钟情我的画。陆续出版的《中国花鸟画十家》《中国美术十大家》《中国画八大家》,种种画集,都收录我的画作。画价也不断升高……但我不看重画价,不看重名利,却看重社会对我这个半路出家的绘画人的认可。
本书收入五十多位师友写我的文稿,褒奖多多。我始终清醒地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只是一介书生,一个业余作家、一个半路出家的画画者。用我的小外孙的话说,“姥爷也是草根。”我把这些文稿看成是师友们的情谊和鼓励,为我从政、从艺给力,给大力。
所幸,我在人生途中遇到了两位高人——李苦禅和崔子范。如果无缘结识他们,如果不是华君武先生举荐我加入中国美协,我顶多就是一介绘画爱好者而已,而且会永远徘徊在艺术殿堂之外。
半路出家,最缺的是基本功。我一生努力在补。但好处是少了许多条条框框,敢班门弄斧,甚至无法无天。可贵者胆。胆,我是从来不缺的。
上个世纪80年代,’我的《中国姑娘》和《中国男子汉》荣获全国报告文学奖之后,我几乎从文坛消失。十年之后,我在中国画坛“冒”出来。从作家到画家的转身,我花了十年时间。虽然这个身转得有些笨拙,但总算转过来了。我要感谢所有为我这个转身给力的老师和朋友。当然,还有我的家人。
我此生好交朋友,可谓朋友遍天下。有一天,我十岁的小外孙问我:“爷爷,我长大了也像你一样有那么多朋友就好了。你告诉我,怎么交朋友?”
我告诉他交友的三句话:“第一,朋友有好坏,好朋友,深交;坏朋友,远离。第二,多给予朋友,少索取朋友。多给予,朋友就会在你身边。老找朋友索取,朋友就会离你远去。第三,对朋友一定要真诚。”
不忘老友,多交新友,是我的交友经验。朋友是没有永恒的。随着人的处境、地位、年龄的变化而变化。我年轻时的朋友,如今大多已成名成家。他们盛名在身,为名所累,我一般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不去锦上添花。
近些年来,我结交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新朋友。其中,有一大拨是书画界的”草根朋友”。他们靠着一双手,在京城混,不仅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家人,生存能力之强,实在令人敬佩。这些草根朋友特讲义气,我打的回家,五六只拿着百元、五十元大票的手伸进车内,把司机都感动得连声说:“当今世界上还有这种朋友?”为这些草根朋友做点事,传点经,那才是“雪中送炭”呢!谁能料到,在这些草根朋友中就不会出名人大家呢?新交的朋友中,还有年长者。如我与78岁的邢振龄、80岁的何君华一起办指墨画展,一时被称为“京城三老”。邢老,有一手“民俗画”的好手艺,人称他为“现代丰子恺”。何老是漫画高手,唱得一口好戏,画戏剧人物是一绝。三人行必有我师,跟邢、何二老交往,我也长了本事。且画且说且笑,绝对是三位老顽童。一位资深记者感叹,京城不缺这个年龄段的人,却缺如此生存的老人。
有一个老伴,有一点余钱,有一个好身体,有几个朋友,有一种爱好,人间天堂也!
有人索我之长寿之道,我写了四句话:
生活随意,
追求永远,
淡泊名利,
生死不计。
有一高人曾预言,我的寿命至少是八十七岁。人走如灯灭,谁知预言是否准确,谁知何年何月驾鹤西去,姑且照自己的想法去活。活一天,高兴一天。
2011年6月28日于龙潭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