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峡:路上的故事
离开星星峡,不知不觉我们就进入了甘肃地界,站在新疆与甘肃的交界处,我心里没有产生预想当中的所谓激动。向东,越过安西县(今瓜州县)我们就走进河西走廊了;向北,我们将再次进入熟悉的新疆东部的戈壁荒漠。
我想继续向东行走,无奈星星峡沿线太多的故事留住了我的脚步。
马莲井写实
我以为星星峡就是新疆与甘肃的交界,抵达星星峡之后,我才知道星星峡以东几十千米外的马莲井才是两省区界限。于是,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马莲井。
在我的想象当中,马莲井首先是荣幸的,因为它将辽阔的新疆和神秘的甘肃连成了一片。其次,马莲井应该是“伟大”的,越过马莲井向东南就是通向内地的通衢大道,向西则进入新疆的怀抱,如此特殊的地理位置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够拥有的。
有时候,想象和现实就是这样南辕北辙。我专注思考着脑子里的马莲井,一不小心,现实中的马莲井竟然不知不觉被我们抛在了脑后,以至于我们在甘肃境内走了一二十千米,依然误认为是在新疆的土地上。
转道返回过程中,我们降低了车速,当路边悬挂有“马莲井”三个字的指路牌出现在视野中时,我心里暗自对向导的埋怨顿时消失了。也难怪我们与马莲井擦肩而过,马莲井不过是原始荒凉的大地上的一片条状洼地而已。以312国道为界线,马莲井以北除了一些白花花的盐碱滩之外,与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公路以南则生长着一些低矮的芦苇。按照常识,有芦苇的地方,地下水位就比较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马莲井对于极度干旱的这片土地而言,其不可替代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很快在公路南面找到了一些从地下渗出的水,还有几口人们取水挖掘的水坑。手指上沾点水,送到舌尖上尝一尝,感觉有点咸涩。想一想,丝绸古道上的商旅行人,离开瓜州,途经柳园,一路上既无粮草补充,也没有任何水的来源,抵达有水有草的马莲井,他们还能要求什么呢?
我想了解马莲井名称的来历,遗憾的是我们的向导虽然在星星峡工作7年多了,对于马莲井的了解并不比我多。
好在哈密金矿就在马莲井北部不足十千米的荒原上。我们决定到金矿寻找一些线索。
金矿负责人王永家笑着说,大概没有人知道马莲井的名称是怎么样来的。过去那里可能有一口水井。他接着说:马莲井随便挖个坑就有水,金矿的饮用水就是来自马莲井。
虽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但从金矿返回途中,我们却在荒原上意外地发现了三具动物尸骨。向导说这一带有黄羊,尸骨是黄羊的。然而,从尸骨的大小以及残存的皮毛判断,黄羊的体型不可能有如此之大,毛色似乎也不对,那么这些横尸荒野的动物会是什么呢?至于这些动物的死因,大概只有它们自己知道了。
从马莲井返回星星峡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回首马莲井,从地形地貌以及植被情况来看,我突然想起马莲花。马莲花,也称马兰或马蔺,是一种适应能力非常强的鸢尾科植物,花色为蓝色。资料显示,从祁连山到新疆境内的广大区域内都有马莲花生长。
荒凉的地方,却有着一个美丽的名称,这是过往这条古道的路人一相情愿的结果,还是有人真的在这里看到了盛开的马莲花。我宁愿相信后者。我期待着马莲花开的季节,来马莲井欣赏马莲花。至于荒原上那几具神秘动物的尸骨,从其距离312国道较近而言,星星峡动植物检验检疫站的人士推测,可能是长途贩运途中死亡的动物。
P004-007